九華峰上玉霄殿內飼養著上千隻信鴿,氣宗善於駕馭機關異禽,栽植花草奇木,整個峨眉山的信息傳遞也都仰賴也此。一年一度的大試將要舉行,前幾日就商定下來的任務會在今日宣布,氣宗弟子在每隻信鴿的腿上都綁有雲龍信書。


    “今年的試題還真有趣,居然是尋五行烙。”


    “五行烙?”


    “是啊,這五行鎖可是要聚集極為強力的五行力才能製造的,即便是要我們來也是極為困難,讓這些學童做怕是要難上加難。”


    “也不知道今年能有多少人能過這一關了。”


    林染幾人在午飯後就沒見過湯懷,也不知湯懷跑到了哪裏去,下午沒有修行的課程,四人就坐在洗象池邊商量著下午的活動計劃。


    話題未完就聽見先從山頂傳來的驚呼聲,又是由山頂傳到半山腰,“這是怎麽了?”張弈好奇的看著山峰之上摸不著頭腦。半盞茶的功夫頂峰之處傾瀉出一團白蓋住林間的綠林,定睛仔細一看才發現都是信鴿,數量之多瞬間傾覆掉大半座峰巒。


    梓鳶吹出一聲哨響,不知從何處也是飛來一隻信鴿,剛取下信件鴿子就化雲霧狀消散,隻留下幾串大字,“峨眉山大試於六月十五至十七共三日內進行,已在山內各處匿藏五行力,各位弟子可結伴共尋,三日內集齊五行力並組成五行烙的即可過關。”


    “竟然是五行烙,真是有點棘手。”張弈少見的皺著眉頭思索道。


    “五行烙不是集齊五行力就可製成嚒,峨眉山人傑地靈五行之力充沛有何為難的?”林染不解道,說道教聖地峨眉山上可是到處靈力豐沛。


    “光是五行術當然簡單,隻是這五行烙可不容易製成啊,五行鎖的鑄造要求很高,一般的力量根本難以成功,必須是極為純粹強大的力量才能完成。”張弈對林染解釋道,又突然明白了什麽,笑了笑道:“湯懷這小子怕是早一步知道這個消息已經著手開始準備去了。”


    “湯懷一直想追趕柳鳳儀,為了以後能進劍宗這次過大試就對他極為重要了。”深深也是想到了什麽看著其他三人道:“無論如何我們這次定要幫湯懷鑄成這五行烙。”


    張弈眯了眯眼看著頂峰上的驕陽堅定道:“那是一定。”


    乾龍殿裏長明燈點的明亮,五人圍在一塊商量著要去哪裏找這五種力量。


    張奕合上手上的書緩緩說道:“周易裏說天尊地卑,乾坤定矣。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五行之源必定是以具體的形象存在各處。”


    “能量為體如幹,物態為用如支。想要獲取強力的五行力就得從這些古跡中獲取,在相對應的地方才能得到想要的能量。”梓鳶也是想到這處眉黛笑意的對著幾人道。


    “道家呂祖呂洞賓當年手持一柄神劍雲遊各處斬妖除魔,此劍名曰純陽所以後世也稱呂祖為呂純陽。金乃是堅固的力量,有能柔能剛變革、肅殺的特性,峨眉山腳的純陽殿正是集其剛烈之旺者,我們可以去那裏。”湯懷踱步至殿門廳堂口,推開兩扇閉著的玄窗,山間正是雲霧繚繞,肉眼能見的水霧灌了進來,頓時能問到一股山間新鮮植物的氣味讓人神清氣爽百骸舒暢。


    乾龍殿到純陽殿路程不長,片刻的功夫幾人就到了殿外長亭,殿前古木參天四周環境通幽,還鑄有石碑數塊靈氣十足。登即殿內林染走到香案旁,見著殿內正堂擺放供奉的正是道家先師呂純陽伏魔之像,抽出三支白檀點燃後插入香壇之中俯身三拜,呂祖祠廟歲時祭祀香火不斷,幾人見著也是焚香祭拜庇佑方羽。


    “偌大的純陽殿我們要去哪裏找呢?”深深看著眼前的呂祖像一時也不知如何下手道。


    湯懷觀察著四周的擺設,又看了看呂祖的道像道:“相傳呂祖成仙之前受漢鍾離十試方才得道。”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經過呂祖的試驗?”深深連忙道。


    “有這個可能。”


    “可我們現在連試驗是什麽都不知道。”深深開始有點焦慮道,畢竟這隻是一試後麵還有四試刻不容緩。


    林染繞著大殿轉了幾圈細細看了遍,殿內陳設普通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隻是幾圈下來卻停在這每日計時的漏壺前,“這漏壺有什麽問題嚒?”梓鳶見著上到跟前問道。


    林染思索了片刻說道:“來純陽殿既然是尋金,金靠水生,銷鍛金也可變為水,所以金生水。我看這殿上也隻有這漏壺中有水,所以懷疑這漏壺就是關鍵。”


    張弈也湊上前問道:“那你可有發現。”


    “此時約麽已是申時,但漏壺裏卻是未時,這樣一來便是晚了一個時辰。”林染指著漏壺又看著窗外的天色道。


    “那我們直接加水進去,補足這個時辰吧。”張弈以為已經解開謎團歡喜道。


    湯懷拍了拍張弈,搖了搖頭說道:“不會如此簡單。既然金能生水,定時得靠劍來補。”


    湯懷走向呂祖像前又是三拜,跪倒在蒲團上朗聲道:“道祖先師在上,弟子湯懷今借師祖寶劍一用,待弟子將這時辰補足立馬歸還。”說著便是取下道像手中寶劍,騰身而起在殿堂之內舞劍起來。


    “朝聞北海暮蒼梧,袖裏青蛇膽氣粗。三醉嶽陽人不識,朗吟飛過洞庭湖。”這時念的正是呂純陽的詩詞,呂祖本就是瀟灑不羈仙風道骨的人物,此時的湯懷劍意習之妙哉進步非凡。


    “不負三光不負人,不欺神道不欺貧。有人問我修行法,隻種心田養此身。”湯懷口中不停手上更快。道像手中所持本是木劍,但在湯懷手中卻慢慢產生了變化,寶劍雖是木質卻有了淩厲的劍鋒,劍光四溢似乎能聽到劍氣劃開空氣的驟響,手中之物已然不是木劍,而是真正的純陽劍。


    一掌拍來勁力足以開山碎石,林染知道硬吃這一記自己恐怕就沒命了,便立即橫劍在胸前加以抵擋。但即使有所防禦仍是被震的倒飛出去。


    這一掌還未收回金角便覺得不對勁,林染借著這股勁竟是朝銀角那邊飛去,這才明白過來幾人的真正目標是不是在自己,而是為了替金瑾解圍,想到這不由恨意叢生,連牙齒也咬的嘎嘎作響。


    “可惡。”


    林染見殿教與另一名妖人纏住便橫劍襲去,這一劍無招無式卻直逼要害,如若不閃避開來便是要當場殞命,隻是銀角此時若是收手,之前的消磨怕是要白費了。


    銀角扭頭看見飛向自己的劍童,加速手中靈力運轉,隻需片刻眼前的屏障便可突破,到時候這些人便可任由自己魚肉,此時絕不能就這樣離開。這樣想著便瞧準刺來的劍矢,雙手吸附在金光罩上翻身倒貼在屏障之上,在千鈞一發的時刻閃過這致命一擊,手中靈力不停的輸出,稀薄的光幕已經快要支持不住。


    “嗬嗬嗬....”


    此時屏障已經脆弱不堪,頃刻間崩碎開來。看著散落的屏障碎片,銀角瞬間揮出手中的一刀,將虛弱的金瑾砍翻在地,看著倒在地上已無生氣的金瑾,銀角的嘴角咧到了極限。


    就當轉身想和大哥一起解決掉剩下的劍童時,卻發現大哥正用一種恐慌的眼神看著自己。銀角覺得奇怪,突然就感覺到腹部一陣絞痛,低頭看時才發現一柄長劍刺穿了自己的身體。


    “怎麽可能,我明明閃過去了,不可能。”銀角跪倒在地不敢相信的說道。


    沒有了侵蝕的靈力阻礙,金殿教也是緩了過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銀角又望向一邊的金角,這兩個妖人作惡多端多年,沒想到今日卻敗在了峨眉山劍童的手裏。


    “不可能,不可能。”銀角並不甘心還想站起來,卻牽動傷勢一口鮮血沒忍住噴了出來。


    金角看見自己的兄弟被刺穿要害,洶湧的靈力突然暴亂起來,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金殿教剛想出手阻攔,卻被狂暴的蝕靈之力震開,金角趕到其身邊,慢慢的扶起自己的兄弟。


    這時的銀角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眼看就是不行了。金角轉頭看著眼前的幾人真是怒火難填,隻是此時難以挽回頹勢,眼前隻能先離開這裏搶,便抱起奄奄一息的兄弟遁離開去。


    金瑾看著逃離走的妖人並未出手攔截,張弈還想去追,卻被金瑾拉住道:“窮寇莫追。”


    “殿教,為何不追?”


    “這兩個亡命之徒這麽多年沒被逮住,是有他們自己一定能力,你們雖殺了一個,可另一個也不是你麽能對付的。”金殿教說著臉色又是蒼白了幾分。


    “中了這二人的毒,是沒這麽快能好的。剛剛金角暴走為了令他忌憚,我才勉強支撐起來,真交起手來怕是不能敵,你們準備一下我們快點離開。”


    幾人趕緊下了山,架著馬車一刻不敢耽誤。車內梓鳶從背囊中拿出定神丸給金殿教服下,關切的問道:“殿教,好些了沒?”


    看著梓鳶關切的眼神,金瑾也是拍了拍身旁人的手,點了點頭說道:“以你和深深的幻術是不可能騙過那妖人的,所以你們隻是迷惑了他的眼睛,讓他看到了錯誤的攻擊景象,才可以讓你們將其重傷。沒想到你們可以想到這一層,真的是很不錯了。”說完殿教又是閉上了眼睛開始休息。


    對麵的深深也是慢慢睡著了。梓鳶輕輕挑起車簾子,看著駕車的三人心裏莫名的暖暖的,此時林染回頭正好看見挑起簾子的梓鳶,一時間四目相對,挑簾的人立馬縮了回去,林染不知為何有些莫名,也隻是抽起鞭子喝到:“駕~”


    剛一上山幾人就將金殿監送往長生坪,並向穆殿監描述了南山發生的事故,穆清聽後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簡單安排幾人休息後便快步離去。


    接下來的幾日,林染幾人依舊在山上修習,隻是聽長生坪的欒殿教說金殿教此次受傷頗為嚴重,還需要在藥廬待上一段日子。峨眉山的冬日是銀裝素裹、萬裏飄雪,劍童們每日除了休息早課、午課還要吐納打坐感應道法自然。


    大雪那日從昆侖山上來了三位訪客,三人皆是身穿青衣戴著帷帽,行走踱步之間自有一股淡定自然。在弟子接引下一路從山腳到金頂的華藏大殿,三人見到掌門便摘下帷帽,為首的那人俯首一拜後麵的兩人也是恭敬的照做。


    “言卿,昆侖的師長們還好吧。”氣宗宗主蘇遇晉看著為首的那人問道,看來兩人頗為相熟。


    “一切都好,遇晉有心啦。這次我們來是送上拜帖。”昆侖派的言卿說著從懷中拿出賀貼,遞給身旁的弟子。


    弟子交給白眉掌教,掌教拆開看後也是帶著笑意說道:“赫赫道法,千年昆侖。昆侖山本是仙界之門,這百年難遇的星宿轉移的景象,我派必會讓人出席到場,替我感謝你們掌教的邀請了。”


    “多謝,白眉掌門,那我等這就回去複命。”


    言卿又是恭敬的一拜,又向四周的同道朋友拱手道:“告辭。”,便帶著一同來的兩人轉身離去。


    次日,早課過後林染小隊的五人都被穆殿監留了下來,穆殿監告訴幾人金殿教傷勢未愈近期不能在繼續執行任務,以後將由蘇師伯帶他們小隊執行任務。剛聽到這個消息幾人都是雀躍起來,蘇師伯帶隊之前可是從未聽過,能與師伯一起不僅能學到很多東西,而且行程裏也會多幾分樂趣。


    “咳咳...”穆清見幾人在麵前有些忘乎所以打斷道:“此次拜會昆侖就由你們代表峨眉參加,切記一切都要循規蹈矩不可讓師門蒙羞,知道麽?”


    “是,穆殿監。”


    從殿監那離開湯懷和張奕就回去準備行程,深深和梓鳶就拉著林染去了露華殿。剛進內殿就聽到裏麵有交談的聲音,看來師伯正在和誰談話,模模糊糊聽到聲音時深深不知為何急忙就想往外退,這一不小心卻打翻了一旁的琉璃盞,咣當一聲在殿內裏顯得特別刺耳。


    “深深,還不進來。”一道渾厚威嚴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說話的人正是蘇師伯的師兄劍宗宗主顧臨淵。


    顧靈深知道逃不掉了,麵帶憂色的低下了頭就往殿裏走。內殿裏除了劍宗宗主顧臨淵,還有氣宗的兩位殿教也都是老熟人,一位是長生坪的欒殿教另位是試劍峰的方殿教,uu看書 ww.uukanshuom 四人見幾人走了進來便停下交談側身看著他們。


    “這次派你們去昆侖是三位宗主和幾位殿教的主意,希望你們可以去感受各派不同的修道方式,這對你們以後的問道也是有幫助的。”顧宗主看著低著頭的顧靈深又說道:“深深,去之前回趟重陽殿,你母親為你準備了東西。”


    “是,爹爹。”


    “嗬嗬~你們也不需要太擔心,多學多看和其他門派的弟子交流分享也是一種不錯的學習,一路上聽你們師伯的安排就好。”氣宗二老也是叮囑道。


    “是。”


    顧宗主走到林染麵前問道:“你就是從凡界來的弟子林染?”


    “是,宗主。”林染趕緊俯首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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