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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聽荒井恒禦說道:“下一場,便是我的女兒蘇洛綾出戰。”荒井恒禦又是目光一掃,問道:“何人應戰?”


    話音剛落,卻又聽見女兒急切的說道:“阿爹,女兒想自己挑對手。”


    “你要自己挑對手?”


    “對呀。”


    有著九州女孩名字的蘇洛綾,也是看向一旁的玄弘大師征求道:“玄弘大師,可以麽?”


    玄弘大師聽到這個要求,便不假思索的應道:,當然可以,此次參與的弟子盡可你挑,若是勝出你也可一同前往菩提伽耶尋找自己的機緣。”


    “太棒了!”少女得到應允立即歡呼起來,若不是之前的一番話,真讓人覺得就是一個普通的鄰家女孩。


    喜悅之後少女的目光便在人群裏收索起來。


    經過剛剛的一戰,諸位弟子自然不再想應戰,這位叫蘇洛綾的女孩即是荒井恒禦的女兒,這真是讓人贏了也不是,輸了也不是,一時間竟是無人敢應聲而出。


    人群後的林染自然也不想對付上這種女人,要知道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麻煩,剛剛和她對上一眼,便是覺得渾身不自在,如今若是被她黏上恐怕之後就不那麽好脫身了。


    於是林染依舊掩飾於人群之中,不啃聲不響的。


    可就在這時,林染忽然發現人群的另一邊,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而且……


    而且一眼看去,這人還是自己的一個大熟人。


    闖上錦繡峰的十幾個南疆外族,皆是身穿褐色的皮衣外褲,襯上他們古銅色的皮膚倒是相得益彰,而他們吊掛在身上的裝飾也和中土人士不同,南疆人無論男女都喜歡刺青,喜歡將族群圖騰加身,這在他們眼中就像是上天贈予的榮耀一樣,是不同凡響的恩賜。


    玄念看著幾位來人的模樣,也是在自己的心海中過了幾遍,才緩緩說道。


    “哦彌陀佛,原來是九黎族的朋友,真是失敬、失敬。”


    聽著五台山的玄念大師如此說道,這些年輕的弟子也是疑惑起來。


    “九黎族是什麽族群,我怎麽從未聽說過。”深深不知這九黎族的底細,也是問道身旁的梓鳶。


    可梓鳶也是搖了搖頭,攤了攤手。


    張奕捅了捅湯懷的胳膊,問道:“嘿,你知道這九黎族麽?”


    湯懷深吸一口氣,歎道:“我也沒聽過。”


    “你也沒聽過?那這些人究竟是從那裏蹦出來的。”張奕不解道。


    就在這時,幾人身後忽然傳出一道聲音:“哦彌陀佛,各位施主,這九黎族遠在南疆,平日裏也極少出門交道,你們不知道自然也不奇怪了。”


    深深、湯懷聽見這個聲音,也是趕忙回身看去。


    瞧了一眼才發現,這說話的人,竟是老熟人悟嗔。


    悟嗔走到幾人身旁,接著說道:“這九黎族,乃是上古時期蚩尤戰敗後,所退回南方後生衍出的種族,之前是一直在極遠的南方區域寄宿。”


    “聽說他們行事乖張,生性殘暴,即使我們不像對待妖族一般,與他們如此敵對,可仙道之人也不願與他們來往,所以這些年我們也與這九黎族劃清界線,相互並不聯絡,隻是沒想到他們這次竟是主動找上了門,也不知道他們此次上山是想要幹嘛。”


    悟嗔小師傅說著,也是眉頭緊皺的看著這群不速之客。


    “哈哈哈…不愧是玄念大師,既然還記得我們九黎族。”


    這時,從南疆人群裏忽然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男子身材魁梧,語氣硬朗,聽到玄念大師報出族群名稱,也是向其打起招呼。


    玄念大師目光如炬,一眼便看見那人手臂上紋有的狼頭圖騰,又是接著說道:“原來是荒井恒禦施主,真是好久不見。”


    中年男子沒想到這個老和尚,竟是能報出自己的名字,原本剛想要邁上前的腳也是不得不收了回來。


    見首領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周圍的族人也是趕緊護到其身邊,關切的問道:“首領,你沒事吧。”


    荒井恒禦抬手示意他們無礙,隻是低聲說道:“這個老和尚真是不簡單,三十年前我曾隨父親拜訪過五台山,隻是那時我才不過五六歲,沒想到這個老家夥竟然一眼就認出了我。”


    摒開左右後,荒井恒禦拍了拍手,隻見身後的隨從遞出一隻錦盒,送到玄念麵前。


    “這是?”


    玄念大師瞧見也是略顯疑惑。


    “這是當年圓悲主持贈予的九黎族的普賢神像,當時圓悲主持就和阿爹約定好三十年後便會奉還,如今已是到期我們特來相還。”荒井恒禦知道玄念不清楚這裏麵的原由,便是開口解釋道。


    “哦彌陀佛,原來九黎族還記得與五台山的約定,真是言而有信,遵守諾言。”


    這道聲音從眾弟子的身後傳來,待眾人看去時才發現五台山的玄弘大師,不知何時這玄弘大師也是來到了這錦繡峰上。


    玄念瞧見師兄來了也是頓首:“師兄。”


    “當年南疆連年幹旱,滴雨未降,所以九黎宗主攜宗族之人來五台山求助,當時主持圓悲便將普賢神像贈予,隻是當時的九黎族長堅持不肯收下如此貴重聖物,所以彼此約定隻是暫借,並說好三十年後讓普賢神像重回五台山。”玄弘大師走到荒井恒禦身邊說道。


    荒井恒禦看著說話的玄弘也是爽朗一笑:“哈哈…看著當年的故人此時都已容顏已變,荒井也是覺得自己老了,老了。”


    “爹爹才沒老,族人都說爹爹是九黎的擎天柱,這擎天柱還得支撐起九黎百年千年,怎麽會老。”


    荒井恒禦話音剛落,南疆人群裏忽然響起一道少女銀鈴的聲音。


    大夥還在奇怪的時候,隻見一位短裘藍衣的少女從人群裏鑽了出來,少女不過十五六歲,正一臉稚氣的看著她的阿爹。


    “哈哈…還是女兒說得對,我是擎天柱,哪有擎天柱老了的說法,既然擎天柱撐起蒼天,便會一直撐下去。”荒井恒禦看著那張氣鼓鼓的小臉立刻改口道。


    隻是少女依舊一副不爽的模樣也不再理會她這個阿爹。


    荒井恒禦搖了搖頭,又看向身旁的玄弘大師道:“今日五台山到好是熱鬧,也不知荒井是碰上了什麽好日子?”


    “這乃是我各族各派的弟子大會,便是讓弟子交流學習共同進步的盛會。”玄弘大師回道。


    “哦?”


    荒井恒禦邁開步子繞了一圈,眼光也是打量起這群圍觀弟子,荒井昂首睥睨被他這麽一瞧,弟子們都是在一種無形的壓力下低過了頭。


    荒井恒禦轉身走回玄弘大師身旁,問道:“既然是弟子交流大會,那我南疆九黎族人可能參加?”


    此話一出,便在人群裏掀起陣陣議論。


    蜀山秋真一道長率先說道:“無量壽佛,這菩提伽耶乃是佛家千古神聖地,怎能讓外族參與,我們弟子也是經過重重挑選才有機會進入,九黎族一來便想一同進去,這恐怕是有些強人所難吧。”


    “就是…”


    “就是…”


    泰山衝虛真人也是說道:“菩提伽耶絕非一般的試練場,豈能容得所有人進進出出,我勸閣下還是思慮清楚在做決定吧。”


    場上師長、弟子都是議論起來,可荒井恒禦全不理會,隻是看著還未說話的玄弘大師。


    等眾人安靜下來後,玄弘大師才開口道。


    “確實是五台山思慮不周,既然這是弟子交流大會,那九黎族自然能一同參與。”


    玄弘大師的話一出口,自然讓在場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


    “玄弘大師…”,衝虛真人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大師攔下。


    隻聽玄弘大師說道:“既然是弟子交流大會,那無論是哪一宗派、宗族,都是有機會參與,這次沒能事前邀請九黎族,老衲也是在這裏深表歉意。”


    玄弘大師又是轉身看向眾人道:“既然三十年前主持能借出鎮派之寶給九黎族,那為何今日大家不能容納九黎族呢?”


    大師說到這,又看向荒井恒禦說道:“隻是這次參與菩提伽耶修行的弟子,確實經過重重挑選,九黎族想要一同參與就必須能有讓弟子信服的東西。”


    荒井恒禦聽見大師如此說道,也是雙手交錯的插在胸前,眼光毒辣的說道。


    “想讓他們信服,也就隻有實力說話,這樣我手下有兩名得意弟子,可以讓他們和你們各派弟子比試,若是輸了,我荒井恒禦自然沒話說,即刻下山,但若是不幸勝了,那我九黎族便要向五台山要兩個參與試練的名額了。”


    九月十七,天氣微涼。


    原本定於今日巳時的曆練,可大部分的弟子卻在辰時就來了。


    錦繡峰上初時下過一場小雨,此時路上已是有些泥濘,林染一行人也是沿著山路正往峰頂上走去。


    這錦繡峰幾人也是來過,隻是此次前往的菩提伽耶,是在後山峭壁中的一處水簾洞天裏,若不是事前告知,恐怕是誰也不會留意得到的。


    因為這場雨,後山的瀑布水勢更大起來,從源頭噴薄出的水柱異常洶湧,瀑布下的一池淺灣也是激起千層水花。


    林染幾人來到這方瀑布前時,這裏已經聚集起了不少人,雖是時辰未到,可已有不少弟子躍躍欲試起來,隻是水流湍急,大家又是望而卻步。


    就在大家都在觀望之時,一位藍衫少年站到瀑布麵前,雙手聚起靈力。


    隻見他指尖匯聚起波濤般的靈力漩渦,雙手交錯的指向瀑布下的淺灣之中,這淺灣受到靈力指引,頓時掀起陣陣波濤,一隻五爪水龍呼嘯而起。


    藍衫少年指法一變,水龍便又掙脫開這方水池,向瀑布的水簾撞去。


    水龍氣勢磅礴,就當眾人以為要撞開這水簾瀑布時,這瀑布之後忽然亮起一道金光,將這呼嘯而起的五爪水龍直接壓製了下去。


    施法的藍衣少年,見法術頃刻間就被破除,也是趕緊支起一道護身結界,防止這炸裂開的水花濺到自己。


    可這水龍氣勢磅礴,一旦被強製破開,這水花又何止會波及到他一人,這靠近著瀑布前的眾多弟子也是全被淋了個落湯雞的模樣。


    這一下,也是激起這群弟子的不憤。


    “董越,你瞧你幹的好事。”


    “你自己學術不精,卻害得我們全身都濕透了,你說現在你要怎麽辦?”


    “就是呀...”


    “就是...”


    ……


    “董越,你要給個說法。”


    原來這個施法的藍衫弟子叫做董越,此時他被一群濕身的弟子圍了起來,卻沒有絲毫的慌張,反倒是一臉不屑的掃了眾人一圈,又推開了麵前的兩個弟子,走了出去。


    一名弟子見他不理不睬,更是腦火起來,一掌就按住他想要離去的肩膀,道:“你不給個說法就想走,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名叫董越的少年並未回身,隻是側了側頭看著肩膀上的手,厲聲說道:“拿開。”


    該弟子聽見董越如此態度,無名火也是燒到了腦門,手中氣力驟然增加。


    可就在這時,董越的周身忽然掀起一圈洶湧的靈力風暴,將身旁的弟子震得飛了出去。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大夥心中不由得一驚。


    這名叫做董越的少年,乃是嵩山弟子,其實力強勁,可是五台榜上排名第四十二位的強手,此時展露實力,便讓剛剛受到波及的弟子,一時間都是不敢再作聲。


    可就在董越準備離去之時,又是被人點名叫住。


    “董越,你太過分了。”


    尋著聲音看去,人群中又是走出三人,而這說話的三人乃是無量山的弟子,無量山與嵩山素有間隙,此次弟子比試中也是互相壓製、暗中爭鬥,現在見到這董越引起眾怒,也是借機出來打抱不平,實際也是想教訓一下他,順便搓一下嵩山的銳氣。


    “這怎麽菩提伽耶還沒開啟,u看書ww.uuknshuo 這些人就要動手起來了?”深深看著這一幕,也是有些無語道。


    “如今的各大門派,表麵看上去各自平和恭敬,可內地裏都在暗自較勁,弟子們上行下效也是互相不服,這無量山和嵩山平日便是如此,隻是沒想到在今日的大典前夕,還是如此爭鋒相對起來。”湯懷也是歎了口氣,如今妖族暗潮洶湧,這修道一脈還如此不團結,真是讓人感到一絲無奈。


    林染聽見湯懷這麽一說,眉宇也是結皺,妖族如今橫行世間,這門派間的嫌隙,又有多少是妖族的奸細從中作梗的,一時也是惆悵起正道示弱,竟是也受妖族蠱惑。


    “哼,我當是誰,原來是無量山的三熊。”


    董越瞧見三人也是滿不在乎,直接就是出言挑釁道。


    無量山的三個弟子聽見,自然不會放過董越,立即起身就是圍了上去。


    “你們以為人多就能限製我?這未免也太天真了吧,就算你們三個一起上,我也會把你們打成狗熊的,哈哈哈...”董越愈是肆無忌憚,周圍弟子越是氣憤,一時間其他擁護無量山弟子的門派也是圍了上來,叫嚷著處置董越。


    而平日和嵩山走得近的門派,也是在此時站了出來,相繼替董越撐起腰來。


    這一下,局麵立即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也不知是誰率先抽出響亮的一劍,兩邊人馬立即交織纏鬥起來,雙方此時已有二三十人就在瀑布前打鬥起來。


    瞧見弟子們公然聚眾比鬥,且這事態像是越演越烈,林染本想去製止幹戈,可隻手難平眾人怨,也隻能拉著深深幾人遠遠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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