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未得逞蛟龍也是騰起身子張牙舞爪的飛向蘇師伯,從鼻腔中噴薄出的寒氣將周圍的空間都似凝住,呼嘯而上時張開的巨口想要把眼前的人一口吞了。師伯穩住身形將手中的寒光劍擲向蛟龍,雙手快速結印凝聚出一股鋒利的劍意,此時寒光劍光芒大作,從劍身開始形成環狀劍意護罩,開始一分為二、而分為四,不斷變化成更多的飛劍,頃刻間就變化出百把利器刺向迎麵而來的蛟龍,兩者相撞時激起一陣風浪,霜霧彌漫讓人看不清景象。


    林染幾人搭乘的飛劍緩緩飄落下來,剛一落地便看到蘇師伯站在蛟龍身旁,此時的蛟龍已經虛弱不堪沒有行動的能力,幾人湊了過去一直在山上生活,還從未見過這麽大的生物。


    “哇~還沒見過這麽大的龍耶。”深深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興奮道。


    “師伯,它還活著。”梓鳶摸著蛟龍的身體感受到滾燙的溫度。


    “百年成龍不易,若說龍族的年紀可能它就跟你們一般大了,這家夥大概也是餓久了才出來覓食的。”蘇長銘看著躺在地上的小龍說道。


    “阿彌陀佛,蘇施主心地善良,必會承天地的恩澤。”


    從冰湖的另一邊走來幾位僧人,為首的正是五台山的玄弘大師,大師體態豐滿麵相慈善與佛家的彌勒法相有些相似。


    “百丈之外就感受到一股恢宏的劍氣,長銘的劍術真是一躍千裏不可度量。”玄弘大師慈眉善目的說道。


    “大師客氣,五台佛道才是淵遠精深。”蘇師伯回道。


    “哈哈,既然這樣我們就一同前往昆侖山,到山上在好好敘敘。”


    “好。”


    臨走時林染見蛟龍身上的傷口還在冒血,一雙灰溜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眨啊眨,於心不忍便取出峨嵋的傷藥替它敷上,又撕下衣擺的布塊包紮起來,雖是簡單處理卻是讓傷勢大大的緩解下來。玄弘大師也是不忍,便把它封印在胸口的佛珠之內,帶著一同上路。


    昆侖山又稱昆侖虛有萬山之祖之稱,西接秦嶺,東連巫峽。別說這冬日裏銀裝素裹雲霧繚繞,即使在六月酷暑裏也有映雪奇觀。


    不過幾日的功夫大家就到了昆侖山脈,行至山腳處早有接引弟子等候。眾人上了山,師伯便和玄弘大師找了一處偏殿敘舊,林染幾人在接引弟子的安排下住在了臥房裏。


    距離星宿轉移的景象還有些日子,這段時間深深就拉著大夥在山上閑逛起來。在昆侖山深部的山腰處有一口神泉,神泉性熱終年不凍,泉眼被弟子用山石砌成八卦的形狀,之後又修建出一方泉亭常年維護,逢此奇觀之時各派弟子都喜歡聚集在這結伴交友展示風采。


    剛到昆侖神泉時,就發現已有許多弟子在此場麵熱鬧非凡,穿過人群開始慢慢向正中央的神泉亭走去,隻是人潮洶湧不一會就將幾人衝散。


    張奕在人群中一會看著左邊的青衣弟子蒙著雙眼,正用念力禦使飛刀,刷刷幾下刺中數十丈之外的草靶,引得周圍的弟子一片喝彩;一會又看著右邊的白衣道人憑空聚起一團火球,火球靈異繞著道人周身遊走不傷分毫,當停留在手心處時突然發力撚散,一時間火光四射驚得大家尖叫起來,隻是當手掌再次張開的時候,手中變多出一朵紅玫瑰,隨手遞給身旁的女生,又是引得尖叫連連。


    還有不少門派的弟子在附近擺設攤位轉賣物品,各式各樣的兵器、藥物玲琅滿目,湯懷站在一位小沙彌的麵前蹲了下來,拾起一隻老舊的黃銅鍾罩仔細觀察起來。


    “這是佛門的九鼎金鍾罩,特別是針對物理性的攻擊擁有極強的防禦性。”小沙彌合十雙手作揖道。


    湯懷摸著鍾罩細感受上麵的紋路,笑盈盈的說道:“就它了。”


    深深和梓鳶逛到一處攤位,攤位用木枝架起並且鋪擺上紅綢顯得與眾不同,木枝之上還有一隻嫣紅的鸚鵡,唧唧喳喳的叫嚷著招攬生意,攤主是一個身材清秀的女子,臉上掛著一條薄沙看不清麵,所售賣的都是一些有趣的小飾品。梓鳶挑出一支精致的玉釵端詳起來,玉釵本身精美可當真正拿起時又感覺出一股土行力量。


    “這是?”


    “羅曼釵,這叫羅曼釵,是土屬性的寶釵,佩戴在身上可以纖塵不染排除雜質,嘎~嘎~”女子還未說話,倒是鸚鵡搶上回答道。


    深深看著嫣紅的小鸚鵡笑嘻嘻的說道:“你這個小機靈鬼。”


    “你才是小機靈鬼,你是小機靈鬼,嘎~嘎~”


    “老板,這小鸚鵡怎麽賣?”


    “不買,不買,嘎~嘎~”


    林染被人潮擠到一處,一時找不到幾位同門,便獨自朝昆侖神泉走去。剛到泉眼處就看到一名弟子虔誠的跪在泉眼的石梯上,這名弟子裸著上身露出寬闊的背膀,其腰身上紋著一條五爪金龍栩栩如生,不見其如何動作,隻是口中滔滔不絕的吟誦著經文,這種奇怪的舉動立即吸引了一大片的圍觀者,隻見其背膀的金龍在誦經的催動下開始脫離身體騰空而起,金龍在泉眼上呼嘯盤桓,不一會神泉之水被隔空吸引上來,這正是神龍吸水的功法。神龍吸水是昆侖山的獨門心法,這門心法修習困難絕不是一般的弟子可以練成,沒想到這名弟子年紀輕輕的就可以到達這個地步。


    金龍取水後飛回少年手掌之中化成一尊神像,金龍本是昆侖的神獸,而金龍注入神泉化成神像更是聖物,佩戴在身邊對修煉習道有莫大的幫助。這不剛剛煉成就被其他圍觀的弟子圍住,一時間成了熱點的中心。


    “在看什麽呢?”這時湯懷、深深四人找了過來,見林染一人站在那便上前問道。


    “這些人圍在這幹嘛呢?”張奕看著人群中圍著一個沒穿上衣的人好奇道。


    “有人再賣神龍吸水的神像。”林染答道。


    “哦?什麽人這麽厲害。”深深好奇的探著腦袋望著,隻是人太多根本看不清。


    林染搖了搖頭抱著展眉劍無奈的說道:“這人並不是真正的能施展神龍吸水,而是用一些小把戲製造的假象。”


    “哦?”這話一出幾人皆是好奇的看著林染。


    “這人身後的金龍隻是用朱砂描畫上去的,當時他口中念的必定是浮空術,隻需這種簡單的術法便可以有遊龍翱翔的景象。至於吸水,你們看泉眼的石壁上,那是引水陣法,應該是他之前就準備好的,當金龍飛到泉眼上空時就會觸動的,所以說這些簡單的小把戲...”


    “你為什麽不揭穿他?”梓鳶問道。


    “我們此次來昆侖做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幾人都是覺得掃興便,沒有了在逛下去的興致一同離開。


    死亡之穀的天空之中依然陰霾著強勁的電流,每每電流交錯之時便會激起爆炸般的聲音讓人窒息,強流像銀蛇般肆意滾動,仿佛是盯準了自己的食物可以隨時捕獵。


    雲層聚集的雷電之力越發厚實,隻怕下一刻就會爆發出來,就是這種即將還未爆發的危機才最讓人難受,果然未過多久一道幾十丈粗的雷電如落雨般傾瀉下來。


    令人頭皮發麻的感覺不用抬頭去看就知道這股落地旱雷的威力,張奕率先衝起甩動巨劍直逼旱雷,左手抵住右手的吟嘯大喝一聲“破”。


    隻見當其與泛著藍光的電流相擊時,張奕直接被電流甩了出去,林染急忙跟了上去逼開包圍過來的妖物救回張奕,一擊不成顏赫和湯懷又是擋了上去,兩人皆是架起長劍,互相交錯起來,二人將靈力催動至極致,再次與旱雷相交,之前張奕的一擊已是卸去大部分的力量,此次聯手一擊竟是與之相抵消了去。


    幾人護著張奕繼續抵擋著骷髏妖物的攻擊,隻是此時已是耗盡體力,麵對連綿不斷的進攻大夥都快堅持不住。


    此時湯懷從懷中掏出一座小鍾緩緩催動,鍾鼎迎風高漲變成一口巨大無比的靈鍾將幾人都是罩了進去。


    “這是我在昆侖神泉上買的九鼎金鍾罩,這口金鍾罩有著極強的物理防禦,可以暫時保護我們一陣子。”湯懷看著金鍾罩外的妖物無法突破才緩了口氣道。


    梓鳶扶起昏迷的張奕,雙手抵在其後背心上慢慢渡過一絲絲真氣,原本麵色蒼白的張奕開始好轉起來,氣息也是逐漸開始平穩起來。


    還未待幾人休息片刻,空中又是聚起一塊雷雲,這次的感覺似乎要比上次更加強烈,雷電翻滾已由原來的淡藍變成了紫黑之色,仿佛天地間的空氣也是能摩擦出火花。


    “怎麽辦,我們已經承受不住下一輪的攻擊了。”梓鳶看著還在昏迷的張奕有些焦急的問道。


    一時間的沉默讓幾人的情緒低落到了穀底,還有什麽情況會比這樣更加糟糕呢。


    “待會撤開這座金鍾罩,你們就帶著你們的同伴跑出去求救,我替你們擋住片刻。”顏赫笑著看著其他幾人說道:“之前種種不議,現在是在昆侖山上你們畢竟客人,我可不能讓你們涉險。”


    “小子,你也太小看我們峨眉的弟子了,要走一起走,絕不會留你一個人在此地。”湯懷背起張奕準備帶著兄弟一起抗起這份危機。


    顏赫見幾人的態度也不多說,和林染一同護在深深和梓鳶身前。林染見他靠了過來低聲說道:“沒想到,第一次並肩作戰就是這個場麵吧。”


    “小子,以後還是別見麵了,咱們可能八字不是很合。”


    就當湯懷剛要撤下金鍾罩時身後的深深突然大叫了一聲。隻聽她說道:“啊~我怎麽忘記,還有蘇師伯的傳音笛了。”


    林染趕緊拉住深深急切的說道:“你怎麽才說啊,上次不是說壞了麽,現在還能用麽?”


    “剛剛情況太過險惡我一下子忘記了,師伯有拿過另一隻給我,我,我還沒試過。”


    看著大家都看著自己,深深趕緊從懷中掏出傳音笛,有些顫抖的把笛子湊到嘴邊,鼓起一口氣用上自己最大的力度吹響起來,笛聲穿過天地遙傳向遠方。


    笛聲雖是傳了出去,但雷雲依舊要降下,撤去金鍾罩的幾人想突破出去躲開雷擊,可之前的消耗已是讓眾人難以成功。


    這次的雷擊又比上次粗壯上一倍,泛著紫炎的光芒讓人無法直視,眼看就要劈頭蓋臉的打在幾人身上的時候,一絲白光將雷擊引導開去。


    “師伯。”


    “師伯。”


    蘇長銘的及時趕到助幾人躲過這一劫,隻是也因為他進入這方天地變得更加狂妄起來。


    “我們給你們開辟一條出路,快走。”師伯見場麵並不是完全能控製下來急急說道。


    師伯雙指對著穀口的方向一伸,頓時從天際射出數十把飛劍,將白骨骷髏掃開一條出路,幾人見狀趕緊朝外跑去。


    隻是這時大地之上又是劇烈顫抖起來,從穀地中心的地方開始出現一條裂縫,泥土翻裂這條縫隙被越拉越大。站在高空的蘇長銘看著縫隙之中,竟有隻恐怖的血色赤瞳看著自己,放佛即將脫困的惡魔正在看著這個世界。


    林染眾人被突如其來的變化攔了下來,而此時裂縫中流淌出一股股鮮血,鮮血如經脈一般慢慢向四周覆蓋過去,血色妖豔猶如食人的怪獸侵襲人間。


    蘇長銘剛想動作,uu看書ww.uuanshu.cm 從縫隙裏就探出一隻灰白的巨手向他抓去,巨手散發著一股極寒的能量,隔空抓去似乎有著碾碎一切的力量。蘇長銘見此也不慌張,禦劍躲開這猶如山丘般的灰白巨手的攻勢,反手就是一招金光劍襲,腳下之劍化作一道金光急速射出,金光劍迎風高漲逐漸變成一柄蔽日神器,夾帶著金日烈陽的威力,連漫天蔽日的雷雲都是撥了開來。


    神劍一旦射出猶如離弦之箭,蘊含著五行的湮滅之力,將那隻巨擎手臂狠狠的給射穿,妖臂受不了這種打擊便立即縮了回去,從裂縫之中傳來陣陣惱怒的聲音,死亡穀內頓時又是地動山搖起來。


    蘇師伯禦起飛劍帶著幾人騰空而起,蒼穹之間又是聚起雷雲,每次的雷電流轉似乎都要把一切撕裂,師伯祭出一層保護結界,又放低高度緩緩飛行。深深站在師伯身後看著滿地的骸骨不禁毛骨悚然,此次的遭遇真是險峻,若是師伯來晚一步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那天回來之後深深幾人就一直陪著張奕在昆侖的藥堂裏,顏赫被幾位師長叫去問話就再沒回來,師伯也沒多問就讓幾人各自休息。直到夜裏子時,張奕才慢慢轉醒,醒來的時候看見深深和梓鳶靠在藥爐旁打著盹,林染和湯懷就直接和自己睡在了一起,原來著一張床竟是睡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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