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弘大師,這小蛟龍在昏迷之前,一直叨嘮著要來這祁連山,不知是為何?”林染見大師原因相救,便是急忙問道。


    “小施主,這小蛟龍本屬寒冰一脈,這次你們與火麒麟一戰,火麒麟的業火本就與這寒冰相衝,再加上這小蛟龍誤飲了火麒麟的鮮血,此時不僅體表受損,連內髒裏也是遭受了毀滅般的打擊。”


    聽著大師連自己與火麒麟交戰的細節都是說得如此清楚,林染直接拜伏下來,道:“還請大師救救這小蛟龍吧。”


    玄弘大師見林染如此激動,便一把將其扶起,接著說道:“這小蛟龍之所以要來這祁連山,是因為這祁連山的山巒頂峰之上有一條祁連冰脈,這祁連冰脈千年積雪,正是適合這寒冰一族的恢複生機。”


    說著,玄弘大師頓了頓道:“我之所以等你這些天,便是為了明日與你一同上這祁連冰脈,一同搭救這小蛟龍。”


    林染聽見玄弘大師要與自己一起上祁連山,這幾天來都是緊皺的眉頭終是解開,如有大師的幫忙,看來這小銀龍真是有救了。


    第二日。


    祁連山脈上。


    “玄弘大師,這祁連冰脈是什麽地方?”


    “這祁連山脈,又名南山,東西長八百公裏,與秦嶺相連,這裏諸峰峰巒上均是常年積雪,其中的冰川就有三千餘條,而祁連冰脈就是指這三千冰川。”


    說話的二人,就是昨夜在馬蹄寺住了一夜的玄弘大師和林染。


    轉眼間,兩人就來到了山巒頂峰,此次還是林染第一次看到這祁連冰脈,站在山頂一眼望去,真是氣勢磅礴,銀光燦爛,猶如一條銀色的巨龍,時而隱匿於濃厚的寒霧之中,不留一點蹤跡,時而浮咆哮於巨浪的雲端之上,令人震驚不已,冰川露出奪目的身影,反射著太陽的萬道霞光,玉壁金川,素裹銀妝,壯麗天然。


    玄弘大師見著林染愣愣出神,也是會心一笑,道:“林小施主,現在可以把小蛟龍拿出來了。”


    林染聽見大師一說,才反應過來,便急忙掏出小蛟龍,遞到大師麵前。


    玄弘大師接過小蛟龍,緩緩盤下了身子,席地而坐起來,林染見大師如此便也坐在其身旁,靜靜的看著。


    “汝愛我心,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願離愛縛諸結煩惱。歸依世尊願離諸縛。”


    “知幻即離,不作方便,離幻即覺,亦無漸次。”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


    ......


    林染坐在一旁,聽著玄弘大師口吐玄妙經文,雖屬無意,可這經文像有魔力,一直在腦中徘徊,揮散不去。


    此時,玄弘大師就地畫出一道圈陣,將小蛟龍放到其中,掌中又捏起一串檀香念珠,以靈力搭起一座九層寶塔,將小蛟龍收了進去。


    這一施法,便是持續了足足一個多時辰,饒是大師的修為,也是架不住如此消耗,沒過多久便緩緩收起手掌,而小蛟龍卻還是在靈力構建的靈塔中。


    瞧見玄弘大師收了手,林染便靠了上前問道:“玄弘大師,小蛟龍沒事了吧。”


    “奇怪,我屢次嚐試替小蛟龍治療,可他的身體中卻有另一股能量與我抵抗,這股力量...倒是與你們道家的無上心經極像。”


    玄弘大師說著邊看著林染,問道:“林施主,之前你是否用峨眉山的內功替他療傷?”


    林染聽見大師問道,立刻回答道:“大師,弟子並不擅長這治療之術,沒有出手為他醫治過啊。”


    “這就奇怪了。”玄弘大師一時也是無法相通,疑惑道。


    林染看著靈塔中的小蛟龍,滿滿的都是擔心,心中快速的回想起,這小蛟龍到底何時接受過道家的......


    “對了大師......”林染突然想到了什麽,驚道。


    玄弘大師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林染,眼神疑惑。


    “大師,小蛟龍在我靈台中,曾經吸取過印魄玉的靈力...不知這是不是...這個原因。”林染顯然有些估計,遲遲頓頓的說道。


    聽著林染如此說道,玄弘大師也是震驚起來,道:“你說的是峨眉山的印魄玉?”


    “是...”


    玄弘大師笑了笑,輕輕一撫長須道:“那就怪不得了,看來真的是天意了。”


    林染見玄弘大師笑了起來,便疑惑不解的看著大師。


    “林小施主,既然印魄玉既然在你身上,你可就是峨眉山的雙子之一?”


    “是的...”林染有些窘迫道。


    “峨眉雙子,是我修道界的希望,你大可不必如此害羞。”玄弘大師也是快人快語,也許是見著峨眉尋找多年的弟子,有些心情大好的說道。


    玄弘大師接著說道:“林小施主,你可知這印魄玉是峨眉三寶之一,這玉中蘊含峨眉無上法力,這小蛟龍既然之前被這印魄玉哺育過,那也隻有這印魄玉能繼續治療他。”


    林染聽著玄弘大師這樣說道,便立刻問道:“那我立即將他收回靈台?”


    “你先別急。”玄弘大師見林染有些著急,又解釋道:“這事,可沒你想的這麽簡單,你要知道,小蛟龍此時受傷極重,想要靠印魄玉為他治療,需要你兩血脈相連起來,才能讓印魄玉為他全力救治。”


    “血脈相連是?”林染看著玄弘大師疑惑的問道。


    就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時候,閣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這一舉動立刻就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司卷閣性質特殊,除了一般常駐弟子很少有人會來這。


    門被推開後橙色的陽光照亮了空氣裏的塵埃,來人的動作不緊不慢適度有當,當所有的弟子看清來人模樣時,都是停下自己手頭的事,齊齊站起道:“宗主。”


    來人正是術宗宗主蘇遇晉,蘇宗主招了招手示意讓弟子坐下繼續做事,而自己負著手穿梭在司卷閣的大殿裏,蘇宗主目光如炬將弟子們所做之事盡收眼底。


    此時,一個身穿藏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從後殿裏走了出來,男子雙手捧著一個檀香木盒,恭敬的走到蘇宗主麵前。


    蘇遇晉翻起盒蓋,拾起盒子裏的竹簡,慢慢品讀後才問道:“監天院選得本月十八進行弟子選拔?”


    “是的,宗主,三宗弟子選拔的五年期限將至,今日一早監天院就送來消息,本月十八日乃是顯星日,文昌司命,典製百興,適合選拔。”青衣男子頓首道。


    “好,傳消息下去,這次的峨眉山弟子選拔,就定在這個月的十八日。”


    “是。”


    長生坪上,林染還在為田圃澆水,隔著老遠就聽見深深四人跟自己打招呼,四個人都顯得格外興奮,一路從遠處飛奔過來。


    林染瞧見幾人的表情,也不知是什麽事讓大家如此高興,便停下手中的活,擦了擦腦門的汗珠。


    當深深幾人跑到身前,已是上氣不接下氣,這時從天邊飛過一群白色的信鴿,遮天蔽日的場景好不壯觀,當信鴿飛到長生坪時,其中一隻翩然落在了林染腳邊,待林染拾起拆開信件時,隻見一方小巧的竹簡上用金色的顏料寫著。


    “本月十八,三宗選徒,金頂比武。”


    林染見著這十二個大字也是一驚,抬起頭看著身前四人時,四人都是激動的點了點頭,而張奕直接是騰空一躍拔出吟嘯劍,朝天一指放聲道:“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五年一次的峨眉山弟子選拔就要正式拉開帷幕了!


    十八日那天,所有的劍童們早早的就來到金頂之上,金頂大殿前三宗宗主都是到齊,殿監穆清主持著這場大會。


    “今日便是三宗開始選取正式弟子的日子,所有劍童要經過三關考驗,最後決出十二人成為此次正式弟子的人選。”


    穆清的話一出,立刻把在場所有人都震住了,偌大的峨眉山,除了新進劍童還有往年那些未過試的,這些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今年的考驗最後才取前十二名為正式弟子,那這試驗的困難程度不用多想也能感受到。


    劍童們還在議論紛紛的時候,就有弟子將他們分別帶到不同的地方進行第一輪的考驗。


    林染五人還未互相招呼就被分別帶走。


    梓鳶和十幾個劍童被帶到了平日弟子學習的乾龍殿裏,今日乾龍殿裏的桌椅板凳都被挪走,隻留下了堂前的三座先師銅像,劍童們被帶進乾龍殿後就無人在理,大家一時都是覺得奇怪。


    梓鳶看著三清、三境、三寶三座天尊像覺得有些奇怪,片刻後靈台中逐漸開始變得混亂,連大腦也是天旋地轉起來,剛想用靈力克製卻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


    “不好。”梓鳶心裏暗道。


    身處混沌之中,周遭的景象忽然變得完全不一樣起來,等到梓鳶清醒過來時,竟是發現自己已正身處一片偌大的皇城中。


    眼前是連片的琉璃重瓦,朱紅漆門,是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宮殿建築,長廊內偶爾傳來仕女輕擊銅鑼之聲,遠處山黛霧隱卓越,一彎剔透碧水仿佛攜天際護城而繞。


    “這裏是...”看著眼前的景象,梓鳶一時語凝。


    這時,身旁突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梓鳶定睛看去,隻見一個不過五六歲的稚女正在花園撲蝶,看著如此熟悉的身影,梓鳶眼角不禁泛出淚花,稚女發現一旁的陌生人也不害怕,反而樂嗬嗬的跑了上去。


    “姐姐,姐姐,陪我一起玩好麽?”稚女一邊小跑著一邊開心的說道。


    這張熟悉的麵孔,似乎能打擊到梓鳶內心的最深處,那顆眼底水墨般的淚痣,和現在一模一樣。


    “原來一直模糊的樣子,終於清晰了。”梓鳶內心深處似乎得到最好的慰藉。


    就在稚女剛剛碰到梓鳶衣角時畫麵突然又是一變。


    景象一轉,場景突然呈現在皇宮內院深處,兩名濃妝豔麗的婦人正交頭接耳的商量著什麽。


    這時一名婢女從門外端來一壺熱粥,小心翼翼的遞到兩人麵前,兩名婦人交換了一個眼色,交代一番後婢女便退了下去。


    梓鳶覺得奇怪,跟著婢女的腳步一同離去,隻是剛踏出了門,眼前就出現一位年輕女子倒在地上,身旁是打翻一地的熱粥。


    還來不急弄清怎麽回事,剛剛花園裏的稚女便跑了過來,見到女子俯倒在地,也立馬俯倒在其身旁,哭喊道:“母親,母親,母親你怎麽了。”


    年輕女子已是奄奄一息,卻依然勉強撐起身子,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孩子,用虛弱的聲音告訴那個孩子:“不要去恨任何人,好好的過完以後的日子,自己一個人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任性了,我的梓鳶。”


    “母親...”重溫當年的那一幕,此時的梓鳶已是淚如雨下。


    “母親,母親...別留我一個人。”


    分不清是誰的淚水,隻是滴滴落下時化作漣漪,那時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都絕不會再讓最愛的人再受傷害。


    梓鳶抽出腰間銀鯉劍劃開一仗天地道:“區區幻術,休想礙我。”


    “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誦持萬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


    梓鳶屏氣凝神,巋然不動的念出法訣,魔障雖強,可修道之人隻要有著不壞之意,足以驅鬼魅、斬妖氣。


    在次睜開眼眸時,梓鳶發現自己依然還是站在乾龍殿裏,而身旁的劍童們也都陷入幻術當中,眾人表情時而歡樂,時而悲愴,看樣子已是深陷幻術當中無法自拔。


    梓鳶雖是已經脫離這個幻術,可依然心有餘悸,這個深藏在心裏的秘密一直不能釋懷,今日居然被激發出來,梓鳶歎了口氣,推開乾龍殿的大門走了出去,剛一出門便看到術宗的司徒殿教守在殿外。


    “不錯,uu看書 ww.uknh這個時間就能脫離幻境的,今日你是第一個。”


    “多謝,司徒殿教。”


    顧靈深此時隨著另一波弟子來到了洗象池邊,洗象池上景色獨特,鍾鼓古寺一麵依山,三麵臨穀,雲層仿佛就在身邊浮動,仿若置身仙境。


    領路的氣宗殿教清了清嗓道:“前方就是雲煙深穀,我們在雲層下安置了木樁,你們需要憑借靈力感知,找到借力的支點木樁度過這片深淵。”


    劍童們一聽到這個任務,都是傻了眼。且不說這靈力感知,極其容易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難以把控,就算是能夠克服這層影響,可在這深穀之中安裝的木樁,若是稍有差錯一個不小心那便要殞命在此了,這可不容玩笑。


    大家深知這個考驗的危險,一時間竟是無人敢去挑戰。


    “怎麽沒人敢上麽?”殿教掃了掃麵前的弟子大聲問道。


    “我來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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