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赫聽著兩人的調侃,也有也窘迫起來,但仍是不服輸的說道:“誰說我關心他,你們別想多了,我隻是嫌這珠子膈應,所以才給他的,你們別想多了。”


    二人聽他竟是如此狡辯隻是會心一笑,也不在多說。


    林染剛一走上斷橋,便感覺到從橋下的蓮池中,散發出一股強大的靈力,看來腳下的蓮池並不是單純的一池清水,這更像是一種奇妙的陣法。


    陣法奇妙,且並不屬於常見的攻擊、束縛、壓製、的三大陣法中的其中之一,這種靈力陣法,並沒有咄咄逼人的氣勢,反而給人一種平和心緒情人心脾的感覺。


    林染隻是走了兩步,就被這種舒適的感覺覆蓋住,隻覺得頭重腳輕、天旋地轉的再也看不清周圍的場景,等在睜開眼時,眼前的景象已經完全不同。


    雖然林染知道自己是種了陣法的幻術,但眼前真實的景象卻讓他難以置信自己是真的深處幻想之中。


    這是一處火紅的戰場,到處都是廝殺喊叫的聲音,放眼放眼望去,遍地都是仙魔兩族的屍體,身旁的道友們正在和妖族的人廝殺在一起,他們就像是有著血海深仇的死敵,就是要拚個你死我活。


    茫然之中林染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也是渾身浴血,握住那把展眉的手也是微微顫抖,血塊模糊雙眼,兩族的交戰真是說不出來的慘烈。


    激烈的場景牽動林染的心緒,林染感覺自己的體內的靈力被激蕩得洶湧澎湃,想要極力控製自己的心緒,卻始終難以安寧。


    雖是如此,可林染依舊保持著,靈台中的一絲清明,始終不讓自己淪陷在這片血色的戰場辯。


    林染此時深陷幻境,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可二樓的梓鳶三人確是緊張的摒住了呼吸,因為此時斷橋上的林染,正是向著斷橋外的池水處伸出了半隻腳,如果這一腳踏錯,那這個考驗也算是失敗了。


    幻境中林染開始漸漸壓製住自己澎湃的血脈,平穩住心緒,隻是眼前的景象並未結束,在戰場之中又是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隻見人群之中,竟是浮現出張奕的身影,此時他也正在對抗妖族,廝殺在人海中,林染見到張奕,似乎忘了自己正身處幻境,還是拚命叫喊道。


    “張奕...”


    “張奕...”


    張奕一劍劈開麵前的妖人,聽出了是林染的聲音,便向他的方向望去。


    隻是此時,林染突然發現,在張奕的背後忽然亮起了一道利刃的光芒,林染口中的“不”還未脫口,那隻閃著冷厲的暗箭就已刺穿了張奕的胸前。


    林染見著張奕中箭,雙眼瞬間就通紅起來,發了瘋似的向他跑了過去,隻是匍匐到張奕身前之時,他以是奄奄一息,口中不斷吐出的鮮血,讓林染聽不清他想要說的話,最後隨著脈搏的漸弱,身體也是冰冷起來。


    “不...”


    麵對如此打擊,林染已是忘記自己正身處幻境之中,提起展眉就殺向身旁的妖人,林染此時已是殺紅了眼,像是來自阿鼻地獄的惡魔,讓人分不清是人是鬼。


    浮生閣裏的斷橋之上,林染的一隻腳此時已經完全邁了出去,就當眾人以為他要落入池水時,隻見其懷中忽然亮起一陣光芒。


    “那是?”


    “是定心珠。”


    幻境中,如果說林染的靈台裏正是一片波濤洶湧的血海,那這定心珠便像一滴純粹的雨水,此時正是滴落在血海之中。


    可這一滴雨水如何能淨化這整片血海?


    林染回過神來,才發現大孚靈鷲寺裏的人已經散盡,而梓鳶正在麵前關切的看著自己。


    看著她一臉的關心,林染也是輕輕的笑道:“我沒事,佛法宏達,我隻是有些感悟,不礙事。”


    梓鳶聽見林染說沒事,也是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道:“我們去十方堂找深深她們吧。”


    “好。”林染應道。


    十方堂是什麽地方?


    十方堂是五台山弟子平日裏修習練功的地方,此時,那裏也是五台山上最熱鬧的地方,正聚集著眾多弟子。


    五台山無論是道術、法術、體術,都是修仙界的翹首,各派弟子來到這裏自然希望能一睹風采,或者說能與其他宗派弟子切磋一番也是不錯。


    林染和梓鳶剛到這裏的時候,十方堂已是人滿為患,連堂口外都是擺滿了各式的法器、裝飾,林染拉著梓鳶往人群裏擠,剛到一處別院,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


    “嘿...來瞧一瞧,看一看嘞,石弓金箭,射靶比試,看看誰能奪得頭魁,現在起步價三文錢嘞,押多得多啊...”


    人群裏一個挺拔壯實的少年,正站在高處的石凳上放聲叫嚷道。


    而這人就是與林染合住的昆侖顏赫。


    大會雖是允許各派弟子互相交流比試,可這人在這十方堂上明目張膽的叫嚷賭局,也真是舍他無誰了。


    顏赫這麽一叫嚷,圍觀的人就跟加多了起來。


    人潮洶湧,林染護著梓鳶被人流擠向角落,就當兩人被擠向了屋外的梁柱之時,梓鳶又在人群中發現了一道身影。


    “張奕?”


    此時,張奕正靠著梁柱,看著院子裏靶場的動靜,聽見有人叫他,轉頭望去才發現是林染和梓鳶。


    張奕膀大腰圓、身材魁梧,輕易的就撥開人群走到了兩人身前。


    見到二人張奕也是笑道:“你們怎麽也來看這射箭比試?”


    “我兩剛進門就看到這裏在比試,又聽見顏赫那家夥叫嚷著,便過來看看。”梓鳶心情顯得極好,聽著張奕問著,便是說道。


    “張奕,弓箭之術是你的強項,你可參與了?”林染看著人聲鼎沸的靶場也是興奮起來,盼著張奕也能露一手,便詢問起來。


    就在這時,隻聽站在高出的顏赫又是放聲喊道:“第一位,是來自崆峒派的關慶。”


    話音剛落,就隻見一位粗線條的漢子走了出來,這人渾身都充滿著力量的肌肉,讓人看著就覺得血脈膨脹。


    來人大步流星,幾步就跨上了射擊位,且行走之時,步伐穩健,雙臂有力,看來這人就是第一位要射靶的關慶。


    隻見,這關慶剛一站上射擊的位置,便立即挽起石弓。


    按照常理,一般人用的弓,都是用富有彈性的木材和筋角,製作的弓臂和柔韌的弓弦構成,可關慶手上的這把,卻用得是開山岩石,這開山岩不僅毫無彈力,而且沉重異常,這關慶剛一上手,臉色都是變了模樣。


    關慶知道這不是普通的弩弓,於是將身體裏的力道集中在一點,才慢慢提起弓臂,可單臂的力量即使舉起弓臂,這臂膀上卻是不斷發抖起來。


    即使如此,關慶也顧不上這麽多,開始用另一隻手拉起弓弦。


    可就在弓羽還沒架上弓弦之時,關慶又是垂下了弓臂,在眾人疑惑聲中,關慶便是直接放棄離去。


    看著關慶離去,顏赫又是叫嚷道:“第二位,玉山派田臻兒。”


    聽到這個名字,在場所有人都是嘩然起來,而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纖細嬌弱的女子。


    伴隨著這位女子的出現,大夥瞬間就開始議論起來,幾乎就在前一秒,那位如此健碩的漢子都未射出的箭,如今這麽一位羸弱的女子如何做得到。


    正當大夥議論紛紛之際,田臻兒輕巧的跳上了射擊點,竟是毫不吃力的舉起開山岩做得弓臂,而這一幕中的刺激,可能要比之前的種種來得更加猛烈。


    就在大夥還未緩過神來的時候,田臻兒又是搭起弓箭,隻是她的手指一觸到弓弦之時,眉間明顯一皺。


    此時,隻見田臻兒屏氣凝神起來,渾身散發出一種淡藍色的靈力,其指尖匯聚靈力,弓弩上才發出“吱吱吱...”的啟動聲響。


    雖是勉強勾出弧度,可弦線還沒拉滿,這箭羽就是飛了出去,在眾人驚歎中,飛羽險險射中靶心邊緣,沒落得脫靶的情況。


    如今,上場的兩人皆是未能發出全力,圍觀的弟子瞧見如此,心中都是暗暗感歎起來,看來真想要催動這弓弩,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第三位,楊繼。”


    “第四位,孫盼。”


    ....


    之後出場的弟子,雖有能勾起弓弦之人,卻無一人能設得圓滿,就在眾人以為就要如此結束時,圍觀人群中響起一道,略顯羞澀的聲音。


    “小僧,可否一試?”


    這突兀的聲音,立刻就引起圍觀人群的關注。


    眾人轉身看時,便發現說話的是一位五台山的小沙彌。


    看他年紀不過十一二三,隻是此時要求比試,頓時就掀起大夥的興趣。


    石凳上的顏赫見著這位小弟子如此說道,便反問道:“小師傅,參加比試可是要三文錢的,你可有?”


    小沙彌聽見如此,更是窘迫起來。


    可就在這時,之前出場比試的田臻兒忽然站了出來道:“他的錢我出。”


    這話一出,便是引起所有人的歡呼。


    隻是顏赫並未立即答應下來,反而偷偷撇向一旁張奕的位置上。


    一旁的張奕不動聲色隻是悄悄點了點頭。


    而這一幕,同樣也落在林染眼裏,林染看著神神秘秘的二人也是一頭霧水,隻是人聲嘈雜,也沒去多問。


    小沙彌走到跟前,慢慢舉起差不多和他一樣高的石弓,就在眾人還在嘲笑他搖搖晃晃的模樣時,隻見其雙臂一展,便立刻將石弓的弓弦拉滿,而兩指之間的箭羽,就像風一樣的射了出去。


    身軀雖小,力道卻不凡,這一箭直中紅心。


    吵雜的人群裏,就在這一刻忽然集體安靜下來,連一直吵吵著下注的顏赫也是目瞪口呆起來,深深的演了一口口水之後,才慢慢說道。


    “最後一位,峨眉張奕。”


    聽到張奕的名字,梓鳶的眼神都是亮了起來,欣喜的拉著張奕道:“果然,你也會參加,可別丟我們峨眉的臉啊。”


    張奕點了點頭,也是笑道:“那必須的,絕不給師門抹黑。”


    此時,林染也是笑著對梓鳶說道:“這小子當然不會輸,他可是這個賭局的最大莊家了。”


    “是麽?”梓鳶看著張奕的背影一知半解。


    張奕衣帶當風,幾步就跨上射擊的位置,隻見其一腳踏出,便紮起弓步穩住下盤,又用左手帶起石弓,沒有一絲拖泥帶水,隻是到此還沒完,又見他將石弓往天上一拋,右手瞬間搭起箭羽。


    張奕這時,正是左右開弓,將石弓拉了個圓滿,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頓時贏得了滿堂歡彩。


    箭羽離弦之時,大家夥還沒看清,那箭靶上的紅心都是被射穿,箭羽應聲落地,已是插進靶後的石牆之上。


    就在顏赫想要宣布結果的時候,人群中又是有人打斷起來。


    “哼,雕蟲小技,我來。”


    張奕正是疑惑時,一道身影突然從後麵走來,甩了三個銅板給顏赫後,直接從張奕手中奪走了石弓。


    張奕也不知是誰如此霸道,隻是定睛一看,才發現來人竟是,之前比試上得罪過的楊真吾。


    見著是他,張奕立刻退開了半步,主動讓開位置。


    此時,隻見楊真吾竟是用腳背勾起石弓,以腳尖撐起弓頭,又以雙臂將勁弦拉開,搭上箭羽後半秒也不耽誤,隻見飛箭奔射而出,也是直接穿透靶盤,釘盡石壁之中,隻是楊真吾這一箭,不僅達到張奕的威力,還將張奕之前釘在牆上的那一箭給射得粉碎,uu看書 .這一箭的水平,相較之下便更是在張奕之上。


    接二連三的高潮讓圍觀的眾人皆是說不出話來,隻是楊真吾一把奪過顏赫手中的錢袋後,這場鬧劇也是匆匆結束。


    五台山雖大,可這一路都是人來人往的情況。


    山間香煙彌漫,佛樂陣陣使人大有超凡脫俗的感覺,林染三人還沒走多遠,便又碰上深深和梓鳶。


    此時,二人依偎在一起,手中還拿著不知從哪來的糖串,見著三人身旁沒有卿河的身影,才走了上前。


    “你們跑去哪了?”湯懷見二人心情甚好,問道。


    “哎呀,湯媽,這裏這麽熱鬧,我們就去附近轉了轉,你看剛剛點蒼山的師兄們在那邊繪糖,還送了我們兩個呢。”深深邊說邊吐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手中的繪糖道。


    梓鳶也是十分興奮的說道:“走吧,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五人就這樣從黛螺頂上,一直逛到了山下的大孚靈鷲寺前。


    相比其他的地方,大孚靈鷲寺就顯得清靜許多,此時靈鷲殿上坐一位中年禪師,正在為各派的弟子講述五台山的曆史。


    深深門還沒進,便想拉著幾人就走,佛經晨鍾的實在難吊起她的胃口,聽見有人講課更是受不下去,一手拉著湯懷,一手拉著張奕,趕忙就是向其他熱鬧的地方走去。


    “你們兩個還不走?”深深走到一半,看著林染和梓鳶還沒動靜,便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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