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靈族自然不會讓暗夜族的人將名額全部霸占下來,一名寶藍色短發的少年在得到指令下,直接從三樓躍下擂台。


    少年手持一隻霸王槍,一頭勁爽的短發顯得整個人都是英氣勃發,隨手舞了一圈槍花後放聲道:“韓東熙,請指教。”


    少年所對持的黑衣人體形肥碩高大,手持一把巨型的開山斧顯得雄壯無比,韓東熙剛剛站穩黑衣人便直接朝他一記縱劈,這一斧攻勢剛猛,斧刃攜帶強勁的罡風,給人一種快要窒息的壓力。


    韓東熙見斧口襲來也不閃躲,一條霸王槍直接正麵就是回擊過去,黑衣人見這毛小子敢正麵接招,更是續上渾身靈力全力一擊,就在兩者正麵接觸的一刻,霸王槍似乎無法承受住這股剛猛的攻擊,槍身竟是直接彎曲起來。


    “嘿嘿...這冰靈族的韓東熙也不過如此嘛。”一旁的墨麒麟偷偷冷笑起來。


    隻是笑容還未持續多久,墨麒麟的臉色就僵硬起來。


    在看台上,原來韓東熙的霸王槍變成一把軟兵器,直接纏起黑衣人的霸王斧,槍頭劃起一圈圈無盡攻勢,槍法如舞動的狂莽,看似雜亂無章無跡可尋,可若是在槍法大家麵前,這一套槍法可謂是如入臻境,這正是大道至簡,不滯於物。


    槍花攪動如利刃旋轉殺傷極強,盡管是開山斧在其麵前也是被攪成碎片,黑衣人也被震得倒飛出去。


    “廢物東西。”墨麒麟惡狠狠的說道,接著又朝二樓暗夜族的位置使了眼色。


    所有人還在感歎這比試結束的如此之快的時候,從二樓暗夜族的位置又跳下一人,此人雖也是奴仆裝扮,可不再是渾身包裹著黑衣。一身紫紅色薄紗長衫,也掩蓋不住其修長的身軀,骨瘦嶙峋的樣子好像不堪一擊,讓人看不出這人有什麽能力能站上台來。


    紫衫男子並未攜帶任何武器,隻是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自己的對手,韓東熙見這人並不急於進攻,便橫槍以待起來。


    兩人對持了好一會,紫衫男子終於催動起法訣,一時間渾身的骨架都是咯咯的響了起來,男子邪魅的一笑,竟然伸手從胸口扯斷了自己的肋骨,殿裏眾人都是吃了一驚,還是第一次見人用這種自殘的手段來作戰的,紫衫男子並無感覺不適,直接從體內取出肋骨,白花花的長肋被其當作兵器般握在手中,紫衫男又是冷冷的看著麵前的人,鷹鷲般的麵容上充滿邪氣。


    韓東熙畢竟年輕還是沒忍住,挑起一招槍花就朝紫衫男子刺去,槍招使得大開大合縱橫叱吒,仿佛是漫天槍眼般密不透風。


    紫衫男將胸骨橫握,像使短匕一般快速回擊,應對這如細雨般密集的槍點顯得十分從容,韓東熙的長槍原本占據了擂台大半的距離,這一刻卻被慢慢逼近,怪異的紫衫男邊應對著對手頻繁的攻擊,邊從腿上又取出一截細長的腿骨正握在手中,這下此人便是雙手開始迎擊。


    紫衫男雙手接起招來,迫近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起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冰靈族的韓東熙所擅長的收遠距離的進攻,暗夜族的男子一直逼近便是看出這點想要短兵相接。


    韓東熙明白如果一旦讓這人接近,自己必敗無疑,於是手中靈力加速釋放起來,槍身瘋狂的扭轉起來,銀光滑動便是一片寒芒。


    暗夜族男子感受到更加強大的靈力,手中雙刃也是加快回擊起來,腳步不停繼續縮短兩個人的距離,轉眼擂台上的二人隻有不過一丈的距離,隻是韓東熙的長槍如彈簧一般,越是壓緊壓力便越大起來,紫衫男即使使出全力也隻能放緩速度。


    槍如銀蛇寒光點點,雖然速度放慢,可兩人的距離一直在被接近,就在兩人還差不過兩尺距離的時候,韓東熙突然從槍尾又抽出一柄細小的紅纓槍。


    這石破天驚的一刻眾人都是沒有反應過來,就連二樓的柳鳳儀也是吃了一驚,在對敵的關鍵時刻,這招換槍也是令人實在意想不到,而讓對手猜想不到的奇招往往就可以奠定勝局。


    隻見韓東熙棄下霸王槍,又從其尾後拖出紅纓槍時,直接高高躍起,從紫衫男頭頂跳到其背後,槍刃寒芒也是如影跟到,就在韓東熙剛剛落地的一刻,暗夜族的男子便應聲倒下。


    下一刻,大殿之上便響起一陣陣驚呼,這場對弈實在緊張激烈,眾人的目光一直未從二人的身上離開過。


    “不好。”就在冰靈族都在慶賀之時,三樓隔間裏冰靈族族長低喝一聲。


    柳鳳儀反應已算極快,但定睛看去時,韓東熙已被倒在地上的暗夜族之人用刺骨戳穿胸口,這峰回路轉的結局是誰都沒有想到的,大殿之上的看客們也被這一幕搞的鴉雀無聲,暗夜族的男子和冰靈族的少年都是倒下,這一下便算是平局。


    “這冰靈族的韓東熙果然厲害,隻是我暗夜族的人也不差。”墨麒麟手指一招立刻又一黑衣人補上擂台。


    此時四個擂台上又都是暗夜族的人了。


    “韓林、韓懿怎麽還不來?”


    “副族長,韓林、韓懿也不知怎麽回事,從今早就開始是上吐下瀉的,現在正請人醫治呢。”


    “混賬,怎麽不早通報。”


    “這....”


    三樓冰靈族的隔間裏,被雪依公主叫做爹爹的中年男子又是大怒起來道:“這暗夜族手段真是卑鄙,竟然耍這種手段。”


    “大哥,恐怕這暗夜族早就得到風聲,今日是準備妥當,若不是還忌憚我們冰靈族三分,恐怕韓林、韓懿這兩個孩子就不止是上吐下瀉的情況了。”屋裏的另一中年男子也是說道。


    原本被冰靈族寄予厚望的三位少年,此時皆是無法守擂,場麵一下子就被暗夜族牢牢控製住。


    “我去。”雪依咬著牙說道:“我誓死也不會讓他們得逞。”


    “哈...雪依還不至於。”一直未曾發一語的冰靈族族長突然發話道,老人走到雪依麵前將其雙手合十在自己的手掌心裏,又帶著雪依走到柳鳳儀麵前說道:“少年,你雖不是我冰原上的人,但你若幫我冰靈族渡過這次的麻煩,我便同意帶你一起去苦寒之地找那冰霜鬼鮫,如何?”


    “好,鳳儀必不辱命。”柳鳳儀聽了直接一口應下。


    雪依看著麵前的少年,隻覺得這人眼中好像帶著光,這光到哪裏希望就到哪裏,這些問題就都不是事。


    大殿上墨麒麟看著三樓吼道:“冰靈族難道就沒人了嚒,如果真沒人了就趕緊宣布結果吧,不要耽誤...”


    話音未完三樓之上便跳下一少年,隻是這個少年眼生似乎並不是雪原上的人。


    墨麒麟挑了一眼,搖了搖頭並不在意的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麽人,就是請來了大羅神仙,我暗夜族也一樣趕下台。”


    柳鳳儀一上台便開始觀察起麵前的人,這個黑衣人體格強健,渾身健壯的肌肉似乎要撕開包裹在身上的衣衫,而最奇特的就是這人左手持著一把闊口長刀,右手握一黑鋼圓盾,乍眼看上去就是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狂戰士。


    柳鳳儀並未取下秋儷劍,隻是閉起雙眼將兩手交叉隔在胸前,靜靜的等待著對手的進攻,黑衣人似乎從來沒受過如此輕視,瞬間便勃然大怒起來,持盾橫刀的朝柳鳳儀襲去,雖是大怒可黑衣人依舊保持著一絲冷靜,在兩人還有兩三丈的位置時便投擲出長刀試探,長刀一飛出大家才發現原來這刀尾還連著一條鎖鏈。


    飛刀被柳鳳儀輕鬆躲開後,黑衣人立刻收緊起鎖鏈,長刀受力帶著鎖鏈將鳳儀纏了起來,黑衣人見著得逞,便用肘頭頂著鋼盾高高躍起,對準著受縛之人搏力一擊,想把輕視自己的人打成肉泥。


    “不好。”


    眼見情況不妙雪依神色已是慌張起來,剛想出手援助卻被身旁的人攔住。


    一旁的老人撫著長須神情自若的說道:“放心,光憑這些人是傷不了他的。”


    就在擂台上的兩人剛要碰撞到一起時,從少年身上迸發出一股強勁的罡氣,這股罡氣迅猛鋒利,與鎖鏈摩擦在一起時,是直接將其震裂開來,半空的黑衣人也是被這股罡氣震退開來,落地之時黑衣人連退數步,好在擂台邊停了下來。


    剛剛緩住身形黑衣人眼前閃過一道人影,雖沒看清可憑多年經驗仍是慣性般橫起鋼盾防禦,這人影就是跟上的白衣少年,少年不知何時已是取下背後裹著的佩劍,帶著裹布直接狠狠的砸向黑衣人,這一擊快準狠黑衣人還沒反應過來便直接被打飛,轟隆一聲被砸到大殿裏的冰柱上,即使是聽著聲音也是讓人感覺肉疼。


    “哇,這少年是誰?”


    “這也太厲害了吧,一瞬間就分出了勝負,是冰靈族請來的高手麽?”


    “真沒想到這人年紀輕輕居然有這個實力。”


    ......


    這一頓暴揍場下又是一片嘩然。


    金角走到身旁看著躺在地上的林染說道:“小子,如果你現在叛出峨眉山,來我們妖族做奴隸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你的小命也可以保全了,怎麽樣?”


    “真是好笑,妖族的人都像你這樣滿嘴廢話的麽,趕緊動手不然我峨眉山的前輩來了你可就要沒命了。”林染胸口不停的冒著血,此時已是出氣比進氣多,大概是到了極限說完這句話便閉上了眼睛。


    躺在雪山上的林染閉著著眼睛,開始回想起自己剛上峨眉山的日子,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認識這麽多的朋友和師長,學習了許多修仙的道法,已是比之前的自己強上太多太多,隻是可惜這一切就要結束了。


    “冥頑不靈,就不要怪我了。”說著金角舉劍就要刺下。


    劍身剛剛向下一刺,從林染身旁的雪地裏就飛出一柄長劍,長劍直接對準金角射了出去,這一劍正是湯懷的清水劍,湯懷乘妖人分心時悄悄運氣,使出自己最後的一絲靈力,將清水劍藏在雪堆裏潛伏在林染身邊,準備在金角靠近時攻其不備。


    金角確實也沒想到會有這麽一手,抬手去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是過了這麽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早有無數次這種經曆,看著飛劍襲來他不自主的向後一閃,避開了這關鍵的一劍,清水劍攜帶劍氣劃過金角時,隻是擦傷了他的臂膀,並未對其造成打擊性的傷害。


    這一擊未能成功,幾人的心裏都是涼了下來,大夥都已是精疲力竭,恐怕今日真是要無力回天了。


    金角看著胳膊上的傷口更是怒極,直接舉起手中的劍矢朝林染刺下。


    冰冷的劍又一次插進林染的身體,本就是傷痕累累的身軀不堪重負,終於是慢慢的失去生機。


    “林染、林染......”其餘四人見到這一幕都是悲痛萬分的喊道。


    幾人越是悲痛金角越是興奮起來,將長劍拔出指著四人惡狠狠的說道:“別急啊,馬上就輪到你們幾個了,你們馬上又能團圓了。”


    這時,靈山的西北角上突然升起一串煙火,煙火升至高空後即刻引爆,將天空渲染成一片血紅色的骷髏。


    “看來長老們要撤退了,哼~看來真的該送你們上路了。”金角邊說邊蹲了下來,想伸手取走其餘的冰蓮,隻是林染抓的緊竟然不能輕易拿走。


    就在金角打算連同手臂一同斬下帶走時,一道金光從林染胸口勃發而出,一時之間眾人皆是睜不開眼。


    林染化成一座金人,舉手投足之間盡是靈力噴薄,其胸前銘刻著複雜的靈力經文,經文玄妙像是金色法力的源泉不斷噴薄,這方天地間都是被這股力量控製。金角完全使不出任何法力,隻能被囚禁在金色的空間裏。


    化作金身的林染仿佛是這個世界的主宰,擁有一切的生殺大權,金角慢慢連行動的能力都是失去,已經完全被束縛住,無能為力的壓迫感使金角有些慌張起來,茫然的看著四周喊道:“小子,別裝神弄鬼的區區幻術奈我何。”


    金身慢慢升向天際,逐漸變成一顆新星一般,不一會又是燃燒起來極速下墜,劃過長空時仿佛點燃了長空,蘊含著無窮的破壞力就向金角襲去,金角此時已經無法動彈,看著眼前快速靠近的如隕石般的星體,uu看書wwuansh眼裏滿是恐慌和害怕,嘴裏話還沒喊出就已經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所絞殺。


    隨著金角被斬殺這方天地間又恢複了正常,深深幾人也不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林染依舊躺在哪裏,而附近再也感受不到金角的氣息,仿佛就此湮滅一般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幾人慢慢靠向一動不動的林染,想看看他的傷勢究竟如何。


    就在這時蘇師伯終於是趕了過來,蘇長銘一來就見著幾人趴躺在地,心下已經知道不好,又見林染似乎沒了氣息便立刻趕了上去。


    “師伯,你怎麽才來,林染他...林染他快不行了...”深深見師伯一來便帶著哭腔說道。


    “師伯,快救救他把。”梓鳶支起身子一瘸一拐的走到跟前說道。


    蘇長銘探了探林染的脈搏,又試了試氣息,便一把將其抽起雙手抵在後背,過了幾道真氣到其體內,一炷香的時間後華山派的眾人也是趕到,蘇師伯收了功說道:“此次雖保住了性命,可仍需要長時間的修養,我們得趕快送他回峨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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