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前方探馬大喊著進帳稟告,“啟稟元帥,金兀術手下的龍虎大王完顏突合速、蓋天大王完顏宗賢等統領精兵兩萬,兵臨郾城縣,還有二十多裏。”


    嶽飛一驚,歎了聲:“神速!果然來了。”


    忙吩咐升帳議事。


    張憲已經帶了主要兵力援助順昌,大戰後還沒撤回,此時嶽飛手下能調動的兵馬隻有背嵬軍和一部分遊奕軍。


    “看來金兀術是打探到元帥此刻兵力分散去順昌,想攻其不備來偷襲呀。”於鵬軍師說,“如果金兀術此行是為了摧毀嶽家軍中軍大營而來,怕來的兵力都是金軍中精銳之精銳,必然是一場惡戰。”


    嶽飛沉吟片刻,笑了說:“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嶽家軍的男兒,定然以一當百,所向披靡。”


    目光停留在嶽雲身上時,神色嚴毅的說:“嶽雲聽令!”


    “末將在!”嶽雲叉手上前,大聲接令。


    “嶽雲,你帶背嵬和遊奕馬軍,出城迎敵。”


    “末將遵命!”嶽雲上前接金批令箭時,父親一臉沉肅的說:“此戰必須獲勝,若是吃了敗仗,本帥先砍了你的首級!”


    “是!”嶽雲堅定的回答。


    眾將知道軍中無戲言,嶽飛元帥的話更是一言九鼎。如今以寡敵眾,兵力懸殊的一場惡戰,首先讓小官人嶽雲去迎敵。取勝必然是場血戰,真是失敗,元帥的性子真是能說道做到。


    營帳裏空氣凝滯一般,眾人屏住呼吸,不敢多話。


    目送嶽雲整裝待發時,於鵬拍拍嶽雲的肩,似是鼓勵,也似是為他隱隱抱屈。嶽元帥下死命令,要嶽雲必須得勝,在軍中看是主帥的威嚴,於私情卻也太不近人情。


    嶽雲忽然扮出一臉調皮的笑,俊俏的麵容上那燦爛如天邊雲霞的笑靨浮過臉上說:“不用擔心,沒聽我爹說嗎,‘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養兒子二十年,飯怎麽能白喂了?”


    話音才落,楊在興掀開嶽雲腰上的護甲給了他一巴掌罵:“還有心思饒舌。若讓元帥聽到,怕你就是報了腦袋,也要苦了腚。”


    眾將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響遏行雲,爽朗得如看到了即將的勝利,剛才帳內的拘謹都被這笑聲驅散。


    嶽雲安撫“裂風”馬得馬頭,這匹馬是他去年新得的,嶽雲偏愛白馬,楊再興叔父得了這匹神駿,就送給了嶽雲,用來替換嶽雲先是胯下的那匹傷馬。


    日色低昏,紅旗漫卷出轅門。


    “將士們,你們當中有多少是中原人士?”


    “我!”呼應聲震天。


    “我們的家國故園被誰強占了?我們的田地又被誰搶走?”


    “金~~狗~”將士們義憤疾呼。


    “我們中原男兒,有沒有信心收複失地,打回家園。”


    “有!”喊聲一浪接過一浪。


    “驅除胡虜,還我河山!”嶽雲大喊一聲,三軍呼應震天動地,胯下的匹匹戰馬,前蹄飛立,在原地抖擻鬃毛“噅噅”長嘶,踏起塵土漫天,似是附和著三軍的豪言壯語。


    “衝!”嶽雲手中銀錐槍揮舞,身先士卒,大喊一聲揮師直衝敵陣。


    一場鏖戰殺得天昏地暗,嶽雲手中銀錘槍舞動如銀龍纏身,金兵抱頭鼠竄退下,紛紛大喊:“‘雲來大仙’來了。”


    以往金兵難敵,是因為金兵馬匹精良,馬術精湛,騎兵威力無比,這對於中原人士十分困難。


    而此時郾城沒有山淩之險,和城池之堅可以依托,金兵騎兵正是發揮威力的的時機。


    金兵的援軍源源不絕而來助戰,嶽雲喊得聲嘶力竭,少退一隊金兵,又圍來一隊金兵。


    將士們麵無血色,疲憊不堪,身邊的一位偏將試問嶽雲:“少將軍,我們撤退吧。這麽打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金兵是要耗死我們。”


    話音中已經帶了恐慌。


    嶽雲揮舞著銀槍喊道:“弟兄們,兵法上最忌諱的就是用兵分散,被各個擊破。金兵如今是強弩之末,他們來一支就被我們殲滅一支,金兵馬上就要敗北了,兄弟們,殺呀!”


    一個回合的激戰後又緊隨下一個回合的衝鋒,金兵十餘萬大軍陸續殺來。


    嶽雲殺得雙眼赤紅,渾身血染的時候,忽然一支長槍壓在了他的槍上。平日打仗的敏感,嶽雲立刻頭腦一緊,心想,不好,這是個高手。


    “雲兒,是我,楊叔父。”


    嶽雲這才定睛一看,原來是楊再興率了援軍殺來。


    嶽雲立刻抖擻了精神,大喊說:“我們的援軍來了,兄弟們,把金兵打回去!”


    征塵蔽日,黃土撲天,喊殺聲震天動地。


    金國騎兵的擅長騎射,然而嶽雲指揮大軍壓住金兵白刃交兵,金兵的騎射功力無法發揮,毫無威力可言。


    “雲兒,看!那是誰?”嶽雲順了楊再興手指方向望去,隻見父親親自上陣,手中金瓚槍連批帶挑,身後跟來的士卒個個英勇無敵。


    “父帥~~爹爹~~”嶽雲沙啞的嗓音嘶叫,朝父親殺去。


    三軍將士士氣振奮,金兵的重重進攻被次次打了回去,宋軍終於大獲全勝。


    黃土地被血水染成紅色,屍橫遍野,慘烈壯觀。


    嶽雲撐了腰蹲在地上大聲喘息,沙啞的嗓子已經說不出話,軍醫圍上來為他包紮,他隻剩搖了手示意軍醫等等,讓他喘口氣。


    楊再興遞給嶽雲一個水葫蘆,嶽雲仰頭喝了幾口水,閉了眼搖手,示意眾人別理他。胳膊如脫臼一般,疲憊不堪的身軀在大戰後如被抽去了筋骨,隻想癱在地上休息。


    “少將軍,起來,你身上有傷,傷口要處理,你不能歇著。”軍醫伸手拉嶽雲起來,嶽雲卻雙腿發軟在打顫。


    四周忽然靜了下來,嶽雲發現一雙熟悉的戰靴走到他麵前,嶽雲抬起頭,蒼白的日頭下,父親正凝視他沒有過多的言語。


    “起來,先把傷口處理了。”父親的吩咐,嶽雲答了聲:“遵命”


    楊再興目送了嶽飛走後,對嶽雲罵了句:“就欠元帥修理你。”


    嶽雲忽然笑了,他記起在兒子嶽普滿周歲的時候,那個可愛的小家夥一身白嫩嫩的肉想令人咬一口。


    嶽雲用雙手托在小普兒的腋下,板了臉一本正經對咿呀學語的普兒說:“小普兒,你長大要聽爹爹的話,不聽話爹爹就打屁股,你明白嗎?”


    普兒衝了他咯咯的笑,似懂非懂的叫著:“爹爹~~”


    “日後你也要去軍隊,行軍打仗。若是敢偷懶,爹爹就軍棍伺候!爹爹說對部下不要打罵,那是元帥愛兵如子,但是打你屁股,那是對你嚴格管教,明白不?”


    嶽雲說著自己先笑了,捏捏普兒白嫩細膩的小臉說:“你對爹爹說,普兒長大聽話。爹爹說的話,就是聖旨,就是錯了也是對的。”


    話剛說到這裏,忽然聽到一聲咳嗽,父親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立在不遠處,若有深意的眼睛看著他似笑非笑,嶽雲嚇得一身冷汗,手一顫,手裏的普兒險些摔到,怯怯的叫了聲:“父親。”


    嶽飛隻看了他冷笑,然後轉身走開。


    嶽雲逃回房把這驚險的事對妻子玉蟬講述,玉蟬笑得直揉肚子。


    隻有當了父親,才能體味處為人父的艱難,嶽雲在楊再興的攙扶下起身,去帳裏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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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月行》書號:1013621她是王,一個末路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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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與王的碰撞,智慧和美色的遊戲,誰能把愛情和天下同時捕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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