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幾日後,嶽家軍整裝攻打偽齊殘部拒守的鄧州城。嶽飛令王貴和張憲火速趕往鄧州。


    而偽齊的劉豫已經被嶽家軍如閃電般的攻勢嚇破膽,慌忙向金國主子求救。


    金國的狼主們都罵劉豫無用,中原夏天天氣酷熱,金國的王爺和主帥們都在北國避暑,誰肯管劉豫。


    金兀術無奈下派了手下一員大將劉合孛堇去偽齊支援劉豫和李成,一連在鄧州城下紮下三十多個營寨,想威懾嶽飛不敢近前。


    烈馬長嘶,風煙滾滾。


    嶽雲揮舞手中的銀錘槍,胯下雪青馬,一身白袍銀甲,出沒在敵陣中。


    刀光劍影,喊殺震天,嶽雲長槍飛轉,連挑帶刺,如入無人之境般。


    金兵抱頭鼠竄,都喊了說天下掉下一員白袍小將,神勇無敵。


    金將劉合孛堇不信,打馬過來同嶽雲迎個照麵,揮了狼牙棒就問:“小娃娃,你是誰?這裏不是你來玩的地方,小心傷到你。”


    嶽雲橫槍得意的一笑,報名說:“你家小爺爺嶽雲!”


    劉合孛堇揮舞著狼牙棒砸過來,嶽雲同他戰到一處。


    金國的將領人高馬大,力大如牛,凶狠無比。


    一棒過來,就聽風聲“唔~~”的轟響。


    嶽雲眼珠一轉,詭笑了一帶馬,劉合孛堇竟然一棒打得太猛,不想輪空後想收手也收不住,自己反被那股力道帶得跌下了馬。


    嶽雲得意的一笑,挺槍過來就要將劉合孛堇挑起來。


    幸好劉合孛堇身邊的偽齊將領衝來擋住了嶽雲,一場混戰才僥幸從嶽雲槍下搶走了劉合孛堇。


    金兵退到了偽齊守著的鄧州城再也不敢出來。


    張憲下令發起進攻,鄧州城立刻滾木礌石齊下,令宋軍不敢近前。


    “張統製,給嶽雲一隊兵馬,翻牆越戶的事,嶽雲的長項。”嶽雲調皮說。


    張憲知道嶽雲膽大心細,這麽說是有他的主意。但眼下的形勢比隨州城更艱險,偽齊就剩了這座大城,怕是死也不肯輕易放手。更何況城裏還有金兵派來的幾萬士兵幫忙。


    “不行!攻城非兒戲!”張憲嗬斥說,他不想嶽雲去冒險,雖然此刻他也心急如焚。


    他率兵打過無數次勝仗,但眼前的大戰卻令他覺得吃緊。此刻,必須有人能登上城牆去打開城門,否則根本沒有辦法衝進這固若金湯的高城鄧州。如果敵人就不開城門,有的方法隻能是等上一兩個月,耗盡城中所有糧草,那百姓死難必然慘不忍睹,而且難保金兵不帶兵來增援;二是有鄧州城內的什麽人叛逃,不然難以打開城門。


    “這個高仲,抓到他非剁他成肉泥!垂死掙紮呀。”副將罵了說。


    “張大哥,打吧!嶽雲其實知道張大哥也看出來隻有攀附城垣,貼了城牆去強攻,除此再沒良策。


    張憲看著嶽雲,除去嶽雲,怕真沒有誰能靈活的去率隊完成這個使命。但他也擔心傷到嶽雲,傷到這他一手帶大的小蒼鷹。


    “張統製,你要是將嶽雲看做普通一卒,就不會有此顧慮。”嶽雲一語切中要害。張憲心中感念嶽雲卻是不知不覺中忽然長大了,但仍是麵色沉著的默許了嶽雲的請求。


    “擂鼓!攻城!”


    鄧州城的喊殺聲平靜後,隻剩下落日殘陽下在斷壁頹垣間尋尋覓覓的幾隻寒鴉。


    幾名士卒脫去兜鍪,抱了酒壇子開懷暢飲,一個說:“捉到的那個偽齊守將高仲、楊德勝殺了嗎?”


    另一個答了說:“管他殺不殺,反正是俘虜了,隻可惜那劉合孛堇逃走了。”


    “箭如雨下,順了城牆搭人梯頂了盾牌往上衝,我都懷疑這招數可以嗎?這‘贏官人’可真行,他第一個爬上城頭了。”


    “誰是‘贏官人’?”


    “你小子,都不知道誰是‘贏官人’,咱們嶽帥的兒子嶽雲小將軍呀。跟了他是無堅不摧,戰無不勝。他不是‘贏官人’是什麽?日後我就跟定他了。還能立功受賞。”說話的士卒一拉兜鍪遮了臉,靠在城牆閉目養神。


    “聽說這‘贏官人’可是個什麽‘雲來大仙’的徒弟,神仙的徒弟,那武功可是了得。你看他人小,那根神槍舞得,千軍萬馬也近不得身。”


    眾人一陣說笑。


    張憲從他們身邊經過,竟然無人察覺。


    嶽飛乘勝追擊,兩個月內一舉收複襄陽六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敗金國和偽齊聯軍,朝廷上下震驚嶽飛的用兵如神。順利收複六州,保住了長江中遊,為南宋扭轉被動局麵。一時間大宋軍民抗敵的勇氣高漲。


    嶽飛也不居功,打下襄陽六郡,就將奪下的城池交給朝廷派來接管的人,自己帶了兵撤回到鄂州城駐守。


    一路上百姓們聽說嶽家軍來了,夾道歡迎,部隊將近走完,也沒看到嶽元帥威風凜凜的騎了大馬過來。


    事後一打聽,嶽元帥不喜歡耀武揚威,也不喜歡排場,已經微服悄悄的進了鄂州,竟然沒人知道。


    嶽家的家眷接到鄂州時,嶽雲正在軍中忙碌著訓練從偽齊招降來的士卒,整編部隊。


    朱大壯跑來對他說:“小官人,快去,相公已經把家眷接來了,老太太和夫人都來了。”


    嶽雲幾乎是跳了起來,束冠後仍然是調皮之氣不減,扔下手中的指揮士卒演練用的彩旗,軟甲都沒脫就往父親在營外置辦的那座宅院跑。


    嶽雲隻知道奶奶和家眷大概這幾天到,但沒想到這麽快。


    見到大哥,首先是安娘驚叫起來:“大哥,你的頭發怎麽束上去了?”


    眾人驚訝的目光投向嶽雲,嶽雲撒嬌般依偎在奶奶身邊得意的說:“孫兒行冠禮了,是爹爹做主操辦的。隻是沒能讓奶奶和母親見到,都是雲兒的不是。”


    “哥哥~~~”安娘拖長聲音責怪說:“不做數的,奶奶和安娘都沒見到,再說~~母親也沒見到。”


    “霖兒也沒見到。”嶽霖插話說,可愛的樣子,嶽雲拉過他捏捏小臉說:“快長大些,霖兒正冠哥哥要看。”


    “雲兒,取了什麽字號?”李娃關切的問。


    嶽雲忙恭敬的揖禮說:“字應祥,號會卿。是農司少卿李若虛大人給起的。”


    “可是喋血罵金將的那位李若水大人之兄?”李娃麵色露出驚喜。


    嶽雲自豪的點點頭稱是。


    看了嶽雲束了發英挺的模樣,嶽母點點頭說:“和你爹年輕時是很相像。”


    嶽雲眉飛色舞的對家人講著父親大破襄陽六郡偽齊敵兵的故事,眾人聽得津津有味,時而緊張得鴉雀無聲,時而拍掌喝彩。


    忽然嶽老夫人說了句:“這個五郎,還算他會當父親,百忙中沒忘記孩子一生的大事。總沒把兒子正冠的事一年年拖下去,也讓我老太婆早日見到重孫。”


    “奶奶,還是先把重孫媳婦找到吧。”安娘忽然露出一句,連嶽雲都奇怪這個妹妹性格這幾年轉變之快。


    出了門,嶽雲故意掏出懷中的玉佩逗安娘說:“這是繼祖哥哥送我的正冠之禮,可是個稀罕物。”


    安娘伸手要搶來看,嶽雲卻背過手去鄭重的搖頭說:“這塊玉可是有來曆,是繼祖哥未過門的媳婦陪他去給我千挑萬選出來的。安娘還不知道戚老爺為繼祖哥定了房媳婦吧,還是名門閨秀呢。”


    安娘立刻神色黯然,半信半疑的說:“誰個稀罕。”


    “逗你的!”嶽雲笑了說,被安娘一路追打了跑回自己的房裏。


    嶽飛回到家裏,向母親和妻子見禮,孩子們也圍了他親昵,隻是雷兒大了,見了父親反拘謹規矩起來。


    嶽雲也習慣性的正了眼色,問了問嶽雷的窗課,囑咐幾句也沒多說什麽。


    孩子們都走了,李娃偷偷問嶽飛:“今天娘見雲兒正了冠很高興,急了要抱重孫呢。看雲兒的婚事是不是加緊?”


    嶽飛點點頭說:“若說眼前到一時無大戰,不如就加緊為雲兒操辦了,也了了老太太的一樁心事。也讓雲兒這匹野馬收收心有個約束。”


    “那妾身就去鞏家莊走一遭?”李娃試探。


    “家裏的事,夫人做主吧。”嶽飛疏懶的說,其實心裏早已默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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