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裏命中罰球後,勇士領先5分,而比賽時間隻剩4.5秒,羅斯接到發球,在托尼阿倫的死亡纏繞下勉強投出一記超遠三分,偏得離譜,公牛隊就此放棄了對籃板球的爭奪,勇士最終以103:98贏下了這一場硬仗。


    紅燈亮起時,羅斯來到庫裏身邊,兩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這是他們時隔兩個半月後再次相見,8月中旬的時候,庫裏來芝加哥找過他一趟,之後各隊訓練營開啟,兩人就沒有再見麵了。


    “德裏克,這場勝利我就收下了。”庫裏暢快地大笑起來。


    羅斯雖然輸球,但並沒有多少沮喪,他在NBA打了兩個賽季,每個星期都要輸掉比賽,對於NBA球員來說,“勝敗乃兵家常事”絕對是至理名言。


    他看著庫裏的眼睛,讚歎道:


    “你們真的很強,我已經等不及和你再打一場了,下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輸。”


    “是嗎?你在主場都贏不了,還想在客場贏?”庫裏笑著搖了搖頭。


    羅斯拍了拍他的背:


    “走著瞧吧,這次是你運氣好!”


    他和勇士其他球員一一握手之後,來到張瑜身前。


    “德裏克,你打得很棒。”張瑜笑著擁抱了羅斯一下。


    “不,斯蒂芬打得更棒,否則我也不會輸掉比賽……”羅斯低聲回應,麵上的神情也微微變化,透出一種淡淡的鄭重。


    他對張瑜非常敬佩,從練出穩定的空位三分球後,羅斯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進攻環境的改善,而這要得益於張瑜的建議,如果不是張瑜,他可能會在突破一條路上走到底。


    張瑜前世的羅斯,三分命中率直到2018-2019賽季才首次突破35%,中距離投籃也越來越準,煥發出第二春,如果他能夠早點練出投籃,成就可能還會跟高。


    張瑜笑道:


    “不,你和斯蒂芬都很棒,我聽他說起過,他和你鬥牛,很難贏你,是嗎?”


    羅斯怔了一下,點頭道:


    “沒想到他連這事都告訴你了……沒錯,夏天的時候,我們一起訓練過幾次,但這沒什麽用,籃球不是1v1,你不會讓斯蒂芬在場上和我鬥牛的。”


    張瑜哈哈一笑


    “你說對了,我絕不會讓他這麽幹,就算他不告訴我,我也不會讓他單打你……德裏克,回去好好看看錄像吧,重點看看勇士對你的防守,我想你會有所收獲的,對了,你的投籃進步很大,繼續保持,這將會是你成為超級巨星的關鍵。”


    “謝謝……”羅斯下意識地點點頭,隨後疑惑問道,“羅南,為什麽你每次都會對我提出這麽多建議?我們可是對手啊。”


    張瑜一愣,似是沒想到羅斯會這麽問,隨即灑然一笑:


    “勇士和公牛可不是對手,勇士上一次打進總決賽已經是30多年以前了,公牛也10餘年沒衝出東部了,說實話,我到希望我們能成為季後賽的對手,那說明勇士的重建已經成功了。”


    張瑜頓了一下,朝羅斯擠了一下眼睛,繼續說道:


    “說實話,我還指望你繼續進步,幫我擋一下東部某些球隊的路呢……你知道的,我不隻是教練,我還是一個老板,有時候,我必須從更高的層麵考慮問題。”


    “哦……我記住了,我一定會好好練習投籃。”羅斯似懂非懂地應下,轉身往球員通道走去。


    張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麵上仍殘存著些許笑意,喃喃道:


    “加油吧,德裏克,我需要一個更強大的羅斯,一支更強大的公牛……”


    隨後,張瑜找到錫伯杜,和他握了握手,錫伯杜圓圓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恭喜你,Z教練,勇士的防守比我想象中還要強,你們打出了一場出色的比賽,配得上這場勝利。”


    張瑜笑道:


    “叫我羅南就好,我可以叫你湯姆嗎?”


    “當然。”


    “湯姆,你才真正令我感到驚訝,現在崇尚防守的主教練越來越少了,毫無疑問,你是最出色的那一個,說實話,我一直想邀請你來勇士隊擔任防守助教,不過現在看來,你找到了一個更加適合你的職位。”張瑜緩緩說道。


    他不是在說客套話,張瑜剛收購勇士隊的時候,真的對錫伯杜發出過邀請,但卻被錫伯杜婉拒了


    其實張瑜對聯盟裏其他有名的助理教練都發出過邀請,但隻有羅恩亞當斯一人接受了。


    錫伯杜顯然也記得這件事,很客氣地說道:


    “謝謝,如果不是當時我已經有了執教一支球隊的想法,一定會答應的。”


    “這樣吧,”張瑜提議道,“你的手機號是多少?我們加個聯係方式吧,如果有什麽防守上的問題,我好向你請教……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錫伯杜略顯驚訝地看了張瑜一眼,隨後連連點頭:


    “沒問題,不過請教可談不上,勇士的防守很好,而且羅恩他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防守教練……對了,他應該有我的手機號吧?”


    他和羅恩亞當斯雖然沒什麽交情,但都在聯盟裏混跡多年,而且均在防守上有所建樹,打過不少交道,彼此的聯係方式還是有的。


    看著麵露不解之色的錫伯杜,張瑜說道:


    “我想這牽涉到你的隱私,當麵問過才好,所以……”


    錫伯杜恍然:


    “也對,我的手機號是……”


    隨後,兩人互換了聯係方式,互相又客套了兩句,就分開了。


    此時,兩隊的球員們都已經陸續走入球員通道,張瑜也跟了上去,留在一旁等候的喬納森快步跟了過來,他目睹了張瑜和錫伯杜交談的全過程,好奇道:


    “老板,你剛才……要錫伯杜手機號幹嘛?你之前不是還說他的執教方式很呆板,破綻很多嗎?不需要向他‘請教’吧?”


    “你好奇心還挺強啊?”張瑜斜了他一眼。


    喬納森縮了縮脖子:


    “沒有,我就是隨口一問,是我多嘴了……”


    張瑜目光轉回前方,輕笑道:


    “告訴你也無妨,我是為了東部季後賽鋪路。”


    “東部季後賽?鋪路?”喬納森更納悶了,這話從張瑜嘴裏說出來,怎麽那麽違和呢?


    “嗬嗬,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可能是今年,也可能是明年、後年……總之,我們需要一支強大的公牛,單純靠錫伯杜自己是不行的,必要的時候,我必須幫他一把,比如……提出一點小小的建議。”張瑜緩緩說著,勾起一抹微笑,朝頭頂兩側的球迷揮了揮手,走進了球員通道。


    喬納森迷惑地眨了眨眼,還是不明就裏,但他無暇再想那麽多,快步跟了上去。


    ……


    主隊更衣室中,羅斯洗完澡後,換好衣服,坐在椅子上,拿起了手機。


    房間內很安靜,輸球之後,公牛球員沒有心情說笑,表情沉悶地整理自己的東西。


    站在中間的錫伯杜左看右看,感覺這種氣氛不太對勁,想要說些什麽,但這非他所長,嘴張合了幾下,最後隻是幹巴巴地說道:


    “今晚大家打得都很棒,防守做得很好,輸掉比賽不是你們的錯,是我沒有安排好合適的戰術,明天全隊都要看比賽錄像,找到我們存在的問題……”


    但他的話顯然沒有多少作用,眾人悶聲應和幾句,更衣室內的氣氛依舊沉悶。


    錫伯杜輕歎一聲,他知道這樣不行,如果輸球之後,全隊就籠罩在一股低氣壓之下,球隊是走不長遠的,這樣的氛圍太不健康了。


    就在這時,諾阿粗獷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大聲說道:


    “教練說得對,大家打得都很好,我們隻是運氣不好,輸了幾分,下一場贏回來就是了!而且勇士是西部球隊,輸給他們也沒什麽,下一場打魔術才是關鍵,我們的目標可不隻是季後賽那麽簡單,都振作起來,把注意力放在我們真正的對手上吧!”


    “喬金說得對,不要再想今天的比賽了,回去好好睡一覺,我們後天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錫伯杜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附和道。


    眾人看了看諾阿,又互相看了幾眼,諾阿又說了一句:


    “走走走,都回去休息,養好精神,到時候還要痛扁奧蘭多人,霍華德就交給我了!”


    “走吧,和勇士打球真的太累了,他們都是一群兔子……”洛爾鄧抱怨了一句。


    吉布森憨笑道:


    “走吧,我快餓死了,喬金,一塊吃點東西吧?”


    “哈哈,好,正合我意……”


    經過諾阿一番插科打諢,更衣室內漸漸恢複了平日輕鬆的氛圍,眾人低聲笑談起來,隻有羅斯,還是沒有什麽表情。


    錫伯杜鬆了口氣,走到羅斯身前,叫他前去參加采訪。


    兩人從球隊的公關那裏領到今天接受采訪要用到的發言稿,上麵是公關部門根據今天的比賽內容,所預設的一些問題,並且給出了標準答案,以供兩人參考。


    這是NBA每支球隊的通用做法,如果讓這些大學都沒上完,甚至沒上過大學,平日裏隻知道打球的球員隨便說,球員形象和球隊形象就別想要了。


    杜蘭特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他接受媒體采訪的時候發言往往非常得體周全,但他自己在社交媒體上和球迷對線的時候,突出一個真性情,簡直判若兩人。


    不過現在的杜蘭特還是乖巧的“書包杜”,等過幾年移動互聯網時代全麵降臨,人們才會意識到杜蘭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羅斯低頭掃了兩眼手裏的發言稿,走進新聞室內,在台上坐了下來。


    台下一群記者紛紛舉起了手,站在一角的公關點了《芝加哥論壇報》的記者:


    “德裏克,很遺憾公牛隊輸掉了今晚的比賽,但你們表現得很頑強……你對今天晚上的比賽怎麽看?”


    這個問題沒有什麽營養,但也不會出現什麽紕漏,《芝加哥論壇報》是芝加哥本地最大的報紙,和公牛隊聯係緊密。


    羅斯聞言,再次低頭看向桌上的發言稿:


    “我們展現出了鬥誌和拚搏的精神,每個人在攻防兩端都拚盡全力……”


    隨後,又是幾個沒有什麽營養的問題之後,ESPN的記者問羅斯:


    “德裏克,你和斯蒂芬庫裏是聯盟中聲勢最盛的兩個新生代控衛,你認為你和他之間,誰更……”


    他還沒說完,就被羅斯打斷:


    “等等,你說什麽?”


    “我說你和斯蒂芬是聯盟中兩個聲勢最盛的新生代控衛……”


    “抱歉,我不認同你說的話,”羅斯搖了搖手指,“我和斯蒂芬不是什麽新生代控衛,我們就是聯盟中最好的控衛之一!”


    記者愣了一下,說道:


    “但是你們進入聯盟時間還不久,還處於新秀合同期間,斯蒂芬庫裏更是隻打了一年NBA,恕我直言,你們和頂級控衛之間還有很大差距。”


    羅斯平靜說道:


    “但公牛和勇士東西部最好的球隊,我們是分區第一。”


    台下,公關略顯焦急地看向羅斯,記者所問的問題發言稿上就有,回答也很得體,但羅斯完全沒有按照他準備的回答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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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的戰績代表不了什麽,但史蒂夫納什有MVP,克裏斯保羅有最佳一陣,就連斯蒂芬庫裏都有最佳二陣,而你什麽像樣的榮譽都沒有。”記者脫口而出。


    他說完後,新聞室內陷入了一陣安靜之中,羅斯靜靜地看著他,其他人靜靜地看著羅斯。


    過了一會兒,就在公關想要上台為羅斯解圍的時候,羅斯忽然笑了:


    “你說得對,我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史蒂夫納什和克裏斯保羅是這個聯盟中最好的控衛……”


    公關鬆了一口氣,看來羅斯沒有被記者激怒。


    “……但是,我並不比他們差,今年,我也會入選最佳一陣,拿到MVP,這就是我幾年的目標。”羅斯平靜地說出下半句。


    寂靜,又是一陣寂靜。


    過了一會兒,ESPN的記者才驚訝地說道:


    “一陣?MVP?你是認真的嗎?”


    羅斯平靜地說道:


    “當然,為什麽我不能成為聯盟的MVP?為什麽我不能成為聯盟最好的球員?我看不到理由,為什麽我不能呢?我很努力,我把自己奉獻給比賽,我從很小的年紀開始,就為此犧牲了很多,我知道,如果我繼續努力下去,我就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成為MVP,成為最好的控衛,這就是我接下來的目標。”


    說完之後,他環顧一周,徑直起身,準備離開新聞室。


    就在他走到門口時候,身後響起了那個記者的聲音:


    “德裏克,你還沒回答我,你和斯蒂芬庫裏,誰是更好的那一個?”


    他身形一頓,回過頭來:


    “1v1,我更強,但是在比賽裏,他現在比我更強——直到我把他擊敗前,但我們都是聯盟最好的控衛,準確地說,他是西部最好的控衛,我是東部最好的控衛。”


    話音落下,他離開了房間,隻留下欲哭無淚的公關和滿麵興奮的記者。


    ……


    第二天,在前往密爾沃基的飛機上,張瑜翻看著手裏的報紙,不時發出兩聲得意的輕笑。


    《今日美國》這樣寫道:


    “昨天,勇士隊客場險勝公牛隊,庫裏全場得到25分8助攻5籃板2搶斷的全麵數據,羅得到28分6助攻6籃板,和庫裏不遑多讓,但主教練的差距,讓勇士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錫伯杜暴露了他首次執教NBA球隊的缺陷,最後時刻沒有及時叫暫停進行調整,讓公牛隊的5分優勢化為烏有,而且他竟然換下了命中4記三分的科沃爾,換上手感很差的博根斯,讓勇士可以大膽夾擊羅斯,葬送好局,這是不可饒恕的……”


    “反觀Z教練,最後時刻給予新秀克萊湯普森充分信任,他也投中了非常關鍵的一記三分球;勇士最後讓庫裏-格林打擋拆,由格林進行第二步處理,也收到了非常顯著的效果,重用新秀,是勇士能夠取得勝利的重要原因。


    “這就是錫伯杜和Z教練最大的不同,他們的執教年限都很短,但錫伯杜是典型的老派教練,偏愛把主力陣容留在場上,昨天的比賽中,羅斯登場40分鍾,洛爾鄧42分鍾,吉布森39分鍾,諾阿38分鍾,這對他們造成了巨大的負擔,而勇士這邊,登場時間最長的庫裏隻有36分鍾,一共有10人登場比賽,也是公牛的8人輪換所不能比擬的,Z教練對新秀的信任,值得錫伯杜好好學習……”


    “頭兒,昨天我和德裏克出去吃飯了。”就在張瑜看報紙的時候,庫裏走到張瑜身旁坐下,低聲道。


    張瑜放下手中的報紙,看了眼庫裏略顯疲憊的神情,促狹一笑:


    “怪不得你昨天回酒店那麽晚……你們去哪玩了?”


    庫裏連忙搖頭:


    “我哪也沒去,吃完飯就回來了,還要和阿耶莎視頻呢……”


    “哈哈,斯蒂芬,你應該把結婚提上日程了。”張瑜笑道。


    庫裏苦笑道:


    “我也想,但阿耶莎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婚,希望能快一些吧。”


    “別擔心,你和阿耶莎是注定的夫妻。”張瑜寬慰了一句,“對了,你怎麽突然提起德裏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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