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呈現許多層色彩,從天頂上依然蔚藍的蒼穹直至地平線,天際的色調慢慢暗下,天氣也逐漸轉涼,讓即將入夜的城市清爽舒適了許多。


    天氣明媚,隻不過目前簫逸的心情可不怎麽愉快。


    確診病例,小區封鎖,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出不去了?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就在這個別墅區出現了感染者,那也說明了自己的感染幾率將會大大提高?


    簫逸的眉頭深深擰起,而一旁的蘇雲卿早已經跑到一邊焦急的打起了電話。


    垂瞼沉思了一下,簫逸走到大門處,想與那負責人交涉一下,可是事關疫病這種事,根本就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那人也不聽簫逸的解釋,隻是說了一句。


    “確定了別墅區內其他人員沒有感染之後,小區自然會重新解封。”


    “現在,任何人,不管是何身份,都不能出入別墅區。”


    ………


    看著聯袂返回來的簫逸二人,韓韻有些奇怪。


    “簫逸,你怎麽又回來了?”


    “看你臉色, 發生什麽事了麽?”


    簫逸也沒隱瞞, 這種事也瞞不了, 直接告訴了韓韻的事情來由。


    聽罷,韓韻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驚懼,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居然發生了這種事。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 這個時候怨天尤人也沒有意義, 當下最應該注意的便是防疫以及減少外出。


    小區出不去了,簫逸也隻能選擇留宿在韓韻的家裏。


    就是不知道這封鎖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解封。


    入夜。


    簫逸坐在花園的藤椅上給薑清漪打電話。


    自己一下午沒有回去,後麵幾天更是回不去,這件事自然要和她說清楚,不然還不知道心裏怎麽牽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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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接通,簫逸直接說了今天發生的事。


    果不其然,薑清漪聽說了後,立馬要過來找他。


    簫逸連忙安穩。


    “我在這邊沒事,別墅區已經全部封鎖了,你哪怕過來了也看不到我。”


    “我住在這裏很安全,最多幾天就能回去,這幾天你就和小小呆在家裏,盡量減少外出。”


    安慰了好一陣,聽著簫逸的言辭灼灼,薑清漪這才勉強放下心來。


    掛斷電話,看著眼前花團錦簇的花園,簫逸抓了抓頭發, 有些頭疼。


    蘇允卿的事情還沒有徹底搞定, 結果自己又攤上了這種事。


    如今疫情爆發,別墅區又成了傳染者出現的重症區, 人人自危,哪怕麵上鎮定,簫逸心裏又怎麽可能不煩躁。


    思索無果後,簫逸走進別墅。


    明亮的客廳裏,蘇雲卿盤著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斜了一眼走進來的簫逸又將目光放回了電視上。


    自從蘇雲卿和簫逸再次相遇後,兩人都沒有開口說過話,蘇雲卿也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對簫逸惡語相向,表現的很平淡,仿佛當他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一樣。


    而這個時候的簫逸也不可能自討沒趣,去找她說話,沉默著走向客房。


    直到簫逸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口,客廳裏的電視聲音才稍稍降低了一些。


    目光依舊停留在電視機屏幕上,蘇雲卿的心神卻不知道飛哪去了。


    好半晌她才喃喃自語道。


    “是他嗎?”


    —————


    客房很幹淨,家具齊全。


    窗子正對著屋外的花園。


    深呼吸一口氣,都能嗅到那滿滿的潮濕帶著花瓣的清香。


    洗漱之後的簫逸坐在書桌前,隨手打開了桌上的電腦。


    隨即又給鄧海洋播去了電話。


    “老鄧,後麵幾天我不回學校了,要是老班問起來,你就說我被隔離了。”


    “啥?”


    正在直播的鄧海洋當即就懵逼了。


    也顧不得和隊友對線了,忙放下手中的鍵盤驚呼道。


    “隔離了?”


    “老三,你在開玩笑的吧?這個笑話可不好笑。”


    隔離是啥意思鄧海洋自然知道。


    隔離便意味著很有可能傳染了疫病。


    而如今疫苗還沒有研製出來,傳染者的死亡率極其的高。


    每天的實時報道都有大量的病人去死。


    “不是你想的這樣,是我今天下午去了一個地方辦點事,結果正好查出來這小區裏有個確診病例,小區被封鎖了,所以這些天我出不去了。”


    聽了簫逸這話,手機那頭的鄧海洋才長舒了一口氣。


    “靠!嚇死我了!”


    “我特麽還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過你那裏還是很危險啊,你自己小心點。”


    兩句正經話沒說,鄧海洋的話題又瞬間歪了去。


    “我說老三啊,你今天該不會去見哪個相好的了吧?”


    “要是這樣,你們豈不是變相的開始了同居生活?”


    同居生活?


    聽著這個詞,簫逸有些錯愕。


    後隨後一想又覺得很有道理。


    如今出不去小區,自己和蘇雲卿共住一個屋簷下,可不就是等於同居麽?


    聽上去同居這個詞貌似很浪漫美好,可也得看一下同居對象是誰。


    如果是蘇允卿亦或是薑清漪,簫逸自然是滿懷期待。


    可對象若是一向與自己不對付的蘇雲卿,怕是後麵的日子還不知道生出怎樣的波折出來。


    搖了搖頭,簫逸也沒有和鄧海洋多說什麽,掛斷了電話。


    接著又坐在桌前陷入了無盡的沉思。


    如今受困於疫情,隻能在別墅區焦急的等待,很多事情也隻能暫時放下。


    哪怕簫逸心中再急切,攤上這種事也分身乏術。


    可每天若是這樣幹坐著也不是件事啊。


    煩躁之中簫逸打開了嗶啦嗶啦的網站。


    嗶啦嗶啦如今已經步上了正規,所有的平台操作也不需要簫逸親自過問。


    簫逸刷著首頁的視頻,就在這時,窗外掠過一道身影。


    她身姿高挑,款款走到花園正中的秋千下。


    先是低頭看了一下山下的萬家燈火,隨即又抬頭看了一眼懸於天際的皓月。


    繼而,輕輕的抬臀坐在了百花之中的竹製秋千之上。


    隨著微風的輕擺,那道身影輕輕的晃悠了起來。


    盯著那美妙的背影,簫逸眼中有些驚奇。


    這娘們狀態這麽好的麽?


    這種關頭還有心思蕩秋千?


    別說。


    簫逸還是頭一次看到蘇雲卿這般姿態。


    心中正想著,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請進。”


    房門打開,韓韻端著一碟水果走了進來。


    見狀,簫逸連忙起身。


    “簫逸,我給你洗了點水果。”


    “伯母,麻煩你了。”


    簫逸接過碟子躬身道。


    “哪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你這孩子就是太客氣了。”


    我還客氣麽?


    我就差把這地方當成自己家了。


    簫逸心中腹誹無比。


    而此時韓韻也注意到了窗外的大女兒,她悠悠歎了一句,似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簫逸聽的一般。


    “雲卿這段時間經常回家。”


    “往常她一年都很少回來幾次,哪怕是回來也經常和我拌嘴,要麽就把自己一個鎖在房裏,沒過兩天又匆匆的前去公司。”


    “這些天也不知道怎麽了,隔三差五的往家跑,到家了也都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要麽就一個人跑到花園裏發呆。”


    “這秋千是她小時候給允卿搭的,可自從上了初中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玩過這秋千了,以前問她,她就說幼稚。”


    “你說一個初中生哪來那麽成熟的想法。”


    “這段時間,她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頓了頓,韓韻看向簫逸詢問道。


    “簫逸,你說雲卿會不會是處朋友了?”


    處朋友?


    聞言,簫逸心中想笑。


    你說誰處朋友簫逸都信,可唯獨蘇雲卿,你說她談對象了,簫逸那是一萬個不信。


    況且。


    伯母,你真的不知道你女兒是什麽情況麽?


    心中思緒急轉,不過簫逸麵上卻是如常,他喵了眼月色下那美妙的畫麵,嘴上笑道。


    “應該不會吧?”


    “雲卿姐這麽年輕,一個人打理一個大公司,估計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回來放鬆放鬆。”


    “畢竟,一個人不管在外麵成就多高,家永遠是棲息的港灣。”


    家永遠是棲息的港灣?


    聽著這句話,韓韻鼻頭一酸又是微微一歎。


    “女兒家的,那麽要強有什麽好的,她爸爸常年在國外奔波,一兩年都不能見到一次,她都這個年紀了,也不談婚論嫁,一心想著她那公司。”


    “你說一個女孩子賺那麽多錢有什麽用呢,夠花的不就好了麽。”


    這話如果從別人口中說出來,簫逸絕對認為對方在凡爾賽。


    可這話從韓韻嘴裏所出,那就一點也不意外了。


    韓韻看似吃穿用度都是頂級。


    可到了她這個年齡,往往已經過了在意物質的階段。


    丈夫幾乎年年不在身邊,孩子們又長大成人,有了各自的生活。


    偌大的別墅隻剩下她和一群仆人。


    這種心理上的孤獨感是金錢彌補不了的。


    況且正如她所言,她家的資產這輩子都已經花不完了,家裏也沒個兒子。


    到頭來,還不是全部家業給了外人,與其如此,不如家人多團圓團圓,維持著百年修來的親情。


    再者說了,韓韻雖然已經四十歲。


    可是本來底子就好,又出身書香門第,不然也生不出來這兩個相貌氣質俱佳的女兒。


    保養的極好,看上去和三十歲的少婦沒什麽區別。


    正是最缺少愛情滋潤的年紀,一天天的麵對著空曠的別墅,心裏又怎麽可能不生出來孤獨之感。


    這也是為何每次簫逸前來,韓韻都會感到特別開心。


    一是有人可以說話,二來,她本來對簫逸就很滿意。


    自然而然的,越看越順眼起來。


    見自己說的多了,韓韻笑了笑,催促了一下簫逸早點睡覺,就離開了屋子。


    ………


    月色清幽。


    花香四溢。


    在這種全國處於高度緊張的氣氛之中,簫逸破天荒的竟是感覺到了一絲愜意。


    這段時間他在幾個城市來回奔波,說是心力憔悴一點也不過分。


    如今突然強製性的閑下來,反而有了一絲慵懶之意在心頭蕩漾。


    看了一眼窗外那如同小女孩一樣在秋千上晃悠的身影,簫逸打開文檔,調出係統中的三體,慢慢的抄錄起來。


    “………”


    “名單上的這些物理學家,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裏,先後自殺。”常偉思說。


    晴天霹靂,汪淼的大腦一片空白。


    後來這空白中漸漸有了圖像,那是他那些黑白風景照片,照片中的大地沒有了她的身影,天空抹去了她的眼睛,那些世界死了。


    “………”


    不知不覺中,時間慢慢流逝。


    而窗外的那道身影,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翌日。


    日出東海,霞光萬丈。


    天地之間,陽光恰似一線潮水,由東向西緩緩推進,帶來無限光明。


    蘇雲卿起床之時,母親韓韻已經坐在了餐桌上,正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飯。


    見女兒醒來,韓韻開口道。


    “去喊簫逸過來吃早飯了。”


    “這孩子也不知道昨晚幾點睡的,到現在還沒醒。”


    嗯了一聲,蘇雲卿也沒有拒絕,慢步對著簫逸所在的房間走去。


    敲了兩下房門沒有人回應。


    蘇雲卿輕輕一推,房門慢慢打開。


    接著,淅淅瀝瀝在水聲耳畔響起,浴室內顯影出一道矯健的身影。


    ………


    擦幹淨身上的水分,簫逸披上浴巾走出浴室。


    隻不過剛邁出腳他就是猛地一頓。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玲瓏凹凸的背影正彎腰站在自己的書桌前。


    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安靜的看著電腦屏幕上自己昨晚通宵寫的文檔。


    這事還真不能怪簫逸。


    雖說隻是抄錄,可基本上就相當於重溫了一遍三體。


    三體這種書別說一遍了,哪怕看了十來遍,已經知道了後續的劇情,在讀之依舊會讓人欲罷不能。


    所以在沉浸的心神裏,簫逸不知不覺中就抄錄了一整夜。


    直到刺眼的陽光灑落進房間才揉了揉酸脹的手臂進入浴室洗澡。


    聽見身後的動靜,蘇雲卿慢慢轉過頭來。


    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隻是平淡的問了一句。


    “你寫的嗎?”


    聲音中聽不出什麽冷意,也沒有什麽溫度。


    簫逸突然就甚感奇怪。


    這娘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突然變的這麽讓人看不透的?


    不過想了一下,簫逸還是輕聲的回道。


    “對。”


    (現在全訂應該已經有兩千粉絲值了。)


    (想要加v群的正人君子們可以通過簡介直接進,後續字數多了,應該會提高v群的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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