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奇者,疾!”


    下一刻,“國崩”精致如人偶的臉上閃現過一分厲色,低聲呼道。


    霎時,從天空降下的糾雷之蛇,迅速攀升上了“國崩”穿著紫色短衣的左臂。


    身為神明造物,“國崩”同樣襲承了稻妻那位神祗操控雷電的權能。


    雖然作為雷電影最初的作品,“國崩”並不完美。在操控元素力的程度上遠遠不及雷電將軍。


    但在成為了愚人眾的第六席執行官之後,至冬國的女皇賜予的邪眼,卻讓“國崩”有了極其接近神明的權柄。


    而這一式,就是“國崩”自離開稻妻之後,從未曾使用過的絕藝。


    “哦,還挺像模像樣的啊?”


    秦起揮劍斬開幾束從周邊襲向自己的閃雷,眯起眼睛淡漠道。


    此刻,空氣中焦灼跳躍的雷元素,正在不斷發出“刺啦”的刺耳聲響。而秦起周身湧動的風息,也正不斷地與之發生名為“擴散”的反應。


    頓了頓聲,秦起接著補充道。


    “不過,和創造了你的她相比.....你還是太弱了啊。”


    “...你說什麽,’她’?”


    聞言,“國崩”堪稱美麗的臉上紫眸怒睜,絳紫色如夜色緋櫻的垂發,也因為無比憤怒的情緒而隨風飛揚。


    原本接近完美的人偶麵孔,在這一刻“國崩”的神態,卻仿佛讓人看見了一隻流落在外的野狗。


    “在踏韝砂發生的一切,那位神她又知道多少?她隻知道自己的姐姐,自己的國民!”


    “但是她在創造了我之後呢?就把’無心者’棄若敝履地丟下了!”


    “國崩”聲嘶力竭地怒吼著,似乎要將潛埋於心底的情緒一口氣發泄出來。


    與此同時,高天上降落的雷蛇,開始扭轉變形,最終形成了一個“雷之三重巴”的輪廓。


    那是淒美而撼動人心的雷光。


    “...蒙德城的啟光騎士,事已至此,我就告訴你一件事吧。”


    這時,“國崩”摘下上麵印有愚人眾紋飾的鬥笠,臉上憤怒的神色稍淡,緩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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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秦起依然保持著持劍的姿勢,風的力量環繞在秦起自己身旁,形成了牽引周圍一切物體的風渦。


    雖然秦起覺得對方大概不會趁著說話的時候偷襲,畢竟那未免也太沒品了...


    但俗話說得好,“防人之心不可無”。“謹慎”絕對是秦起的最大美德。


    “你應該很好奇,為什麽我會來到蒙德城的這座高崖吧?還有,為什麽這些流星,會在今晚降落在這裏?”


    對此,秦起回應以沉默。


    “.....”


    毫無疑問,愚人眾的行跡一貫沒有什麽規則可言。為了他們那位女皇的目標,這些家夥可以做到他們所能做到的一切。


    既然無法揣測,那麽就等待對方自己說完就行了。


    秦起知道:“國崩”之所以這麽問,隻不過是想在自己的臉上看見一瞬間詫異的神情。


    但秦起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切。”


    看見秦起依然毫無反應地冷著臉,“國崩”啐了一聲,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身為我們女皇認定的’原初之人’,你從降生以來,便擁有著人所未明的力量。”


    “但凡人的力量,也能燃燒起...重構世界的薪火。”


    說著,“國崩”眉頭微微凝起,表情中閃爍過一絲仇恨。


    “喂,我說,你要是繼續廢話下去,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這時,秦起朝著“國崩”晃了晃手中的大劍。示意對方要是再拖延時間下去,自己便會選擇動手。


    從周圍不斷凝結的雷元素上,秦起能夠猜到此刻“國崩”的想法:利用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拖延時間,借機蓄下足以一擊致命的霆雷。


    聽見秦起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國崩”臉上的表情微微凝滯了片刻,不過很快便恢複了正常。


    雖然,“國崩”自己的確有拖延時間,蓄下邪眼力量準備爆發的想法。


    但之所以和麵前的黑發少年談及這些,隻不過是因為在漫長的時光裏,“國崩”自己已經太久沒有和其他人說過話了。


    “嗬...行吧。蒙德城的啟光騎士。”


    “...這片大陸上,你以為你所看見的星空,就是真實的嗎?”


    “什麽意思?”


    聞言,秦起挑了挑眉毛道。


    “國崩”抬起一隻手,紫眸望向天際。閃爍的雷電在少年手上跳躍交纏,電光刺目而耀眼。


    “我的意思是:這片大陸...還有在這之上的星球,都不過是人造的中空球體。”


    “王座上高傲的神明,在凡世中創造了無數投影。投影的命運,化為了虛假星天上的萬千星座。”


    一邊說著,“國崩”的臉上驀然浮現出一抹仿佛愉悅的笑容。


    “哈哈哈哈,說起來還真是好笑!創造了我的神,在那位存在麵前,也不過是星天下虛無的幻...”


    “說完了嗎?”


    下一刻,黑紅色的雙手大劍,斬開了呼嘯的風息與驟落的雷霆,直接頂在了“國崩”的脖頸處。


    其實,關於“國崩”所說的這些,秦起剛才就已經猜到了。


    ——明明在古恩希爾德莊園裏,自己和琴、莫娜都看見了墜落蒙德高崖的熄星。


    可為什麽在乘坐風魔龍特瓦林趕來現場之後,卻連隕星都一絲一毫痕跡都沒有發現?


    那種可怖的聲勢,被數百名蒙德民眾所目睹的場麵,不可能是群體出現的幻覺。


    那麽就隻能是這片大陸的本身...或者說和它的“本質”有關。


    頭頂上的星天是由至高神創造的虛假。所有擁有神之心與神之眼的存在,都是對方為了觀測而設下的桎梏。


    不過,現在秦起並不在乎這些。


    “你是聽不懂嗎?這一切...都是假的!!”


    出乎“國崩”的意料,自己眼前的黑發少年,既沒有聽聞這件事實的發怔和遲疑,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解和震驚。


    對方...仿佛早就料到了一樣,平靜地讓人感到畏懼。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聞言,秦起右手發力,劍鋒下壓,語氣平淡道。


    “但這一切——和我又有什麽關係?”


    星天虛假也好,神造也罷。


    秦起想要做的,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目標。


    ——那便是守護好自己身旁珍視的人。


    而一旦有著存在與自己的決意有礙,那麽哪怕是至高神座上的某位,秦起自己也不會退縮半步。


    聽見黑發少年顯得有些“自私”的發言,“國崩”緊緊地咬住了嘴唇,手中的邪眼爆發出了更璀璨的亮光。


    “轟!!!”


    這時,輝煌的雷光將夜色照亮。萬千雷蛇隨著“國崩”拚死一搏的想法,從高天中匯聚成密集如雨的姿態降落,發出恐怖的爆鳴。


    “說起來,’國崩’,其實我認識創造了你的神明。”


    在黑色中的煌煌亮色裏,秦起斬開劈向自己的數道雷霆。旋即表情沉靜,看向對方道。


    “但你知道,我和’塵世七執政’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


    “.....”


    聞言,神造人偶的紫發在雷光中飄揚,紅黑色劍鋒下雪白的脖頸微微呼吸。


    看見“國崩”沒有回話,秦起眉毛微挑,淡淡一笑。


    “那就是,我將掌握....這浮世之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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