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作為闔家團圓的年夜飯，比平時要豐盛了不少，雞鴨魚肉，糖醋排骨，地三鮮，再來兩盤蒸肉，糯米圓子, 涼拌折耳根，香腸臘肉等更是必不可少。
尤其是今年家裏還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剛剛還得到了有關部門的嘉獎。今年的團圓飯隻會比以往要來得豐盛。
“喝點兒酒？”
夏青荷不知道從哪拿出兩瓶果酒放桌上，“同事送的，說是很有名的酒莊釀造，至於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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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是果酒, 江橋眼巴巴的望著白仙子, 這段時間天天喝白開水, 別說酒了，連汽水兒都沒碰過，嘴饞的時候特別想喝點兒有顏色的東西。
“新年嘛，可以喝點兒熱鬧熱鬧，喝酒不是壞事，微醺有利健康。”夏青荷說道。
白月靈抿著嘴一言不發，她沒有喝酒這個習慣，但一想到今晚的計劃，便點點頭，主要是未來婆婆的要求她不好拒絕。
四個人的杯子逐漸填滿青色的果酒，夏青荷看了江天成一眼，他心領神會的舉起杯子，說出腦子裏早就想好的詞兒。
“首先，讓我們慶賀，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月靈獲得了見義勇為的榮譽稱號，大家鼓掌！”
還沒開始喝酒, 白仙子臉上已經浮現出駝紅, 她一時窘迫的不知道該說什麽話，隻好端起酒杯淺淺的抿了一口，酒的口感很淡，酸酸甜甜的更像是飲料。
“其次，希望在未來的日子裏，你們兩個人能攜手共進，一起加油。”夏青荷笑眯眯的接過話，她現在就是喜歡這個兒媳婦，孫子什麽的以後再說，她就想看到這兩人原地成親。
“嗐，媽，這還用希望嗎？”
桌子下，江橋輕輕碰著白仙子的手，她低頭看著，兩個人的手指互牽在一起。偷偷摸摸的動作，傳達的卻是柔情蜜意。
“最後的最後，新年快樂！”
“幹杯！”
白仙子下意識的想要掙開手，沒想到江橋卻握的緊緊的，她隻好無奈的換另一手舉杯。
杯中果酒一飲而盡，她望著窗外，夜色下，目光所及是萬家燈火，這種溫暖的氛圍是她在紫微星不曾感受過的。
原來，這就是和家人一起過年的感覺嗎?的確好溫馨。
“怎麽了？”江橋輕輕碰了碰她。
“沒什麽。”她搖搖頭，臉上很快浮現淡淡的微笑，“我喜歡現在的感覺。”
“我也喜歡……有你陪在身邊的感覺。”江橋低聲道。
白仙子愣了愣神，詫異的看著他的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眼裏飽含溫情。
“好了，吃菜吃菜，肚子早就餓了。”
屋子裏暖融融的，一家四口吃著年夜飯，看著表演賊尬的春晚，就連福祿壽禧都有小金魚吃。
酒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一件果酒12瓶，硬是被四個人幹掉大半。聊天的話題也從一開始的兩個人年輕人身上轉移到了民族文化、社會現象上。
晚飯結束，江橋繼續協助家裏的兩個女人收拾餐桌廚房，末了夏青荷和江天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另外兩人則是趴在外麵的欄杆上，看著遠處偶爾衝上天空的煙花。
“菜狗，你不進屋陪叔叔阿姨看春晚嗎？”
“沒什麽好看的，一年不如一年了，看了十幾年，也就那樣，就覺得沒以前那味兒了，可能是小時候的我已經長大了吧。”
江橋莫名感慨了一聲：“舊的一年就這麽過去了，按理來說，你又年長了一歲，九千八百六六……”
“六十四，零頭都比你大。”白仙子癟癟嘴。
江橋不禁啞然失笑，又想起了女大三萬，王母喂飯的梗，年齡對她來說好像真的沒什麽太大意義。
他打了個淺淺的酒嗝，扭頭看看白仙子，那張精致帶著一絲絲酒後微醺駝紅的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是那麽的完美。
“月靈，這是你在這個世界過的第一個新年，有什麽想法嗎？”
“謝謝你？”
“哈，這句話明明應該是我對你說。”江橋捏捏她好似柔弱無骨的手指，至今回憶起兩人見麵的那天，還仿佛夢幻。
“今天警察蜀黍授予你見義勇為榮譽稱號的時候我就在想，跟你談戀愛我算不算是變相的拯救了世界？世界組織應該給我頒發一個諾貝爾和平獎才對。”
“呸，不要臉。”
“嘿嘿嘿，我就開開玩笑，隻要你在我身邊，給我多少個獎都不換。”
遠處又一顆煙花衝向天空，白仙子抬頭看著，眼裏的火光逐漸熄滅。
“城裏禁止燃放，想要去看的話隻能去外麵廣場，要不要去？不過今天應該比元旦那天更加擁擠。”
白仙子搖搖頭：“不去。”
“那就不去，”江橋用手指輕輕揉揉太陽穴，“我媽帶回來的那酒後勁兒居然還有點足。”
“頭疼？”
“也不是，就是有點兒暈乎乎的，哈，用一個詞描述，大概就是微醺的狀態了。”
江橋看向她：“你呢？你剛才喝得好像也不少。”
“嗯……我倒還好，沒什麽太大感覺。”
兩個人就在陽台外邊待著，不知不覺，江橋把白仙子輕輕攬到懷裏，她隻是微紅著臉，沒有拒絕。
“月靈，我想親你5000次。”江橋低著頭看她水潤粉嫩的唇。
微醺的酒意噴在她臉上，明明沒醉，白仙子卻也覺得有些暈乎乎的。
“不要……阿姨他們一會兒出來看到了……”
“他們是過來人，有眼力見的，才不會出來。”江橋用手指輕輕勾著她的下巴，借著酒意，腦子裏的愛意在肆意膨脹。
他俯下身子，溫柔的噙住溫潤的嘴唇，片刻後，白仙子忽然臉色紅紅的推開他。
“你的手……”
“想摸摸。”
“？？？”
白仙子抬手摸過去：“你看，平平的，什麽感覺也沒有。”
江橋憋了半天，很想說男人和女人的身體結構本來就不一樣，他是平的，可她不是啊，而且，她摸索的地方也錯了，一個人的長處又不是表麵能夠看到的。
“我不伸進去，可不可以隔著衣服摸？”
“不行！”
她臉色紅紅的：“你要是在敢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就……我就不讓你隻親了。”
“那，還有4999次……”
……
小區裏偶爾傳來一兩聲鞭炮，隱約可聽見樓上樓下傳來的歡聲笑語，除夕這天夜裏，的確比那天晚上都要融洽。
懷裏輕輕抱著白仙子，他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他拿出開一看，是吳有財給他發來了消息。
【沙雕癌晚期患者】：江邊放炮仗去不？我買了好多，白大褂也答應了，現在就等你。
同時發送過來的還有一張圖片，煙花幾乎塞滿了整個後備箱，真夠豪橫的。
“去不去？”江橋看向手機。
“你不是說人很多嗎？”
“不去廣場，江邊的話，應該就我們幾個人，和朋友一起放煙火的話，還是很好玩兒的。”
“看你。”
“那我就回他了？”
白仙子點點頭。
【仙女峰上的道人】：走起。
【沙雕癌晚期患者】：趕緊下樓，我就在你們小區門口。
江橋拉著白仙子走進屋裏，給正在看春晚的兩人說一聲：“媽，我們出去逛逛。”
“去吧去吧，晚上風大，多穿點兒衣服，記得別玩太晚了，早點回來。”
“知道。”
江橋把白仙子的圍巾和手套都帶上，隨後兩人手牽著手下了樓，剛走出小區大門，就聽見路邊響起一聲喇叭音，扭頭看過去是那兩紅色的保時捷。
“白姐姐，這裏這裏。”吳素錦坐在後座，打開車窗瘋狂跟她招手。
江橋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這妮子不坐在副駕駛，心思就很不純。
他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白大褂呢？”
“剛給他打電話了，說一會兒就到，我們先去。”
“今晚你不在家陪陪你家老頭子，瞎跑出來幹啥？”
“家裏人太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也多，還不如跑出來清淨。”
江橋點點頭，不再多言，據說有錢人家裏都這樣，破事兒同樣一大堆。
順著沿江公路，保時捷行駛至江邊，借著昏黃的路燈，這裏也能夠看到三三兩兩的人，但是比起中心廣場，可以說是少多了。
“來吧……全都搬出去。”吳有財打開後備箱，囤放著滿滿當當的煙花爆竹。
“這麽多？吳大少爺，這是又砸了多少個子兒啊。”
“不多，就幾千塊錢吧，過年嘛，熱鬧熱鬧。”
江橋翻翻白眼，跟吳有財兩個人把煙花都搬下車，至於吳素錦和白仙子，苦力活兒從來都不是妹妹和女朋友該操心的事情。
過了幾分鍾，白煜開車過來了，他抱著個燒烤架，手腕上還掛著幾袋也不知道是火腿腸還是雞翅膀。
“你們真是……”江橋看得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過年嘛，就放煙花哪裏好玩兒了，吃喝玩樂當然都得安排上，我車裏還有些果汁飲料，一會兒口渴了自己去拿。”白煜笑道。
絢爛的煙花在江邊的天空上方綻放，每一個人都仰頭看著，焰火照亮了他們微笑的臉。
江橋跟白仙子玩著手持的焰火棒，隨著手臂的舞動，在黑夜裏留下一道道轉瞬即逝的光亮。
幾個人玩累了就在江邊兒吃起燒烤，又或者掏出手機來一盤聯盟手遊的五黑，實在是很歡樂。
“時間不早了，今天就這樣吧？”
江橋看了看滿地狼藉：“先把這收拾幹淨再說，別給環衛阿姨增加沒必要的負擔。”
“搞的誰不是五好青年似的？”吳有財大手一揮，“我車裏有準備好的垃圾袋，收拾好的垃圾都往我後備箱裏扔。”
“不怕把車子弄髒了？”
吳有財滿不在乎的說道：“沒事兒扔吧，車子髒了我自己洗，江邊兒髒了，關乎的是市容市貌。”
“嘖嘖嘖，錢總居然還有這覺悟？”白煜一挑眉，有些詫異。
“你第一天認識我呢？”
花了十多分鍾，幾個人把滿地狼藉收拾幹淨，黑色的垃圾口袋整整裝了一大包。
搭乘白煜的順風車返回，等回到家裏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江天成和夏青荷已經回房了，但看門縫裏還透露出的亮光，應該還沒有睡覺。
“你先去洗澡？”江橋問她。
白仙子點點頭，今天又是喝酒，又是吃燒烤，在江邊放煙花時有些不少的沙塵掉落到身上，身上很髒。
看著她拿著幹淨的睡衣走進浴室，江橋晃晃腦袋癱軟在沙發上，剛在江邊兒又喝了一點兒啤酒，那時候吹著江風腦子還算清醒，現在回到家裏就覺得頭暈得厲害。
他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壽禧跑過來在他腿上嗅了嗅，然後用它的貓爪子往後刨了刨，頭也不回的就跑開了，大概是覺得鏟屎官現在怎麽比它拉的屎還臭。
許久後，浴室的門忽然拉開，白仙子洗完澡帶著一身香氣出來，江橋艱難的睜開眼睛看看她。
“洗完了？”
“嗯。”
“那我去洗。”
江橋點點頭，暈乎乎的站起來，眼前看到的一切事物都好像自帶重影。
“我要等你嗎？”
“本來還有守歲這個保留節目，但現在看來，好像守不了，你……你看到了吧，我好像有點醉了。”江橋含糊不清的說道，還有點大舌頭。
“那我吹幹頭發就回房睡覺了。”
“嗯，好，晚……晚安。”
“晚安。”
白仙子拿著吹風機吹幹頭發，看他抱著衣服走進浴室，然後回到自己房間，眼瞅著放在護理液中的美瞳，思考著一會兒該不該戴上。
菜狗這會兒的狀態，應該已經醉的七葷八素了，就算一會兒她不小心露出破綻，他應該也發現不了。
認真思索片刻，她坐在鏡子前，按照使用說明把血色的美瞳戴上。
心裏的那根刺如果不拔出來，她始終會覺得不舒服。
菜狗究竟有沒有對不起她，今晚一試便知。
抬眼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有若翦水秋瞳的眸子已然閃爍著紅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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