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二十三年。


    汝陽王察罕特穆爾,親率十五萬元軍,由東阿縣過黃河直逼明國濟南城。


    戰事一夜之間打響,各國皆將目光投向此處。


    宋都,禦書房內。


    趙桓激動地看著戰報,緊張的雙手發汗。


    八賢王、秦檜等朝中官員,皆在此地侯旨。


    “陛下,是否現在就讓淩落石出兵?”八賢王問道。


    趙桓搖了搖頭,自信道:“不急,這才第一天,濟南城不是那麽好攻下的。”


    “朕要等察罕特穆爾打的精疲力盡之時,再動手不遲。”


    秦檜雙眸下沉,道:“陛下,何不等元軍進城巷戰之時,再行出擊?”


    “這…”趙桓片刻,道:“倒是個好主意。”


    其他大臣聽到此話,紛紛叫好。


    “不錯,不錯,如此一來,我們不但能重傷元軍,還能順勢拿下濟南。”


    “是啊,這樣明國也沒什麽好說的。”


    “秦相高明,陛下睿智啊!”


    …


    八賢王聽到百官這麽說,眉頭不由一緊。


    真要如此,宋明兩家必然產生隔閡。


    日活,說不定,很難再同心協力一起抗元。


    不過,沉思片刻。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去擾了趙桓的興致。


    畢竟,這次真的成功,元國十年內不可能再有出兵的能力。


    十年時間,足夠人遺忘很多東西。


    趁火打劫而已,誰說不好聽但也無傷大雅。


    濟南城外,元軍大帳之內。


    察罕特穆爾氣定神閑的看著三十六計。


    “父王,都已經休息了一天一夜,你怎麽還不讓士兵動手?”


    趙敏一身戎裝,端嚴之至,令人不敢逼視,頗有一番英氣。


    察罕特穆爾緩緩放下手中書籍,看著麵前的女兒。


    表情雖是冷淡,眼神之中卻有藏不住的寵溺。


    “為父用兵何時,需要你這個小丫頭指指點點?”


    “哎呀,父王,你究竟怎麽打算的,跟人家透露透露嘛。”


    趙敏見硬得不行,馬上開啟了撒嬌的模式,拉著察罕特穆爾的胳膊,搖來搖去。


    察罕特穆爾將手中的三十六計,推給趙敏,負手而行,走出帳外,道:“好好看看,你就知道為父接下來的打算了。”


    趙敏嬌眉上傾,目送察罕特穆爾出去,打開了對方折好的那一頁。低語道:


    “兩大之間,敵脅以從,我假以勢…”


    “晉荀息請以屈產之乘於垂棘之壁,假道於虞以伐虢…”


    “三十六計?”


    “難道…父王真正的意圖,不是明國?是宋國!”


    …


    萬馬營內。


    包不同、傅紅雪、蔣子安、馬空群,皆在慕容複帳中。


    包不同沉聲道:“公子爺,元國已經和明國打了起來,前者似乎並不順利。”


    慕容複淡然,道:“嗬嗬,無妨,元國本就不太擅長攻城。”


    “子安我讓你查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蔣子安施禮道:“回王爺菏澤的守將,乃是薔薇將軍於春童。”


    “東明城的守將叫做戚洪光。”


    “他們兩個,屬下目前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馬空群開口道:“於春童算是淩落石最忠心的屬下了。”


    “人言‘薔薇不下馬,驚怖不歸天’。”


    “應該不會做出什麽不利於宋國的事。”


    慕容複閉口不語,他心裏清楚得很。


    於春童表麵效忠淩落石走狗,實則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弄死了對方。


    因為於春童的父親,就是淩落石親手殺死的。


    二人之間的間隙根本無法緩和。


    可是…


    這還不足以讓於春童做出叛國的舉動。


    難道?自己猜錯了?


    宋國的危機,不是因為這兩城守將引起的?


    “算了,先不要去管他們了,如今大勢將來,營中的一些雜魚也該收拾清理一下了。”


    包不同道:“屬下已經按照公子爺的要求,在一些職務上做出了調整。”


    “那就把上麵的也換了,徹底結果萬馬營。”慕容複命令道。


    馬空群擔憂道:“這恐怕會引起下麵的不滿吧?”


    “本王又不認識他們,需要管他們滿不滿意?”慕容複淡淡地看了眼馬空群。


    後者全身一凜,連忙回道:“王爺說的在理,我這就去那他們叫進來。”


    “嗯。”慕容複點頭道。


    不一會,苗瑞、齊玉澤、龐正誌等人走了進來。


    見到平日裏飛揚跋扈的馬空群,一副奴才樣的站在慕容複身邊,無一不感到疑惑。


    龐正誌好奇道:“老幫主,這人是誰?”


    馬空群瞪了眼龐正誌,喝道:“閉嘴,我給你們介紹一下子,這位以後就是萬馬營的實際掌控者。”


    “你們所有人,包括我,都要聽他的命令!”


    龐正誌眉頭一皺,不服氣道:“老幫主,我們萬馬營辛辛苦苦經營這麽多年!”


    “為什麽突然之間要聽一個外人的?”


    馬空群臉色微微難看,心中不免有些著急。


    因為他知道龐正誌是四人當中,唯一一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


    若是因為嘴賤被慕容複殺死。實在是太過可惜。怒道:


    “我讓你閉嘴,聽不懂嗎?這位的身份,我現在不方便告訴你們,不過記住我的話,跟著他準沒有錯。”


    龐正誌無語,重重地歎了口氣:“唉,行吧,老幫主說讓我跟誰我就跟誰。”


    “嗬嗬,這人很有意思叫什麽?”慕容複好奇道。


    “小的龐正誌,忝為萬馬營一位小將軍。”龐正誌朗聲說道。


    慕容複點點頭,掃向另外三人道:


    “好,這位龐正誌已經服氣了,各位表個態吧。”


    另外三人彼此看眼對方,皆是有些不甘。


    不過,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動作,一個個施禮表示服氣。


    慕容複看向齊玉澤道:“聽說你和秦相的關係不錯?”


    齊玉澤一愣,不知道慕容複為何有此一問,謹慎地回道:


    “屬下不知這位大人為何這麽說,屬下與秦相並沒有交集,請大人明鑒。”


    慕容複笑笑,不等開口,蔣子安從袖口拿出兩封信來,質問道:“你可認得這兩封信?”


    齊玉澤見到信上的字跡,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自己假借家書之名送給秦檜的密信。


    咬咬牙,打算來一個死不認賬:“這兩封信不是我的,還請這位大人明鑒。”


    慕容複“嗬嗬”一笑,一臉不屑,道:“你這人倒是有趣,張口明鑒閉口明鑒,誰告訴你,我需要去證明你的清白?”


    “子安,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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