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麽時候找的忘憂草?”羽齊略通紅的眸子死死盯著溫燁。


    溫燁答:“不知道。”


    “我若是喝了,是不是就會忘了馨兒?”羽齊略啞著聲音。


    “不會。”溫燁的聲音清冷的穿入骨髓,“你還會記得她,記得你們之間的一切,隻是你不會愛她了。”


    溫燁直視羽齊略的眼睛,“喝了它後,你依舊是不可一世的羽齊略,遇到優秀的女子也會動心,隻是你不再記得你和馨兒之間的感情。”


    “不會忘記,馨兒嗎?”羽齊略再次確認。


    溫燁肯定道:“不會。”


    看羽齊略還在猶豫,溫燁勸道:“你還想被這段感情折磨嗎?就算你自己不心疼,馨兒也會覺得愧疚!”


    聞言,羽齊略伸手拿過藥碗。


    溫燁悄悄鬆了口氣。


    羽齊略道:“可是穆時已死,隻要我肯等,馨兒總會看我一眼。”


    溫燁:“……我有種預感。”


    “什麽預感?”羽齊略淡淡道。


    溫燁道:“我覺得他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嗯?”羽齊略不解的抬眸。


    溫燁道:“他們仿佛天生就要在一起的,如今穆時不在了,馨兒也許也活不久了。”


    “不可能!”羽齊略把碗重重放在桌子上,揪著溫燁的領子,“馨兒怎麽可能會死?!”


    可羽齊略身體還沒痊愈,揪著溫燁想把他提起來,自己反而趔趄了幾步。


    溫燁歎口氣,心道還是要動粗。


    他扶著羽齊略的肩膀,直接給他灌了下去。


    被迫喝完後,羽齊略又昏了過去,不過這次沒過多久他就醒來了。


    “我怎麽在這兒?”羽齊略眼中的壓抑痛苦一掃而空,眼睛裏隻有茫然。


    溫燁道:“異族之戰結束了,我們擊退了異族,你在戰役中靈力耗盡,所以才暈了過去。”


    羽齊略敲了敲有些疼的腦袋,“我怎麽覺得腦子裏一片混亂,好像忘了很重要的東西。”


    “可能是後遺症,回去多修養。”溫燁笑道:“走的時候記得和馨兒說一聲。”


    “馨兒?”羽齊略更茫然了,“馨兒是誰?”


    溫燁看他不記得了,道:“是我剛養的貓的名字。”


    羽齊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溫燁。


    “你既然醒了,就回羽家吧。”溫燁道:“我就不留你了。”


    羽齊略點頭,“那我先回去了。”


    溫燁看著羽齊略離開的背影,眸子帶了些歉意。


    他騙了羽齊略。


    服用忘憂草後,會忘記和執念有關的人和事。


    回想隻是空白。


    可忘了百裏馨兒後,羽齊略會更自在吧?


    溫燁抱起藥罐,又倒了一碗藥汁。


    “馨兒,我也喜歡你。”


    “可惜你從不知道。”


    “以後也再沒人知道了。”


    溫燁輕輕一笑。


    *


    果真,百裏馨兒在衝刺聖元境的時候,體內靈力暴動,沒能度過去。


    溫燁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並沒有什麽表情,隻是和老祖宗一起歎息了一下,吊唁之後,就回去繼續過自己的日子了。


    而羽齊略聽到這消息後,久久不能回神。


    眸子裏思念刻骨,似哭似笑。


    “馨兒……”


    .


    愛,是什麽感覺?


    用一瞬間去愛上一個人,用十年來陪伴她,用一輩子去回憶她。


    忘憂草可以讓人忘記執念。


    可有些執念深邃入骨,藥石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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