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清沒殺了印家的年輕人,也沒點出來,給印家留了麵子。


    之前在封家的時候,餘子清就見過不少封家的人,沒有其他勢力那種等級森嚴的感覺,凝聚力卻高的可怕。


    他能感覺到,封家內部的確也是有矛盾的,不是什麽事都和和氣氣,順風順水。


    可是那隻是大家庭內部的矛盾,任何牽扯到大義,牽扯到對外的事情,立刻就能並肩站在一起。


    跟封家並列的印家,哪怕細節上不太一樣,大方向也一定是一樣的。


    若是一切都跟其他勢力一樣,等級森嚴有序,那就不會出現這種綁架一大堆老弱婦孺,來挾持家中最強之人的情況。


    最簡單的例子,你綁架一萬個探子,也威脅不到宋承越這個指揮使。


    宋承越隻會先動手,把人質和綁架犯一起幹掉,絲毫不會手軟。


    所以餘子清覺得挺奇怪的,印家竟然會出現一個二五仔,那二五仔還全程混在人堆裏臥底,成為了第五個守衛。


    “我是印家的印不四,閣下是?”


    餘子清環顧四周,目光再次掃過那個印家的二五仔之後,搖了搖頭。


    “前輩別管我是誰了,我能找到你們,實屬意外,有些話,現在不適合說,也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我先把你們都帶走再說。”


    餘子清取出一個玉盒。


    “我身上能用到的,隻有這個行軍匣了,條件差了點,空間也小,隻能請諸位暫時委屈一下了。”


    “這不是委屈,是我等幸事。”印不四咧了咧嘴,艱難的抬了抬手,表示感謝。


    餘子清先從那些老弱婦孺開始,將他們一個個裝進行軍匣裏。


    裏麵的環境逼仄,會讓人非常不舒服,但是沒辦法,這已經是目前餘子清唯一能用的了。


    若是遊震那種家夥,你把他丟到虛空,都死不了,讓他藏到儲物袋裏,自然沒有問題。


    可是這裏的人,統統都是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把他們用儲物袋裝著,一會兒時間就得憋死大半。


    行軍匣是餘子清手裏,唯一能用來裝活物的東西。


    這個東西他一直留著,原本隻是用來做準備,以後遇到什麽妖魔鬼怪,或者是要抓什麽人的時候,又不想把人弄死,就得找個東西關著。


    一直沒用上,也是因為餘子清隻要下手,就一直沒什麽活口。


    這個東西,在軍中會用到,卻也不常用,隻有極少數時候,當做奇招用。


    因為曾經就出現過,有人帶著行軍匣,裹挾了數千精銳,準備去繞後背刺,卻在半途被人打死了。


    那藏在行軍匣之中的數千精銳,甚至連正麵交鋒都沒有,便被人以大陣活活煉死,死的極為憋屈。


    後來這東西就基本處於廢棄狀態,再後來,用的最多的,反而是靈植院的那些家夥。


    他們將行軍匣分割成一個個空間,在野外找到什麽靈植的時候,就連土一起挖出來,存放在其中一格裏,模擬出合適的環境,加上靈氣濃鬱,就能保證那靈植的生命力,足以撐到行程結束。


    印不四看到那個行軍匣,心中的一些懷疑,便削減了大半。


    因為這東西,正常人根本想不起來,也很難見到了。


    綁架他們的人,用的法寶,都比行軍匣好的多。


    除了靈植院的一些人,隻有一些窮逼,才會用到這種東西。


    靈獸院的人,都看不上這種東西。


    餘子清率先將老弱婦孺帶走,也跟之前那些綁架犯不一樣,一些細小的細節,更能看出來很多問題。


    印不四已經有七八成的把握,無論餘子清是誰,肯定跟綁架他們的那夥人,不是一路人。


    餘子清親自上手將他們一個個帶入行軍匣裏,那些死去的人,他們的屍體,也都很順手的單獨收殮起來。


    他親手接觸這裏的每一個人,包括那個已經昏死過去,基本廢掉的二五仔。


    親手接觸之後,餘子清體內的土蛤蟆,便給出了反饋,這個二五仔根本沒有中毒,亦或者是,他之前中毒了,後來解毒了,而且是完美的化解。


    後者的可能,直接可以忽略不計。


    扯什麽犢子呢,餘子清吸入了一點點毒靈氣,都需要五小隻通力合作,才能將其化解掉。


    那種東西,餘子清估計,根本就不是人族世界裏有的東西。


    區區一個四階煉氣修士,他得開多大的掛,才能化解的如此完美?


    咋地,他體內自帶一個混元金鬥嗎?


    等到老弱輔助都接走,人也帶走一大半的時候,餘子清準備拉起一個中年人的時候,便見那中年人,忽然伸出一隻手,一掌拍在了餘子清的胸口。


    餘子清胸口的肌肉,如同泛起了漣漪,所有的力道,都被其強行吸收掉,連聲音都沒有傳出。


    那些力量在其體內,迅速的遊轉了幾圈,化解了一部分之後,剩下的便順著遊轉到胸前,化作綿綿反震之力,震入那中年人體內。


    對方身形微微一晃,悶哼一聲,全身骨骼都彷若在一瞬抖了抖,一陣哢嚓聲響起,整條手臂的骨頭,都隨之碎裂。


    餘子清單手捏著對方的下巴,直接將其關節捏碎,又是一掌拍出,傷其髒腑,將其活活震的昏死了過去,眼看著就隻剩下一口氣了。


    “六階神通境體修,就這?你連個神通都沒有,你這神通境不是一點半點的水。”


    餘子清拍了拍胸口,神情平靜,感覺是挺一般的。


    源自於金水陰遁的卸力減傷的能力,被他化入到自身力量裏,加上細微的掌控,還有五氣循環等諸多元素。


    他出門的時候,就算是裏長,以五階的力量出手,火力全開,十方神通,加上錦嵐秘術,都隻是能傷到他,力戰三炷香的時間內,根本不可能有打死他的機會。


    之所以是三炷香,是因為裏長的肉身本身太強,這個很難壓製的住,氣血綿長,以五階的氣血力量,全力出手三個月都不會有衰竭的可能。


    餘子清就不行了,在那種高強度的壓製下,他的專注、續航、精細掌控等等,能保持三炷香時間的巔峰狀態,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跟體修之中的高手對練的多了,麵對外麵的體修,餘子清再怎麽謹慎,都會顯得有點狂。


    至少,在家的時候,餘子清可從來不敢狂到挺著胸膛,硬扛裏長一擊。


    那種情況,他真的有可能被一拳打死。


    龍肝都救不回來的那種。


    順手將人捆起來,破了對方力量源泉,留個半死的,用單獨的儲物袋裝起來,死了也就死了,印家人也不會說什麽。


    跟那個二五仔一樣,甭管是臥薪嚐膽,還是天賦異稟,自己化解了毒素。


    這個時候,甭管餘子清是誰,起碼表麵上看起來,是來救他們的。


    他們無論如何都得先配合,而不是去做一些,可能會被人察覺到的事情。


    印不四坐在那,冷眼看著自家人,又有一個被打了個半死,他一聲不吭。


    而印家的其他人,臉色難看,卻也是一聲不吭,默默配合餘子清。


    自家出了倆二五仔,那就隻可能還有更多。


    印不四冷眼掃了一圈,低聲道。


    “我不管這裏是不是還有人有別的想法,家主不在,我說話還是管用的。


    給你們一次機會,好好考慮一下,是一條道走到黑,還是迷途知返。


    想清楚點,隻要我印家,隻要封家,沒有死絕,那留給你們的結局,就一定是想死都難。”


    印不四陰著臉掃了一圈,餘子清接下來的動作,便順利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沒二五仔了,還是二五仔都老實了。


    起碼他接觸到的,剩下的所有人,全部都是中毒很深。


    而那些中毒深的家夥,也不能排除他們的嫌疑。


    這些事,以後就交給印家去處理了。


    至少現在為止,餘子清都沒露臉,也沒表明自己的身份。


    而印不四明明有所懷疑,卻還是暫時壓下了懷疑,大家配合的都挺默契。


    把印家的人,除了印不四,全部都塞進了行軍匣裏之後,餘子清才問了句。


    “除了這裏之外,別的地方還有人麽?”


    “家主和幾個家中高手,都在地洞深處,他們要我們幫他們破解一個封印,被抓來的人,都在這裏了。”


    餘子清知道,印家的人,肯定不止這麽點。


    那隻說明,印家別的地方的人,都藏起來了,或者是沒有被抓到。


    餘子清沒有追問剩下的人在哪,他將印不四也塞進了行軍匣,悄悄的離去。


    帶走了這些人,後麵被發現了,也不至於投鼠忌器,印家主和那幾個印家的高手,便沒了後顧之憂。


    畢竟,想要讓印家的人幫忙破解封印,總不能讓他們全程保持著中毒狀態,不給所有人解毒,也要給參與破解的主要人物解毒。


    要是所有的封印,都能靠著口頭指導解開,那封印二家也不可能成為權威扛把子。


    餘子清能做的暫時就這些。


    他本來的計劃是等等的,找到地方搖人來。


    可是看到印家那些人的情況,自己再去搖人,浪費個幾天時間,說不定死的人更多,尤其是裏麵有些孩子,明顯已經病重了,再過個一周,印不四這些人死不了,孩子就得先死一半。


    再把四個半死不活的守衛塞進個儲物袋裏。


    餘子清一路潛回,樓槐立刻道。


    “大哥,沒什麽變化,周圍也沒有人,沒有妖魔,那些人不會想到,有人能追到這裏的。”


    餘子清想了想,伸出一隻腳,一縷黑天妖魔的氣息,被他擦在了石壁上,留下了一絲絲。


    “我們走。”


    一路返回,便沒了太多顧忌,餘子清腳底生風,伴隨著樓槐,被滾滾魔氣托著,一路飛遁。


    回到裂縫之後,帶著樓槐穿梭回去。


    返回之後,餘子清先給封不絕傳遞了個信號。


    代表他已經救出了印家的一部分人。


    又給襄王一個信號,代表找到人了。


    他離開了湖泊,就在湖泊邊緣,布下一個沒有陣法波動的偽裝陣法,收斂力量藏在裏麵靜靜的等候著。


    半個時辰之後,一個黑袍人從天而降。


    餘子清微微耷拉著眼皮,以餘光觀察,隻是看了一眼,他的心裏便忽然一個咯噔。


    那人轉過頭之後,竟然是一個臉上沒有五官的人。


    那人似有所覺,飄在半空中,環顧四周,什麽都沒有發現,隻有湖中的遊魚,浮出水麵,似乎在看著他,下一刻,那遊魚吐了吐氣泡,繼續遊走。


    黑袍人轉過頭,潛入到湖中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便見那黑袍人再次飛出,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原地。


    餘子清耷拉著眼皮,腦海中對那個黑袍人的印象,就隻剩下一張如同白紙一樣空白的臉。


    “樓槐,你記下那個人的氣息了麽?”


    “記下了,那個人的氣息很怪,特別怪,不像是正常人。”


    “那本來就不是正常人。”


    他一直以為,大震的無麵人,隻是那些帶著麵具的家夥,難道無麵人是字麵意思?


    這事他可從來沒聽說過。


    他傳出去消息,襄王都還沒到,一個沒有臉的家夥卻先到了。


    不可能是消息泄露了,隻可能是深淵那邊的情況,已經被人發現了,而那邊的人,傳出了消息,立刻有人來這裏探查。


    那個家夥說不定還在附近蹲守。


    餘子清繼續閉著眼睛坐在偽裝陣法裏,一動不動,如同石頭。


    果然,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便見那已經飛走的黑袍人,再次憑空出現在湖麵上,繼續向著附近環視了一周,繼續潛入湖中。


    片刻之後,他再次出來,向著北麵望去,身軀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原地。


    餘子清的陰神,驟然睜開眼睛,映照周圍的一切,卻什麽都沒發現。


    這一次,那個家夥應該是真的走了,剛才遁光飛走,純屬演戲。


    然而,餘子清繼續坐在那不動。


    等到感應到,北麵有飛舟飛來的時候,他才進入了七樓戒指。


    開始聯係一號。


    差不多了,是時候鬧起來了。


    安家肯定不是幕後主使,但這不重要。


    餘子清現在需要有人,在別的地方,吸引點注意力,把那些人的目光吸引過去。


    沒有人比老宋更合適幹這種事了,那個家夥,跟瘋狗似的,隻要給他機會,他一定會把安家朝死裏咬,咬不死不撒嘴的那種。


    餘子清這邊開始召喚,另一邊。


    宋承越麵無表情的看著來人,聽著對方喋喋不休,看似苦口婆心的勸告。


    “宋大人啊,卑職是真心替大人擔心,現在外麵都在傳,說大人已經介入了太子和諸位皇子之間的爭鬥,而且偏向了太子……”


    “你投靠了誰,我不管,但是你在我這裏喋喋不休,那就是你蠢了。”


    宋承越感應到召喚,最後的耐心徹底消散,一腳踹在那人身上,讓其化作一道殘影,從半空中飛出了錦衣衛衙門。


    他閉上眼睛,直接來到了七樓。


    看到七號的位置坐著人,他心裏莫名一鬆,又莫名一緊。


    “一號,十兩城,你去過了吧?”


    “去過了,也看過了。”


    “那我這有個情報,你估計會想要。”餘子清沒有廢話,也沒有問代價,直接道:“大震東麵的半島上,在一個隱秘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微型的深淵裂縫。”


    餘子清伸手一點,一絲力量在半空中幻化出他以玉簡記錄下來的那副景象。


    一號看到那副畫麵,眼睛驟然一凝。


    跟他之前在十兩城見過的,幾乎一模一樣。


    而且,這肯定不是同一個地方的深淵裂縫。


    “而且這個裂縫,是被大震的人發現的,接下來恐怕會有很多事了。”


    一號沉默了片刻,腦海中念頭疾轉,他拱了拱手,沒有問餘子清要什麽情報,而是道了聲。


    “多謝。”


    一號匆匆離去,在七樓裏,坐在那裏得到的情報,他都相信是真的。


    越是簡短的,越是明確的,就越是不可能出現什麽一半的真情報,玩出假情報的效果。


    天長日久之下,七樓的人,有些默契都還是有的。


    宋承越睜開眼睛,沒急著出動,他繼續坐在那沉思。


    沉思這事會帶來的變化。


    一炷香之後,他沒有急著調兵,而是孤身一人,悄悄來到了琅琊院。


    石俑傀儡再次將他攔住,宋承越拱了拱手。


    “我要麵見諸位院首,勞煩通報一聲。”


    石俑傀儡沉默不語,消失在原地。


    片刻之後,石俑傀儡歸來,將他從一個側門帶進了琅琊院。


    其中一間密室裏,輪值的程院首已經來了,還有上次的吳院首也在,隻是這個吳院首,沉著臉,對宋承越沒什麽好臉色。


    片刻之後,來了六位院首。


    “宋大人,孤身一人前來,我相信沒有必要的話,你肯定也不願意來這裏,有什麽事就說吧。”程院首說話還算客氣。


    “又出現了。”


    “什麽?”


    “大震又出現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深淵裂縫,而且還被大震的人發現了。


    而上一次琅琊院丟失了一件禁忌法寶的事,是肯定瞞不住人的。


    最遲七天,大震的國書,便會出現在太子殿下的桉頭,而陛下也可能會提前出關。”


    宋承越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說完之後,便不再言語。


    從他說出口的這一刻開始,這事就不再是他報私仇的把柄,而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炸彈引線。


    在場的六位院首,麵色齊齊一沉,程院首立刻一揮手,將這裏徹底封閉,不讓任何消息傳出去。


    那位吳院首,臉色更是黑的如同鍋底。


    之前安家的修道者,就是他的弟子。


    沒牽連到他身上,也隻是因為琅琊院並不是如同外麵的門派那樣,弟子從小就帶在身邊培養,弟子如兒子,這個所謂的弟子,更像是前院那些學子的進階版。


    就像是本科生和研究生的區別。


    正兒八經的徒弟,也是跟外麵的門派一樣,需要邀請親友見證,舉行收徒拜師儀式。


    可若是這弟子,犯得事太大了,他想不被牽連都不太可能了。


    然而,現在這事,已經到了根本不可能捂蓋子的地步。


    若是大震的國書,抵達大乾,那琅琊院就一定會背上這口大鍋。


    那消息也一定會演化為,可以人為開辟深淵裂縫,而且是琅琊院的手筆。


    以此再加上大震問責,大乾也會背上這口大黑鍋。


    哪怕此刻,幾位院首臉黑如鍋底,明知道宋承越這家夥,不懷好意,是要來借助琅琊院的勢,他們卻還得先承了宋承越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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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後一手,就要陷入被動。


    先一手把事辦了,先公布,那後麵再怎麽說,就隻剩下扯皮了。


    吳院首沉著臉站起身。


    “我教徒無方,我有責任,這件事,我會親自出手。”


    宋承越不言不語,也不發表意見。


    輪值的程院首歎了口氣。


    “我陪你一起吧。”


    隻是吳院首一個人,恐怕很難服眾了。


    程院首拿出紙筆,親自書寫了一份奏章,六位院首一起留名。


    奏章很快被送到了宮中,監國太子拿到奏章,看了看內容,再看了看那下麵的六個簽名,手都微微一抖。


    他立刻召集輔政的幾個大臣,又叫來了輔助的幾個皇子。


    讓他們一看,眾人難得沒有爭吵,一.asxs.了點頭,上麵提到的事情,便被火速通過。


    而上一次,大家難得萬眾一心的時候,還是數十年前,坑殺白陽邪祀的時候。


    有些事,是沒有商量,沒有妥協餘地的。


    隻是一個時辰,宋承越便跟著倆位院首,離開了琅琊院。


    他臉上帶著澹澹的笑意,不用自己出手背黑鍋,還能落人情,這種好事可不多見。


    至於欠下錦嵐山的大人情,他倒是巴不得。


    不管是他欠那邊,還是那邊欠他,這都是機會。


    有來有往了,他所求之事,才有機會。


    他不知道七號為什麽要告訴他這個消息,但是不重要。


    他知道自己得到這個情報之後,會怎麽做。


    那這個就應該是七號想要看到的,那自己就去做,大家雙贏。


    鬧大,鬧的越大越好。


    現在琅琊院的兩位院首,其中一位還是輪值的院首,陪著他一起去抄家滅門。


    這鬧的夠不夠大?


    不夠大沒關係,他也暗中開始調動人手。


    錦衣衛的人,最喜歡的就是跟著他幹這種活了。


    不背鍋,而且好處多。


    能來當錦衣衛探子的人,可沒幾個是家境優渥的。


    絕大部分,都是沒得選。


    相比升職,絕大多數的錦衣衛更喜歡能拿在手裏的好處。


    修行的資源、財物、寶物等等。


    隻有那些不需要去幹活的職位,才會被那些權貴們搶來,給家族的人鍍金。


    風雨欲來,暗潮湧動。


    各地的錦衣衛,都得到了消息。


    這一次可不是宋承越要幹什麽,而是大家都要這麽幹,錦衣衛是被迫配合的。


    安家在各地的產業,全部被查封,家裏一隻雞都要先扣留,驗證是不是妖物。


    按照人頭數,每一個人都要驗明正身,少一個,本地從錦衣衛到縣官,統統都得受罰。


    等到宋承越跟著倆院首,來到安家祖地的時候,他便抱著手臂,在旁邊看熱鬧。


    接下來的事,就跟他沒關係了,他宋承越的手幹淨的很,一顆靈玉都沒拿,一個人也沒殺。


    當出現第二個一模一樣的深淵裂縫時,這就是琅琊院的事了。


    琅琊院背不起這口大鍋。


    那就隻能找個人背了,已經幹過一次這種事的安家,就是背鍋俠。


    有沒有更詳細更確切的證據,已經不重要了。


    眼看遠處已經開始對話,宋承越帶著倆親信,坐在遠處的山頭,泡了一壺茶,小口小口的品著。


    “嘖嘖,瞧瞧,都說我們是劊子手,那是抬舉我們了,我們起碼殺人見血啊,看看這些人,那是殺人不見血,美輪美奐,一擊下去,骨頭渣都不見了,哪還能見血。”


    “大人說的是。”


    一旁的親信,戰戰兢兢,心中一點說笑的心思都沒有,隻覺得他家大人,越來越可怕了,手段也越來越狠辣了。


    為了報複安家,現在竟然能說動兩位琅琊院院首,親自出手,直接把安家一網打盡。


    而且名義上,卻是絕對的正確,誰都無從指摘。


    “這茶啊,到底還是得需要合適的環境,才能喝出來味道,這不,現在這普普通通的茶,竟讓我品出了以前從未品嚐過的味道。”


    宋承越笑的很開心,他想弄安家很久了。


    大家結仇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機會的話,安家一定會讓他萬劫不複,反過來也一樣。


    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過,最後是這麽結束的。


    這可比他自己親自動手,舒服太多了。


    “通知下去,安家負隅頑抗,等下琅琊院的兩位大人破開陣法之後,都給我警醒著點,安家逃出去一隻狗,那我就得找個人來負責。


    剩下的,按照老規矩來,這一波是大家一起暴富,還是有人丟了人頭,那就看弟兄們怎麽做的了。”


    飲著茶,宋承越向著西麵看了一眼。


    這鬧的夠大了吧?


    想了想,宋承越覺得還不夠,他得把安家打到永世不得翻身的地步。


    明天,他就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消息。


    順便呢,他也想看看,是誰在安家背後。


    他可不認為,安家本事能大到這種地步,能無聲無息的搞出來這麽多事。


    甚至琅琊院內部,肯定也還有人,沒有被揪出來。


    這個他就沒轍了,錦衣衛不能滲透的地方很少,琅琊院就是其中一個。


    不過,出了這種事,相信琅琊院內部,肯定也會暗中做很多事了。


    他隻需要注意一下情報就行。


    七號告訴他情報,想來也會對幕後的人是誰,很有興趣吧。


    你看,這你來我往的,可不就開始了。


    再多來幾次,大家關係處的不錯,他所求的事,可不就成了。


    ……


    另一邊,僅僅過去了幾天,餘子清便得到了襄王給的情報。


    他的確沒料到,老宋這家夥,玩的這麽大,帶著倆琅琊院首去抄家。


    先抄家滅門,再找證據,還真讓他找到了一些。


    就是不知道那證據是在安家找到的,還是在老宋的褲兜裏找到的。


    估計也沒人會在意這點了。


    有些禁忌,是大部分邪道,都不會去觸碰的,誰碰誰死。


    封不絕來到,接手了安頓印家人的事。


    大家沒急著過去,一切都在悄無聲息的進行。


    餘子清這幾天,陰神時時刻刻都在睜著眼睛,想要找到那個沒有五官的家夥。


    可惜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也沒給襄王說起這件事。


    隻是問了問襄王。


    “大震的無麵人,怎麽沒見過他們?”


    “你見不到的,他們時時刻刻都會帶著麵具,也不會在人前出現,從帶上麵具的那一刻開始,他們曾經的身份就會全部拋棄,隻是無麵人。


    我那二叔,可不像離皇或者乾皇,無麵人其實隻是為了探查情報,維護穩定而已,能幹的事不多。


    你也不會在大震之外見到他們。”


    “哦,我還以為這名字對應著什麽特別的法門,就跟暗影司的名字,對應著暗影大遁似的。”


    “哈哈,想什麽呢,哪有那種法門,錦衣衛,也沒有一個錦衣法門啊。”襄王哈哈一笑。


    餘子清跟著笑了笑。


    他腦海中,那個沒有五官的人,就像是一張白紙,除了那身黑袍,那張臉上,可以貼上任何人的臉。


    隨著時間流逝,他對那個人的印象,便隻剩下這點了,這還是因為他已經將其畫了下來的原因。


    若非如此,餘子清都覺得,自己對其印象,可能就隻剩下一個影子。


    再次見麵,可能都認不出對方。


    等老羊來了,他一定要問問老羊,有什麽法門能做到這一點。


    這種法門,讓他感覺非常不舒服。


    還好,樓槐記得那個人的氣息,證明那的確是個人。


    以後出門還是帶著樓槐吧,很好用。


    另一邊,封不絕安頓好印家的人,跟印不四坐在一起。


    “你知道那些是什麽人嗎?”


    “不知道,甚至那個封印,都不是我們封印的,也不是你們家封印的。”


    “不是我們兩家封印的?”封不絕麵色一沉,這可不是什麽好消息:“上古的封印?”


    “不知道,我隻知道,那個封印非常詭異,就算我大哥他們全力出手,也不是一時半會能解開的。”


    ------題外話------


    不好意思,忘了今天是周日,剪頭發的人有點多,時間超出預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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