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嵐山的甘霖,要多搶手有多槍手,這東西每個修士都能用,而且對實力越強的越重要。


    因為那些強者,大部分時候都隻有兩種情況,要麽能掌控得住,可是隻要失控,那便是大問題。


    弱點的修士,被心魔所趁,入魔之後,可能是直接瘋了,失去自我意識。


    而強者若是正兒八經的入魔,就可能會出現一種情況,他們本身的思想、意識、觀念也入魔,可他們本人卻擁有清醒意識,知道自己入魔了。


    這種情況,在甘霖出現之前,都是不可能回頭了,因為他們本人不願意回頭。


    餘子清供應甘霖,純粹是看心情,什麽時候忽然想起來了,覺得市麵上的甘霖被消耗的差不多了,便放出去一些。


    要是不小心閉關幾十年,那就沒轍了。


    別的東西還好說,這個東西哪怕奸商餓鬼手裏有,沒餘子清親自點頭,他也不敢隨便亂往出放。


    向導一家子來了三個人,姓衛。


    在大震之外,名聲不顯,可是在大震,能不能知道衛氏底細,基本就是區分大老和非大老之間的區別。


    表麵上,衛氏就是個普通的小修士家族,生意做的不好也不壞,總能拿出來一些冰原上特有的資源。


    實際上,這一家子祖上就開始跟大震橫斷山脈西部的大片區域杠上了。


    到了遊震前麵那一代震皇的時候,便得到了朝廷的支持,探索那大片名義上是大震的疆域。


    衛景乃是當代家主,衛氏第十七代傳人,熟絡點的,便會稱其為衛十七。


    別看這個數字不大,這是按照家主算的,一代家主算一代,不是按照輩分算的。


    就像大兌的無麵人統領,傳到現在也才到甲十四。


    跟著衛景來的一中一青,是衛氏下一代家主傳人,還有一個年輕一輩最天賦異稟的存在。


    帶這倆人來,就是為了保險,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隻要活著一個就行。


    衛景這次來,若是不成功,他其實也沒打算活著回來。


    他少年時,目睹慘劇,僥幸逃生,此事便是一生執念,能沒有走火入魔,也是因為去過極寒禁地幾次。


    那種鬼地方,可能有一大堆壞處,但有一個好處,隻要不是主動入魔,在那裏幾乎不太可能走火入魔。


    衛景知曉自身執念,也知道,到了今日,家族事業,便是後輩也不太可能放棄的。


    這甘霖是必須要準備的,是一條退路,放棄去極寒禁地,也依然有的退路。


    他本來準備了很多說辭,可惜現在卻都用不上了。


    錦嵐山的卿子玉,跟傳說中不太一樣。


    他從大離打聽到的,據說這卿子玉,天高三尺,最擅挖人,偏偏踩著線,想說什麽都不太好說,以至於連離火院的院首都是繞著他走。


    反正除了做生意,其他的都不咋地。


    這一見麵,衛景便知,傳聞裏似乎帶了過多的個人偏見。


    但仔細想想,人家卿子玉手握甘霖,偏偏數量極少,每一次都被宰,有人背後抱怨兩句,倒是也正常。


    起碼初次見麵,接觸下來,他感覺挺舒服的。


    而且他還沒說去極寒禁地的注意事項,人家就先給說了。


    就比如去那種地方,別不聽人勸的瞎搞,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當年衛景也曾經因為抹不開麵,帶著外人去過,可惜就因為那外行不聽勸瞎搞,最終損失慘重。


    氣氛目前非常好,餘子清自帶了一大堆資源,算是給的讚助。


    襄王倒是想跟著一起去,被衛景給懟了回去,說是小門小戶,承擔不起襄王死在極寒禁地的責任。


    實際上,這話翻譯過來就是:哪涼快哪待著去。


    襄王沒轍,隻能也給讚助了點資源,說是派人在橫斷山脈等著接應。


    餘子清除了二魔,誰也沒帶,表麵上孤身一人。


    出發之後,第一步便是要先橫穿橫斷山脈。


    衛景做事很講究,每遇到一片山,都會停留下來祭拜一下。


    “這是我們家的傳統,必須要照著做。


    沒有橫斷山脈貫穿南北,擋住了西部的寒流,大震東部恐怕都沒法生存。


    祭拜沿途的所有山巒,再祭拜整個橫斷山脈。


    這裏便是我們歸途的道標,歸來之時,縱然遇到危險,進入橫斷山脈便算是安全了。”


    衛景說這些話的時候非常認真,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心理安慰。


    餘子清入地隨俗,哪怕他其實根本沒感覺到橫斷山脈有山神地祇的存在。


    但他知道,有些他不理解,別人卻一直在做的事情,肯定會有其原因的。


    花費了一個月時間,終於穿過了橫斷山脈。


    餘子清回頭望去,總覺得這裏麵肯定有他感知不到的東西。


    據他所知,僅僅隻是穿過橫斷山脈這一步,似乎都不應該這般平靜。


    思來想去,餘子清覺得,可能是衛氏,懂得如何在橫斷山脈裏,在不同時節,找到一條不同的安全路徑。


    隻不過這種方法,被化入到了看似迷信的程序裏。


    亦或者,這也是試探隨行人的一種方法。


    要是這點事,都不願意跟著一起,想要搞事情,那衛氏也能及時止損。


    屆時,稍稍偏離點尋找到的安全路徑,遇到點有驚無險的事情,當做借口返程,也不會在明麵上得罪人。


    畢竟,這個世界,說有不祥之兆,再往前走,就會有隕落之危,還真不一定是信口忽悠傻子。


    這傳承久遠點的家族,甭管現在實力如何,能安安穩穩不得罪人,那做人肯定是有兩把刷子。


    如今波瀾不驚的穿過橫斷山脈,餘子清大概也知道了衛景的態度。


    衛景的確對餘子清很滿意,很會做人,而且出發之後,還真的願意聽向導的話,全程一個字的疑問都沒有,說往哪走就跟著走。


    已經有成熟路徑的地方,最好別隨便亂發表不成熟的意見。


    過了橫斷山脈,尚未看清楚大體,便先被刺目的光亮突入雙目,森寒之氣撲麵而來。


    片刻之後,適應了這裏的光亮,才看清楚絕大部分地方,都被冰雪覆蓋,隻有極少數筆直的山壁,才能裸露出來。


    完全被冰雪覆蓋的世界,靜逸到死寂,連飛鳥都看不到。


    隻是越過了一片山脈,氣溫便驟降一截子。


    “比以前更冷了啊……”衛景輕聲感歎了一句,而後轉身看向那一中一青。


    “記住了,謹慎最重要,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們都要先保命退走。”


    眾人繼續前行,沒人敢飛行,因為空中可能會有看不見的極寒流從天而降,完全不可預測。


    接下來半個月,前進的速度雖然慢,可衛景經驗豐富,總能找到安全的路徑。


    這邊剛半個月,餘子清忽然心頭一跳,抬起頭向著遠方望去,什麽變化都沒有。


    他想到了衛景說過的極寒流,抬起頭看向天空,萬裏無雲,日頭高照。


    下一刻,便見衛景立刻低喝一聲。


    “快,入穀底,進入剛才休息的那座山洞。”


    幾人動作極快,幾個呼吸,便跨越數裏距離,鑽入一座洞口狹小的山洞裏。


    下一刻,餘子清便通過洞口看到,遠處的一座被積雪覆蓋的山峰,飛速的化作一座冰山。


    隨著一聲卡察聲,雪崩而下,但是那些如同巨浪一般崩塌的積雪,剛落下不過數丈,便被徹底凍結在那裏。


    原本瑩白的雪峰,竟然開始泛起一絲澹藍色的光輝。


    下一刻,寒氣從山洞口衝過,山洞口一層冰霜瞬間凝聚,而後越積越厚,最後化作澹藍色的厚冰。


    餘子清距離洞口略近,便察覺到自身氣血湧動的速度,似乎都被那驟然出現的寒氣給凍的緩慢了些。


    “這就是極寒流,不可見,也難以感應。


    想要先一步察覺到,就得隨時觀察,或者修習特殊的法門。


    亦或者如同你一樣,煉體修士,天生肉身感知極強。


    可就算如此,像今天這樣,隻能提前幾個呼吸的時間,也很正常。”


    衛景體內的力量波動極小,全靠力量湧動來抵抗嚴寒。


    “還有,在極寒流出現的時候,不要用火,很危險。


    我們等著吧,這一波可能會需要一兩天的時間才會結束。


    傳說中,極寒禁地是世界最高的地方,也是最靠近虛空的地方。


    極寒流便是從虛空中墜落的。”


    餘子清沒說話,他知道,正常的虛空中,可不會有這種東西。


    他又不是沒去過虛空……


    “不過遇到極寒流,也說明一件事,我們已經邁入了極寒禁地的外圍了。


    小心點吧,我感覺現在的極寒禁地,似乎比我上次來還要變幻莫測了。


    不止是環境危險,可能那些在極寒禁地長期沉眠的怪物,也有可能蘇醒。”


    “嗯?那地方還有活物?”


    “不算正常的生靈,按理說,這個時節,那些怪物不會醒來的。


    可現在一切都很不正常,那就未必了。”


    “大概是什麽樣的怪物?”


    “冰雪為軀,幾乎無法殺死,毀掉其身體,在這種環境中,它還是能很快複活。


    體修有一門神通,叫滴血重生,你知道的吧?


    跟這門神通感覺挺像的,反正盡量別招惹。


    那怪物極為記仇。”


    三日之後,衛景拿出一根蠟燭,慢慢的灼燒洞口冰封的堅冰,燒了足足一日,才將其融化,重新走出來。


    外麵已經泛著一絲澹藍色了,餘子清摸了摸堅冰,已經堪比最次的玄冰,尋常火焰難以融化,比之玄鐵還要堅硬。


    繼續前進,不多時,越過一座座山巒,前方便化作了一望無際的平原。


    “從這裏開始,便算是已經踏入極寒禁地的範圍了。


    卿小哥要去的地方,必須越過這裏,而且不能飛過去。”


    說著,衛景指了指天上。


    隻見遠處,一根根冰柱拔地而起,不斷的攀升變粗,尖銳的冰棱,出現的速度,就好似誰施展了秘法。


    短短十幾個呼吸,就見一根根粗大的冰柱浮現,最低的都有數百丈高。


    而那冰柱頂端,無數的冰棱交織,憑空出現,如同在天空中化出一片破破爛爛的冰蓋。


    當冰蓋擴大到一定範圍之後,驟然壓塌了冰柱,無數的碎冰,如同數不盡的刀鋒,覆蓋方圓上百裏範圍。


    轟隆隆的轟鳴聲消散之後,碎屑與冰雪重新落地,一切看起來又好似跟原來一樣。


    “走吧,出現一次,至少十幾天都不會再出現了,我們得趕緊趕路。”


    當餘子清踏上這片平原的瞬間,心神便驟然一跳。


    他仔細感應了一下,不是大衍初章生出的感應,而是來自於地魔尊主。


    可是,他卻沒感覺到,三災之力有什麽變化。


    ……


    距離餘子清所在之地萬裏之外,冰雪的世界裏,消失的王子軒正坐在一座冰峰的頂端,一隻手支著腦袋,靜靜的看著滿天飄雪。


    靜靜的聽著這片安靜世界裏,雪花相互交錯碰撞時那點微弱的聲音。


    此時,他忽然轉頭,看向了東麵。


    皺眉感應了片刻,而後輕歎一聲,拿出了那座蹲滿了小黑子的白玉長橋。


    “你們說,我這是何苦來哉呢。


    我要是當初不管你們,我現在也不用跑路了。


    我在那溫柔鄉裏,吃香喝辣,睡的安穩,那不好麽。


    我就是手賤。


    把你們都帶走了,沉淪之淵深處的那位怕是很難再蘇醒了。


    那些蠢貨還想喚醒那位,真是愚不可及啊。


    歲月也沒辦法讓他們變得更聰明點。


    可是現在我都跑到這裏了,卻還是感覺到危險。


    你們說,我要是把你們都送回去,會不會好點?”


    王子軒輕聲滴咕,白玉長橋上,蹲著的一個個小黑子,齊齊轉頭看向王子軒,嘻嘻哈哈的笑著。


    “再笑我就把你們送回去,讓你們淪為那位的口糧。”


    長橋上,一個尖嘴猴腮的小黑子,繼續咧著嘴笑。


    “你知道了那位的秘密,你把我們送回去也沒用的,他隻要醒來,你肯定得死。”


    “我去給他當狗,肯定能活命。”王子軒一本正經的回了一句。


    頓時,所有的小黑子都捧腹笑了起來。


    “你若是願意給那位當狗,你會費盡心機逃出來,又費盡心機的把我們都帶走?”


    “當狗有什麽的,汪汪……”王子軒叫了兩聲。


    眼看那些小黑子還在笑,王子軒也跟著笑了笑,默念了一句。


    但是當一個隨時可能被剝皮吃肉的狗,那就是問題了。


    “你不逃了麽?”有個小黑子問了句。


    王子軒躺在雪地裏,一副老子累了,愛咋咋地的姿態。


    “不逃了,若是在這裏,依然能被抓到,我還能逃到哪裏?


    我想看看,是誰在追我。


    反正肯定不是沉淪之淵裏的那位。


    她沒吞噬掉你們,現在肯定沒蘇醒。


    隻要不是她,其他的人都可以試著談談。”


    正說著呢,王子軒抬了抬眼皮,在他的視角裏,天空中幽藍色的光暈籠罩著天空。


    一縷縷光暈,如同滴落下來一般,所過之處,所有的東西都被凍結。


    他收起白玉長橋,任由那光暈籠罩在他身上,那些極寒流將他凍結,慢慢的,便有一縷縷力量,被他吸收掉,他打了個冷顫,吐出一口熱氣。


    對著這片冰雪世界拱了拱手。


    “大老,我來看你了,現在你這裏都不安全了,看來當年你是死的比較徹底吧。


    都沒有人怕你,都有當年的人,敢踏入你的隕落之地了。


    要是我也要死了,在這裏陪著你也挺好的。”


    ……


    三個月之後,衛景帶著餘子清,橫穿了那片危險的平原,可是跟著,就遇到了極寒風暴。


    漫天的風暴,混雜著極寒流,肆意的橫掃天地之間。


    衛景好不容易帶著他們躲進了一個冰窟之中,餘子清的一隻手臂,被凍成了冰塊,他也不敢隨便點火,隻能用氣血慢慢磨。


    幾個月的冰雪行程,餘子清都有些頭大了,這比真刀真槍的幹架還要難受。


    他現在算是理解了,為什麽大禁地幾乎沒人去。


    風雪之中,王子軒坐在一處雪峰上,目光遙望著數十裏之外的那處冰窟。


    那極寒流掠過他的身體,卻都被他吸收掉,化作自身的力量。


    王子軒有些疑惑,他又看到了錦嵐山的卿子玉。


    除了卿子玉之外,還有三個人,都有些特殊的力量,可是跟他要等的人卻不搭調。


    王子軒揉著腦袋,開始思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要等的是一個曾經的神祇,可是來的卻是卿子玉這個煩人精。


    說真的,他寧願麵對一個曾經的神祇,也不想麵對卿子玉。


    他在這裏等了很久了,風雪告訴他,這些日子,隻有這麽幾個人從外麵進入此地,再也沒有別人了。


    思來想去,王子軒驟然睜開眼睛,目中一絲奇異的光輝閃爍,他的目光彷若穿過了冰雪,看到了餘子清身上。


    餘子清瞬間睜開眼睛,迎著那目光與其對視到一起。


    餘子清看清來人,都有些懵了。


    王子軒之前還在銀湖禁地溜達,怎麽現在跑到極寒禁地了?


    還敢主動來撩撥他?


    這貨什麽意思?


    “有興趣做個交易麽?”


    “沒興趣。”餘子清果斷搖頭。


    “你先聽我說完,有一個曾經的神祇,進入了這裏。


    她踏入這裏的那一刻,我感覺到了。


    她可能就是你身邊的那三個人之一。


    無論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我都可以幫你做到,我可以保證你最後還能安全的離開。


    但是,我需要你幫我挖出來她,幫我解決掉這個麻煩。


    她曾經一定很強很強,可現在也一定很衰弱。


    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幫到我。


    這個交易,你有興趣麽?”


    餘子清眼中帶著一絲驚訝。


    呃,曾經很強,現在很弱,還是曾經的神祇……


    這貨說的,不會是地魔尊主吧?


    不會吧?


    衛景三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餘子清不覺得王子軒說的這種家夥,跟他朝夕相處這麽久,能讓他都感覺不到。


    神祇也好,魔頭也罷,餘子清對這兩種家夥最是敏感不過了。


    “我要辦的事情很簡單,找到一個地方就行了。


    不用你我也能辦到,至於我的安全,那更不勞你費心了。


    我手裏捏著好幾張虛空大遁卷軸,完事了我就走。


    不過,鑒於你之前也算是個我提供過信息,幫過我。


    我給你幫忙也不是不行,我得知道實際情況是什麽,為什麽。


    你要是不想說,那就算了,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


    王子軒沉默了一下。


    餘子清去沉淪之淵拉出來好幾個人的事,他也知道,要不是這個,他還真不太敢信任餘子清。


    “這裏曾經隕落過一位神王,我來這裏避難。


    因為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得罪了一個我得罪不起的人。”


    “哎喲喂,你能得罪誰?


    濁世汙泥海深處那個沉睡的家夥?


    你好像沒別的人可以得罪了吧?


    所以你要逃出來?


    你怎麽知道這裏隕落了一位神王?”


    “……”王子軒麵色一黑,這就是若無必要,他不想接觸餘子清的原因之一。


    也不知道餘子清從哪學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且其本人去深淵,簡直跟逛街似的,到了沉淪之淵旁邊,都沒事,還能引火灼燒,就為了挖土。


    王子軒沒回答得罪了誰,為什麽得罪,他直接道。


    “我來到這裏,就能感覺到,她隕落在這裏了。


    因為她的位格碎了,其中一部分散落在這裏的大地和天空上。


    我也能感覺到,此地乃是神隕之地。


    曾經的神祇,是不敢隨意踏入這種地方的,他們會沾染到死亡。”


    “你就不怕?”


    “我已經不是曾經的神祇了,我如今的肉身和神魂都是人族。”


    “那說說,你什麽時候察覺到有人踏入這裏的?”


    王子軒一說,餘子清就徹底確認了,這家夥感應到的肯定是地魔尊主。


    但問題是,他現在就約等於地魔尊主啊。


    王子軒找他來對付他自己?


    這誤會可有點問題。


    餘子清也不點破,繼續套話。


    “幫你倒不是不行,我可以幫你不會被你說的那位針對,不會讓你死在這裏。


    但是,你現在給我的這點信息,可不夠詳細。


    我要知道更多,更詳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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