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號能時刻感應到那燃起的一縷生機,猶如風中殘燭,在拚盡全力的燃盡最後一絲。


    他本來其實不是太信對方的那些話。


    但是新五號給他說的,基本都是真的,隻是稍稍用了點春秋筆法而已。


    他自己也能從個中細節,捕捉到對應的東西。


    真正讓他詳細你的最後一根稻草,是最後將他曾經的資料送到他麵前,他便破防了。


    古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每個白水蛋都不太一樣,哪怕忘卻了曾經,可是經曆過就是經曆過,很多東西都已經印入血脈骨髓之中。


    像他這種活的比較久的白水蛋,臨死之前想要死的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是誰,再去死,非常正常。


    因為新五號自己就是這樣,他曾經被詛咒纏身,後來又裝了十來年。


    那種感受,對心理的拿捏,絕對是白水蛋之中的翹楚。


    他太明白,怎麽才能動搖一個臨死白水蛋的心誌。


    臨死之前,讓五號去看一眼家人親友,也的確是真心實意的,就是想讓五號死的時候,不要帶著這個遺憾走。


    五號能感覺到,所以,他卻不敢看了。


    因為怕他知道了,會牽連到親友。


    如今要死,以長期以來的行事風格,他也要死的轟轟烈烈。


    所以,他用了最極端最激烈的方法來赴死。


    沒有去找錦衣衛投案,因為影響力不夠,大概率會被按下,再怎麽追查和鬧騰,大概率都不會為外人所知。


    而來了刑部,敲響了登聞鼓,這件事便再無一絲隱藏起來的可能。


    五號迸發出極強的力量,登聞鼓聲,震天響。


    他嘶聲暴喝。


    “二號,你身為大乾皇子,卻忘了當初是誰幫你上位的。


    如今你有望繼任大寶,卻背叛組織,坑害我等。


    今日,便讓你付出代價。


    你一日為無臉人,終生都為無臉人。


    你拿到好處,便要翻臉不認人,你錯了。


    你沒法回頭了!”


    在登聞鼓敲響的那一刻,刑部卷王便立刻挺直了腰板。


    當聽到皇子這倆關鍵詞的瞬間,卷王便化作一道殘影,當場轟破了辦公室大門,向著刑部大門口衝去。


    不管是誰,不管為什麽,哪怕是誣告,那也要進來審一場,再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若是敲鼓人,被當場擊殺在外,那性質便不一樣了。


    再也無法辨別真假,甚至,隻能當真的。


    尤其是聽到,對方壓根沒明說,到底是哪個皇子。


    身為一個平均下來,每天都有案子經手的卷王。


    第一時間就想明白了,這人絕對不能死。


    他若是死了,這事絕無按下去的可能。


    因為他最近聽玉圭,都是聽夔侯國的頻道了。


    因為大乾內的頻道,幾乎成了太子和幾位皇子的新擂台。


    連想找到普通的資訊,都快成屎裏淘金了。


    他不用過腦子,都能想到,太子和二皇子,還有其他幾位皇子。


    無論是誰,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必定會第一時間以此為借口,攻訐對方。


    因為他們不敢去賭對方不會先來攻訐他們。


    先占得先機,就很重要了。


    要是這個人說的是真的,那這件事便更無避免的可能。


    刑部卷王速度極快,在路上就已經把最可能發生的事情給過了一遍。


    而刑部大門口,五號敲擊的力道越來越弱,每一次敲擊,都會更加費力。


    登聞鼓乃是神朝法寶,比較特殊的一種。


    理論上,一個凡人也好,九階強者也好,都沒什麽區別。


    能敲響幾下,全看心誌如何。


    若是有驚天冤屈,抱著必死的心態來的,哪怕一凡人那可能會比某些高手敲響的還要多。


    當然,這隻是理論參考,實際上,若是來個九階,哪怕心神毫無波動,都能敲響六七下。


    五號這不是抱著必死的心態,而是他已經知道自己可能今天就會死,那更無所謂了。


    等到他雙手執鼓槌,拚盡全身力氣,敲響第七下的時候,一道幽光,貼著地麵向他飛來。


    他頭也不回,根本不管不顧,繼續敲響第八下。


    眼看他就要中招的時候,刑部卷王麵沉似水,驟然出現,隨手一揮,便將那一道幽光抓在手中。


    卷王一跺腳,眼神深沉,沉聲一喝。


    “襲殺擊鼓者,等同攻打刑部,褻瀆法典,當誅。”


    一聲喝令,便見天空中,網羅密布,一道雷光從天而降,瞬間擊中了數十裏外的一人。


    雷光震散其身上的力量,自行化作枷鎖,扣住其脖頸、雙臂、雙腳,還有一條鎖鏈,勾連枷鎖,牽著他飛起,直奔刑部而來。


    五號沒有管其他的事情,他若是死在這裏,也無所謂,沒有死,進去接受審問,也更好。


    有人反應極快,想要擊殺他攪渾水,也在意料之中。


    不是的人,自然篤定自己不是,那必然會抓住這種機會,先鬧騰起來再說。


    刑部卷王,麵沉似水,眼神銳利。


    他已經感覺到,還有至少三波人,準備動手,但是還沒來得及。


    這些人反應的確很快,但都快不過他。


    等到五號敲響了九下登聞鼓,便張口噴出一口鮮血,仰麵倒了下去。


    刑部卷王看著五號,一揮手,將他的臉蓋住,他的臉色愈發難看。


    這人本就快死了,但不能讓他現在死。


    刑部卷王一揮手,拿出極好的續命藥,為其續命,也不見心疼。


    待五號蘇醒,便有人將其拿下,帶入刑部之中。


    而消息,也已經開始傳開,傳的沸沸揚揚。


    五號生怕有人聽不懂,也為了真,就直接明說,他就是來報複的。


    話說的淺顯易懂,便是小孩子,怕是也能聽明白。


    而隻要看到他這白水蛋身份,自然會想起來,前些年,朝廷去攻打母江神國內賊人的事情。


    也會想起,那樁換死囚的案子。


    現在誰也沒法壓住了。


    在五號進入刑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有人在玉圭裏,聽到其中一個資訊頻道,開始講這些事了。


    從換死囚案子,講到母江神國,再提到這次來敲響登聞鼓的,也是一個無臉人。


    這效率,高的離譜,可一點都不朝廷,也一點都不修士。


    這是其中一個皇子掌握的頻道,他自然知道自己不是,那就不用想了。


    有望登基,不是太子就是二皇子,反正這倆甭管是誰倒黴,他都樂意見到。


    以最快的速度,推波助瀾,讓這件事再也沒法壓下去,就成了正常操作。


    至於這事鬧大了之後,他可能也撈不到什麽好處,甚至在乾皇知道之後可能會不高興,他都想到了。


    但不重要。


    他心裏清楚,從乾皇閉關之前的安排就能看出,他繼位的可能極低了。


    以前被太子和二皇子壓的抬不起頭來,有機會報複,哪還會想那麽多。


    這事,不管是誰,都扛不住的。


    哪怕不被拿下,塞進大獄,這個人都絕無可能再繼位了。


    有了出頭鳥,後續自然立刻有人跟上了。


    二皇子的頻段反應也極快,跟著開始講。


    但是二皇子這邊就加了私貨,說當初換死囚案,二皇子可是在場的。


    當時的情況,出了意外,在場的所有白水蛋,都會暴露,而皇子當時可沒有絲毫反應。


    所以登聞鼓上所說的皇子,不可能是二皇子。


    說到這,就戛然而止。


    但聽眾自然明白,至於那說的有望繼位的皇子之中,還有誰,我不說,懂得都懂。


    之所以要借助玉圭,效率高到這種地步。


    純粹是因為,隻有這樣,如今監國的太子,也不可能壓製住消息了。


    在有玉圭之前,哪怕登聞鼓響,如今的監國太子,若是想壓住,那其實也不是很難。


    按照以前的信息傳遞速度,可能過去幾個月了,都城之中,還有人不知道這事。


    再繼續傳遞到外麵,那就更難了,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去了。


    刑部大牢裏,刑部卷王親自來審問。


    五號的語氣平穩,大有一種麵對死亡時的平靜,可以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不用問我,我既然來這裏,知道什麽都會說。


    我們組織的二號,是大乾一位有望繼位的皇子。


    組織自從上次,被攻打駐地之後,就已經半廢。


    現在更是一蹶不振。


    我也快死了,我隻是想報複。


    至於結果如何,我已經毫不在意。


    大乾若是願意讓我們組織的二號,繼任皇位,我也看不到那天了。


    我前些日子,剛剛見過他……”


    刑部卷王聽的眉頭微蹙,頗為頭大。


    他本來是準備上報,然後走程序,會有人一起旁聽,好好審問的。


    但來不及了,他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這人的生機,熾烈如火,卻已經是回光返照了。


    根本等不到什麽三司會審之類的東西了,他隻能親自前來審問。


    隻是聽著五號說的一樁樁,一件件,他便坐立難安,明白要出大事了。


    所謂皇子也是那白水蛋組織一員的話,愈發真切了起來。


    旁邊記錄口供的人,都是麵色煞白,麵帶苦色。


    等到外麵通報,有人來的時候,幾個刑部的官員,立刻對卷王行禮。


    “大人,看在我等效力多年的份上,還望大人照拂家中一二。”


    不該知道的,知道的太多。


    要麽是平步青雲,要麽死的淒慘。


    卷王也有些頭大,他甚至覺得,他這個位子,都快坐不了多久了。


    走在路上,他莫名的想到了宋承越,大乾最大的鷹犬。


    當年他都覺得宋承越死定了,一天一天的步入死亡。


    他也因此暗暗警醒自己,萬萬莫要步了宋承越後塵。


    要說大乾裏因為知道的太多,而完犢子的人,錦衣衛當仁不讓第一位。


    但緊隨其後的,便是刑部。


    要說見多識廣,見各種黑暗齷齪事多,錦衣衛還真不如刑部來的花樣多。


    卷王兢兢業業,卷到無人能替,未嚐不是一種自保手段。


    他巔峰之時,一日便經手了三十多個案子,而且不是隻看看卷宗,核對蓋章的那種。


    卷到這種地步,刑部上下,當真是無人能替代他。


    可如今,他卻覺得,他隱約看到宋承越的老路,在他麵前展開,他已經踏足上去。


    他沒有向前狂奔,可是路帶著他一路飛遁。


    思來想去之後,心裏有了計較。


    等到他出來,便見宋承越已經在這裏等著了,而且還帶來了其他部門的高官,還有一位皇室耄老。


    這麽短的時間,便來的如此快,卷王不禁對宋承越生出一絲敬意,專業水平上,宋承越的確不掉鏈子。


    雙方見禮之後,便見宋承越一臉肅穆。


    “尚書大人莫要浪費時間了,我已經得到消息,擊鼓人生機孱弱,命不久矣,還是先見人吧。”


    宋承越風風火火,卷王一聽這話,便暗暗鬆了口氣。


    老宋這是送他人情呢。


    知道的人越多,他便越安全。


    雖然這麽做,老宋也是要擔風險的,因為按照正常情況,老宋應該第一時間壓製消息。


    皇室耄老一臉陰沉,似乎不甚滿意。


    走在途中,宋承越悄悄湊了過來,在那皇室耄老耳邊低聲道。


    “按理說,此事應該立刻稟告陛下的。


    但茲事體大,而且已經傳播開,都城之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又有一位殿下,借玉圭,在事發一炷香之內,便將事情傳出去。


    已經不可能壓住了,為今之計,不管真相如何,都要先掌握主動。


    老王爺,時代已經變了,不能按照以前的處理方法來了,隻會落入被動。


    若是失去主動,我大乾便會成為天下笑柄。


    為大乾顏麵,為皇室宗族顏麵,今日宋某,隻能倉促行事,有不周的地方,老王爺勿怪。”


    宋承越低聲解釋,那皇室耄老麵色稍緩。


    “宋大人行事果決,旁枝末節不必在意。”


    聽到這話,宋承越暗暗一笑。


    帶這位老人家來,近乎是綁來的,當然不是因為這位實力強,腦子好。


    純粹是因為他輩分高,地位高,皇室宗族的族老。


    又表示,這是皇室宗族自己的事,先定性了。


    然後,甭管有沒有天大的黑鍋,先找到背鍋人。


    而且,宋承越很明確的知道,這次保準捅破天。


    乾皇甭想安安穩穩的閉關了。


    那邊那位可真夠狠的啊,他怎麽讓一個白水蛋來做這些事的?


    來了一堆人,五號也無所謂,讓說什麽就說什麽。


    專門挑敏感的說,聽的眾人心驚肉跳。


    走出來之後,宋承越低眉順眼的湊到耄老身邊。


    “老王爺,陛下不在,皇室宗族的事,可就是您老人家說了算了,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茲事體大,不管不問,怕是不好。”


    耄老戰戰兢兢,瞬間變成了腿腳不便,手顫抖的老人家。


    “我年歲已高,老眼昏花,怕是沒法決斷了。


    事關儲君,還是由陛下定奪吧。”


    他當然明白,這是要查太子,查二皇子。


    偏偏還不能不查,不查的話,萬一真的有一天,一個無臉人成了大乾皇帝,那才是真的毀大了。


    宋承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悄悄退到人群後麵,不再說什麽。


    然後,當天,根本沒經過太子的手,便有皇族的人,去稟告乾皇了。


    剛剛閉關沒幾天的乾皇,被迫中斷了閉關。


    甚至因為這事,實在是太過重大,他壓根沒法說幾句話做決斷,必須親自出麵。


    乾皇出來,臉黑的跟鍋底似的。


    他要親自召見五號,然而,很快,卷王便苦著臉連匯報。


    五號死了,他生機本就猶如風中殘燭,燃盡一切,再加上虎狼之藥續命,才撐到現在。


    如今什麽藥都沒用了,直接死在了牢裏,連神魂都湮滅了。


    加之那一身濃重之極的不祥之氣,什麽都別想查了。


    要麽就當這人沒出現過。


    可誰敢啊。


    關乎國本的大事,怎麽可能當做沒發生過。


    於是乎,沒有公開的,隻在皇族內部的行動開始了。


    隨便找了個祭祖的名義,皇族關上門來處理這件事。


    驗證是肯定要驗證的。


    從血脈到神魂,所有一切,都要先走一遍過場。


    隻是如此,自然沒什麽問題,沒有公開說,但刑部卻已經下了結論。


    白水蛋賊人,被朝廷剿滅,有一些賊子,僥幸逃脫。


    如今有一個命不久矣的白水蛋,便來都城,汙蔑皇子,擾亂大乾。


    結論是卷王蓋章定論的,大家表麵上都是信服的。


    至於心裏信不信,誰也不知道。


    餘子清得到這些消息的時候,當著老宋的麵,忍不住笑出了聲。


    “乾皇還是要臉啊。”


    “皇族自然是要臉麵的。”老宋自然也不信那些說辭。


    “等著吧,我看啊,大乾的儲君之爭,可能快要徹底有結果了。”


    “有結果最好,省的兩邊受氣,萬一得罪了,日後還會死的莫名。”


    從七樓出來,餘子清遙望向大乾的方向。


    動靜很大,卻又很小,出乎意料,卻又在意料之內。


    餘子清覺得,乾皇的反應有點怪了,不應該。


    因為他閉關,大乾穩固才是最重要的,大乾朝局動蕩,若是太子被廢,引得神朝氣運動蕩,可是會直接影響到他,影響到他的十階之路的,說不定會將其進階時機拖延一些日子。


    等到十階路開的那天,早一天,晚一天,都有很大區別。


    要是早一年晚一年,幾乎都有奠定以後格局的作用了。


    餘子清思來想去,似乎隻有一個原因了。


    乾皇知道的事情,可能遠比他預料的多的多。


    仔細想想,他是不是有點小瞧乾皇了?


    餘子清繼續去找老羊聊聊。


    ……


    宮城之內,乾皇與太子相對而坐。


    “遇到這種事,便讓他人左右,當真是有失決斷。


    幸好,宋承越遇事果決,才讓事情有了轉圜的餘地。


    區區一個無臉賊人,便想左右國本,荒謬。


    你身為監國太子,不應瞻前顧後。”


    “兒臣知罪。”太子老老實實的認錯。


    “傳令,族老年事已高,好好在族內修養吧,些許雜事,就別操心了。


    宋承越,罰俸十年。


    老八讓他去封地吧,他喜歡折騰,就讓他去封地折騰吧。


    老二讓他巡視天下,正好去鎮壓一下南海海岸。


    太子閉門思過。


    至於刑部尚書,去內帑裏挑兩樣賞賜給他吧。”


    乾皇打了一圈,就賞了刑部卷王,意思非常明顯了。


    “以後再有類似的事,不要再來叨擾。


    讓你監國,不是什麽事都要來匯報。”


    乾皇起身,拂袖離去。


    太子恭恭敬敬的在後麵恭送。


    等到乾皇再次去閉關,太子一個人來到密室。


    他望著鏡中的自己,麵色平靜,輕輕一抹臉皮,臉便跌落了下來,露出一顆白水蛋。


    他以煉體之法,祭煉臉皮,打熬肉身,以氣血相連,的確沒人能發現。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畫皮了。


    餘子清想的沒錯,他的確人是真的,神魂也是真的,意識也是真的,隻不過他也的確是白水蛋。


    他用的隻是自己原裝的臉而已,現存的方法,的確查不出來。


    祭煉完成,他恢複了原樣,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神有些陰沉。


    不知為何,他覺得他的父皇,其實已經看出來,他就是那個二號。


    那些話,在他聽來,便是:


    我知道是你,但是我也知道,你是我一手教育出來的太子。


    哪怕就是你,你也不能慌,你應該更加果斷,第一時間行使你監國太子的權利,將一切不穩定按死。


    但這次,你反應太慢了,你慌了,我很不滿意。


    這種小事,你都處理不好,怎麽當的太子。


    以後這種小事,不用稟告我,我也不想親自處理這些破事。


    他以為自己暴露之後,會沒有好下場,會死的很慘。


    自從他權勢越來越強,從一個名義上的太子,被人推著走,到慢慢的親手掌握權勢之後。


    他最怕的事情,便是暴露白水蛋的事。


    他曾經不止一次設想過,要怎麽辦。


    卻從未想過,是以這種方式暴露。


    也從未想過,明明暴露了,卻是這種結果。


    他的父皇,絕對絕對知道了。


    但他不懂,為什麽,他的父皇為什麽這般處理?


    甚至還讓他繼續監國,甚至話裏話外,還給他更大的權利。


    僅僅隻是為了穩定,為了數百年後,登階而上,進階十階麽?


    太子這次是真的不懂了。


    ------題外話------


    可能950度的眼鏡已經不夠用了,看屏幕時間長了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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