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燒,劉鑫跪在地上,發出瘮人的哀嚎。


    他的皮膚開始幹枯,血肉開始萎縮,在黑色火焰的灼燒下,他慢慢的變成了一直皮包骨頭,腹部凹陷進去的餓鬼。


    而從他身上蒸發的血肉, 他的力量,他的氣血,他的神魂之力,全部伴隨著黑煙,隱隱化作一張張麵孔。


    那些因為他而死掉的人,那些到死都在信任他的信徒。


    隨著劉鑫徹底化為一個皮膚漆黑, 皮包骨頭的餓鬼,那些逸散而出的黑煙, 在黑火的灼燒下, 化作一隻隻烏鴉,在天空中盤旋。


    腳下的大地憑空隆起,化作一座孤峰。


    劉鑫的身體,被束縛在孤峰上,日日夜夜都要承受著寒風侵蝕。


    而那些盤旋在半空中的烏鴉,成群結隊的飛來,啄瞎他的眼睛,吞食掉他的眼球,啄聾他的耳朵,吞食他的鼻子,再將他的舌頭啄爛吞食。


    那團黑色的火焰重新飛回到餘子清的指尖。


    感受著那種越來越弱,急速衰退的玄奧力量,餘子清沒有耽擱,舉著右手,發出了自己的詛咒。


    “這是你的報應。”


    “這也是我的詛咒。”


    “直接殺了你太便宜你了。


    刑期一元,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之後, 你若是還活著,那便以餓鬼之身,還你自由。”


    餘子清收起了黑火,指了指那些盤旋在孤峰周圍,已經在孤峰之上落巢的黑色烏鴉。


    “看到了麽?那些都是曾經的信徒,給予你的信任。


    你將他們徹底洗腦,讓他們失去自我,縱然是死了,也依然在信任你。


    不要哀嚎了。


    他們是在幫你,每天啄瞎你的眼睛,刺聾你的耳朵,吞噬你的鼻子和舌頭,便能幫你減少一天的刑期。


    身為餓鬼,我給予你吃下食物的權利。


    但是你每天也隻能吃下,那些烏鴉蘊含劇毒的糞便。


    不吃,你便去感受一下那無數的平民曾經感受過的饑餓之苦吧。


    吃了,毒發之後,你也有一天的時間可以平靜下來。


    一元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


    托白陽聖母的福,我此刻的力量,正好能給予你一元時間的詛咒,同時,你也是第一個遭到報應的邪道。


    你應該感到榮幸。”


    餘子清貼心的為劉鑫介紹了一下,省的他認為那些烏鴉是在折磨他。


    那些烏鴉可都是死了也沒找回自我的虔誠信徒,是發自內心的在幫他呢。


    你瞧,那些烏鴉吃飽之後,拉的便便,都專門在固定的地方,替劉鑫存著。


    等到劉鑫餓的受不了的時候,喂給他緩解饑餓之苦。


    可惜劉鑫這個時候,可能已經聽不到了。


    他在哀嚎,在絕望的哀嚎。


    餘子清身上的奇異力量也在這時,徹底的消散了。


    他落在地上,仰頭蓋在被束縛在孤峰上的劉鑫,露出一絲笑容。


    這便是他覺醒的第一個餓鬼道神通。


    詛咒類神通:報應。


    他很滿意。


    非常符合他那樸素的觀念。


    這些邪道,就應該遭到報應。


    原來他一直覺得,死的徹底,才是好的。


    現在他覺得自己錯了,不能太絕對。


    有時候,想死都死不了,才是報應。


    那白陽聖母是必須死的徹底,這個是沒辦法,餘子清不可能留著他的。


    但是要說為惡,大祭司劉鑫,才是真正的罪大惡極。


    餘子清見到的,所有跟白陽邪祀有關的惡事,都是以這個劉鑫為首的。


    白陽聖母其實早就知道,劉鑫隻是想利用他,獲得修行的加持,獲得香火結晶。


    劉鑫天賦不好,根基也差,這輩子已經沒機會了。


    但是他若是能修行到九階,甚至是十階,他便有機會再來一世,那個時候,便有機會彌補這一世的遺憾。


    他特別怕死,一有風吹草動,便第一個跑路。


    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不會死了。


    他會活的遠比一般的凡人長的多的多。


    餘子清一揮手,將劉鑫化作餓鬼之後,從身上跌落的東西拿了出來。


    除了儲物袋,還有一卷翠綠的竹簡,一枚戒指。


    拿起竹簡打開一看,正是白陽聖典。


    隻是裏麵的內容,就隻剩下白陽聖典了,後半部分邪異的內容全部都消失了。


    失去了那些邪異的內容,此刻的白陽聖典,的確是門好功法,浩大光明,乃是正的不能再正的法門。


    其內囊括了煉氣、煉神的內容,秘法秘術,符籙丹道,都有涉及。


    說是聖典,的確不算吹。


    好好的法門,反而被邪道玷汙了。


    收起了竹簡,餘子清撿起那枚戒指,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


    七樓戒指。


    又一個七樓戒指的擁有者,栽到了自己手裏。


    想起自己的判斷,劉鑫應該就是三號吧。


    想起當時,餘子清剛進七樓,三號還給他留言。


    大震這邊的情報,都可以找他。


    那個時候,餘子清是怎麽都不可能想到,劉鑫就是三號。


    這個二五仔,除了七樓成員之一,白陽邪祀大祭司之外,在大震竟然還有一個身份。


    餘子清反奪舍,追溯過往的時候,可是看過白陽聖母的記憶。


    這個劉鑫,跟大震的襄王,有不淺的關係。


    甚至襄王舉兵造反,大震如今的內亂,都跟這個劉鑫有關係。


    為什麽餘子清說著家夥必須要遭到報應。


    最近幾年,從荒原,到大震,再到大離。


    死掉的平民,說其中有一半都跟這個家夥有關係,都是往少的說了。


    說他是惡首,一點不冤枉。


    讓他以一命相抵就算了,餘子清都會念頭不通達。


    站在原地,餘子清收起了所有東西,然後氣血力量湧動,觸碰到左臂上的死竅。


    那個死禁符文沒有阻攔他,他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裏麵的東西。


    他準備好的虛空大遁卷軸,提前準備的玉簡,準備好的甘霖,還有重要的東西。


    全部都在這個死竅的空間之中,被他的氣血力量包裹著,飄在裏麵。


    這是餘子清之前專門打磨,拓展,強化,將這個死竅化作了藏寶物的地方。


    別的人不敢說,但是被反噬過的白陽聖母,哪怕掌控了他的身體,也別想窺探到被死禁符文封禁的死竅裏到底有什麽。


    翻手拿出一直被白陽聖母帶在身邊研究的鏽劍,餘子清有點想笑。


    他竟然還不死心,竟然還認為這把鏽劍有什麽特別的。


    唯一特別的地方,就是劍身和劍鞘徹底鏽死到一起了,沒救了。


    正好,餘子清也用習慣了,重新換個指示判定結果的工具,還真不太好找。


    正當餘子清拿出了虛空大遁卷軸,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看向了南方。


    不多時,穿得厚厚的,戴著帽子圍巾的惻惻,帶著巫雙格向著這邊一路狂奔。


    “惻惻姐,我就說了,少爺肯定在前麵,我都聞到味了,那種味道錯不了的。”


    看著倆人的樣子,惻惻的神情有些萎靡,巫雙格身上還帶著傷,顯然這一路橫穿大震南北,來到這裏,吃了不少苦頭。


    餘子清收起了虛空大遁卷軸,放棄了直接向南橫穿萬裏的想法。


    “少爺,你沒事吧?”


    惻惻先一步靠近過來,一邊靠近,一邊還拿出了木碗。


    “少爺,你餓了吧,先喝點湯吧。”


    餘子清笑著接過了空蕩蕩的木碗,他看了一眼木碗,木碗之中,立刻有一縷縷甘霖浮現出來。


    “現在確認是我了吧?”


    “少爺,這可是你之前教過我的。”惻惻也鬆了口氣。


    空的聖器木碗,隻有在餘子清手裏,才會慢慢的浮現出甘霖。


    若是被反噬過的白陽聖母,第一時間就會遭到反噬,他連碰都不可能碰到。


    “我失蹤多久了?”


    “少爺,你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我都沒敢聲張,家裏人都不知道,我也沒敢隨意的召喚餓鬼。”


    “一個多月了啊,這麽久了麽,我感覺才幾天,大震還在打仗,你們一路橫穿過來,很不容易了吧?”


    “我們被大震的一個頂尖強者抓到了。”惻惻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我們進入大震境內半個月之後,遇到過幾次危險,但是都被格格擋回去了,擋不回去的,格格也會帶著我跑了。


    但是之後,有人注意到格格的伴生法寶,將我們抓走了。”


    “他沒為難你們吧?”


    “他認出了我們的身份,但是沒為難我們,隻是借走了格格的伴生法寶研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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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今天,他不知道是怎麽了,送了我們一堆東西,將我們送到了距離這裏幾百裏的地方。


    人也客氣了不少,說是之前見獵心喜,想要研究一下,並沒有惡意。


    然後還送我們一塊令牌,說在大震行走,會安全點。”


    說著,惻惻將一塊黑色的令牌拿了出來,上麵還有好似還有一絲絲閃電在流轉,但是人卻感受不到閃電的力量。


    “送你你就拿著吧。”


    餘子清總感覺那令牌上的力量,有種熟悉感,卻不知道在哪見過。


    他不認為是自己忘性大,他肯定見過。


    思來想去,能給自己這種感覺,還是大震的強者,自己卻絲毫印象都沒有。


    似乎就隻有一個了。


    餘子清聽說過,當時餓鬼之王出現的時候,似乎揍了大震的一個強者,就擅長禦使雷霆。


    不出意外的話,這令牌不是他的,那也是修習的同一種法門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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