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雲飛轉,混沌衝騰,雲龘猛聽得耳邊響起淒厲的哭泣之聲。他努力睜開雙眼,看見身上一邊伏著一個柔弱的女人,胸脯起伏,梨花帶雨,那悲慟欲絕的樣子,讓人不忍觀瞧。


    她倆,不正是不死不休的林紫和金雁嗎?


    雲龘剛想起身,猛覺得肚腹中一陣刺痛,不由得呻吟一聲。


    林紫和金雁看見雲龘醒來,立馬止住哭聲,破涕為笑,激動地叫了起來。


    這時,華生、於薇薇、尚文、淩雲也都不約而同地湊到身前。華生用手輕按了雲龘一下,說道:“別動,龘子!小心繃了傷口。”


    雲龘聽華生這麽一說,才感覺肚子上纏著厚厚的紗布。看來,關鍵時刻,又是華生搭救了他。


    雲龘往華生臉上一看,他臉上的冷酷之色,早已不見了蹤影,代之而來的是掩飾不住的關心。這和大家進入山洞前,簡直判若兩人。


    雲龘再看看林紫和金雁,她們二人也沒有了之前的凶狠和仇恨,臉上又恢複了女人該有的溫柔和善良。


    雲龘再向尚文他們看去,尚文眼中也是精氣神十足,完全不是呆若木雞的樣子。淩雲眼中也不再是隻有尚文,而淡忘了世界。於薇薇微笑地看著自己,也不再是走火入魔的樣子。似乎一切都已恢複。雲龘萬分欣喜,感覺侵入自己心中的那股執念,也好像消失得無影無蹤。


    雲龘長出一口氣,真感謝時空之門,克製了那股執念,還大家固有的心態。若非如此,雲龘真感覺比死更難受。可是現在,大家這是到了哪裏呢?


    雲龘轉頭望望旁邊,發現大家正處於一個山坳當中,四周都是高大、粗壯的大樹,鱗次櫛比,幾乎遮住了天空。


    雲龘剛想詢問,華生衝雲龘按下手掌,說道:“暫時別說話。幸虧你穿著天蠶襯衣,而且阿紫和金雁又都適時收手,否則,你真的小命休矣!”


    華生歎了一口氣,自說自圓道:“那個是非之地,太可怕了,每個人都迷失了自我。心裏的那種邪惡念頭,好像被人推著往外跑,怎麽控製都控製不住!就好像牛群和馮鞏所演的小品《有話坐著說》那樣,老是想說心中最陰暗的話。”


    雲龘聽華生所言,心裏畫了一個很大的問號,進入靺鞨族古墓的隻有自己、林紫和金雁三人,那股奇怪的惡念隻可能感染進入之人,為何華生也聲稱有這種症狀,難道這種惡念還會傳染嗎?從他們未進古墓的五人,之前所顯現的症狀來看,確實是受到了傳染。幸虧沒把這種惡念帶過來,否則,這一傳染出去,這個世界,簡直是太可怕了!


    林紫小嘴一嘟,也衝雲龘點點頭,附和道:“是啊,那時候我就像發瘋一樣,完全身不由已,就想殺了金雁解恨。”


    金雁也撅著小嘴,坦白道:“我也如此,自從林姐踢開那個棺木之後,我便特別怨恨林姐,過木橋故意踩斷木橋,幸虧林姐輕功好,若不然,非遭我暗算不成。”


    林紫見金雁如此坦白,也真誠地說道:“不瞞你說,上洞時,我也故意用刀劃你,就想使壞。確實都像被人指使一樣。幸虧我們穿越了,甩掉了那股惡念。”


    金雁一聽林紫所言,腦袋一歪,不解地問道:“何為穿越?”


    林紫拍拍金雁,又低頭看看躺著的雲龘,很友好地說道:“既然你已經上了我們這趟班車,就沒有必要再瞞你了。”


    林紫抬頭望著遠方,動情地說道:“我們同你根本不是同一時代的人,我們來自未來!”


    “哦——”


    金雁眨眨眼睛,未弄懂林紫的意思。


    林紫隻好給她解釋一下:“我們是現在往後推一千二百多年的人,和你一樣都屬於漢人。但我們的國名叫中國,疆土比大唐要大很多。我們幾個去到山洞尋寶,不知為何就穿越了?就像你現在一樣,也已經穿越到了別的時代,估計,這裏肯定不是大唐!”


    “是嗎?”


    金雁一聽急了,半是哭腔地說道:“我要回家!”


    林紫歎息一聲,說道:“我們何嚐不想回家?可是穿來穿去,卻總也回不去!還是學著怎樣適應這裏的實際吧。”


    金雁一臉驚疑,好像悟透了什麽似的,問道:“似此之後是何樣子?你們豈不什麽都能知曉?”


    華生推推眼鏡,衝金雁笑道:“也不盡然,我們隻知道大事件。無關痛癢的事情,曆史沒記,我們還是不知。”


    金雁聞聽,趕緊詢問:“如你所言,我家最後是何情況?”


    華生搖搖頭,回答道:“關於你們渤海國的記述散失殆盡,不清楚你家最後如何?隻是知道渤海國最後被契丹族所滅。”


    金雁很是失望地“嗯”了一聲,轉而又饒有興趣地問道:“究竟是你們厲害,還是我們厲害?”


    華生哈哈大笑,回答道:“當然是我們厲害了!如果我們帶上我們的武器同你們打仗,就像大人打小孩一樣,你們毫無還手之力。”


    “當真?有那麽玄乎?”


    金雁瞪大了眼睛,接著說道:“也沒看到你們有何超常武器,無非是刀劍而已。並且我還會飛,你們就不能。”


    金雁自豪地挺起小脖兒,回頭看了看她的大雕,居然它也跟了過來。不僅如此,尚文、淩雲、於薇薇三人騎的馬,也一同穿了過來,這可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


    雲龘猛然感到:薔薇和青竹肯定也能穿越,如果能找到衛國和金成鑫二人,就可以打消他們的顧慮了。


    林紫也被金雁的說法逗笑了,奚落道:“傻姑娘,你哪知道我們武器的厲害,不用到身前,你就死了,而且還一死一片。最厲害的武器一放,整個渤海國就沒了。我們不僅能下海、入地,還能上天,飛入宇宙,速度之快,比你的大雕要快上幾十、幾百、幾千倍,並且可以幾百人一起飛行。”


    林紫見金雁聽得暈暈乎乎,又補充道:“我們所有的東西,不是你們古代人所能想像。即使你們最聰明的人,也想不到萬分之一。當然,我說的這個概念,你也未必能懂。總之,我們可以做的事情超出你們這個時代人的想象力,一時半會兒絕對說不清楚。”


    林紫從包裏拿出頭燈打開,說道:“就說它吧,開始時把你嚇得夠嗆。它叫電燈,比你們的蠟燭要亮多少倍。我們家裏、大街上,以及各種建築物內,都是使用這個照明。無論多黑的夜晚,都會被照得亮如白晝。”


    林紫複又把頭燈收好,接著說道:“這些都要歸功於電。電的用途可是太廣了,與我們的生活密切相關,哪裏都離不開它。從原來的水力發電,發展到風力發電、太陽能發電、再到後來的核動力發電,保證了我們所有的電力供應,帶動了相關產業的迅速發展。別說你聽不懂,就是我們自己,有時也是莫名驚詫。僅僅相隔幾年,就會又冒出許多的發明,科學的進步,簡直讓我們自己都目瞪口呆。”


    林紫說到這裏,惋惜地看看雲龘,說道:“可惜啊,我們大概都因為他,才來到你們的世界。我們不想在你們的世界生活,就想回家。那邊有我們的朋友、家人,有我們許許多多不可磨滅的記憶。可是,上天不開眼,總是稀裏糊塗地搞我們,讓我們穿來穿去,就是回不去。這不現在,我們說不上又穿到了哪裏?還把你搭上,也跟我們一樣,做了時空的流浪者。”


    林紫說到這裏,有些激動,竟嚶嚶地哭了起來。或許她是真的想家了,亦或許不是,雲龘險些喪命在她之手,現在還身負重傷,她能不內疚嗎?女人的情感,總是紛繁複雜。


    林紫的一番話,用了很多現代的詞匯,金雁隻能聽個大概,但話中的情緒,她是完全可以理解,不由得也引起她的感傷。一想到從此再也見不到爹娘,心裏便有一百個放不下,她竟然也陪著林紫掉起了眼淚,似乎從敵對,一下子變成同盟了。


    雲龘很高興她倆兒能夠握手言和。如果從此後,她倆兒能化幹戈為玉帛,是再好不過,都是時空的孤兒,彼此不應仇恨,而應互相愛護。但願老天別在捉弄這幾個苦命之人了。


    至於林紫說到,不知到了哪裏?從這裏的植物情況來看,沒發現熱帶植物,就說明他們是在北方。看書ww.uuanshu.om究竟是西北、華北,還是東北,暫時還難以斷定。不過,腦洞再開大一點,穿到俄羅斯、北歐,或者加拿大也未可知?最好是別到外國,語言不通,就是個難題,溝通困難,衣食住行就會難以安排。


    雲龘想到這裏,不由得想到吃飯的問題,大家可還都餓著肚子呢?盡管他肚子上纏著繃帶,但也不由咕咕叫了兩聲。這一下,算是提醒了眾人。


    華生看看雲龘對金雁說道:“我們在這深山老林裏,也不知到哪能找到吃的?在牧民那裏買的食品,也弄丟了。龘子的刀口,三天之內又不宜活動。看來,就得麻煩你跑一趟。你有大雕,能飛出去。你琢磨著,尋個人家,或者集市,多買些吃的回來,應應急。”


    華生說著,從包裏拿出彈弓,接著說道:“這個給你。你在大雕上,沒有長距離武器。這個短小精悍,易於攜帶,正好適合你防身之用,我就把它送給你了。至於用法,非常簡單,打一次立刻就會。”


    說著,華生拉開彈弓,套上鐵蛋,給金雁示範一下。金雁大喜過望,總算找到最適合的武器了,再也不用冒險,俯衝攻擊了。過去她也嚐試著使用弓箭,但箭頭受風力影響,總是打偏。這回行了,鐵蛋沒有這個弱點,而且彈弓又小,威力又強,攜帶方便,真是貼心極了。金雁感激地衝華生道聲“謝謝”!


    林紫從包裏拿出一塊金子,對金雁說道:“帶上這個,無論什麽朝代,金子都是硬通貨。去吧,一路上小心。別跟人鬥氣糾纏,我們可都等著你呢!”


    她說話的口氣,絕對像個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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