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書與劉元青一同而去。


    十日過後,無一消息回來。俞岱岩驚覺有些不妙,待過第十五日,便心知宋青書出事了。否則,依宋青書的習性,就算被事情耽誤,也會派人報信回來。


    俞岱岩吩咐道童,叫來五名弟子。


    這五名弟子雖然不是師從俞岱岩,可他們都十分清楚武當七俠情同手足,親如兄弟。聽到俞岱岩的傳喚,他們不敢怠慢。


    俞岱岩將事情與他們一說,道:“你們可去金州打探一二,若有青書的消息或者遇到甚麽危機,便即刻回來,不可輕身犯險。”


    或許是武當輕創,比不得少林這等千年大派,因此對後輩弟子極為愛護。


    五名弟子齊聲道:“謹聽三師伯(叔)之命。”隨後,五名弟子便下山,前往金州而去了。


    又過十日,這五名弟子也下落不明了。奇怪的是,武當諸俠皆無一人回山,雖時常有書信寄來,可皆被瑣事拖住了腿腳。俞岱岩一方麵吩咐腿腳麻利的弟子去找武當諸俠,一方麵尋思接下來如何應對。


    其中牽扯進了大師兄的兒子,這事的份量比一般加重了好幾倍。俞岱岩也十分心喜這個師侄,不僅將他視如己出,更拿他當武當的未來。如果宋青書有什麽不測,乃武當重大損失,其程度不亞於兩年前的張翠山。


    張三豐是創立者,張翠山是中青者,那宋青書就是武當公認的未來者。


    俞岱岩思索了半天,仿佛下定了決心,吩咐童子推他去道藏閣。幾時能找回武當諸俠,尚且是個未知之數。若任由時間拖長,那宋青書恐遭不測。


    道童推開了道藏閣的門,隻見裏麵清清爽爽排列著各種道家經典,分毫不亂。可見用書之人之細心,之耐心。


    俞岱岩歎了一口氣,兩年多了,他也極少看見這個師侄,除了他們這些長輩生辰節日外,無痕幾乎沒出過道藏閣的門。今日若非事情緊急,他也不會打擾這個師侄的清修。


    “無痕,無痕,我是你三師伯”俞岱岩在樓下喊道。


    不一會兒,樓上下來一人,正是張無痕。他給俞岱岩行了一禮,道:“三師伯好。”


    俞岱岩見兩年來張無痕不僅長高了許多,而且舉手投足竟有道家真人的氣息。他自然心喜,武當有什麽大事,張三豐和武當諸俠都要他參與商定,從來不落下於他。因此,他也是知道,張三豐為何送無痕進道藏閣,無痕又為何讀道無為。


    “無痕,你越發清瘦了”俞岱岩關切道。


    張無痕心知,俞岱岩必定有事,否則不可能來找他。於是,他道:“無痕讓師伯掛念了。”


    俞岱岩不開口,張無痕自然不好先問。時間緊急,也由不得俞岱岩不快些出口了,於是他一五一十將劉元青之事,包括宋青書,以及之後又派了五名弟子過去說了一遍。


    “師伯想讓無痕去?”張無痕淡然道。


    “師伯也不想打擾你的清修,可武當已無可用之人,三師伯手腳……”不等俞岱岩說完,張無痕道:“三師伯且不可這麽想,無痕去一趟便是了!說什麽也要保回宋師兄無恙。”說完,張無痕心中也苦笑一聲,他如今修為不足當初一二分,雖然讀遍了九霄道玄經,可怎麽看這本經書也隻不過是一本普通的道家經書。


    關於張無痕失去武功,俞岱岩自是不知。否則就算武當派隻剩下他一人,也不會派張無痕出去。


    “事不宜遲!無痕這就收拾東西吧”張無痕起身道。


    俞岱岩道:“一切小心,小心。”


    ……


    自從兩年前上山,這還是第一次下得山去。可他道心小成,多餘的情緒也難以動搖他分毫。


    到了山腳,便有一人上來,抱拳問道:“可是武當弟子?”


    張無痕道:“是!”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能否借一步說話?”


    張無痕想想,點點頭道:“隨你!”


    到了一間小茶樓,喚來掌櫃的。掌櫃出來一見,當時喜色顏開,他低聲道:“請隨我來!”


    進來一間房,那房中正掛著一副張無痕的畫像,這掌櫃關上房門後,撲跪下來,道:“老奴可算見到痕公子了!”


    這時,張無痕豈能不明白,他連忙扶起掌櫃,道:“你們是天鷹教的?”


    掌櫃點了點頭,他道:“自從小姐與姑爺去世之後,教主十分掛念兩位公子,時常派屬下送來書信藥材寶物來武當看望兩位公子,奈何武當派不允,那殷六俠對我天鷹教甚有意見,多次阻撓,更有一回將老奴打了一番,逐出了武當。”


    張無痕苦笑,那殷六叔性格頗有孩子氣,大是大非全掛在臉上。


    掌櫃道:“老奴不忿,回去稟報教主!於是教主命老奴守在武當山腳,盼有一日能見兩位公子一麵。”


    張無痕見了牆上的畫像,是他兩年前的樣子。如今長了個兒,麵貌也沉穩了許多,與畫像隻得七分相似度。


    掌櫃翻出一疊整齊的書信,皆是這兩年殷天正寫來的。


    交於張無痕後,uu看書w.uuansh 掌櫃的退出房間。


    張無痕一封一封讀過,每一封信中都充滿了殷天正對他兄弟二人的舐犢之情。隻是,近一段時間,張三豐帶張無忌去了少林,在江湖上傳開之後。信中才專門念叨張無痕。言道:若在武當受了委屈,受了不順,盡可來外公這裏。外公一身修為雖然比不上你太師父,但也可在江湖上橫行,你若過來,外公待你傾囊相授,助你修煉,幫你報父母大仇。天鷹教紫薇堂堂主之位,外公永遠給你留著……


    將所有信看完之後,張無痕提筆,給殷天正寫道:無痕在武當甚好,外公勿念。太師父,及諸位師叔伯對無痕視如己出……盼外公、舅舅身體安康,無痕在真武帝前,為外公、舅舅祈禱祝福。


    一份信寫完,絲毫沒提起為張殷報仇之事!


    將信交給掌櫃後,無痕道:“老伯,其中原委,我都寫在信中,從今以後,你不必苦守此地。”


    掌櫃道:“公子好意,然老奴年老體衰,不能為天鷹教開疆拓土。不如留在此地,為教主分憂。”


    無痕看他說的誠懇,也不在勸。離開小茶樓後,掌櫃的給了他一包銀錢,道:“出門在外,公子且不可委屈了自己。”


    無痕心知推脫不過,下山時俞三伯已經給他備下銀兩,夠他來回花銷。隻看掌櫃的懇切的目光,無痕也不好拒絕。


    “謝謝老伯!”


    “公子折煞老奴了!”


    無痕正準備告辭,掌櫃的欲言又止,無痕心中疑惑,出言問道:“老伯還有何事?”


    掌櫃道:“公子可否換一換衣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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