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水拍打在玻璃窗戶上,發出陣陣劈啪響聲,大片黑影般的軍隊圍繞君臨安營紮寨,水色朦朧下,仿佛一頭安靜蟄伏的野獸,或是即將淹沒世界的黑色洪流。


    雨天的君臨城朦朧而又清新,衝擊降落而來的雨水將一切浮躁與髒亂全部壓下,仿佛將這座古老的城市洗盡塵埃,露出本來該有的鉛華。


    夏爾坐在窗戶不遠處的書桌上,一邊在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紙麵上勾勾畫畫,一邊不時轉頭看向手旁被翻開的白皮小冊子。


    造型古怪而又微小的黑色文字從羽毛筆尖端不斷書寫而出,蘸墨散逸,帶起絲絲墨水氣息。


    密布陰雲的天空令人察覺不到時間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夏爾撂下筆,隨後拾起紙張,掃了幾眼自己剛剛寫下的這篇秘文後輕籲了口氣。


    “與其說是魔法陣,不如說是法術。”


    他喃喃著,將三張紙陸續包裹在三枚菱形黑色晶體上,隨後口中咒語開闔冒出。


    相比死靈法術或是神聖法術,此時他念叨的語調即不恢弘也不陰森,反而有種熱情洋溢的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興奮的喋喋不休。隻是此時房間內除了他之外可沒其他人在,也就沒辦法聽到這種特殊音調了。


    隨著咒語不斷冒出,裹著晶石的紙張自動燃起,灰白煙霧隨著灼燒聲而散發升騰,一道道黑色文字緊貼在各自晶石上麵,並在其上烙下深深印記。


    秘文銘刻完畢後,一切恢複如常。


    伸手將這三枚仍舊散發著陣陣滾燙熱度的“黑曜石”按照三角形狀挪動擺好,隨後他拿起旁邊準備好的一根白蠟燭,用火石點燃,看了看那晃動橘黃色火焰,隨後將整根蠟燭放在了三角中央。


    忽的一聲,剛剛燃起的黃色火苗倏然熄滅。


    火焰防護結界。


    用10枚龍晶換來的一種特殊“法術”。


    當時黑胖子給了他三種選擇,雷霆、風暴、還有火焰。


    雷霆、風暴,這兩個平時都用不到,也就火焰防護這個有點用處了,當然,這也是相對而言,火焰的話,夏爾其實也想不到具體能做什麽用,但有總比沒有的強


    隻是眼下他既然已經將之學會,那麽接下來還有什麽可以做的呢?


    他不由將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南方來的軍隊數量號稱十萬大軍,而君臨此時駐紮的軍隊也就三萬左右,這還得算上那些本該屬於業餘行列的金袍子們。


    兵力懸殊,但攻守各有優劣,看似會發生一場血戰,隻是令人驚訝的是,藍禮.拜拉席恩的軍隊到達後竟然並未直接開始攻城,也同樣沒有其他動作,反而就這麽靜靜駐紮在城外,就這麽圍著,已經圍了好幾天。


    禿子國王史坦尼斯曾出城與弟弟藍禮交涉會晤,隻是似乎鬧得挺不愉快,不清楚城外那位記憶中的基佬國王到底說了些什麽,反正聽人說史坦尼斯回來後臉色陰鬱的仿佛都要滴水。


    而君臨城中,這段時間節奏比之前陣子更加快速,港口、城牆、城外禦林……,軍隊不間斷的調動著,貴族騎士們忙忙碌碌,就連艾德都開始從早到晚的參與作戰會議。


    “藍禮到底在等什麽?”


    這是所有人內心的疑惑。


    夏爾同樣如此,雖說他參合不進去,但眼下戰事與他的命運多少有一點關係——起碼來說,贏了一切皆好,輸了他還得想著該怎麽逃跑這件事情。


    因此,他迫切希望戰爭盡快開始,好盡早出結果,當然,這其中和他擁有的“打怪升級”能力,想要渾水摸魚也不無關係。


    隻是,還沒等來戰爭的打向,夏爾反而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


    “席渥斯爵士?”


    於敲門聲下打開房門,入目所見的是一位著裝簡樸的絡腮胡騎士,相貌普通,雙手常年帶著手套,一雙褐瞳炯炯有神的正看著他,不正式史坦尼斯跟前那位走私犯出身的洋蔥騎士?


    隻是往常這位對夏爾的態度稍有警惕,除了上次送晶石外,可一直沒找過他。


    現在……


    沒等眼前這位張嘴回答,旁邊傳來一段話。


    “是我請求戴佛斯大人前來找你,孩子。”


    平緩的聲音略顯蒼老,轉頭看去,一位身材消瘦,穿著灰色羊毛束腰長袍的老修士隨之映入眼簾。


    灰發、赤腳、臉有皺紋,身材即高且瘦,此人的到來令夏爾複又忍不住看了眼洋蔥騎士。


    “我從小在跳蚤窩長大。”他因此而聳了聳肩。


    “好吧。”夏爾釋然了,隨後注視老修士問道:“您找我有事?”


    這位是他拿到那權杖後隨著指引見過的那位老修士。當時因為怕麻煩,所以夏爾並沒有和他多說什麽話就果斷閃人了,現在竟然被主動找上了?


    “首相塔的走廊總是有一股冷風不斷吹,大人。”不過沒等他回應,一旁戴佛斯就語調幽默地接過話茬:“請原諒我有點風濕病,所以……我們可以進去說嗎?”


    他都這麽說了夏爾也不好明確拒絕,於是他側了側身,兩人隨之走入房間內。


    稍微一打量,灰袍老人就言簡意賅地道:“我有打聽過你,孩子,你兩個月前從天而降。”


    “沒錯,結果倒黴的掉在了某個金毛頭上。”夏爾臉色坦然,邊說邊示意兩人入座,隨後他拿起茶壺為他們倒了兩杯紅茶。


    “這沒有仆人服侍?”注視著眼前被巫師大人親手倒滿的銀杯,洋蔥騎士對此頗為奇怪。


    “仆人?哆哆嗦嗦什麽都幹不好,反而看得人眼皮直跳。”夏爾不以為意的說。


    其實是因為他時常練習法術,有仆人在這實在太礙眼的緣故。


    當然,他說的原因也是其中之一。


    老修士則一直靜靜注視著夏爾,當見他落座之後,低聲道:“神祇不該有凡人一切欲望,所以你不可能是某位真神降世。”


    “我猜也是這樣。”夏爾聳了聳肩“所以您找我有什麽事?”


    “也許你忘記了自己的使命。”


    “使命?”


    “你雖非神祇降世,但必定與祂有很大淵源。七神選擇了你,祂這麽做必有緣由,可你卻對此一無所知。”老修士認真地道:“你應當跟我走,孩子,跟我去做你該做的事情。”


    “你不是第一個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的。”夏爾失笑的搖了搖頭:“但是很抱歉,我對你的神和各種條條框框沒什麽興趣。”


    “相信我,孩子,這之後你會獲得升華。”


    “謝謝,不過我覺得現在挺好,不需要什麽心靈的洗禮”


    “不,那並非心靈。”


    說著,見夏爾一臉不以為意,他歎了口氣:“請看好,孩子。”


    說著,也不待夏爾反應,就見他從袖口掏出一柄匕首來。隨後在夏爾警惕的目光下,他突然調轉匕首尖端,狠狠的將之捅入自己肩膀當中。


    然後他開始跪地祈禱。


    “你在幹嘛?”夏爾怔怔,這老頭信教信魔怔了嗎?


    一旁靜靜看戲的戴佛斯對此也滿是錯愕,注視著老修士肩膀處那透過灰袍連根沒入的匕首,以及那緩緩流出的鮮紅血液,有點猶豫是不是該上去幫忙處理下傷口。


    隻是他們都沒有得到回應。


    捅了自己一匕首的灰袍修士開始跪在地上祈禱,不理外事。


    “仁慈的聖母啊,請降下您那憐憫目光,注視可憐信徒吧,請幫助信徒抵禦刀劍臨身的痛苦,uu看書 .ukanshuom 請……”


    隨著他低聲禱告,夏爾左手心倏然散發出陣陣溫熱之感,他低頭看去,一幅七芒星圖案隱隱浮現而出。


    同時,被他仍在房間角落處的權杖也開始輕微抖動了起來。


    夏爾眼角餘光發現了這點,不由將之拾起,注視著跪在地上的那位老人,又看了看手中權杖,暗暗有所猜測,於是思索片刻後,他念了段咒語。


    細微的乳白光芒隨之浮現於權杖的水晶球表麵,隻是與之前在龍穴上散發出的光芒不同的是,這光仿佛更加“真實”,散亂猶如粉末,於水晶表麵浮現後就開始不斷漂浮灑落於地麵,並融入深沉地板當中。


    看著這種現象,又看了看跪在房間地板處的老修士,夏爾隱隱有所明悟。


    於是他揮灑權杖,將這股力量灑向老人肩膀,光粒依附於傷口表麵與匕首通體,肉眼可見的,連根沒入的匕首慢慢被排擠而出,最終發出悶響掉落於地麵。


    而失去匕首阻擋的傷口卻並未溢出鮮血,反而漸漸聚攏,最終除了血汙與破損的灰袍外,看不到任何受傷痕跡。


    一向沉穩內斂的洋蔥騎士不自覺張大了嘴巴,灰袍老修士則滿臉喜悅。


    “祈求必有回應。古籍記載的果真如此!”


    原來他也不敢肯定。


    而夏爾則低頭看向手中權杖,又瞧了瞧手心七芒星中悄然浮現的一點隱約線條,不由陷入思索。


    “祈求必有回應?”


    “這是……什麽?”


    “這是權柄之杖,沒錯,就是它,七神教會曾經最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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