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決定出發去找中餐館,這種尋找更類似於玩鬧興致,大家走走停停,好不熱鬧。正好街上有遊行,葉水墨跟著遊行隊伍,結果再回頭的時候才發現和葉淼走散了。


    錢包和手機都在對方身上,也沒法聯係上,她索性站在原地等著,迷路的時候如果不確定自己的位置,那麽就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等人來尋找是最明智的。


    “水墨,好巧。”


    她一回頭就看見本傑明在和她打招呼,因為不穿工作服,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


    “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和男朋友走散了。”


    葉水墨如實說道,心裏很疑惑,因為似乎從到馬場後總是似有似無的和這個馴馬員碰到,馴馬場地也就算了,這匈牙利說大不大,說小不少,這也能碰到?


    “這附近有一個很棒的地方,專門賣紀念用品的,我帶你去。”


    “不用了謝謝。”葉水墨謹慎拒絕,她還沒有心大到和一個才有幾麵之緣的人跑去什麽紀念館,等下被賣掉怎麽辦。


    本傑明也不勉強,但也不離開,就站在她身邊。


    葉水墨注意到他腋下夾著一副畫,畫已經完成一半。


    “畫得真好。”


    “是我女朋友畫的,她是繪畫專業的,這副畫她很喜歡,一直和我念叨,可惜後來她走了,這副畫還是沒完成。我不想讓她失望,所以退掉了自己原先的專業,學習了繪畫,過去已經兩年了,現在我終於可以鼓起勇氣拿起她的畫筆把這副畫完成。”


    “你真愛她。”葉水墨由衷道,說完後卻發現對方眼眶裏有淡淡淚光。


    “水墨。”葉淼沿路找來,看到本傑明和戀人在一起,腳步慢了,不動聲色的擋在兩人中間。


    “這是本傑明,我們去騎馬的馬場的馴養員,剛才正好碰見了。”


    葉淼挑眉,“本傑明先生,好巧。”


    “是很巧呢,我也是中國人,或許這也是緣分,水墨。”


    “葉水墨。”葉淼糾正。


    後者聳聳肩,“好的,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


    等人一走,葉淼眯著眼睛,“他沒對你做什麽吧?”


    葉水墨道:“沒有,隻說他死去的女朋友和我長得很像。”


    葉淼沉默了會,“你信?”


    “難道你不信?”


    葉淼無奈,“你太單純,這些人對你都圖謀不軌,以後見到他都繞道走。”


    葉水墨覺得有些好笑:“我或許單純,但不是蠢蛋啊,不要總把我想得需要保護,如果有需要的話,我也是很強的。”


    “是是是,我們走吧,那邊有不錯的中餐館。”葉淼牽著她就走。


    從對方的話裏,葉水墨聽出了幾分敷衍,她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無論是葉淼還是葉家其他人都一直把她保護的嚴嚴實實的,認為她是溫室的花朵,認為她什麽都不能自己幹,就連和秦小亞的事都想幫著她解決。


    秦小亞也正是知道了,所以才會利用葉淼,利用她。


    或許,是真的需要改變的時候了。


    傲雪不知道麵前的人為什麽去了一趟匈牙利,再回來的時候就變得願意接觸她名下的生意,不過過程怎麽樣不重要,隻要結果好就可以。


    “我不想讓他知道,所以保密是我唯一的要求。”


    “這好辦,你出現的時候戴個麵具不就好了。”傲雪伸手覆蓋住她的麵頰,“沒有人會知道你的真麵目,你會成為背後的操縱人。”


    她很有信心,隻要葉水墨踏入了這個圈子,再想出去就不是那麽容易的,葉家給予得越少,那麽她就會越獨立。


    黑夜,本應該是沉睡的時候,葉水墨卻坐在梳妝台前看著自己,鏡子裏的人有些怪異,麵色不均,頭發如同男孩子。


    她穿著一身女士西裝,看著鏡子裏的影響,覺得人生神奇,誰會想到一個乖乖女居然會進入這一行?


    門被敲響,她拿起麵具戴上,夜色之中,一輛車子如同幽靈一般在黑夜裏穿梭。


    葉水墨一直都知道幹媽的事做得很大,但是具體有多大,今夜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黑壓壓的地下室,幾十號人好奇的看著她,她也好奇的看著這些人。


    “以後你們都尊稱她為大小姐,接下來的事你們都向她匯報。”


    葉水墨有些詫異,她本來以為隻是接受一小部分而已,沒想到幹媽上來一甩手就是所有。


    傲雪壓了壓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擔心。


    “女的?”台下的人議論紛紛,看頭發還有打扮,大家都以為是男的。


    葉水墨知道這時候應該是自己說話的時候了,“或許大家覺得我的空降很不可思議,不過這既然已經是事實,那麽我們雙方隻能盡量磨合,你們還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們,索性還有很多機會可以互相了解。”


    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室內回響,下麵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傲雪不耐煩,“都傻了?”


    也不知道誰喊了聲,“大小姐。”


    緊接著又不斷有人附和著,一時間人聲鼎沸。


    “老板不好了。”側門跑進來一個男人,第一次見到葉水墨,還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著。


    “什麽不好了?”傲雪斥責,“咋咋忽忽的。”


    “城西拐腳李又搶我們人了,那可是大客戶,前年一直都是我們跟進的。”


    傲雪皺眉,“又是那個王八蛋,知道了。明天大小姐會帶人解決這件事。”


    等一幹人都走後,葉水墨摘下麵具,“為什麽還會涉及這些?”


    傲雪笑,“有錢的生意自然很多人要搶著賺,東江市那麽大,我隻是其中一部分,居然都能吃到這麽大的蛋糕,剩下的利潤有多少你也看得到?需要錢的人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


    “不行,我做不到。”葉水墨的價值觀不允許她這麽下去。


    “水墨,你做事能不能不要那麽意氣用事,你以為這件事隻是為了我,看看下麵那些人。那些人有的初中畢業,有的從農村老家出來找工作,有的犯事了再出來找不到工作,甚至有的是乞丐。


    我給他們提供一份工作,而這份工作本來也隻是像需要錢的人提供錢的來源而已,有什麽不對呢。”


    “就算您這麽說,我也。”葉水墨接受不了,從小的教育讓她即便想嚐試也很難邁開這第一步。


    “再試試吧,如果不行的話,我就不勉強你,再說,你得來的那些錢也可以花到福利院,花到任何一個地方,那些都是你自己掙的,有何不好?”


    葉水墨動心了。


    傲雪做的生意是放貸,給有需要的人貸款,因為利息不高,之前就這麽一路做了起來,發展到現在成為一個大頭。


    但是東江市還有另外幾家是大頭,特別是近幾年銀行政策逐步利好,所以也搶走一部分資源,麵臨僧多粥少的情況。


    拐腳李已經70多歲了,家裏小輩都出國深造,不願意接他的衣缽,所以這人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把女兒養大的錢都是從這裏掙來的,但是兒女到最後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接手,每個女兒都在國外要買房,平時出去玩都得是頭等艙機票,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兩個女兒三十多歲了也沒有工作過,在國外每個月就靠他匯錢過去養著,這人都70多歲了還不能享清福,不過人也特別的狠。


    茶樓裏,看到葉水墨,對方笑,“怎麽想組成娘子軍?而且還找來一個年級那麽小的,還帶著麵具,怎麽?是見到我老李覺得害怕了?”


    傲雪冷笑,“李老,白天少做點夢比較好,不過你清醒的話也不會做出搶人家資源的事了。”


    她不動聲色的動了動旁邊人的胳膊,葉水墨知道幹媽是什麽意思,今天雙方都有來人,如果不能在這些人麵前立威信的話,那麽以後下麵的人可能會趁機搗亂。


    她覺得有些可笑,自己居然也會這麽渾渾噩噩的走上這一步。


    “開始談吧。”


    聽見她開口,傲雪就不說話了,今天的核心到底是誰,她也很清楚,所以一定要配合幹兒女。


    看見一向潑辣的女人這次乖乖住口,拐腳李好奇的掃了一眼帶著麵具的女人,粗聲粗氣道:“那就開始吧。”


    葉水墨道:“城西那邊的區域,一直都是我們的。”


    拐腳李笑了,“你這是開始談嗎?小姑娘你還太嫩,這不是家家酒,談事情不是這樣談的。”


    傲雪把手搭在幹兒女肩膀上,這是對方慣用的伎倆,想用氣勢壓著對方,如果這時候慌亂就糟糕了。


    葉水墨當總裁那會什麽豺狼虎豹沒有見過,說不緊張是假的,但好歹能做得住,“因為不需要談,是我們的終歸是我們的,現在隻是拿回來而已。”


    “放屁!當初老子生病了一段時間沒料理,再回來的時候你們的人已經占了我們的地方,這兩年都沒和你們計較,結果現在變成是你們的了?到底要不要臉?”


    葉水墨掃了幹媽一眼,後者搖頭,嗬斥拐腳李,“你有沒有證據就說這種話?有的話就拿出來?”


    拐腳李冷臉,給站在一旁的人使了使眼神,葉水墨察覺了,一把推開幹媽,然後抓著撲過來人的手臂重重砸在桌上,抬起膝蓋往人的腹部一砸。


    在場的人都有些傻眼,誰都不知道原來這女人居然還是打架一把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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