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不錯,風和日麗,萬裏無雲。


    得得得!


    馬蹄聲急響,一隊人馬來到莽牛山下,不做停留,直接驅馬奔上山間。


    馬隊領首者正是趙三爺,一身勁裝,臉色凝重;在他旁邊的是詹陽春,身穿八卦道袍,手裏沒有把持旗幡,背負一柄桃木劍,造型古拙的樣子。


    “咦,這是?”


    到了山間,趙三爺抬頭一看,不禁愣住。


    空地之上,那座山神廟居然崩塌了,倒了下來,成為一堆廢墟。


    趙三爺好生驚詫:“昨天還好好的,怎麽就塌了?”


    詹豔春翻身下馬,走近去看,繞了一大圈,一時停住,拿出個羅盤,比比劃劃;一時又聳動鼻子,嗅聞著什麽。


    等他弄完,趙三爺沉聲問:“詹道長,可曾看出什麽端倪來?”


    詹陽春一臉古怪的模樣,遲疑了一會才道:“此地,並無邪祟存在。”


    趙三爺“啊”了聲:“怎麽會?昨天發生的種種,我實在找不出人為的跡象。”


    詹陽春道:“可能對方已經離開。”


    “所以把山神廟給整塌了,毀屍滅跡?”


    “如果真有邪祟,其與山神廟連成一體,存在密不可分的關係的話,按道理,隻有該邪祟被滅,廟宇才會崩塌的。”


    詹陽春解釋道。


    趙三爺有些懵然:“你的意思是它被人滅了?是誰滅的?”


    詹陽春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說著,信步到空地四周,再度仔細地勘察起來。


    三匹駿馬倒斃的地方,馬的屍首已消失不見,地上甚至都看不出痕跡,似乎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如此模樣,讓趙三爺想起那隊鏢車人員的遭遇,也是憑空消失的,隻是還留下三輛原封不動的鏢車在。


    到了山神廟的後方,詹陽春猛地站住,對著後麵的一片叢林怔怔地看起來。


    “道長可有發現?”


    趙三爺上前問道。


    詹陽春點點頭,說道:“三爺,你讓人砍開這些林木看看。”


    趙三爺一聲令下,當即有數名鏢局隨行人員手持刀斧過來,揮砍起那些茂密的樹叢。


    “啊!”


    過不多久,就有人驚叫起來。


    原來這後麵是個大坑,隻是平時被林木給遮擋住了,根本看不出來,現在林木被砍伐開後,一覽無餘,坑裏頭屍骨橫陳,一副副地扔在那兒,看得人心驚膽戰。除了人身外,還有三具駿馬的屍身。


    趙三爺上前去看,很快認出來了,正是失蹤的宋鏢師等人的屍骸,雖然麵目全非,但衣物等俱在,並不難辨認,他別過頭去,不忍多看,雙拳不禁握了起來。


    詹陽春觀察著,歎道:“血肉皆無,是以不發臭味,果然是邪祟所為。”


    頓一頓又道:“此僚應該是剛成氣候,正需要大量血氣補充,宋鏢師一行便因此慘遭了毒手。”


    趙三爺問:“那平時來上香的信徒們?”


    詹陽春道:“普通人等,血氣不足,這邪祟看不上,並不奇怪。”


    趙三爺一想,頓時釋然了。


    一般來拜祭的信徒,不是婦女便是老人,大都年邁體弱,體內血氣稀薄。而順福鏢局的人,不管是鏢師還是趟子手,即使武功馬虎,但終歸是練武之人,體內氣血,自然遠超過婦孺之流。


    趙三爺問:“道長,以你之見,這邪祟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詹陽春搖搖頭:“對於這個,本道就不甚清楚了。邪祟之事,原因複雜,現象隱晦詭異……哎,反正近期多有事端,總歸不是好事。三爺,你要叮囑你的手下,出來行鏢,要多加小心注意。莽牛嶺這邪祟,是剛成形不久,未成氣候,並沒有害死多少人,如果碰上些老怪物,那就嚴重,昨天你們可能都難逃毒手。”


    說到這,他說道:“那兩位秀才,本道想去見一見。”


    趙三爺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又問:“道長,那這些屍骸該如何處理?”


    詹陽春道:“最好堆積木柴,一把火燒了。對了,還有山神廟裏的東西,也撿拾到這裏,一起燒掉。”


    對此趙三爺並無異見,當即命人行動,撿柴的撿柴,搜索廢墟的搜索,約莫小半個時辰,全部搞定,開始點火,熊熊燃燒起來。


    望著這火,趙三爺心情沉重,鏢局的人員折損,一大筆撫恤金自然免不了。更重要的是此事傳揚出去後,鏢局上下受了驚嚇,人心惶惶,生意頗受影響。


    他叮囑幾名手下,讓他們守在此地,要等大火燒完後才能離開,自己則與詹陽春騎馬下山,前往陳家村找陳唐。


    詹陽春是聽趙三爺講述昨天的事情經過,說那邪祟曾對陳唐下手,u看書.uuansh. 突然間卻選擇了退卻,這讓詹陽春感到好奇,所以要來見一見。


    以趙三爺的人脈手段,想要找到陳唐並不難。


    將近下午時分,兩人才到陳家村,找人問了路,很快就來到陳唐家門口外。


    蘇菱正在屋外淘米做飯,見到有人騎馬前來,吃一驚,連忙叫陳唐。


    此時陳唐正在房中研究那幅沒了畫像的皮紙,他是這麽覺得的,既然此物與天人劍匣配套,或許除了畫像之外,可能其中還隱藏著別的玄機。


    可惜折騰了小半個時辰,什麽發現都沒,就差用火來燒了。


    也許,此物就是用來描繪畫像的,畫像被吸納掉能量,化作無形,剩得一張皮紙,就沒有了作用。


    聽到蘇菱叫喚,他拿著皮紙走出來,問:“怎麽啦?”


    “陳秀才,是我。”


    趙三爺下了馬,笑嗬嗬地打起招呼。


    “原來是三爺。”


    陳唐做個禮。


    上午的時候他進城去找人,沒找到,沒想到現在趙三爺卻找上門來了。不用想,肯定是與昨天的邪祟有關。看著趙三爺的樣子,昨晚他應該也沒有碰到怪異,那麽有事的,就隻得陳唐一個了。


    難不成那怪物對自己青睞有加?


    陳唐心中,頗為疑惑納悶。


    “三爺,詹道長,請進屋裏坐。”


    陳唐招呼道。


    詹陽春也認出了他,正待舉步,目光忽然落在陳唐手中拿著的那張皮紙上,雙眸一凝,神色突然間變得激動起來:“陳秀才,你拿著的皮紙,能給我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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