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琳一怔,還沒等她有什麽反應,我的嘴唇就壓了上去,而我的一隻手,已經穿過肖琳的睡衣摸到了她光滑的後背。


    肖琳在我懷裏掙紮,她越掙紮我就越想把她扔到床上。


    很久以前的夢忽然在我腦海裏浮現了出來,我欲火中燒,手就急躁起來,而我的舌頭終於抵開了她緊閉的嘴唇。肖琳似乎被我融化了,她的舌尖上有一股清涼的甜味,有點像某個牌子的口香糖。


    我的手繞到肖琳的胸前,當我撫摸到她的**時,我聽到肖琳輕微的呻吟聲,緊接著她開始推我。


    我另一隻摟著她腰肢的手就用了力氣,然後我一彎腰,抱起肖琳走向臥室。


    肖琳說:“不,別……”


    靠!別什麽別,TMD勾引老子那麽長時間,一到真事兒就熊了?


    丫的裝什麽處女?


    我把肖琳扔到床上,用最快的速度褪去她身上每件衣服。


    肖琳的肌肉有點抽搐,她不再反抗,展現在我眼前的,是她真實卻並不完美的身體:小肩、小胯、小胸脯,她整個人小小的,在床上縮成一團。


    我的手滑過她的胸,她的小腹……她閉上眼睛,咬著嘴唇,一聲不吭。


    她的沉默激怒了我,我不再耐煩,粗暴地進入她,在那一刻,我清楚地聽到了肖琳牙齒的咬合聲。


    “啊……”肖琳的聲音在小小的臥室裏回響著,酒精使我頭昏,在這個新世紀到來的夜裏,我看到了肖琳眼角的淚水。


    而我的淚水,卻在心裏流淌。


    48


    我從睡夢中醒來,聞到了豆漿的特殊香味兒。


    昨夜的一切都在腦海裏重現,我不敢睜開眼,怕看到肖琳的酒窩兒。所有的陰差陽錯,如何去麵對?


    我的手在床單上下意識地摩挲,忽然指尖就有了異樣的感覺,手下的那塊床單,怎麽摸著這麽……


    我偷偷瞟了一眼。


    淡紫色的床單上,是一灘完全幹透了的深色血跡。


    片刻之後,我明白了。


    說老實話,我這輩子還沒碰上過處女,以前還在心裏想過,TMD什麽時候處女就成了珍稀動物了?


    我這人懶,其實開墾完了的荒地挺好的,一點都不費力氣。


    我喊:“肖琳!”


    肖琳從廚房裏出來,走近我說:“醒了?我剛才下去買了豆漿油餅,正給你熱呢。你先去洗個臉吧,牙刷我給你準備好了,是新的。”


    我指了指床單,問:“真的?”


    肖琳低下了頭,說:“放心,吃完早點你就可以走了,我不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留你的。我是真心對你好,昨天晚上……如果那樣能減輕你的痛苦的話,我願意,我也不後悔!”


    然後她笑了,兩個小酒窩裏卻盛滿了無奈:“24歲的處女是不是很老了?”


    我抓過肖琳的手,緊緊捂在手心裏,說:“春節跟我回家吧。”


    任何人都可以罵我混蛋,我隻是知道,如果你失去了一樣最珍貴的東西,那麽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個差不多的來代替,起碼,可以減輕痛苦。


    我再也不想聽到那個名字,再也不想想起她那張精致的臉。


    永遠。


    春節肖琳沒有回石家莊過年,她以我正式女朋友的身份拜見了我的父母。我父母當然高興,早在20世紀的聖誕節,文靜秀氣的肖琳就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好印象。


    我和肖琳開始了同居生活,雖然肖琳有時有那麽一點嬌生慣養的小姐脾氣,但是她對我的愛是發自內心的,幾乎所有的事她都依順我,所以,我們從來都沒有紅過臉。


    感情在生活的細枝末節中變得濃鬱起來。


    有時我也會想起她,想起那個遠在天邊的女人,一想就是萬箭穿心的疼,我把她的照片壓在我家的抽屜最底層,那塊浪琴表也被我收起來了。


    我的皮夾裏被肖琳換上了她的照片。


    春節過後,其中一個老總撤股,帶走了幾個他的親信,於是電子銷售部總經理的位子就空了出來,最後王總拍了板,我平步青雲。


    配車換成了帕薩特。


    在外人看來,我的事業和愛情穩定又讓人稱羨,肖琳沒有再提出國的事,她的臉上每天都帶著微笑,兩個小酒窩越來越迷人了。


    是誰說的,戀愛中的女人最美?真是至理名言。


    這麽長的日子,我似乎已經把她忘記了,我想,隻要絕口不提,所有的痛苦和無奈,就會漸漸成為我內心最深最沉的古老秘密。


    一旦埋藏好了,就不要再去翻起。


    我祈禱,永遠永遠,都不要讓我再夢到她美麗而嫵媚的容顏。


    五一長假,我隨肖琳回石家莊。


    她父親性格豪爽,端了一大杯白酒跟我說:“你呀,打亂了我們老兩口對寶貝女兒的全盤計劃!你要是不好好對我女兒……”


    我說:“豈敢豈敢……”


    肖琳就紅了臉跟父親撒嬌:“爸,你討厭,別跟海濤喝酒,他會醉的!”


    老爺子爽朗一笑:“嗬,這就心疼上了?醉了又怎麽樣,我的女婿怎麽能不跟未來嶽父喝一杯呢?”


    肖琳的母親就夾了菜放在我碗裏:“你就跟他喝一杯吧,要不然啊,他才不會放過你呢。”


    辛辣的白酒穿腸而過,我當著肖琳家裏人的麵宣布:我跟肖琳今年9月9號(取長久之意)登記,國慶節舉辦婚禮。


    2000年結婚多好啊,到時候跟哥們兒一說:“我新世紀開始那年結的婚!”


    牛X!生個孩子都是世紀老大。


    既然我深愛的女人已經棄我而去,那麽娶哪個女人還有太大所謂嗎?


    那天,我在肖琳家裏吐得一塌糊塗。那個名字就在唇邊,如果不是一次一次地用那些穢物堵著,我怕它遲早會溜出來。


    老爺子一個勁兒地說:“好好,不錯,我女婿,實在!”


    從石家莊回來之後,我跟肖琳到處看房,最後我們在近郊買了一套公寓,並用我們的全部積蓄支付了首期款,其中,就有那張存折。


    我在拿出那張存折的時候臉就變了顏色,直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後才恢複了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49


    這天下午,我去中關村辦事,回來的路上手機響了,號碼尾數是88,一看就是某個高檔酒店的電話。


    “喂?”我說。


    “喂……”隻一個字,所有的記憶頃刻蘇醒,我的手開始輕微顫抖,幹脆把車靠邊兒。


    “喂?”我又說。


    “是我……”葉子的聲音開始清澈起來,有一滴淚水從我眼眶中滾落,在這一刻,我才知道,無論我怎麽努力去忘記,隻要她的一聲歎息,就可以使遠去十萬八千裏的往事全都蘇醒,更加清晰。


    我沉默了幾秒鍾,使自己的情緒稍稍穩定下來,說:“哦?葉小姐?您不是在新加坡享受榮華富貴嗎,怎麽回北京了?”


    電話那頭也出現了短暫的沉默,她說:“我知道你恨我不辭而別,我隻是……我隻是想……”


    “什麽隻是不隻是的,過去的就過去了,我現在過得很好,你又何必再來折磨我呢?”


    “海濤,我沒有啊!晚上7點半我在X X酒店咖啡廳等你,好嗎?”


    “對不起,葉小姐,我沒時間……”我掛了電話。


    我趴在方向盤上,一任淚水縱橫,不是為葉子,是為我自己。事情過去了那麽久,我居然會為一個聲音而掉眼淚,枉費自己是個男人!


    所有的過往曆曆在目,清楚得像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事情。


    我拿起電話:“喂,你好,轉前台……前台,麻煩請轉一下葉玲瓏小姐的房間,好,謝謝。”


    然後我給肖琳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晚上要跟客戶談事情,晚些時候才會回去。


    肖琳“哦”了一聲,說:“別太晚了,我等你啊老公。”


    晚上七點半,我準時來到了那座裝修豪華的五星級酒店。走進大堂的咖啡廳,我的眼睛迫不及待地搜索著,最後定格在一個熟悉的背影上。


    我的心“怦怦”狂跳,我走到她對麵,默默無語地看著她。


    葉子還是那麽美麗,明眸皓齒,香腮似雪。正是5月天,她穿了一件玫紅的絲質襯衣,衣擺鬆鬆打了個結,下麵是一條同色的裙子,除了一塊讓人眼暈的滿天星鑽石手表,任何首飾都沒戴。


    她的指間夾著一支香煙,煙霧迷幻地籠住她一張俏臉。


    我在她對麵坐下,看著那塊伯爵表陰陽怪氣地說:“嗬嗬,闊太太呀,不可同日而語了啊!”


    葉子沒有在意我的陰陽怪氣,她近乎討好地衝我笑了笑:“你還好嗎?”


    “哼哼,我好不好,跟你沒什麽太大關係吧?”


    “海濤,我知道你的感受,我隻是想來看看你。”


    “看我?傷口上撒一把鹽就叫看我了?”


    “我們能不能像朋友一樣談談?”


    “事情都過去了,談了又能怎麽樣?還不是你做你珠光寶氣的闊太太,我做我不起眼的打工仔?”


    “海濤,對不起,如果我傷害了你……”


    “你豈止是傷害了我?你還不如一刀把我殺了!不過,我現在很好,承蒙您關懷,我和肖琳今年國慶節要結婚了。”


    “好好好,恭喜恭喜……”葉子咬了咬嘴唇,臉上笑容極不自然,我無意瞟見了她白嫩的右胳膊上肉紅色的傷疤,想來這是去年國慶節打碎玻璃留下的吧?


    這一眼,我對她的抱怨刹那化為烏有,我甚至想捧起她的手臂,在那些個傷疤上印上我的親吻,但是這想法馬上又灰飛煙滅,因為她腕上的鑽石表閃耀著奢華的光芒,成功地刺痛了我的心髒。


    我說:“你這個虛榮的女人!”


    “什麽?”葉子看著我。


    “我說得不對嗎?你跟以前出去賣有什麽區別?不過是一個零售一個批發而已!你這個虛、榮、的、女、人!”我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一字一頓地咬出了這幾個字。


    “你……李海濤,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隻是想來問你我寄給你的存折收到了嗎?我來是想給你密碼!”


    “嗬,少T M來這套!給我密碼?你要是真有那個心就會在走之前來告訴我一聲!想我就直說,你回來是不是因為那個60歲的老頭子不行啊?非來找我幹你?”


    “你……下流!”葉子一杯水潑過來,潑了我一頭一臉。


    “哈哈……”我一邊笑一邊用手抹了一把臉,“都T M 2 1世紀了,怎麽還流行潑水這一招呢?葉玲瓏,你就不能換招兒新鮮的?”


    服務員走過來,問:“先生小姐,您二位有什麽事嗎?”


    “沒事,你忙,我們聊天呢!”我吊兒郎當地說。


    服務員就去看葉子,見她也沒吱聲,就說:“那請您二位談話時小聲一點好嗎?不要打擾到別的客人。”


    葉子深深看了我一眼,閉著眼睛吐了一口氣,起身離去。


    又一次把我折騰夠了就走?


    我拍了200塊錢在桌子上,算是付賬,然後快步追上正進電梯的葉子。


    我用手擋住正在關合的電梯門,擠了進去。


    葉子在電梯裏麵無表情地凝視著我,清澈的眼睛要把我融化。


    我朝她逼近再逼近,直到把她逼到角落裏,然後,我一把摟住她的小蠻腰,堅決地吻了下去。


    葉子用腳踢我,尖尖的鞋跟戳疼了我的小腿,同時她推搡著我,而我的動作變得更為迫切,所有所有的思念如洪水猛獸席卷了我,在電梯狹小的空間裏放縱奔流。


    葉子的身子越來越軟,後來兩隻小手不由自主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們的舌尖纏綿而狂熱地攪在一起,分不出誰是誰的,她豐滿的胸脯抵住了我,使人禁不住去撫摸。


    我扯開了她的絲質襯衣,有扣子滾落下來,碰到我的膝蓋,最後落在地上。


    …………


    電梯門開了。


    若不是感覺背後芒針在刺,我還不會鬆開葉子,隻怕自己一鬆手,她就像個美夢一樣飛走了。


    兩個保安站在電梯門口,一個用手擋著隨時要關合的電梯門衝葉子問:“小姐,您沒事吧?”


    葉子一驚,低頭用手掩了襯衣,一邊走出電梯一邊說:“哦,沒事。”她指了指身後的我:“我老公。”


    走出電梯門時她從小包裏抽出幾張鈔票,塞到保安手裏。


    我摟著葉子的小腰隨她而去。


    身後房門一關,我就又一次抱住葉子。


    她回吻著我,一隻手就去扯我脖子上的領帶,而我的手已經靈活地解開了她文胸上的小鉤子。


    我親吻著她,這個半年多來魂牽夢繞無數次的美麗女人,這個曾給了我無數歡笑和痛苦的美麗女人,這個此刻裸露著上半身的美麗女人……


    我把葉子放到床上,掀起了她的裙子……


    如絲緞般柔軟光滑的肌膚刺激著我,我的手指遊走著,如同漂泊多年的男人重回家鄉,每一寸土地都不肯放過。


    手機忽然響了,我的腦海裏閃現出肖琳的酒窩——但隻有半秒鍾,我一邊吻著葉子的身體,一邊把手機朝洗手間的大理石地麵上扔了過去。


    鈴聲戛然而止,不止就邪了,又不是鋼鑄的。


    那一夜,我們一次又一次做愛,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我相信,世界末日來臨之前,所有的人都隻會說一句話——我愛你。包括我在內。


    所以在那一夜,我說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使自己欲火重燃。我願意耗盡一切,隻為能在這個晚上跟我深愛的女人兩兩相依。


    最後我疲倦地擁著我的愛人睡去。


    這一覺,睡得真好,連夢都沒有。


    哪還會做夢?美夢裏所有的一切,此時都在我的懷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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