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的門被粗魯的踢開,穆九看著被拎雞仔一樣的夏侯堇,再看看人事不省的穆憐心,這組合有意思啊。


    佛堂的門被關上,進來的隻有夏侯堇、穆憐心和蕭君夙,很顯然,蕭君夙的屬下準備把他們護在這裏。


    “呀,小穆九,原來你在這兒啊。”夏侯堇看到坐在那兒的穆九,瞬間來精神了,趕緊爬起來走過去:“快快快,會不會包紮,給我紮一下,不然等下流血過多,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就在夏侯堇說話的時候,一抹血灑在了佛堂的門上,夜色裏也是那麽的刺目。


    穆九感覺到明光在衝破穴道,趕緊抬手給他解開,廂房的事兒不準他插手,可身為僧人,他不可能坐視佛堂染血而不理。


    解開了明光的穴道,沒好氣道:“你要去便去,死了我可不給你收屍。”


    一個不殺生的和尚阻止一群殺人如麻的殺手,嗬,不自量力。


    穆九直接從夏侯堇的衣服上切下一根布條給他把傷口紮住,抬手的時候,滿手黑血:“劍上有毒。”


    夏侯堇疼得扯了扯臉皮:“邪教的人,連頭發絲兒都是毒,劍上有毒也不奇怪。”


    穆九看著他的臉,夏侯堇咧嘴一笑,看著就特傻。


    “......”不是很想搭理這個什麽六皇子,但......


    一顆藥丸被塞進嘴裏,六皇子一下子給咽下去,嚇道:“你給我吃了什麽?”


    “毒藥。”


    穆九開門出去,夏侯堇看向蕭君夙:“你還好吧?”


    蕭君夙站在門邊的陰影處,一動不動仿佛門神,可他身上不斷加重的血腥味卻清楚的昭示著他傷得不輕。


    沒得到蕭君夙的回答,夏侯堇探頭看向外麵,觸目所及,刀光劍影,血影腥分。


    邪教的人可不管這裏是不是佛門,準備再次來一波毒箭,漫天箭雨還帶了火光,似是要將這裏的人活活燒死,眼看著箭雨就要落下,忽而一道梵音從天際降落。


    “阿彌陀佛。”


    一圈金黃色的氣浪向四邊蕩漾開去,本該落下的箭雨在空中停滯一瞬,下一刻驟然往來時的方向倒退,竟是直接將暗處幾個弓箭手手中的弓擊碎。


    身披袈裟的了緣大師落在佛堂的屋頂:“阿彌陀佛,恩怨自了,命數有定,這二位施主命不該絕,你們又何必擾了佛門清淨,濫造殺孽,散了吧。”


    了緣大師的話說得很慢,可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著濃厚的內力和佛法,一個字一個字都壓在了心頭。


    金黃色的內息外放,這分明已臻化境,這才是真正的高手。


    殺手停下了攻擊,停頓片刻之後,盡數後退。


    夏侯堇直接滑到地上,抹了把汗,劫後餘生的慶幸:“要是這了緣大師早點兒出手就好了。”


    蕭君夙沒有搭理他,擺了擺手,門口的南風立刻會意,沒有去追,而是招呼著人快速將地上的屍體拖走,鮮血也用布吸走,訓練有素,一看就是熟手了。


    了緣大師看見了,微微合上眼眸,這些是非恩怨並非他一句‘我佛慈悲’或者‘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能度化的,他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哪怕不少人奉他為聖僧,可他卻從未覺得自己能成佛。


    了緣大師緩緩落地,悲憫的看著一地的屍體:“阿彌陀佛。”


    穆九看著已經打坐開始念往生咒的明光,輕歎口氣,頑固不化的小和尚就不可愛了。


    事情看來已經告一個段落,穆九帶著小青魚準備離開,卻被人擋住了去路。


    穆九挑了挑眉:“閣下有事?”


    蕭君夙麵色微微失了血色,卻依舊站立如鬆竹,那冷峻的麵容,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眸仿佛釘子一般盯著她,穆九以為他想打她,可最後卻一言未發,轉身向了緣大師行了一禮,然後走了。


    穆九看著他走過的地方,一地斑駁,看起來傷得不輕。


    穆九跟小青魚合力把穆憐心送回去,本想回自己住的地方了,卻在半道遇見了了緣大師。


    “阿彌陀佛。”


    穆九挑眉:“老和尚,你又去救人了?”


    了緣大師莞爾:“小友直覺倒是挺準的,老衲雲遊之時,曾受過定北侯一個恩惠,眼下他受傷中毒危在旦夕,便給他一顆丹藥。”


    穆九醫術一般,卻對製藥特別有興趣,而經過她手的丹藥無不是奇珍靈藥煉製,尤其是給了緣大師的,幾乎顆顆都是稀有珍品,可惜都沒用在他身上,全都拿去救人了。


    穆九無奈的揮了揮手轉身走了,反正那藥是給他的,他怎麽處理是他的事兒。


    了緣大師看著穆九的背影走遠,笑意微深,他遊曆天下,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好的壞的,邪惡善良,比比皆是,可獨獨穆九是他最特別也最牽掛的。


    有著注定血雨腥風的命格,卻偏偏又是難得的至善之魂。


    佛的眼裏眾生平等,可他隻是個和尚,到底也有那麽點兒私心,她製的藥,他為她救助遇難者,萬千功德出自她手,希望日後能為她減輕些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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