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黃鎮長給楊天賜打來了電話。


    他說:“天賜兄弟啊,那件事是我兒子不對,我給你賠禮道歉了。”


    楊天賜說:“沒事兒,我相信你,絕不是縱子行凶的人,黃鎮長的口碑在貓兒鎮相當不錯。”


    “謝謝,不如……我請你吃飯吧?”黃鎮長說。


    “吃飯就不必了,咱們都很忙。”楊天賜趕緊拒絕。


    “你不吃飯,就是不給我麵子,還在嫉恨我,連個賠禮道歉的機會也不給?”黃鎮長話裏帶刺,分明很生氣。


    楊天賜一想,不能這麽絕情,姓黃的雖然口碑不錯,可鼠肚雞腸,心胸狹窄。


    雖說楊家家世顯赫,家大業大,可人家畢竟是自己的父母官,得罪他沒好果子吃。


    於是他說:“好,晚上咱們鎮裏見,我去找你。”


    就這樣,楊天賜上當了,黃昏時分開車到了鎮裏,見到了黃鎮長。


    黃鎮長已經等不及了,同樣上了自己的車,兩個人一起開往了l市。


    貓兒鎮依然很窮,連個像樣的酒店都沒有,更沒有高檔的娛樂場所。


    他倆都是有身份的人,隻能去l市。


    汽車開到一家大酒店,位置已經訂好了,黃局長要了好多菜,倆人就喝開了。


    黃局長和顏悅色,好像對楊天賜拒婚的事兒毫不在意,一個勁地給他倒酒。


    楊天賜隻是敷衍他,眨眼兩瓶子就進了肚子。


    最後結賬的時候,黃局長非要付錢,卻被楊天賜製止了。


    他說:“你清如水明如鏡,一個月就那麽點工資,我咋能讓你破費?”


    幾百塊錢而已,對楊天賜不算個啥,但對黃局長來說,也挺多的。


    畢竟工資不高,媳婦貪汙的錢也不能明目張膽拿出來花。


    吃過飯,楊天賜想回家,可老黃不讓,非說要到歌廳裏再耍耍,既然已經出來了,那就放鬆一下。


    楊天賜沒有拒絕,真的跟他一起進去了一家高檔的歌廳。


    包了個雅間,叫了兩個小妹,咿咿呀呀嚎叫了半天。


    在酒店喝得是白酒,歌廳裏喝的是啤酒,兩種酒一摻和,倆人都是暈乎乎的。


    兩個小妹不錯,都在二十來歲,渾身雪白,身上的衣服很少,要臉蛋有臉蛋,要屁股有屁股。


    很明顯黃局長已經是這兒的常客了,竟然能叫出兩個小妹的名字,一個叫萱萱,一個叫麗麗。


    楊天賜長得好,虎背熊腰,英姿煞爽,又是大企業家,麗麗就抱上他磨啊磨,蹭啊蹭。


    當黃局長告訴麗麗,楊天賜就是l市最大的蔬菜製造商,他娘老子是最大罐頭商的時候,女人對他就更親熱了。


    “喲!天賜哥,你可是名人啊,為啥從前沒來過我們這兒?不光顧小妹啊?”麗麗問。


    “我……對這個地方不感興趣。”楊天賜隻能尷尬地回答。


    的確,他長這麽大很少來這種地方。楊進寶管教兒子很嚴的。


    發現他去娛樂場所,會當場打斷兒子的腿。


    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楊進寶本人都很少來。


    有時候為了客戶,他隻安排手下的人款待,自己卻從來不踏足娛樂城跟歌廳。


    在楊家父子眼裏,這些地方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做的是皮肉生意。


    “嗬嗬,麗麗,收起你那種嗲樣子吧,人家天賜哥的媳婦可是很漂亮的,比你嬌媚一百倍。”黃局長說。


    “哎呀,原來天賜哥有美人在懷啊?怪不得不光顧我們。”麗麗一聽,那樣子更嗲了。


    的確,人家要錢有錢,年輕,帥氣,風度翩翩,身邊根本不缺女人,咋能看得上娛樂城裏的姑娘?


    楊天賜很尷尬,一個勁地退縮,都要被麗麗的一對大乃子給拱沙發下麵去了。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外麵天晚了,楊天賜的舌頭也軟了,話都說不清。


    他感到很奇怪,最近酒量不錯啊?咋能喝醉?


    其實根本不知道,已經有人在酒裏給他下了藥。


    那就是江湖上有名的蒙汗藥。


    頭昏腦漲不能自抑,他的身體就倒在了麗麗的懷裏。


    黃局長微微一笑:“麗麗,我們楊董就交給你了,溫柔點,他可是第一次。”


    麗麗立刻明白了,說:“黃哥,你放心吧,我知道咋弄。”


    所謂的第一次,指的是楊天賜第一次在娛樂城跟女人過夜,從前沒有過。


    別瞅他當初開過娛樂城,還是五湖四海幫的老大,完全是潔身自好的。


    麗麗把楊天賜攙扶起來,踉踉蹌蹌進了一個房間,黃局長微微一笑,喝完最後一杯酒站起來走了。


    電腦的監控,看到了楊天賜醉醺醺被麗麗拉進了房間裏。


    剛剛進去屋子,麗麗就三兩下解下自己的衣服,然後解開楊天賜的衣服,嗷嘮一聲撲了上去。


    她在男人的臉上親,胸口上親,還將嘴巴靠近了楊天賜的那個地方。


    不知道親多久,就在她打算霸王硬上,將貓兒鎮最雄壯的男人征服在身下時,忽然,麗麗傳來一聲慘叫,撲通!倒在了楊天賜的身上。


    女人立刻七竅流血,頓時斷絕了呼吸。


    那些血液噴了楊天賜一頭一臉。


    楊天賜卻翻個身,根本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


    第二天早上,他睜開眼的時候順手摸了一把。起初覺得是在自家的炕上。


    一摸不要緊,感到手裏粘乎乎的。


    鼻子恢複嗅覺,首先聞到一股子血腥味。


    睜開眼仔細一瞧,不由激靈靈打個冷戰。


    他發現那個叫麗麗的姑娘已經死了,雙眼圓睜,七竅流血。趴在他的身上。


    女人沒穿衣服,身上光溜溜不掛一絲,渾身那個白啊。屍體都僵硬了。


    “臥槽!”楊天賜嚇得立刻跳將起來,縮在了牆根處。


    他嚇壞了。


    從前不是沒殺過人,可殺得都是壞人。


    這麽柔弱的一個小姑娘,竟然死在自己的房裏,他娘的有理說不清了。


    給他的第一個感覺是:不好,遭人陷害了。


    第二個感覺是:咋辦?是報警,還是逃走?


    報警是不行的,一旦自己成為犯罪嫌疑人,立刻就會限製人身自由。萬一警方抓不到凶手,老子就成了替罪羊。


    應該跑……可跑之前,他仔細檢查了一下麗麗的死狀。


    女人是被人一掌斃命,拍在了後背上。震碎了心髒跟肺部,內部大出血致死。


    這種掌法天下罕有,一定是個功夫極深的人幹的。


    偏偏他就是功夫極深的人,在大西北,根本找不到第二個。


    一定有人給老子設了圈套……而這個人必定跟黃鎮長有關。


    正在楊天賜仔細檢查麗麗屍體的時候,偏趕上服務生進來打掃房間。


    仔細一瞅屋子裏的慘象,那服務生嚇得白眼一翻:“媽呀!”坐在了地上。


    明白過來的時候,服務生高聲尖叫起來:“殺人了!救命啊!抓凶手啊!”


    女人的聲音驚動了娛樂城的保安,嗖嗖嗖兩個保安竄進了屋子裏。


    跟楊天賜四目相對,他們大喝一聲:“別動!還不束手就擒?快報警!!”


    楊天賜發現不妙,一腳踹向了窗戶。然後身子一縱,嗖!從窗口的位置跳了下去。


    下去以後才知道這是12樓。


    可他卻是身輕如燕,利用牆壁上的空調外機做支點,三忽閃兩忽閃身體就落在了地上。


    兩個保安靠近窗口一瞅,都嚇懵了:臥槽!飛簷走壁啊?蜘蛛俠還是奧特曼?


    他們眼睜睜瞧著楊天賜上去汽車竄了,隻能轉身報警,等待l市警方的到來。


    警察是半個小時以後上來的,拉了警戒線,拍了照片,法醫也檢驗了麗麗的屍體。


    最後的結果跟楊天賜預料的一模一樣,麗麗是被人用掌打死的。


    而具有這種掌法的人,在大西北除了楊天賜,根本找不到第二個人。


    他們還看了監控錄像,楊天賜跟麗麗進去房間以後,根本沒有第二個人進去過。


    最後的判斷是,楊天賜要強賤歌廳的小姐,姑娘不從,他就殺人滅口。然後畏罪潛逃。


    所有的證供都對他不利,逃跑就是等於認罪。


    於是,警方開始在整個l市簽發對楊天賜的緝捕令。


    楊天賜倒了大黴,平生第一次這麽窩囊。


    明知道有人陷害,卻找不到合理的證據。


    他上去汽車,根本不敢回家,回去就是送死,等著被人抓。於是,隻能逃亡。


    剛剛上去汽車,他就拿出手機,先給老娘打了電話。


    當時,巧玲也剛剛起床,正在吃早餐,忽然手機響了。


    楊天賜聲音嘶啞說道:“娘……不好了,我攤上人命官司了!”


    “啊!咋回事兒?”巧玲嚇一跳。


    楊天賜在車裏一五一十,告訴了母親昨天在歌廳發生的一切。巧玲就明白咋回事兒了。


    不用問,兒子被人陷害了。


    平時楊天賜勤練功夫,為的是強身健體,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現在好,一身的功夫反而成為了殺人的罪證。


    “兒子,你現在在哪兒?”巧玲問。


    “我也不知道去哪兒,一會兒我會丟下汽車,一個人消失,還有,我隻能打一次電話,因為警方很快就會鎖定我的號碼。”


    楊天賜不傻,精得很,當然知道警方會鎖定他的汽車跟手機。


    於是,汽車出城,他就丟下不要了,手機也扔進了護城河裏。


    巧玲如臨大敵,知道兒子大難臨頭了。於是一個電話打回娘娘山,把l市發生的一切告訴了男人楊進寶。


    楊進寶眉頭一皺,放下手機跟彩霞說:“咱們去大西北吧,天賜……出事兒了。”


    當彩霞知道兒子殺害歌廳小姑娘的同時,也嚇得渾身發抖,毛骨悚然。


    家裏雖然有錢,可錢不是萬能的,他犯法了啊。


    彩霞白眼一翻,瞬間就暈死了過去。


    不到一個上午的時間,楊天賜殺人的事兒就在整個l市傳播開來,當然也傳到了貓兒鎮蔬菜工廠。


    小鳳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女人哭了,說:“不可能!天賜根本不是那樣的人!他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她手足無措,很想找人商量對策。


    可這個時候才發現,工廠的骨幹都被她排擠走了,淼淼消失無蹤,欣然也去了南方。


    她的幫手隻剩下了王子強。可王子強就是個飯桶。


    女人哭哭啼啼,隻能等著婆婆跟公爹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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