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木匠帶著人前腳離開娘娘山,後腳就有好心群眾到楊進寶哪兒報信去了。


    當時,楊進寶正在吃飯,那鄰居慌慌張張撲進他的家門,拉了他的手:“進寶!快!大事不好了!快去救狗蛋跟小慧。”


    楊進寶一愣,放下筷子問:“狗蛋咋了?小慧咋了?”


    “洪亮爹帶著一幫人去四水縣了,他們要把淼淼搶回來,痛扁狗蛋一頓!”


    “啥?”楊進寶大吃一驚,手裏的筷子掉在地上。


    這生活啊,有時候就是這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l市鬥狗場的事兒剛剛解決完畢,四水縣竟然再次出了事兒。


    他也了解朱木匠的脾氣,那可是個寧折不彎的人物,而且老頭兒早就跟他們楊家結下了冤仇。


    因為上次狗蛋拐走小慧的時候,楊進寶沒有站在中間的立場上,而是偏袒楊家人揍了洪亮好幾頓,朱木匠就有點不服氣。


    當著我的麵打俺兒子,簡直沒把老子沒把放在眼裏!


    所以,他是鐵了心要跟楊進寶作對的,非要給兒子討個公道不可。


    楊進寶不知道這件事兒該怎麽處理,一旦介入,必然會引起朱木匠的憤恨,鬧不好會變成楊姓與朱姓兩個家族之間的鬥爭?


    山村裏最可怕的就是家族與家族間的爭鬥,也就是當派之爭。


    這種爭鬥沒有任何的道理,也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就是以家族利益為基礎,隻要對家族有利,所有的事情對也對,不對也對……!


    對家族不利的,對也不對,不對更加不對……!根本沒有道理可言。


    因為每個人為了維護家族的地位跟尊嚴,內心的正義跟道理以及對事情好壞的判斷力全都不在乎了,隻有家族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楊進寶無奈地瞅瞅旁邊的爹老子,問:“爹,咋辦啊?”


    楊招財說:“進寶,這件事你必須管,你不管就沒人敢管了。”


    “爹,可朱木匠跟我就尿不到一個坑裏,我一腳插過去,他還不跟我翻臉?”


    楊招財說:“翻臉就翻臉,誰怕誰?咱不尿他。”


    現在的楊招財開始得瑟了。畢竟家裏有錢了嘛,錢壯英雄膽。


    他為人敦厚,從來不幹虧理的事兒,可認準的道理卻會義無反顧,計不旋踵。


    本來朱木匠就做得不對,竟然一二再……再而三的欺負狗蛋,狗蛋未婚,小慧是寡婦,人家做兩口子咋了,礙著你啥事兒了?


    女娃願意跟親娘離開,那是娃娃自己選擇的,你整天吹胡子瞪眼,非要把孫女搶回來幹啥?


    “那好,我現在就去。”有爹老子這句話,楊進寶立刻開始了行動。


    他首先通知了司機小王,然後飛身一躍,竄上了外麵的汽車。飛刀李也隨後緊跟,同樣竄汽車裏麵去了。他在時刻保護董事長的安全。


    兩個人是兩個小時後趕到四水縣的,可他倆還是來晚一步,狗蛋已經跟朱木匠家裏的侄兒子打開了。


    朱木匠是提前半個小時趕來的,他跟洪亮娘一起下車,直接上去了金碧園小區的辦公樓。


    “狗曰的狗蛋,你給我出來!還俺的兒媳婦,還俺的孫女!!”沒進門洪亮娘就跳著腳罵開了,倆乃子上下亂顫。


    當時,狗蛋跟小慧還有淼淼正在吃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幸福美滿,洪亮娘跟朱木匠帶著人就闖了進去。


    不僅僅狗蛋嚇一跳,小慧也嚇一跳,三個人一起站起來。


    “朱叔,朱嬸兒,你倆咋來了?”狗蛋首先打個冷戰,當然明白朱木匠來這兒幹啥,興師問罪唄……?


    “爹,娘,你倆這是……?”小慧也怯生生地。


    “你還有臉叫我娘?那個是你娘?我沒你這樣的兒媳婦,賤人!!”啪!洪亮娘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記耳光,重重刮在了小慧臉上。


    老太婆的手上還戴著頂針,那頂針硌得小慧腮幫子生痛,女人的臉一下子腫起老高。


    小慧發出一聲慘叫,狗蛋趕緊抬手護了女人,怒道:“你們幹啥?還講理不講理?幹嘛見麵就打人?!”


    洪亮娘說:“我打得是我們家的賤人,她偷人養漢!”


    “你放屁!小慧目前是我媳婦,她早把你家洪亮給甩了,再說,他倆沒有結婚證就不算合法夫妻!”


    洪亮娘說:“你才放屁!別管咋說,她跟我們家洪亮拜過堂,成過親,有三媒六證的,你偷我們家的兒媳婦就是不對!!活該挨揍!!”


    狗蛋當仁不讓,接著怒道:“還有臉說?你咋著管教兒子的?這麽好的媳婦不知道疼,卻當成垃圾一樣給扔出去,我把她當成寶貝撿回來,以後她就是我媳婦,你欺負她我就是不行!!”


    “我就是欺負她,你能咋著?”


    “你再動她一根指頭,我就跟你拚命!”狗蛋的怒火蹭地竄上了頭頂。


    洪亮娘聞聽,抬手又抽小慧一巴掌,然後跟狗蛋示威地說道:“我就是打她了,你有本事打死我老婆子啊?”


    狗蛋根本沒見過這麽無理取鬧的人,情急之下推了洪亮娘一下。


    老婆兒沒站穩,撲通坐在了地上……她等得就是這個機會,一個胖揍狗蛋的機會。


    現在機會來了,她趕緊衝身後的朱木匠呼喊:“當家的,你瞧見沒有?狗蛋打人了,打人了啊!”


    朱木匠在旁邊氣憤填膺,衝身後的本家侄子猛地一招手:“揍他!!”


    於是,朱家村那些青年瞬間動手了,按上狗蛋就揍,叮裏咣當稀裏嘩啦,屋子裏的碗碟全部砸一地,家具家電啥的也全被砸成了稀巴爛。


    淼淼嚇得哭了,不住呼喊:“別打俺爹,別打俺爹!”女孩紮進了娘的懷裏。


    小慧也一個勁地求饒:“你們放手啊!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幹嘛出手那麽重?鬆手,鬆手啊!!”可是根本沒人聽她的,因為這些人就是來出氣的。


    眨眼的時間,狗蛋被打得皮青臉腫,眼冒金星,親爹娘都不認識了。


    趁著那些青年纏上狗蛋的功夫,洪亮娘跟洪亮爹也一起撲過來,搶奪小慧手裏的娃。


    “娃!給俺娃,這是俺朱家的娃,還給我們!!”他倆好像瘋了一樣,狠命地拉扯女娃的手。


    小慧當然不肯給,於是跟他們竭力搶奪。


    淼淼的左手被爺爺奶奶拉著,右手被娘拉著,孩子的身體差點被拽散架,痛得她不住嚎叫:“爺爺奶奶,放手,放手啊!淼淼痛!!”


    小慧擔心孩子受傷,隻好先鬆手了,就這樣,淼淼被朱木匠兩口子抱走了。


    女人顧不得狗蛋了,趕緊下樓去追趕,一口氣追到三馬車的跟前,苦苦哀求:“公公,婆婆,你就可憐可憐俺吧,娃離不開娘啊……。”


    洪亮娘這個惡老婆兒抬腿就是一腳,把小慧踹翻在地:“你妄想!以後想見孩子門都沒有!滾!!”


    小慧的身體嘰裏咕嚕滾出去老遠,女人再次爬起來的時候,朱木匠兩口子已經把淼淼送上了三馬車。


    小慧強撐著身體撲過去,繼續呼喊:“你們再這樣,信不信我死給你們看!!”


    洪亮娘說:“你去死吧,你死不死跟俺們沒有關係,死了活該!!”


    小慧絕不是在嚇唬朱木匠兩口子,閨女被人搶走,讓她萬箭竄身。


    女人怒火攻心,一時糊塗終於幹出了傻事兒,她猛地向三馬車的車廂撞了過去,咚!三馬車的車廂晃蕩好幾下。


    車幫上可都是角鐵啊,小慧的額頭撞上去的一刹那,瞬間被拉出一個大口子,腦袋上的鮮血順著臉蛋撲簌簌流下。


    女人這是以死相逼,倒在地上就沒起來,馬路上留下一大灘血。


    “啊!娘!娘啊!你咋了嘛?”淼淼嚎哭著掙開爺爺奶奶的懷抱,跳下車撲向了母親。


    朱木匠兩口子全都傻了眼,想不到小慧這麽剛烈,竟然要碰車而死,一時間嚇得手腳冰涼,手足無措。


    淼淼抱著血肉模糊的母親一個勁地哭嚎:“爹,你下來看看俺娘啊,娘流血了!”


    此刻的狗蛋正在樓上被人毆打,同樣被打得皮開肉綻,沒了人的模樣。


    男人透過玻璃窗看到了外麵的一切,發現女人的額頭血流不止,剌出好大一條口子,淼淼也哭得痛不欲生,撕心裂肺。


    於是,他竭力殺開一條血路,推開幾個青年撲向了樓梯。


    他的腿已經被幾個青年打傷,走路站不住腿腳了,下樓梯的時候偏偏趕上狗蛋著急,一腳踩空身體瞬間傾倒,順著台階嘰裏咕嚕滾下去老遠。


    身體滾下樓梯,他再也站不起來了,可還是一步一步攀爬:“小慧,你別死,別死啊,你死了我咋辦,咱閨女咋辦啊?”


    不知道向前爬出多少步,他才抱了小慧的身體,可任憑他怎麽搖晃,女人也沒有動靜。


    小慧就那麽暈死了過去,狗蛋這邊抱著淼淼,那邊抱妻子,嗓子裏發出一聲怨毒的詛咒:“朱木匠!你全家不得好死!!”


    正在這個時候,吱……!一陣尖厲地刹車聲傳來,楊進寶的汽車在狗蛋的家門口停住了。


    車門一開,楊進寶跟飛刀李一起下了車。


    這時候,狗蛋已經在四水縣人單勢孤了。因為朱寡婦早就回家生孩子去了,馬二楞同樣在忙活媳婦坐月子的事情,豆苗跟方亮一起去h市管理那邊的房產,目前這兒隻剩下了他們夫妻兩個。


    楊進寶上去將淼淼跟小慧一起抱上,他的眉頭一皺,瞬間產生一股殺氣。


    “狗蛋,別哭,快送小慧到醫院去,她還沒死!快呀!!”楊進寶知道小慧沒死,女人隻是暈了過去。


    他幫狗蛋一起將女人抬上汽車,然後命令司機小王,把他們一家三口送去了醫院。


    狗蛋心急如焚,抱著小慧在車上一邊搖晃一邊安慰:“小慧不怕,你會好起來的,咱們一家都會好起來的……不怕,啊?”


    狗蛋一走,楊進寶扭轉身,他額頭上的殺氣更加濃烈,慢慢把袖子卷了起來。


    這時候,毆打狗蛋的那二十多個青年也從樓上衝了下來,看到楊進寶,全都嚇得渾身一凜。


    “進寶……。”


    “進寶哥……!”


    楊進寶問:“狗蛋剛才就是被你們幾個打得?”


    那些青年一聽,趕緊解釋道:“不是俺們要動手,是朱叔命令我們這麽做的,他的話我們不敢不聽。”


    楊進寶說:“知道不知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朱木匠叫你們去吃屎,你們吃不吃?一群是非不明的混蛋玩意,打傷我手下的員工,簡直沒天理了!統統過來受死!!”


    他是真的發火了,二話不說飛撲而上,掄起拳頭衝那二十多個青年揍了過去。


    飛刀李擔心董事長吃虧,同樣掄起獨臂揍過去。


    兩大高手聯合起來,這些青年哪兒是他們的對手?眨眼時間被打得屁滾尿流,屙屎尿醋,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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