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班裏的機槍小組正用輕機槍對碉堡掃射,其他戰士也都在用手裏的步槍衝鋒槍壓製對方,打在碉堡上的子彈嘭嘭作響,一時間使裏麵的小鬼子很難進行有效射擊。


    那個叫二鬥的戰士和副手連忙利用這個機會向前奔跑了十來米,子彈呼嘯著從身邊劃過,二鬥渾然不懼迅速半蹲在地上,副手趕緊掏出火箭彈為他裝填完成並拔出了保險,同時拍了拍他頭上的鋼盔。


    “好啦!”


    “咻……”


    火箭彈拖著長長的焰尾向碉堡射去,隨著一聲巨響,這個阻擋他們前進的碉堡被炸得稀碎,裏麵的小鬼子也變成了幾具焦黑的屍體。


    “衝啊!”


    班長大喝一聲,一個健步就朝前奔去,隻是在這個時候,不遠處有個看似草堆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一簇火光。


    “砰砰砰砰砰……!”


    子彈將往前衝鋒的幾個戰士打倒在地,班長往旁邊來了個懶驢打滾堪堪躲過,這也把他嚇得冷汗涔涔。


    “都散開!二鬥,趕緊靠上來!”


    還沒等二鬥往前衝,他們的排長領著另一波人已經衝了過去,又是一枚火箭彈激射而去,暗堡瞬間變成一團火球。


    “砰砰……叮!”


    加蘭德的空倉聲響起,排長立刻趴在地上換彈夾,身後的戰士及時抬起槍繼續射擊,更多的戰士越過層層壕溝鐵絲網,交替掩護向前突進。


    警衛營的戰士都是川軍團最精銳的存在,三三戰鬥小組協同配合非常默契,他們以班排為主要進攻單位,彼此間隔不算遠,又能及時用手裏的強大火力支援戰友。


    1點49分…


    最外側的小型堡壘和戰壕坑裏的敵人基本清除,他們已經進入三防外圍正在向中央陣地進發。


    自山頂而下的一營攻勢更為猛烈,他們推進到了離主堡還有50米的距離,日軍向後的防禦麵比較薄弱,再加上兩頭受敵更加難以麵麵俱到。


    隻是位於中心的主堡群修建得十分刁鑽,從各個射擊孔裏冒出無數火力點,密集的子彈仿佛沒有間歇不停收割著戰士們的生命。


    剛剛衝上去的一個突擊班瞬間就被打光了,而且最後的這些碉堡都經過了加固,巴祖卡火箭筒隻能在上麵啃掉一層皮而已。


    整個南天門陣地上除了樹堡最引以為傲的當屬竹內的指揮部,三防碉堡群中間那座最大的主堡。


    這個占地約30平半埋於地下的巨大永備工事,宛如一個刺蝟般不斷噴射出驟密的子彈,死在它之下的戰士不計其數。


    “死啦死啦!推不動了,讓兄弟們歇會喘口氣!”孟煩了躲在掩體後麵對不遠處的龍文章大喊道。


    “你隊伍裏有沒有噴火兵?”


    龍文章抖了抖頭上的泥土,小心翼翼地冒出腦袋向前觀察著,他們離主堡隻有一步之遙,但鬼子的火力太強了一時間衝不過去。


    “嘭!”


    “咻咻咻咻……”


    孟煩了剛開了一槍就被鬼子掃射而至的火力逼了回去,那幾個互通堡壘真讓人難受啊。


    “有,在後麵呢,現在上去就是個活靶子,等等團長那邊的進度吧!”


    嗡嗡……


    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一陣轟鳴,6架P40戰機突然出現在了戰場上空。收到廖銘禹的請求,傑米今天再次帶著他的飛行編隊過來支援。


    “All right,夥計們,開始幹活了!”


    6架P40以三個編隊俯衝直下,每一架戰機下都掛著一枚300公斤重的航空炸彈,他們的目標正是那些難以撼動的堅固堡壘!


    “轟!轟!”


    P40就是以高速俯衝聞名,在呼嘯聲中直衝而下的戰機極速拉升,而在日軍陣地上瞬間升起了兩朵巨大的蘑菇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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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六架戰機的精準投擲,好幾個堅固的堡壘被炸得四分五裂,衝天塵土伴隨著殘肢斷臂四處亂飛,爆炸範圍內的小鬼子無不是被炸得麵目全非。


    “衝啊!”


    氣勢如虹的川軍團趁此機會拚了命地往前衝,冒著槍林彈雨戰士們已經躍進了三防陣地裏,他們繼續用爆破筒或是噴火器清除剩下的掩體工事。


    “呼……!!”


    一道道火蛇席卷而至,就算是防禦力再強的堡壘也經不起火焰的無情炙烤,那些被燒成火人的日本人瘋了一樣從工事裏逃出來,這幫小鬼子揮動著四肢慘叫連連,迎接他們的卻是一顆顆無情的彈丸。


    戰士堵住那些甬道口,幾捆集束手榴彈往裏一扔直接炸塌了事。對於那些短時間炸不掉的交通道…噴火器就是最好殺蟲劑。


    1000多度的高溫不僅僅是炙烤,燃燒的汽油瞬間會將地道內的氧氣耗光並釋放大量的二氧化碳,即使那些沒被燒死的小日本也會因為缺氧窒息而死。


    噴火兵們認真遵循著團長的指示,隻要看到任何可疑的洞口,二話不說打開朝裏麵就是一頓猛噴。


    日軍迅速收縮兵力一退再退,但防線已經崩潰,小鬼子再也無法阻止川軍團的突擊了!


    ……


    日軍主堡指揮部內。


    竹內靜靜的跪坐在地上,他雙眼緊閉、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似乎進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在這一刻外麵的槍炮聲仿佛已經與他無關。


    “報告聯隊長,華夏人已經突破外圍防線!”


    …


    “報告聯隊長,山頂方向的華夏人已經靠近主堡了。”


    …


    “聯隊長!美軍飛機剛剛投下炸彈,我方損失慘重,防線…失守了……華夏人正朝主堡方向逼近!”


    ……


    一連串的壞消息不斷傳到竹內耳中,但他就像老僧入定一般紋絲不動,好像任何事情都無法再勾起他內心半點波瀾。


    麵前放著一壺清酒,竹內拿起杯子小酌了一口,舌齒間熟悉的味道讓他心中湧現出無比的思鄉之情。


    “さくら、さくら,彌生の空は,見渡すかぎり,霞か雲か……”


    竹內再次倒了一杯酒,家鄉的歌謠緩緩在他嘴裏哼唱,一股悲涼的氣氛卻逐漸彌漫出來。


    指揮部裏的眾多軍官士兵在這一刻也默默地低下了頭,好幾個日本兵忍不住跟著唱起了這首悲歌,更多的卻是偷偷掉下了眼淚。


    他們都知道,已經回不去了呢……


    這時滿臉血汙、渾身黝黑的吉野參謀長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朝著竹內說道:“聯隊長閣下!華夏人已經包圍了主堡,請您到地下通道裏暫避!”


    竹內連山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隻見後者的軍官製服已經肮髒不堪,額頭上的鮮血仿佛述說著外麵的激烈戰鬥。


    “部隊還剩下多少人?”竹內緩緩說道,他又低下了頭,自顧自地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還剩下兩百多名士兵…”吉野艱難的說道。


    防線上兩麵受敵,加之華夏人犀利的各類攻堅武器和空中打擊,僅憑那一千多半數帶傷的日本兵能堅持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不過…佐藤聯隊的先頭部隊已經到達了蓮花鎮,正在往南天門方向趕來,如果我們繼續……”


    竹內連山抬起頭淒涼一笑,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吉野不要再說下去了。


    這點人還能怎麽守?不出半個小時華夏人就會攻破主堡,試問還有救援的必要嗎?


    竹內聯隊連同飯田祥二郎支援給他的大部隊,整整六千多人都在這場戰役中損失殆盡。自己哪裏還有臉回去,就算回去…也是個死啊。


    ……


    2點30分,川軍團完成了合圍將剩下的日本人全部逼到了主堡裏麵。


    槍炮聲仍在繼續,戰士們如浪潮般的進攻絲毫不給日軍留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但攻下主堡的艱難程度還是有些出乎意料,炮彈打在上麵隻能留下一道小小的坑洞,而那些密密麻麻的射擊孔卻能無休止的對四周展開射擊,已經有將近一個連的士兵倒在了敵人的槍下,但進展卻仍舊緩慢。


    廖銘禹當即決定停止這種拿命往上填的進攻方式,他先是集中了所有噴火器,然後再用上了大量煙霧彈覆蓋了整個主堡的四周。


    七八個噴火兵和兩個突擊班利用煙霧快速向敵人靠近,那些在主堡裏的小鬼子立馬意識到了危險,不斷朝外瘋狂射擊。


    奔跑中有四五個戰士被盲射的子彈掃倒在地,士兵受傷的慘叫聲吸引了小鬼子的注意力,他們發現了敵人的位置。小鬼子十分雞賊地將普通子彈換成了拽光彈,指引著同伴朝那個方向進行射擊。


    跟在後麵的一個噴火兵趕緊匍匐在地,但卻沒能躲過子彈的襲擊。


    背後的油箱被打穿,泄露出來的燃料被拽光彈給點燃,還沒等反應過來火焰頃刻間吞噬了他的身體。


    “啊啊啊!救我…救我啊!!”


    “嘭!”


    那淒厲的慘叫聲令人頭皮發麻,班長當機立斷一槍結束了他的痛苦。


    被燃燒的汽油澆了一身短時間根本沒法撲滅,這種情況下隻能結束他的痛苦了。其他人卻不敢絲毫停留,以最快速度繼續向前奔去。


    但濃鬱的煙霧阻礙了日本人大部分視線,也給川軍團的戰士們提供了極好的掩護,那幾個噴火兵卯足了勁終於進入20米的範圍內。


    “呼…!”


    幾條火龍瞬間噴向了主堡,致密的烈焰從那些射擊孔和觀察口向內蔓延。


    “やめろ!”


    “啊!!”


    恐怖的溫度將這座堡壘變成了人間地獄,即使在外麵也能聽到那其中的慘叫聲。


    噴火兵們卻毫不留情,一直持續炙烤著整個主堡,火焰甚至透過縫隙點燃了內部的彈藥,引起了一係列的殉爆。


    ……


    日軍內部地道裏,竹內隻穿著一件襯衣端端正正的跪坐於此。


    在他麵前放著一壺清酒、一塊毛巾、一支短刀。


    主堡內部劇烈的爆炸聲仿佛像是一個信號,竹內連山緩緩舉起杯子飲下了最後一杯酒,他緊接著解開襯衣露出了自己幹瘦的身體。


    拿起那把透著寒光的短刀,竹內不停地用毛巾對其擦拭,即使是戰敗了他也不會對敵人投降,這將是他作為軍人最後的尊嚴吧。


    “吉野君,拜托了!”


    “嗨咦!”


    站在旁邊的吉野認真答道,他將作為介錯人送竹內最後一程。


    竹內點點頭,雙手緊握刀鋒對準自己的肚子用力戳了進去。


    “啊!天皇萬歳!”


    劇烈的疼痛淹沒了他的腦海,可是此時已經容不得半點後悔了,竹內大喊一聲似乎是在給自己勇氣,握著刀鋒橫著一拉。


    “噗嗤!”


    鮮血和腸子瞬間透體而出,這變態的自殺方式也隻有小日本這種人間極品才能想得出來。


    隨著一縷寒芒劃過,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竹內的人頭像個西瓜般軲轆一聲滾落在地。


    ……


    “打掃戰場!對那些地道全麵掃清!”


    “當心,小鬼子!!”


    外麵的戰鬥已經結束,戰士們正在逐步清理殘敵,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一處地道裏走出來十幾個舉著雙手的小日本。


    “班長,這鬼子是真的投降了?”


    班長沒有說話,隻是將手裏的衝鋒槍指向了這幫小鬼子,周圍的戰士也紛紛舉槍警惕地對著他們,日本人向來狡猾,詐降同歸於盡的戲碼不止一次兩次了。


    這些日本兵上身赤裸,額頭上還綁著膏藥旗,他們的舉動似乎不言而喻,但那凶惡的眼神絕對不是想投降的樣子。


    果不其然,走在最後麵的三四個小鬼子悄悄摸向了身後的手雷,那個班長眼神一凝,不由分說地扣動了扳機。


    “嘚嘚嘚嘚嘚嘚……!”


    “噗噗噗!”


    周圍的士兵也隨即向小鬼子開槍,頓時將這幾個想要同歸於盡的王八蛋打成了篩子。


    “龜兒子些,老子就曉得他們要耍陰招!”


    班長破口大罵,不解氣地重新上了彈匣再次對地上的小日本來了一梭子,


    “眼睛都給老子放尖點!這些狗日的可不講道義,再有這樣的直接弄死!”班長憤怒地對手下吼道,剛剛差點就著了他們的道了。


    日本人有不怕死的,但也有不想死的,隻不過剛剛那幫鬼子的行為已經深深刺激到了戰士們的心。


    不講武德是吧?好!那就什麽也不要講。


    “雅美洛!我投降。”


    一個被炸斷腳的日本人舉起雙手驚恐的對川軍團戰士們喊道,隻是沒人理會他嘰裏呱啦的鬼叫,回答他的隻有冰冷的刺刀和無盡的憤怒。


    陣地上還有不少日軍傷兵,通通成了眾人泄憤的對象,戰士們眼中沒有一絲憐憫,子彈刺刀挨個招呼,都恨不得把那些死了的弄起來再殺一遍。


    主堡下麵的地道裏剩幾十個沒死的日本兵,他們終究是邁不過對死亡的恐懼,舉起白布跪在地上苟且求生。


    這麽大批次的俘虜戰士們也沒敢自作主張,在場的幾個排長隻是讓士兵看管好這些小鬼子,隨後趕忙去找團長匯報情況了。


    這時龍文章扛著衝鋒槍走了過來,在俘虜裏麵挨個查看,像是在找什麽人一樣。一邊找一邊還罵罵咧咧地吼道:“竹內呢?有沒有誰看到一個大佐?老子要活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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