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兄?在想哪家姑娘呢?”方敬堯十分納悶,怎麽說著說著他就走神了。


    突然反應過來的廖銘禹一把抓住方敬堯的手:“方兄,你可別走了,就留在我們川軍團吧,除了團長職務任你挑,參謀長怎麽樣?身份檔案你不用管我來替你安排。”


    “呃…”方敬堯被他弄得有些尷尬,不過片刻後還是笑了笑灑脫地說道:“我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職務就免了吧,我充當一個幕僚就行,別的可不敢得寸進尺。”


    方敬堯在養傷期間也想清楚了,現在南洋自救軍已經被日本人趕到深山裏,短時間也不可能有太大動作。


    與其回暹羅帶著他們在林子裏打遊擊,不如先幫廖銘禹將滇西的情況解決掉。


    而且自救軍所在的位置就在暹羅西北部,如果川軍團能打到緬甸,到時候就能與自救軍南北呼應,也是打開眼下困局的一個方法。


    “這樣吧,你先任團部參謀,等後麵再作調整。”


    廖銘禹想了想,也不能一來就給他太高的職務,不然那幫老兄弟心裏可就有落差了。


    反正天高皇帝遠,上頭也管不著,安排一個小小參謀還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全依廖兄安排。”方敬堯笑道。


    隨後,兩人圍繞在沙盤上開始探討,廖銘禹將反攻計劃和後續的安排事宜都告訴了方敬堯,他也想看看後者到底有什麽不一樣的策略。


    “情況就是這樣,方兄看看有什麽見解?”廖銘禹問道。


    “如今敵我態勢已經很明顯,日軍處於守勢並不著急,而我軍卻急於進攻。嗯…我感覺日軍並不在意是否守得住南天門。”


    “哦?怎麽說?”


    方敬堯摩挲著下巴上的胡須認真地做著分析:“他們正是利用我方的急於求成,隻要咱們在南天門扔上數萬具屍體,那他的目的就算到達了。”


    “嗯,可是我們卻不得不往裏鑽,這就像個無懈可擊的陽謀隻能正麵和他迎上去。”廖銘禹點頭應道。


    “嗬嗬,其實現在我軍的機會已經很多了,你剛剛說的三麵開花就是打在他的七寸上,不過呢細節上可以做出些調整。”


    方敬堯走到沙盤上的南天門後方,拿著根教棍指著反斜麵說道:


    “廖兄,按你的計劃是派出小股精銳部隊,利用日本人自己的地道滲透進入山頂樹堡,等待計劃成功後正麵立即讓一個營發起強攻吸引火力,趁日軍的注意力轉移再從反斜麵用兩個營予以突襲,一舉攻上南天門。”


    廖銘禹點點頭等待著他的下文。


    “整套計劃還是很完美,攻下南天門的幾率很大,但正麵的三道防線始終是繞不過去的坎。”


    “日軍兵力在6000左右,像這樣的防禦陣地放入3000人已經可以稱得上銅牆鐵壁了,正麵進攻的那個營恐怕…會打光。”方敬堯指著南天門正麵防線說道。


    “所以我才會安排一個營猛攻,再加上山頂的樹堡,以求最大限度的吸引日軍的火力,最後反斜麵的突襲才是決勝一擊。”


    “而且…我們的友軍並不齊心,很有可能進攻南天門的時候變成川軍團唱獨角戲。”廖銘禹無奈地解釋道。


    現在日軍的防守力量比原時空中強了一倍有餘,若不是這樣廖銘禹哪能犧牲一個營去換去整個戰役的勝利。


    隔壁的虞師就不要指望了,搞不好發動進攻的前一秒給你來個攻擊立止。虞嘯卿不會做這種事情,但唐基絕對幹得出來。


    原時空裏虞嘯卿最後的指揮權都被這老小子給架空了,可笑的是當他想不顧一切強行進攻的時候,居然發現指揮不動自己的部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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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基把虞嘯卿規劃了一兩年的進攻計劃給拆的稀爛,雖然最後虞嘯卿不顧父親的阻止奪回指揮權,卻錯過了進攻的最佳時間,已經是有心殺敵而無力回天了。


    現在已經是42年年底,他不可能等到44年才和那幫“準備充分”的友軍一起攻下南天門。所以很多事情都不能指望別人,隻有靠自己。


    廖銘禹歎了口氣,這樣的計劃確實能攻上南天門,可是整個川軍團的戰損將會是極大的,包括在反斜麵進攻的人。


    “其實我們不妨換個思維,為什麽要和他們著急呢?”


    方敬堯突然來了這麽一句,隻見他指著沿江防線繼續說道:“山頂的樹堡開第一槍,正麵進攻的部隊隻需要占領日軍的一防陣地即可。”


    “在一防陣地我們利用現成的戰壕通道與日軍拉鋸,不著急強攻,用你剛剛說的噴火器對那些通道進行挨個清掃,同時利用炮火優勢阻止日軍的反撲。”


    “如果川軍團有兩個營占據日軍的一防陣地,我想廖兄你肯定有把握守住吧。”


    廖銘禹若有所思,他似乎抓住了什麽關鍵點,但還是沒有完全理解其中的意義。


    方敬堯繼續指著沙盤說道:“到那個時候著急的可就變成了日本人了,山頂和一防陣地會成為他們的肉中刺。特別是山頂的樹堡,日軍肯定會不顧一切代價的試圖奪回來。”


    轉攻為守!廖銘禹眼睛一亮,他終於明白方敬堯的意思了。


    自己的計劃講究的是一個快,以最快速度三麵開花如閃電般摧毀敵人的抵抗,但這樣做的代價也是相當大的,保守估計攻下南天門之後川軍團會傷亡三分之二以上。


    畢竟全團隻有6000人不到,進攻相同人數但擁有完善防禦體係的日軍來說,能取得這樣的戰績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但如果換個角度反過來讓日軍進攻,占領他們的陣地和他們打防禦戰,那結果可就不一樣了,已方的損失將會降到最低,估計竹內會氣得抓狂吧。


    要是他們不進攻江邊的一防陣地,那自己完全可以利用武器優勢逐個對日軍的地道進行破壞。噴火器、火箭筒、白磷彈足夠讓他們喝一壺的了。


    如果他們反攻一防陣地,那就要準備好麵對川軍團那堪稱恐怖的火力覆蓋。


    就算是攻打山頂的樹堡,自己的炮兵也能在第一時間支援到位。麵對那宛如刺蝟的樹堡,他們將嚐到自己種下的惡果。


    “一天!樹堡和一防隻需要守一天,這一天足夠我們殺傷可觀的日本人了,但前提是我們的炮兵必須能時刻壓製住敵人。”


    “第二天當他們還在為這個兩根肉刺焦頭爛額時,反斜麵趁亂發起突襲,隻要與樹堡的突擊隊成功會師,整個南天門戰役我們就贏定了!”


    方敬堯自信地收起了教官,這是最大限度的發揮自身優勢並降低損失的辦法。


    他心裏甚至還在想,如果有毒氣彈或則細菌彈的話根本就不需要強攻,隻要占據一防和反斜麵,將他們圍困在南天門,疾病和饑餓最終會將日本人帶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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