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冷餐會並不會有一個固定的開始時刻。和宴會不同,冷餐會都是提前準備好食物,最多在宴會進行當中再添加食物,並不會出現客人進場之後發現隻有空桌子的情況。


    但是做為一種社交場合,這種宴會形式必然也有一個重要的時間節點,通常就是主人或者宴會上最重要的人物出現的時刻。


    毫無疑問,這次宴會的重要時刻就是身為主人的坎迪先生出場了。


    坎迪是個很強壯的男性白人,穿一身很騷包的白西裝,打著領結。他的年紀應該不小了,但是無論從麵容還是神態都不會給人帶來蒼老的感覺,特別是梳理得一絲不苟的滿頭黑發,更讓人難以判斷他的年紀。


    坎迪不是一個人出來的,陪在他身邊的是一個穿警服的男人,這個人沒帶帽子,板著一張臉和滿麵笑容的坎迪一起走出來,兩個人衣服的顏色和表情倒是相映成趣。


    吳畏感覺到站在身邊的瑟琳娜身體突然僵硬了一下,似乎對坎迪身邊的這個人相當忌憚。


    “布魯托警長?”有人低聲發出了驚呼,顯然是認識坎迪身邊的這個警察。


    “他是誰?”吳畏問道。不同於軍方有專門設計的軍禮服,警察係統的製服沒有那麽多款式,偏偏又和軍事單位一樣要求在正式場合的時候必須穿製服,所以很多警察會穿著警服出席活動。吳畏聽說過這個規矩,對這位警長的穿著打扮沒什麽意見,倒是對這個警察的身份比較好奇,畢竟他現在屬於應該躲著警察走的人物。


    瑟琳娜皺眉說道:“他是第七警局的警察局長。”


    吳畏知道每一個城市裏的警察係統都是由總局、局、分局三級體係構成的,雖然不知道三號城市裏有多少個警察局,但是顯然一位分局長在三號城市裏也應該算是實權人物了,難怪能陪在坎迪的身邊。


    隨著坎迪的出現,冷餐會裏的氣氛達到了一個**,會場裏的人都自發地向坎迪身邊聚集,吳畏看到舒爾茨也在其中,他身邊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推動輪椅的人正是莫雷迪,修格斯則不知所蹤。


    舒爾茨是在坎迪出現前幾分鍾從二樓下來的,和他一起從二樓下來的人還有不少,畢竟身為賓客,在主人之後出場太不禮貌了。吳畏很懷疑他們是不是有個精確的時間表,不然的話,總不能是坎迪提前通知他們吧?那就太搞笑了。


    舒爾茨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吳畏,不過隻是和他打了個招呼,並沒有過來的意思。


    吳畏雖然很想和他說說最近兩天發生的事,不過看到舒爾茨跟輪椅先生在一起一幅如膠似漆的樣子,還是忍住了,反正宴會剛剛開始,他還有足夠的時間尋找機會。


    坎迪出現後,瑟琳娜沒有表現出上前的意思,吳畏當然也樂得清閑。既然他是專程來被看的,當然也一直在悄悄觀察對自己感興趣的人,然而就算他走的不是觀眾序列,也能很明顯地看出那些對他行注目禮的人大多是對他的麵具感到好奇,並不是那個想見他的人。


    有資格接受邀請的人都是三號城市裏比較有牌麵的,無論有多想在坎迪前麵露臉,也會盡量表現得矜持一點,所以場麵雖然有點混亂,但是仍然保持了基本的秩序。


    大概十分鍾之後,坎迪身邊的人群開始散去,吳畏看到坎迪和舒爾茨和漢克斯兩個人說了幾句話後,目光向自己轉了過來。


    吳畏很懷疑坎迪就是舒爾茨說的要見自己的那個人,所以很平靜地與坎迪對視了一眼。


    坎迪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微笑,和舒爾茨一起向著吳畏走了過來,布魯托警長則留在了原地,和莫雷迪說著什麽。


    看到警察沒跟過來,吳畏鬆了一口氣,現在他更加相信坎迪就是那個想見自己的人了。


    坎迪照例先恭維了一番瑟琳娜的美麗,當然這完全不屬要說瞎話,穿了合體禮服的瑟琳娜的確明豔過人。


    “聽說你剛剛從荒原上回來。”坎迪向瑟琳娜說道:“我一直認為,像你這樣美麗的女士離開三號城市的任何時間都會讓這座城市失色。”坎迪說道:“為什麽你就不能留在城裏呢?”他誇張地轉頭看向舒爾茨,“我的老朋友,難道你不是這麽覺得嗎?”


    舒爾茨和坎迪應該算是兩條線上的大佬,雖然說不上永不相交,但是也不需要太顧忌對方的想法,於是舒爾茨隻是微笑回應道:“我恐怕那不會讓瑟琳娜滿意。”


    “那真是太遺憾了。”坎迪向舒爾茨說道:“我敢肯定如果你年輕二十歲的話絕不會這樣說。”


    身邊幾個試圖不著痕跡圍攏過來的人都捧場地笑了起來,舒爾茨年輕的時候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他本人對這段經曆也從不諱言,所以大家都明白坎迪的意思。


    舒爾茨也跟著笑了起來,然後他大有深意地說道:“那可很難說,如果我年輕二十歲的話,也許會追隨著心儀的姑娘前往荒原。”


    捧場的人顯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並不耽誤意識到舒爾茨話裏有話,於是笑聲迅速平息下來。


    坎迪不以為意,他把目光轉到吳畏身邊,含笑問道:“那麽這位令人羨慕的年輕人是誰呢?”


    吳畏看著渾身是戲的坎迪,uu看書 .uuanhu沒有像個英國人那樣等待瑟琳娜的介紹,主動向坎迪問好。如果這個人就是舒爾茨提到的那個人,那麽即使是為了給舒爾茨麵子,他也不應該表現出桀驁來。


    坎迪微笑看著吳畏,突然說道:“請原諒我那旺盛的好奇心。”他說道:“你為什麽要戴麵具?”


    吳畏愣了一下,說道:“我的臉受了傷。”


    “能讓我看一下嗎?”坎迪說道:“我知道這很不禮貌,但是你知道,像我這個年紀的人,要想保持年輕的感覺,再沒有什麽比維持一顆好奇的心靈更有效的了。”


    他們的周圍安靜了下來,大家都不明白坎迪為什麽對吳畏的麵具這麽感興趣,就像坎迪自己說的那樣,這不是一個合乎禮儀的請求,畢竟吳畏已經明確說明麵具是為了遮蓋自己被毀容的臉。


    兩個男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站在吳畏身邊的瑟琳娜突然感覺到一陣令人戰栗的感覺驟然出現,對她來說,那是極度危險的征兆,正因為可能感覺到這種征兆,她才能夠數次從絕境當中脫身出來。


    然而還沒等她做出反應,這種感覺就突然消失了,吳畏看著麵前保持著笑容的坎迪說道:“當然,我一向很願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裏滿足年長者的要求。”


    說完,他就摘下了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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