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真的。”老大一見到吳畏,不等阿飛有所表示,立刻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雙手輪番扇自己的耳光,不但用力,姿勢也很標準,除了腫生雙頰之外,完全不用擔心牽連到耳朵,當然牙齒就不怎麽能幸免了。


    打抽了自己十幾個耳光,成功把自己變成豬頭之後,老大這才趴在地上,用因為腫脹明顯漏風的嘴巴說道:“我單知道附近有陌生人出現,所以才過來看看,真沒有惡意。”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嚇的,說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鼻涕眼淚一把抓,很好詮釋了痛哭流涕這個詞。


    “我能搞到藥品,隻要您幾位放了我,我立刻就能帶回來。”他發現沒人說話,立刻又加了一句


    吳畏看著他,皺眉不說話。“獅子貓”看他這幅樣子倒是覺得於心不忍,主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人在自己麵前這麽卑躬屈膝實在不習慣,她輕聲說道:“你真能弄到藥?”


    “真讓他去找藥,他就再也不會回來了。”阿飛站在一邊冷冷說道。


    阿飛的聲音比剛才高了一點,不過仍然顯得沙啞,沒有太明顯的性別特征。吳畏早就已經發現,這不是阿飛真正的聲音,似乎她在刻意隱藏行跡的時候聲音就會變成這樣。


    和阿飛比起來,顯然“獅子貓”身上的秘密要少得多,除了身上的衣服之外,至少自始至終她的形象都沒有什麽變化。


    “獅子貓”的聲線柔美,低聲說話的時候更顯得誘惑十足,就連正在全心全意擔心自己小命的老大聽到她開口說話的時候都忍不住抬頭偷看。好在立刻就想到了自己的處境,隻來得及瞄了一眼就立刻重新低下頭來,生怕麵前的男人會因此生氣,倒是沒有漏掉阿飛的吐槽。


    “不會不會。”阿飛的話音還沒落,老大就連忙為自己分辨起來,“我可以自己回去拿,我的兄弟們還留在這裏。”


    這一次就連吳畏都有些動心了,然而阿飛卻彎腰扯掉了綁在老二嘴上的布條,本來這幾個家夥被製服後都很老實,但是在老大說話之後,老二就開始在地上劇烈掙紮起來,應該是有話要說。


    果然老二立刻努力吐出了嘴裏的破布,高聲叫道:“你們別信他的,他才不會管我們的死活。”


    “老二。”老大顧不上裝可憐,轉身向著老二怒喝道:“你胡說什麽?”要說老大當得久了,氣勢倒也足夠,可惜嘴裏漏風,他又擔心激怒阿飛,聲音不敢太高,不免顯得含混模糊,聽起來倒像是在唱嘻哈,很有新時代流行歌手的風采。


    大概是感覺到自己的語氣沒什麽說服力,所以他連忙又轉向吳畏,“別相信他。”


    “我才沒胡說。”老二叫道:“當初你跟陳三混的時候也是這麽跑的。”


    然後他不等老大開口駁斥,立刻轉向阿飛,叫道:“大姐……不對,妹子……女俠,他從前跟一個叫陳三的人混,後來從城裏來了幾個人,幹掉了陳三,他就立刻投靠他們了。”


    “陳三本來就不是好人。”即使是急著自救的時候,老大的心思也比老二要細膩得多,他不清楚吳畏三人的底細,隻是覺得眼生,好像從來沒見過他們,所以不敢說得太多,誰知道這幾個家夥是不是昨天襲擊的那個商隊裏的人?他要刻意避開“城裏人”這個部分,說話就有很多顧忌,辯駁起來自然顯得很無力,就算他心裏再著急也沒辦法。


    “我相信他。”阿飛看了一眼老二,向吳畏說道,她不等吳畏詢問,就主動解釋道:“因為這家夥知道我才是那個說了算的。”她指了指老二,雖然同樣是栽在阿飛手裏,但是老大從一開始就認定吳畏才是三個人中做決定的那個,倒是老二隻是單純地崇拜實力。


    “我討厭看不起女人的男人。”阿飛把目光轉向跪倒在地上的老大說道。


    吳畏歎了一口氣,決定不跟阿飛討論關於權力的分配問題,就算他沒受傷,這也明顯是在自討苦吃。


    “你是從什麽地方出來的?”吳畏向老大問道。


    這是個很跳脫的問題,跟剛才對話時的思路簡直南轅北轍,老大緊張之餘,思維不免沒跟上,所以愣了一下才茫然問道:“什麽?”


    “你不是流民。”吳畏挪動了一下身體,結果牽扯到肋部的傷口,麵部表情忍不住扭曲了一下,這讓老大產生了不妙的誤解,他連忙說道:“我真是流民,這個你可以問他們。”這個時候,他又忘記剛剛說過不能相信其他人了。


    “我不是說現在。”吳畏說道:“你從前是幹什麽的?”


    吳畏本身並不屬於低層人群,如果不是莫名其妙的廣場殺人事件,他現在應該還在寫字樓和工廠之間來回跑,u看書 wwuukshu閑暇之餘玩玩遊戲寫寫小說,沒準也能混個“某大”的頭銜。


    正是因為這段經曆,所以他很敏感地發覺老大的措辭習慣和其他人不同,說得簡單一點就是用詞很文雅,這一點跟老二等人完全不同,更貼近書麵語言。事實上老二之所以沒有聽起來滿嘴特色方言和髒話,完全是因為那樣很難懂,而且不容易過審。


    當然這種區別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分辨得出來的,像是“獅子貓”就完全不會注意到。阿飛可能有發現,但是她肯定不會在意,對於她來說,這不是值得注意的地方。


    老大愣了一下,顯然是想不到吳畏會關心自己的出身,不過他並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很快就決定實話實說,“我從前在三號城市裏長大。”


    “那為什麽離開了?”吳畏問道。說實在的,雖然在提問之前他就已經隱約猜到了這個答案,但是老大的回答仍然讓他心有戚戚。聯合體政府對知識的控製是很嚴格的,每年都有詳細到個位數的受教育名額,如果不出意外,即使是隻接受過基礎教育的人也不可能落魄到要和流民為伍,從這個道理上來說,無畏改變的可不僅僅是吳畏的人生軌跡。


    顯然這個問題讓老大有些猶豫,他很明顯遲疑了一下之後才說道:“我得罪了人。”


    “好吧。”吳畏向阿飛說道:“我沒問題了。”


    “你早就不應該有問題了。”阿飛不客氣地說道。然後她轉向老大,“我對你們的身世不感興趣,現在誰來告訴我,你們說的那幾個城裏人是怎麽回事?他們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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