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唯一神之名,你去死吧。”威廉很肯定地說道。


    作為唯一真神教的主教,威廉並不需要經常使用武力,現實也不是小說,職位高的人其實通常並不是最能打的。所以威廉自負的是自己的智商以及對神的狂熱,槍對他來說隻是自衛武器,他對自衛武器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愛好,所以帶在身邊的隻是一支製式的格洛克自動手槍。


    這是在戰後保存數量最多的兩種手槍之一,另外一種是5.8毫米口徑的九二式自動手槍。


    自動手槍普遍具有高射速和大容量彈夾,作為自衛武器來說是很好的選擇,無論專業還是非專業人士都比較喜歡。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得出來,威廉選擇武器顯然比“蛇皮”更注重實際。


    然而這一次,格洛克的殺傷力並沒有機會體現出來,因為威廉最終沒能扣動扳機,就在他抽出手槍的瞬間,肖艾已經一步跨過五米的跨度,走上祭壇,手中短刀準確地切斷了威廉扣住扳機的食指。


    這一刀無論是速度還是突然性都極為出色,憑借的是手腕的抖動,所以動作幅度極小,威廉當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突然靠近的肖艾身上,甚至都沒有及時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在痛苦侵襲神經之前,他還徒勞地試圖勾動食指,好讓手槍擊發,然而這個動作除了讓手上的傷口流出更多的血之外,並沒有得到威廉想要的結果。


    當肖艾再次開始移動的時候,祭壇下的兩個人終於度過了心理上的猶豫期,對神的虔誠讓他們克服了恐懼,先後怒吼著向跨上祭壇的肖艾追了過去,可惜在心情不定的情況下,兩個人之間的配合已經消失不見,完全變成了單打獨鬥,最多也就是兩個人分別和肖艾單打獨鬥。


    肖艾歎了一口氣,麵對威廉的身子突然後退,刀光閃爍之後,兩個黑衣人無聲地倒了下去,麵對這種毫無默契的攻擊,她甚至都不需要轉身麵對。


    肖艾退開解決祭壇下最後兩個人的時候,威廉終於感覺到了來自手指的劇痛,然後看到了自己留在扳機護圈裏的食指,恍惚當中,他居然一眼就認出了那個血肉模糊的東西是什麽。


    戰後在城市中出現的各種教派曾經如同過江之鯽,即使是在聯合政府嚴厲打擊下也沒能消滅多少,唯一神教算是其中規模比較大的一個。


    身為唯一神教在一號城市的主教,威廉的個人能力是不缺的,也就是武力值差一點,所以在麵對肖艾的時候比較吃虧,一個照麵就被切掉了食指。當然就實際來說,這個世界上能在肖艾麵前不吃虧的人也實在不多。


    雖然手上劇痛,但是威廉仍然保持了冷靜,即使是在震驚與痛苦的雙重襲擊下,他首先想到的仍然是消滅自己的敵人。


    心裏這麽想,威廉也是這麽做的,然而他畢竟沒有在槍械上花費過足夠的時間,所以緊張之餘,他竟然想把斷指抽出來,換一根手指來扣動扳機。


    這是一個相對漫長的動作,當威廉終於把自己的右手中指塞進扳機護圈裏的時候,肖艾已經在他麵前站得足夠久了,她甚至可以好整以暇地用自己右手的短刀刀尖抵住手槍的槍口。


    “告訴我,你們為什麽追殺一個叫吳畏的人。”肖艾說道:“我可以不殺你。”


    威廉怔了一下,完全不明白麵前的女人在想什麽,她從大門一路殺進來,殺得伏屍遍地,居然隻是為了問一個問題。更讓威廉憤怒的是,現在的場麵明明是自己控製了局麵,他冷笑道:“唯一神教做事,何需向你解釋?”


    然後他就倒了下去,甚至沒有來得及扣動扳機,因為肖艾已經不在他的槍口前了,她出現在威廉的身邊,手中的短刀刺進了威廉的胸口,時間短暫到威廉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瞬移?”威廉的目光變得迷茫散亂,他喃喃說道:“你是……變種人。”


    “我希望你明白,當你拒絕解釋的時候,就已經主動放棄了活下來的機會。”肖艾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一方麵是因為她習慣於隻提問,另一方麵則是因為她覺得這是個愚蠢的問題。


    威廉張大了嘴巴,費力地低下頭去看戳在自己胸口的短刀,肖艾這次沒有很快抽刀,刺進心髒的刀身阻礙了失血速度,所以威廉還能再撐幾秒鍾。


    “我其實……”威廉喃喃說道:“隻是想裝個b。”


    隨著他慢慢癱倒,身體終於在重力的作用下從短刀上脫離,更多的血液從傷口當中噴湧而出,然而威廉已經不需要在乎了。


    肖艾撇了撇嘴,她抖手甩掉短刀上的血滴,“下次換個健康一點的生活方式吧。”


    的人終於出現在肖艾的身後出現,並且對自己的長官總能一個人解決戰鬥表示情緒穩定,他們很有經驗地開始收拾現場,檢查是否存在遺漏,通常來說,他們的美女主任是不會親自處理這些事情的。


    肖艾沒有理會手下人的收尾工作,她收起短刀,取出手機,一麵撥號一麵向外走去。


    電話接通三秒之後,手機裏傳來一個醇厚的男聲,“我是程斌。”


    聽著熟悉的男中音,肖艾疲憊的精神莫名變好了一些,於是本來準備直入主題的談話臨時變成了先聊天。


    “我一直很想知道,把電話裝在腦子裏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她說道:“會比裝在手上聲音大嗎?”


    “第一,我的通信芯片是埋在耳後皮下的,和大腦隔著頭骨,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第二,新一代通信芯片使用骨傳導技術,理論上可以埋在腳趾上,並不會因為位置改變影響通話質量。”程斌一板一眼地說道:“你應該多了解一些前沿技術的發展。”


    “所以我正在給你打電話。”肖艾說道:“相信我,由科學院主席親自講解技術發展可不是什麽人都能享受的待遇。”


    聽到肖艾的話,身穿整潔試驗服的年青主席歎了一口,英俊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無奈,“第一,我是輪值主席。第二,我現在也沒時間給你科普,如果你想知道,我找時間給你打電話。”


    “算了。”肖艾說道:“我最近恐怕也沒什麽時間。”


    “別太累了。”也許是聽出了肖艾話語中的疲倦,程斌的語氣在不經意間帶出一線溫柔,不再保持原本的冷硬,“不是常規部門,你別把什麽事都辦了。”


    “我要是偷懶,受累的就是你家笛子了。”肖艾淡淡地說道,語氣當中似乎包含著一些其它的東西。


    程斌照例選擇聽不懂,他說道:“累了就抓緊時間休息吧。”


    肖艾很有默契地轉移了話題,“有件事我想問問你。”她說道:“我知道這件事去問葉黛比較好,不過你知道我倆的關係很僵。”


    聽了肖艾簡單描述了自己的問題後,程斌沉吟了一下,說道:“據我所知,砍頭這種舉動有幾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與被害人有很深的仇恨,所以用這種舉動傾泄憤怒。”


    肖艾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是,除非他和每一個人都有很深的仇恨。”


    “那麽第二種可能就是邪教。”程斌說道:“利用人們對於死亡的恐懼來傳教比宣傳美好更容易立竿見影。”


    “那也不對。”肖艾說道:“我覺得不是這個。”她說道:“我的職業就是跟各種邪教打交道,他沒有那種……感覺。”


    程斌歎了一口氣,“你知道我從來不玩什麽上中下三策,推薦給你的順序是按照我認為最可能接近真相的程度排序。所以如果前兩種可能都不對的話,我不覺得第三種會有用。”


    “既然已經說起了,那就隨便說說吧。”肖艾說道,她知道程斌說得對,科學院輪值主席的判斷絕對是這個世界上出錯機率最小的,所以對於他口中的第三種可能也沒什麽信心,不過每當殺戮過去,她都需要借助聊天來平靜心情,和程斌聊天算是其中效果最好的。


    “第三可能,很多強大的文明在早期都有收集敵人首級來計算軍功的作法,中國古代的軍隊甚至會把敵人的人頭堆積在一起來炫耀武功,他們把這個叫做‘京觀’。”程斌用思索的語氣說道:“就我個人而言,無論出於什麽樣的目地,這種血腥野蠻的行為都不應該存在。看書.uukan”


    “人類的曆史就是一部血腥史。”肖艾下意識地反駁道:“不會因為手段的不同就變得溫情起來。”


    “這就是我們三個人走上不同道路的原因。”程斌已經就類似的問題和肖艾深入探討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所以沒什麽興趣在自己時間緊張的情況下重啟戰端,事實上越是理智的人就越明白,這種辯論除了可以宣泄情緒雖然整理自己的世界觀之外,並沒有更加實際的用途。


    如果是在平常,肖艾其實很願意在這種時候欺負一下程斌,這要算是她生活中為數不多的樂趣,不過顯然程斌的話給她帶來了一些提示,對工作的執著毫不費力地占據了上風,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吳畏在中心區廣場上以及一號社區裏的的動作,越想越覺得程斌說得對。


    “他在收集人頭?”肖艾吃驚地想到,“這個人以為自己是個古代戰士?”


    結束通話的時候,她已經走出了小樓,剛好看到街道上自己的一個手下正在給兩個全副武裝神情緊張的摩托警出示證件,“,城市聯合體市容清理整頓辦公室。”肖艾的手下低聲向兩個警察說道:“你們來得正好,我們的事情辦完了,剩下的你們來接手。”


    在他的身後,本次行動中唯一犧牲的“新人”屍體被裝在裹屍袋裏抬了出來,肖艾的助手跟在後麵,低聲向身邊的人叮囑道:“我們需要繼續補充新人,還有記得提醒我,不要再讓新人去跟主任了,我討厭招聘。”


    肖艾搖了搖頭,拉開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跑車車門,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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