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淨靈丹一口價五百光幣,少一點都不行!”


    “可我買了一瓶,不能看在數量上少點?”


    “你買一瓶我還虧了呢!你看這家夥買了一斤都沒有少!給錢!”


    招徠幾個到的時候正好上演著這一幕和一位戴著麵具的神明爭得寸步不讓,尾巴毛都炸了起來,相信對方再多說一句,這貓就該蹦起來伸爪子撓了。


    “行行行,五百就五百!”


    這位四重天的神明也呿了黑貓的氣勢,嘟嘟囔囔的掏了錢,寶貝地揣著仙丹匆匆離去,路過沒有佩戴神格的幾個年輕神明時什麽異常也沒有發現。離得遠了,他的底氣倒是跑了回來,特別硬氣的朝那家小店嘲笑道


    “主子死了,妖使還在這兒耀武揚威,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嘶!”


    才說完,不知名的力量在他背後拍了一下,登時撞在前麵兩輛車的夾縫上,好不狼狽,跟蟲子似的扭動掙紮許久才想起可以飛起來,忙不迭跑了。


    “哈哈!你們看這蠢貨!”


    織女拍手叫好,顯然,方才那一出是她導演的。


    另一邊非八字的店鋪中,深夜看見他們,卻什麽也沒說轉身進了屋。


    年輕神明們跟進去,隻見那貓一如既往地躺在桌上無所事事,尾巴垂下,勾著桌上蘭草的花序擺動著。


    他肯定是故意不理人的,頭都沒轉過來,不溫不火、不鹹不淡的說道


    “賣仙丹自己選~”


    織女才不管,幾步衝過去將他掐起來,抱在懷裏揉了幾下,“就這麽不歡迎我們?”


    深夜被卡在溝壑間劇烈掙紮起來,要……要悶死了,好不容易抬起頭來立馬給了一爪子,“滾遠點!”


    恰好又有神明上門來買仙丹,他連忙推開織女跑了過去,這個顧客比上一個還要難纏,買一顆靈丹死活要一顆明級仙丹當成贈品。


    深夜不賣還不行,一拒絕對方就提高了嗓門兒。


    “嗬!你們就是這樣對待顧客的?”高壯肥胖的家夥堵在桌子前麵,肉粉色的麵具下,糙黃的牙口咧著,粗手指點著深夜的鼻尖兒,“也不看看本大人是誰!要不是現在丹坊不成器本大人能看上你們這小破攤子?我呸!就憑你們幾個妖怪,本大人蒞臨都是對你們的垂憐!”


    偏偏今天紫鈴玉和舞獵去諸神天收購仙藥,而昀川玉正處於予靈的緊要關頭,還真給這胖子一個能當自己是根蔥的氛圍。


    牛郎拉住欲要上前的織女,搖了搖頭,瞥見女孩兒鎖骨上的抓痕示意她先療傷,轉過頭時,對著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胖子嘴角輕輕一勾,這蠢貨。


    “趕緊的,把東西拿出來,不然別怪本大人手下不留情!”


    深夜端正的蹲坐著,後邊的尾巴輕輕地晃動著,“我說過,除非原價,不然不賣。”


    此時聽他說話的氣息有些不穩,後麵門口邊偷巧的妖使們紛紛縮了縮脖子,棠元有眼力勁兒些,看那神明完全不知悔改趕忙跑後麵去找白繞竹。


    風度翩翩的白繞竹出來的時候,場麵已經一度失控。


    “饒命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請請請……高抬貴爪!”


    胖子的神格滾落在一邊,此時鼻青臉腫發絲淩亂,衣衫襤褸,肥肉上遍是鮮血抓痕,哭得涕泗橫流,整個就像是待宰的豬!


    偏偏動都不敢動一下,任由黑貓踩在他胸口上,爪子指著他的鼻尖兒,“你剛剛說要買什麽?”


    “沒沒沒……”


    “嗯?”


    “不……不是,我要買買買……買一顆隱靈丹,原價!”


    深夜哼了一聲,爪子刷地亮出來,正待威脅兩句就被一隻大手拎了起來。


    白繞竹把貓給鎖在懷裏,和善的向投來求救目光的神明笑了笑,“失禮了,在下是非八字的代管理人白繞竹。”


    示意讓皎梔端來熱茶招待,漂亮的姑娘很好的安撫了受傷的心靈。


    胖子的目光隨著皎梔到了門背後,被一聲輕笑打斷,對上看不透真身的青年,他緊繃的大肚腩咚的一聲垮了。


    “這個……”


    “根據我非八字的規矩,一切買賣皆按照公開的價格進行,不接受議價。”白繞竹給黑貓順著毛,自顧自說起來,語氣溫和好似在談笑風生,“胡攪蠻纏者,第一拒絕買賣,第二驅逐,第三若在鋪子中動手者,生死毋論。”


    最後四個字讓坐在他對麵的神明咕咚一聲把含在嘴裏的茶咽了,嗓子卻在發幹,聽對方補充道


    “所以,方才深夜完全沒有做錯的地方。”


    那麽,錯的就隻有他!


    意識到這青年的打算後,才喝下去的茶都變成了汗撲簌簌冒出來,胖子硬是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臉來。


    “您的意思是……”


    “滾。”白繞竹輕輕地吐出這個字來,“以後不許踏入我非八字的門口一步。”


    從始至終他都非常平靜溫和,即便嘴角沒有明顯的笑意,但是眼神就給人如沐春風的錯覺,沒錯是錯覺。


    至少這鬧事的家夥聽了如墮寒冬!


    處理完鬧劇之後,白繞竹才輕輕舒了口氣,捏了捏鼻梁,臉沉了下來,“這是第幾起了?”


    深夜從他腿上蹦上桌,“第六個。”而紫鈴玉才離開不到兩天。


    後麵一串兒毛球跟了出來。


    “深夜你沒有受傷吧?”


    “沒有。”


    織女摸了摸鎖骨上還隱隱殘留著痛感的抓痕,連她都防不住這貓,能吃虧才有鬼!


    “下手會不會太重了?以後別的神明誰還敢上門。”棠元不無擔心。


    深夜瞥了眼邊上的織女幾個,嗤笑一聲,“那家夥不在,生意也就這樣兒。”


    一時間,氣氛就這樣僵了。


    兩年的時間。


    對於神明和妖怪來說幾乎就是睡一覺的短暫,但是對於這一屋子的妖使來說,卻是非邑不在的漫長時間。


    兩年前從湯穀聖域中出來時,他們天上地下遍尋那人不得,也就都回到了這裏,紫鈴玉幾個一不願相信他就這樣死去,都留了下來。


    隻是現狀維持得有些艱難罷了。


    就像剛才那些家夥,以為非邑不在就能來逞威風,哪個不是挨了深夜幾爪子才溜之大吉?


    深夜說得也不無道理非邑不在,別說煉器,他們的仙丹都難以出彩,僅憑舞獵和昀川玉煉製以前的丹方,隻能做到細水長流。


    “不是,你這眼神是什麽意思?”織女回回來,回回被這貓嫌棄,泥人兒也該有三分火,更別說是她。


    深夜直接轉過身去那屁股對著,“哼。”


    兩年的時間,貓能學會賣仙丹,也能把脾氣給漲到天上去。


    織女當即嘿了一聲,叉起了腰,白繞竹適時開口給了她台階下。


    “當年因為大人的事情深夜便對諸神天有些抵觸,望各位見諒。”


    然後又是沉默。


    恰好這時嫦娥眼眸一轉,扭著腰走過來,輕笑道“小紅蛇,本小姐問你一個問題,入股的事兒真不能考慮嗎?”


    被稱作小紅蛇白繞竹表情依然不變,而是抬眼打量這位冠絕諸神天的美人一眼,苦笑道“若是大人還在,這事兒自然好商量,隻是如今您也看見小店的光景了,實在是利薄難分。”


    隻是他有些疑惑,這事兒早兩年前都說開了,這會兒怎麽又舊事重提?


    偏偏幾位年輕的神明似乎不打算放棄,甚至還提出了可以擴大規模再招人手的建議,看著趨勢,頗有些慌不擇路的意味。


    白繞竹何其精明,瞬間嗅到了別樣的氣息。


    在他嘴角噙著笑的時候,牛郎輕咳一聲,打斷正在循循善誘的嫦娥,對白繞竹笑道“我們下次再來討論。uu看書  ”


    嫦娥和招徠都是通透的性子,唯有織女,被他拖著離開有些不甘心。


    “白繞竹都要點頭了,怎麽又走了?”


    “傻丫頭。”嫦娥現場的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雖然隻是一隻妖怪,但是白繞竹總攬非八字三界生意運籌,豈是這麽好相與的?”


    招徠點了點頭,“方才他分明在試探。”


    看他們的目的,看他們的動因,以及看能拿捏的餘地。


    說到這裏,他們的話頭自然而然的轉向了諸神天最近的變動上來,牛郎的眉心出現了深深的憂慮,望著天際說道“也不知道灶神那邊進行得如何了。”


    “誰知道?”嫦娥冷笑一聲,“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且看後麵吧,總有爆發的一天。”


    兩年,似乎很平靜,但似乎又藏著風起雲湧的躁動。


    他們陸陸續續的突破到上重天,逐漸獲得神格的傳承,對於天地的感應也更清晰,確實都感受到了那份特有的天道變動的沉重。


    墮神有增無減,邪現遍生,隨著當初百鳥獸裔的遭遇被公開,一切,似乎都開始脫離平靜的軌道了……


    最後離開前,牛郎回頭看了眼非八字寧靜的門口,道“這人一去,到底是避禍還是往生呢?”


    “死都死了,福禍皆無。”招徠哼了一聲率先離去。


    沒有誰會覺得非邑有回來的時候,被天道奪走了壽命輪回,就沒聽說過能回來的。


    何況,供奉在慶神鎮土地神神座上的神格一直都在等著下一任繼任者。


    麵具下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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