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點好了諸神天的一切事宜後,非邑也迎來了第二次月考,考試的前一天晚上下晚自習的時候,錢才特別認真地和他商量:


    “小邑啊,你以後別考那麽高的分兒,行不?”


    “為啥子誒?”


    錢二貨思索一陣後,說道:“我以後跟你站一起覺得沒麵子……”


    沒分科的時候,總分一千零五十分,他兄弟隨隨便便都是九百七保底。


    “可我上次都故意留了最後一小題沒做。”


    錢才:“……”他想從好兄弟臉上找到開玩笑的痕跡,可惜了,他兄弟很嚴肅的在闡述事實。


    所以說無形裝逼最為致命,非邑自己平時高難題目做太多了,以為月考的內容都是大眾型,以致想放水都放得沒水準。


    錢才恨不能把他的腦袋砍下來安自己脖子上,“那你就留整個大題,別做太多!”


    非邑點頭表示理解。


    錢二貨又多囉嗦了幾句:“但文科的話還是得寫倆字兒比較好。”


    非邑揍了他一拳,“你以為我是你嗎?雙商都長期掉線。”


    然而,等考試完了之後,事實證明,非邑雖然雙商在線,但終究沒能看透‘人間疾苦’,卷子才一發下來,他就被各科老師排隊喊進了辦公室。


    “非邑你最後一題是怎麽回事?故意擺幾個字兒來氣我嗎?”


    政治老師長著一張溫柔的麵龐,徐娘半老,開學以來還是第一次聽她大聲說話。


    正好找過來的地理老師伸頭來一瞧,跟著氣笑了,“喲,感情你還是各科雨露均沾呢!”


    隻見文科三門最後的一道大題,三個小問下全都隻有一句話,還是正確答案,龍飛鳳舞後麵一大片空白,仿佛在告訴老師們:我不想做了……


    隨後數學老師也來了,張口就說道:“選擇題最後一道超綱你都做出來了,最後一題給老子空著是啥子意思?”


    非邑這才驚訝地回了一句,“第十題超綱了?”


    趁著午自習,老師們都去朱偉鳳的辦公室‘告狀’去了,完了後留下非邑一個人麵對班主任的審視。


    朱偉鳳現在看著他都覺得腦殼疼,非邑絕對是她教學生涯中見過的最奇葩的年級第一,實際上,女人手下還壓著一份作文故意寫了幾個錯別字的語文試卷。


    “說說吧,這次又是怎麽回事?”


    非邑輕咳一聲,這用力過猛也是個問題,隻好實話實說,“我這不是不想差距太大,否則容易打擊人。”


    砰!


    巨大的拍桌力道使辦公桌上的瓷杯跳了起來,蓋子都落到地上,灑出一些茶水來。


    “狂妄自大!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差距太大,是很大,看看你被甩了多遠!”


    朱偉鳳扔來一張a3紙,輕飄飄地,非邑連忙伸手接住,原來是一張成績單,各科、總分、年級排名都打印上去。


    而這一次,霸占著一二名的分別是郭凱風和卿雲傲,而他則落到了第三名上,看看總分,比第二少了二十三,比第一少了三十一。


    他微微驚訝了一把,心道:玩兒脫了……


    接受一番來自班主任的摧殘之後,非邑灰溜溜回了教室,然後在一天中的試卷評講中,還得一邊寫檢討書,一邊承受來自各科老師的玩笑批評。


    一整天,他都在各種莫名佩服的目光中渡過。


    錢才也聽說這事兒,下晚自習後,走進二十一班的姿勢都是在顫抖,笑的,他臉上肌肉如抽筋,“非邑誒~小邑誒~邑哥!真有你的,我讓你少做一點,你別這麽明顯行不?”


    非邑現在踹死這貨的心都有了,淨出餿主意!於是推了少年一把,道:


    “滾一邊兒去。”否則他會按捺不住要揍人。


    這邊兩人正在打鬧,兩道頎長的身影同時走了過來,擋在他們麵前,投下大片陰影。


    班上的人看著紛紛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退遠,心道有好戲看了。


    錢才原本正在拿書敲他兄弟的桌子,後邊兒兩種極強的氣勢逼近時,他將書卷兒放在了肩上,敲了兩下轉過身來,依然笑著,隻是和平時完全不同。


    “兩位,好久不見啊~”


    他的語氣不熟稔,但絕非弱勢,乍一看普通的少年此時身帶渾然天成的氣質,仿佛是從高處一步一步下來的貴族,竟然絲毫不輸給對麵兩個!


    卿雲傲打量著對方,哼,本以為是個草包,結果是一直圈養的狼,說道:


    “一直沒有和你打招呼,不好意思了。”


    郭凱風和錢才之間早已沒有什麽虛與委蛇的餘地,瞥了他一眼,說道:“跟你無關,別管閑事。”


    這時候非邑已經收拾好東西,甩著空手站起來,一個四角陣營便出現了。他的身量、穿著都是最平凡的,但是給人的感覺也是最奇特的。


    仿佛不屬於其中,卻獨特於其餘幾個,又不會被三位少爺的光環掩蓋。


    “故意不做最後一題,看不起我?”


    郭凱風盯著他,讓眾人見識到什麽叫不怒自威。


    在初中被非邑壓著,到高中了第一次月考亦是,郭凱風為此不甘,但這不意味著他的勝利需要別人相讓。


    果實,就要自己搶到手才是最美味的!


    這怒火來得莫名其妙,不過非邑對這兩位的自尊心表示理解,難道他還能說不好意思啊,我低估你們了?當然不能,於是說道:


    “千萬別誤會,這是我和錢才之間的約定,倒沒有針對誰。”


    誰知道,卿雲傲又發難了,“還約定?明擺著目中無人,老子用得著你來讓?”


    真是說不清楚了,非邑歎了口氣,正要說什麽,忽然便側身移了兩步。


    啪——嘩啦!


    看著碎了一地的玻璃,所有人目瞪口呆。


    卿雲傲甩了甩手,再次握拳,“還挺能躲的。”


    說著再次出手。


    “艸,你啥子意思?”


    錢才說著就要衝上去,卻被郭凱風拽住,隻聽他涼颼颼的說道:


    “雲傲是散打冠軍,你還是旁觀比較好。”最重要的是,要是受了傷,錢閻那裏不好交代。


    非邑再次躲開,靠著教室後麵的黑板,也說道:“你一個外班的別插手。”


    才說完,卿雲傲的拳頭又來了,他這副暴躁的樣子倒是和開學的時候重合了,不過現在矛頭全對準了他。


    非邑身形靈活地移動著,“講真的,你們這叫做自我意識過剩,再造作下去,說不定以後你們和別人站在一起,都得懷疑人搶了你們的空氣。”


    哐!


    卿雲傲一個掃腿,把最後一排的桌子踢到兩張,一大遝書嘩啦啦散落一地,桌子的主人上前一步動了動嘴,又被少年大開大合的動作嚇得退回去,旁人隻好側目而視。


    不是非邑退縮,他主要是怕,即便不用神力,在諸神天訓練這麽久,仙藥仙丹吃了一大堆,他的身體力量恐怕不是這種身嬌肉貴的小少爺能承受的。


    然而就在他想對策的時候,深夜跑了進來,蹲在不遠處觀戰。


    卿雲傲冷笑一聲,“看你還逃!”


    他說著竟然隨手抄上一根掃帚把,徑自朝深夜奔去。深夜一臉懵逼,他慣性的要使用妖力,但硬生生止住了,就這麽愣神的時候,棍子已經衝著腦門兒來了!


    “深夜!”錢才掙脫了郭凱風的牽製,快得不可思議,衝過來擋了一下,“嘶!”


    手臂上的劇痛讓錢才一陣抽氣,還有心情吐槽:這特麽練過的就是不一樣。


    溫熱的紅色液體順著指尖滴在地上,雖然是鈍器,但強大的力量依然能讓人皮開肉綻,鮮血的腥氣刺激了其他人,膽子小的女生立刻尖叫起來。


    “啊——”


    卿雲傲明顯慌了一陣,他將目光鎖定在左方呆愣的非邑身上,再次動作起來,“都是你的錯!”


    “小邑!”錢才大吼一聲。


    但是郭凱風卻瞬間看向那隻焦急的貓,剛剛那道陌生的聲音是怎麽回事?


    非邑驀地抬起頭來盯著衝過來的卿雲傲,嘴唇抿得死緊,狠狠握拳,揮出。


    後者隻看見眼前一花,腹部忽然傳來劇痛,仿佛內髒都被絞碎了一般!


    哐當~


    棍子落地,卿雲傲砰的一聲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非邑一步上前,一腳踢出,方才還肆意破壞的卿少爺離地翻滾兩周後撞進垃圾堆裏!


    然而這還沒有完,隻見平時低調又不著調的非邑緩步走上前,過程中,連郭凱風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非邑俯視著臉龐痛苦到扭曲的少年,麵無表情地抬腳,狠狠踩在他的手臂上,“剛剛你也是打中他這裏,還給你。”


    說著腳上一使勁,讓人牙酸的‘哢嚓’聲響起,眾人覺得樓板都震動了一下!


    第一次,他們看見飛揚跋扈的卿雲傲歇斯底裏的大吼大叫,第一次,他們看見有人能如此平靜地演繹什麽叫極致暴力,心驚膽戰!


    就在這時,門口匆匆趕來一群男女,“你們在做啥子?!”


    圍觀的學生見此人立時變色,教導主任來了!紛紛裝作收拾書包,或是熟若無睹的模樣,心裏隻有兩個字:要糟。


    事實正是如此,當教導主任領著朱偉鳳和張磊過來,看著爭端中心的幾個少年時,心髒瞬間被兩隻大手攥緊……


    趕忙將兩個受傷的少年送到醫院去,留下另一位書記安撫其他學生,教導主任和兩個班的班主任親自帶著肇事者們跟著去了醫院。


    “情況有點嚴重,兩個娃兒的手臂要是不好好養,八成要廢了;第二個娃兒更嚴重,都被打得內出血了,肺葉受損……”


    聽完醫生的判斷,教導主任隻覺得腦子發脹,卿雲傲在學校受了重傷,而另一邊的郭凱風也卷入其中,他覺得自己的仕途就要斷送在今晚!


    教導主任名為蔣國勝,一張國字臉上掛滿了汗水,銀絲眼鏡上也是霧氣,常年安逸的工作環境養出一身雪白皮肉來;身形不高,但勝在健碩,沒有中年男人特有的啤酒肚。


    看向旁邊沉默不言的特招生,醫院雪白的燈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怎麽回事?你們到底在搞啥子?!”


    盡管醫生不斷告誡他保持安靜,但他的怒火還是衝著完好無損的非邑去了,他甚至衝動的揚起了巴掌,卻硬生生止在少年冷漠的目光裏。


    蔣國勝再次衝上去搡了少年一下,“反了天了!學校怎麽會收進你們這樣的學生?簡直是侮辱!”


    他現在連教育的心情都沒了,出口讓旁邊兩位班主任同時皺起了眉頭,連忙拉住他。


    朱偉鳳是年級組長,說話有分量,“蔣主任,我們現在應該問清原由,再論處罰。”


    “還有什麽好問的?直接記過開除!我們學校養不起這兩尊大佛!”


    才說完,一道聲音響了起來,“老子倒要看看,誰特麽敢開除我們!”


    錢才上好了夾板,走出來指著教導主任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特麽怎麽不問問是誰先動的手?上趕著去給郭家和卿家舔鞋是吧?你還好意思當教導主任!”


    “你……你!”蔣國勝氣得眼睛都冒星星了,“把你家長給我請過來!”


    錢才冷笑,“那你可得把靠山給找好了。”


    他平時在學校低調慣了,也沒想過要用家裏的勢力作威作福,還是那句話,有靠山不用是傻子!


    遙遠的大陸彼端,錢閻才洗完澡出來,在洗澡間外恭候的女仆立刻過來給他擦拭,連腳趾縫都跪著擦了個幹淨,然後輕輕抖開浴袍,給他穿上;另一名女仆端來一個托盤,放著一杯紅酒。


    這是,管家推門而入,雙手奉上手機,“小少爺來電話了。”


    麵無表情的青年總算有點情緒,“給我,元寶……”


    “哥~嗚~我受傷了~”


    錢才的臉上瞬間結冰,uu看書 .uuanshu.cm 立刻開始換衣服,吩咐道:“讓駕駛員立刻去停機場,準備起飛,另外讓醫療隊也跟上。”


    “是。”


    鎣城市中心醫院,錢才關上手機,眼睛還掛著兩行淚,和好友說道:“搞定,我哥親自來。”


    郭凱風聞言有些頭疼的皺起了眉頭,也拿起了電話,“喂,羅秘書,麻煩給父親說一聲,明天來學校一趟,順便也給卿叔叔那邊說一聲,告訴他錢閻來了。”


    旁邊蔣國勝被郭少爺一通電話弄得手忙腳亂,磕磕巴巴的說道:“郭少……咳,郭同學,這事兒不用麻煩令尊和卿總吧?”


    郭凱風瞥了他一眼,冷淡的說道:“原本是不用麻煩的,但為了你好,我得給你找兩座靠山。”


    那眼神,明晃晃寫著蠢貨兩個字。麵具下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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