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晚十點的鎣城,涼風正好,熱鬧未消,街上行人不少,但誰度沒有發現育才路前麵的一段被神明動過手腳。


    普通人一走過去,一步踏過,忽然從第一顆路燈的位置來到的第五顆前,即便要在這一段距離回家的,也是一步到了家門口。


    他們說說笑笑,對這異常的一幕完全不知,即便是這一段路的監控,也因為失去信號而滿是雪花。工作人員隨便瞄了一眼,埋怨道:


    “才換的又壞了,那幫家夥越來越水了……”


    因為有結界,對於人間界來說這是不存在的空間,但是對於神明來說,這裏卻充滿危險。


    砰——


    岸丙一著不慎,被邪現擊中,瞬間撞到結界上,又被彈回來。


    “好慘。”


    聽著那幾個吃瓜神明發表的看法,他本來受傷不重的身體愣是要被逼出兩口血來,按照他一貫以來堅持的立場,向這些家夥求助無異於自扇耳光。


    看著爬起來的少年,非邑注意到他看了眼手腕上的石英表,難道很趕時間?


    “哼,你們真以為自己是通天神就能一手遮天嗎?”岸丙嗤笑一聲後忽然高聲說道:“這次就歸你了。”


    牛郎等神明還沒有反應過來,驀地被鎣城上空傳開的神識震了一跳,隻見兩道巨大的淺棕色符文出現在空間上,化作漫天流星。


    ‘隕落天星’!


    和岸丙的比起來,這兩道不論是神力還是聲勢都更上一層樓,答案顯而易見——三重天!


    即便不露麵,巨大的化目邪現也成為了這位神明的囊中之物。岸丙給自己施了個治療術,甩了甩方才受傷的手臂,冷哼一聲離開了。


    這邊牛郎幾個神色極其精彩,麵麵相覷,想笑又有些惱怒,丟臉丟大了!


    “鎣城人口百十萬,有三重天不為過,不過……”招徠說著皺起了眉頭,他方才用神識感應的時候總覺得哪裏有問題,卻又說不上來。


    這麽鬧了一出,他們也沒有心情再繼續逛下去,非邑帶著他們去了農貿市場後山腳下的一個土地廟,借個道。


    隻是在土地廟裏喊了半天也沒土地神出現,便隻能不告而入。


    “這裏好久都沒有神明了吧?”


    廟中香火微薄,估計上一任土地神都消亡了,之所以肯定有神名存在過,是因為這裏能連同諸神天。


    “很正常。”


    他們各自分別,瀧幼因為哥哥明天要上課沒時間陪自己就幹脆回諸神天去玩兒。


    非邑回到人間界時,缺不急著走,仔細端詳著這個土地廟,在那水泥築成的香案上抹了一把,厚厚一層香灰。


    他方才沒說,自己也是土地神,自然明白一間土地廟多少香火才是正常的,可這裏,為什麽沒有神明呢?


    “以吾非邑之名,喚汝於此,以昭其神。”


    眼前一行小字閃過,非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怎麽了?”深夜連忙問道。


    “老子隻是想好好過個高中生活,有這麽難哩嗎?”


    時間很晚了,他們沒辦法在到處打探,而且他還忌憚著鎣城中的三重天,更不好明目張膽的活動。


    時間臨近十一點,鎣城的夜生活落下帷幕,萬籟俱寂,還不願歸家的要麽是生活所迫上夜班,要麽是沉溺在夜色中有目的的人。


    非邑抱著深夜從育才路原路返回,他神識未開,卻還能感受著街道上殘餘的神力。


    燈光下飛蛾盤旋,影影綽綽,小蛾子撲翅的聲音彰顯出它們對光輝貪婪又無知的窺探,那個男人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的。


    穿著黑布鞋和藏青色的錦緞唐裝,手持一個古怪的羅盤,這個專心致誌盯著羅盤指針的中年男人發現非邑時明顯嚇了一跳。


    嚴肅刻板的眼睛直勾勾的打量著少年,甚至連黑貓都沒有放過,可惜不管哪一個他看起來都很正常,隨即若無其事的錯身走開。


    那一瞬間,非邑微微眯起了眼睛,這個感覺……當初在慶神鎮的時候他飛了多大力才擺脫,竟然又出現在他周圍!


    是偶然嗎?剛才沒有認出他來,不,非邑回過頭去看,發現那個人正好就停在方才他們設下結界的位置,羅盤上的指針轉得飛快,然後停下豎起!


    這個中年男人似乎很高興,拿出老式手機小聲地說什麽,非邑不敢放出神力來,隻在樹下看著。


    那個中年男人掛斷了電話,忽然警覺地轉頭,隻在遠遠開外看見方才經過的少年,隨後匆匆離開。


    “要不要跟上去。”


    “還是不要打草驚蛇了。”


    以前長餘說過,人間界除了絕大部分普通人之外,還存在著一些特殊的人類,比如說他,從小能看見靈魂。


    現在想來,那時候長餘出現時分明戴著神格,他依然能看見,那麽有一就有二,世界上總不可能隻有他一個能看見神明的人類。


    那麽,這種有著和普通人類不一樣的感覺的人類,應該就是他的‘同類’。


    “追尋神跡?”


    正是方才那家夥幹的事情。


    非邑的早自習是在七點十五,這對於習慣了八點鍾上課的高一新生來說可謂是一大挑戰,即便是有神力加持的他,也難免有些眼睛幹澀。


    “早……啊……哈~”


    六點四十,一亮黑色的轎車停在他的小區樓下,錢少爺走下車來,睡眼朦朧,爛泥似的,如果不是保鏢扶著恐怕要狗吃屎。


    “非邑同學,少爺就麻煩您了?”


    和藹的老爺子朝他微微一鞠躬,然後目送他們離去。


    非邑嫌棄地看著搭在肩上的‘爛泥’,“你夠了啊,起來吃早飯去。”


    “你想吃什麽?話說華英這裏有什麽好吃的?”


    “跟上。uu看書 ww.uunsh.cm”


    兩人一貓很快就坐在一家看起來非常破爛的小麵館裏。錢才總算是醒過來了,對於自己做的地方很不滿意,縫隙紋路裏塞滿了油汙的桌子,冒出小碴兒的筷子,劣質紙巾……


    “這地方,你確定吃了不會上吐下去?”


    “你懂個屁,這裏的東西才好吃。”


    回答他的是深夜,隻見他從非邑書包裏出來的時候口裏便多了個白色的小食盆兒,很淺,也不會擋到胡子。


    等三碗麵上來的時候,花生米加蔥花迸發在濃湯裏時,錢少爺也不抱怨了,呼哧呼哧大口吞。


    深夜不斷拿爪子推非邑,讓他給夾麵放到食盆兒裏,“再舀點湯……”


    麵具下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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