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神域內,非邑收回神力登時噴出一口血來。


    ‘召雷’是攻擊類上品明言,他現在的情況肯定用不出來,但暫時用來嚇嚇那隻雪雕還是可以的。


    “趁著那家夥還沒追進來,我們先去把子頁拿到手。”


    畢竟不是真的天譴,雷雲很快就要消散,要趕在那神使發現他們的目的前辦完正事。


    直奔祭壇過去,因著那天的爭鬥,這由土石壘成的建築損毀巨大,唯有一塊黑色的石碑屹立不倒。


    將混沌之力籠罩上去,石碑上雕刻的書本圖案仿佛活了一般翻動起來,隨後停在某一頁上,一張黑色的紙張飛了出來。


    又一張到手了。


    準備離開時,非邑看見祭壇周圍還有一些石頭,上麵雕刻的都是些形狀奇特的獸類,看著和市麵上流傳的神話圖本有點像,但他平時不關注這些,也就不了了之。


    就在這時,天上傳來一聲清鳴。


    “唳——”


    那個神使已經發現他的小把戲了,此刻正在天空中尋找他們的身影準備出擊。


    非邑忍不住咳了兩聲,身體裏的毒藥和解毒丹還在不斷對抗,一陣火燒一陣清涼,二者相撞之時仿佛有東西要破體而出般疼痛!


    由二重天的各種毒草並毒蛇提煉出來的虎狼之藥,很快就要耗盡解毒丹的藥力,那才叫麻煩。


    “我去殺了他!”


    深夜難得這麽認真地生氣。


    “這種貨色,用不著親自動手。”非邑拿根樹枝漫不經心地在地上開始畫傳送陣,“何況,動了他反而麻煩。”


    毒藥,又不是隻有對方才有,問題是那個標誌,諸神天把持仙丹的獨門大戶,他現在迎風頂上去無疑是以卵擊石。


    剛剛假裝逃走也是為了擺脫那家夥來這裏取東西,現在事情辦完了就該考慮怎麽收拾他。


    “不行,出不了這口惡氣我連肉都吃不下!”


    非邑:“……”


    本來是該感動的場景,他無論如何也壓製不了抽搐的嘴角,隻能拍了拍毛球,“放心,我有辦法。”


    他丟開棍子站上傳送陣然後啟動,這種方法會大幅度消耗神力,體內的毒藥越發肆虐,等他來到育神院著文島的時候就隻剩下半口氣了。


    著文島一如既往地泛著文人墨客的清冷高雅之氣,清竹和山墨正在書房內說著事情,一瞬間,兩人不約而同地瞬移到院子裏。


    “非邑!”清竹將他扶起來,隻一眼立刻喊道:“山墨,請扁鵲大人!”


    恰好扁鵲今日上課,聞言二話不說趕了過來,一瞧少年的症狀便沉了臉,一邊取藥一邊給深夜說道:


    “將你們的遭遇盡數告知與我。”


    深夜眨了眨一雙大眼睛,忽然就明白非邑的打算,便將遇到雪雕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隻是省略了他們的目的與退走的真相。


    “他才突破二重天,根基不穩,那毒藥不知為何竟然能穿透神力結界。那雪雕窮追不舍,怕來不及解毒就趕忙來了這裏。”


    扁鵲將藥喂進少年嘴裏之前全程保持著平靜和淡定,待再把過脈確定安全之後,忽然就將手裏的藥完摔到地上!


    哐當!


    恰好灶神也趕了過來,剛好聽到他的爆喝。


    “無法無天!”高雅出塵的青年站起身來,“區區一介神使竟然敢向神明下毒!”


    灶神臉上的笑意凝固,“哪家的神使?”


    清竹和山墨看著榻上昏迷不醒的年輕神明,神色亦是難看無比,且不說這是育神院的學生。


    光是這個事件本身就會引起軒然大波,普通神使說到底也隻是妖魅靈獸,沒有主人的命令,膽敢堂而皇之的向擁有神格的神明下手,真不該說是愚蠢還是狂妄。


    這,是在挑戰神明的地位,挑戰諸神天主人一方的權威!


    兩位大神帶來的低氣壓逐漸蔓延,覆蓋了整座文淵神域也不休止,直接一把怒火燒到了上重天!


    以灶神和扁鵲為首的神明要求處決那隻雪雕,理由是野性難馴,諸神天難容,但事關顏麵,太上老君一係當然不會聽之任之。


    事情越鬧越大,最後逐漸演變成不滿煉丹一脈和推崇兩方的撕扯,甚至鬧到了要開天罰台的地步。


    直到長餘出麵,一向溫文爾雅的神明一錘定音。


    “將雪雕處火雷之刑,毀去百年修為,事情到此結束。”


    “大人!雕兒隻是一時衝動,還望大人從輕處罰!”


    這神明名為令萩子,乃是太上老君門下的一名得意弟子,雪雕便是他的神使,可惜,回應他的是來自上重天大神的威壓。


    灶神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犯我神明之威者,其罪當誅。”


    令萩子有一張僅僅蓋著左上半部分的灰色神格,聞言咬牙說道:


    “那非邑分明是二重天,緣何會完全招架不住雕兒,我看他分明是示弱以報複!”


    見旁人忽然就住了口,他以為自己找到了有力的證據,誰知下一秒周圍便響起了嗤笑聲。


    灶神一邊摸著自家狐狸,一邊看傻子似的盯著他,笑道:


    “令萩子啊令萩子,你可知非邑是誰?”


    “非邑?”他仔細想了想,這個名字確實耳熟。uu看書 ukahu


    “本座來告訴你,他可是這諸神天唯一擁有神格的人類。”灶神咬著最後兩個字,看他的神色陡然精彩。


    如果非邑真的要耍心眼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收回神格,那麽雪雕作為一個神使卻襲擊人類,後果隻有一個。


    一滴冷汗落在令萩子的眼睛裏,那結果就不是雪雕受罰,而是他染邪!


    這個方法非邑曾設想過,但最後還是選擇了借刀殺人這一招。


    “我冒不起這個險,以人類之身抗毒,隻怕死得不要太快。”


    單這一條就足以說服他,最重要的是使神明染邪會讓人覺得他心狠手辣,不利於以後坑蒙拐騙。


    深夜:“……”所以剛才為了這貨怒毛衝冠完全就是他自作多情。


    當灶神和扁鵲帶回雪雕受罰的消息時,他還虛弱的躺在矮榻上,這真不是裝的。


    拔毒要比他想象的麻煩,首先要清理體內解毒丹的藥力避免不同藥效的混雜抵消,接著又是銀針又是喝藥。


    等回到人間界的時候,他覺得空氣都是苦的,迎麵吹來的風灌進了針眼裏又涼又刺……


    “嘖,這特麽都是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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