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聽說神格堅不可摧,非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扔了過去,結果真的擋住了雷劫!


    但這並非長久之計,死劫本就是為了將渡劫者劈死,若天道覺得異數未滅會不斷降下雷霆。


    拿神格和天威抗衡,腦子抽了才會這麽做,非邑如是想著,但關鍵是要怎麽分離妖氣?


    他冥思苦想,絞盡腦汁,感覺自己的衣角被扯了一下,隻見瀧幼小豆丁兒神神秘秘的說道:


    “用那個,那個。”


    他頓時虎軀一震,對呀,不是還有個絕妙的方法嗎?!


    混沌之力!


    深夜正緊張地甩著尾巴,聽見自家愚蠢的土地神說道:


    “你說那個雷霆能不能看在我是神明的份兒上不劈我?”


    “你以為天威是智能的啊?”深夜對於這貨亂來的性子早已看透,“快把神格收回來,別管狼妖了!”


    才說完眼前人已經沒影兒了。


    琅霄月此時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隻等天雷給她最後一擊,忽然來到眼前的少年令她鼻頭發酸。


    “九尾靈貓說得對,別管我了。”


    她一個將死的妖,不值得別人拚上性命來救。


    “沒到最後關頭,誰說都不能算,即便是天!”


    很多年後,當琅霄月再回憶起這個場景的時候依然會覺得心血滾燙,少年敢與天爭,來日登天可期!


    然,與天爭命須得堵上一切。


    非邑握緊神器,賭上全身的神力,成敗在此一舉!


    “一、線、天!”


    手臂擺出最大的弧度,丈長的光線切斷了含有雜質的妖氣,落在山澗中將其橫中斬出天塹來!


    他與狼妖的實力差距太大,被分離的妖氣眼看要合攏,立時祭出混沌之力擱在兩方妖氣之間。


    隨即眾人欣喜的睜大眼睛,含有雜質的妖氣被吞噬了!


    轟——


    偏偏這時候一道四五人合抱粗的閃電劈了下來。


    尚且無一人反應過來時,山澗已然光芒大盛,熾熱的電弧將旁人四下震飛!


    “姐姐——”


    “小邑——”


    非邑能睜開眼來,第一時間是疼得噝噝抽氣,被電的滋味真的一言難盡,雷霆來臨的一瞬間劇痛襲來,感覺遍身骨頭都碎了一般。


    好在雷雲已經消散,山澗中尚存的紫色扁竹葉花蓄著清澈的露水,為他們的劫後餘生喜極而泣。


    “蠢貨!”深夜竄到他胸口上站著,沒開利爪的貓爪子左右刮在臉上,“你不是純粹的神明,凡胎**怎麽能抗雷劫?!”


    非邑靜靜地看著他,神色凝重,“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吃東西了?怎麽變得這麽重?”


    “是你受傷太重了!蠢貨!”


    他一口一個蠢貨,非邑反而笑了,悄聲說道:“我剛剛聽到你喊我‘小邑’……嘶~”


    毛球撓了一爪子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非邑可憐兮兮的躺在濕漉漉的山澗裏,唉聲歎氣。


    身下忽然傳來了癢酥酥的觸感,不知道從哪裏跑來的小妖們合力將他搬起來,就像是螞蟻運輸食物似的送進山澗的洞裏。


    琅霄月正盤腿坐在石床上調息妖力,見他進來一時間百感交集,而後掙紮著爬起來,在他麵前跪下,額角碰到石頭發出清響。


    “從今往後,上黃泉下碧落,我琅霄月賭上狼族的尊嚴願為您赴湯蹈火!”


    說完後,她靜靜等著神明的神使契約,最後隻得一聲輕笑。


    “你也太鄭重了,嘶!”非邑笑到一半扯到傷口疼得直抽搐,保持著直挺挺的躺姿看著她,“你是狼,我又何必拴住你?”


    琅霄月一直以來覺得哭泣是狼族軟弱的象征,可此刻她真的感動得無以複加,眼眶發紅,說道:


    “我這條命是您救的……”


    “我沒說不要你報恩,你能這樣想我求之不得,隻是,目前還不到用你的時候。”


    以他現在的實力與境界,一個深夜足矣,將人留在身邊反而是限製了她的發展。


    非邑知道自己有一條很長很長的路要走,在這條路上,不僅要除掉各種敵人,更要尋找助力。


    眼前這個乃是意外收獲。


    “你不是說還有很多目標要實現,那就去吧。”


    琅霄月渾身一震,‘那就去吧’,如此輕飄飄的幾個字令數百年來的泥淖瞬間灰飛煙滅!


    從洞口射進來的一縷陽光仿若萬丈,就像她的未來,所有的蒙塵都在此時成為過往,輕鬆的身心令女人醜陋的麵貌竟然煥發出嶄新的氣質來!


    在他們緩緩恢複的期間,聊起了一個相對都很熟悉的話題——明安。


    “當初三百年的大劫屬下本就該死於天道,萬幸有明安大人相救。”


    一百年前的大劫並非是死劫,隻是那時她已經身有業障,且修為寸步難進,理應是扛不住雷劫的。


    恰好明安感應異常,便救了她一命。


    “我爺爺是怎麽救你的?”


    “在最後一道天雷來臨之時,用神格擋了過去。”


    不知何時跑回來的深夜:“……對了,那時我似乎剛好不在,難怪不認識你。”


    自古犬貓相看兩厭,琅霄月根本不屑與他認識,隻和非邑說話:


    “屬下當初聽說大人收養了一個人類小孩兒時深覺荒唐,uu看書 ..o 如今看來您在某些方麵和明安大人真的如出一轍。”


    比如說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就絕不回頭這點。


    非邑心中一動,“你知道爺爺收養我時的細節嗎?”


    他最關心的還是深夜丟失的那段記憶,這或許和他為什麽能繼承神格有關,還有更深層次的、他暫時還沒有發現的因果。


    琅霄月苦笑道:“我當初心灰意冷,哪裏會關心這個,關於這個,那邊的九尾靈貓不是更清楚?”


    關鍵是他的記憶被動了手腳,沒用!


    線索又斷了。


    難道隻能回去問院子裏的人麽?可他們都不記得老頭子了,到底能不能問出什麽?


    “我知道明安爺爺在哪裏撿到你的呀~”瀧幼捧著小臉蹲在他身邊,奶聲奶氣地說著讓人心驚肉跳的話,“就在漏底潭那裏。”


    本地常有大人騙小孩兒,說你是漲洪水時衝出來的,非邑不由得自嘲,可不就是說的他嘛!


    “我當時還不能離開神廟,明安爺爺就經常來看我,後來你突然就出現在了漏底潭,明安爺爺就把你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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