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日軍的坦克車不僅性能低劣,而且作戰理論依舊停留在一戰水平。他們利用坦克配合步兵作戰,然而前者僅居後者“助手”的地位。歐洲軍事人士有過這樣評價:“日本不顧歐洲戰事的教訓,尚未理會坦克車作戰的價值“,“日本現仍依賴利用坦克車配合密集步兵作戰的戰術,正與我們上次大戰時一樣的利用坦克車,彼等將坦克車團附隸於步兵隊伍中,而不用之為獨立的攻擊兵力”。


    如果日軍真的調遣裝甲部隊前來進攻,據餘飆的判斷,也不會很多,頂天十幾二十幾輛,也就是說一個中隊或兩個中隊。而且他對此並不是沒有準備,兵工廠已經報告了好消息,即使沒有什麽新式武器,就憑目前使用的燃燒瓶和大威力地雷,他也有信心擋住日軍裝甲部隊的進攻。對於日軍的掃蕩,他其實是不太害怕的,他害怕的是日軍步步為營的蠶食,也就是說,你來打,我不怕,別賴著不走就行。


    然而,整個抗日戰爭時期,日軍由於兵力的原因,也隻能采取一陣風似的掃蕩行動,鞏固地方還是大量的偽軍。對付偽軍,抗戰前期和後期的方式也是不同的。一開始國軍和八路軍都極力爭取他們反正,後來則多讓他們潛伏待機。這樣做的好處便是餉械由日本人發放,減輕己方的財政壓力。也就是日本人拿著錢、供著槍彈,替自己養著軍隊。中國人的智慧真是不一般,這種匪夷所思的辦法都能想出來,由不得人不佩服。


    對於縣城,餘飆不是不想攻取,這標誌巨大的政治影響,意味著自己的聲望直線的提高,意味著自己的雜牌部隊將聲名大振。但隨後呢,必然招致日軍大規模的報複,有些得不償失的感覺。他在等機會,等待華北處處戰火,日軍應接不暇的時候,而這個機會距現在已經不到一年,一九四零年的八月二十日,這個時間他可是牢牢記在心裏的。


    與陳恭澎一番細談之後,雙方對合作基本達成了協議,對於陳恭澎派人進入軍隊的想法,餘飆婉言謝絕了,但可以允許軍統人員進入兩個遊擊大隊。其實,這也是國軍係統中的普遍現象,每個高級軍官都想牢牢把住兵權,這意味著他的地位,他的生活,所以陳恭澎也不為己甚。而且陳恭澎極為慷慨的表示,軍統後方的支援物資,他們將讓出相當一部分來,以示精誠團結。當然,這也是有條件的,那就是兵工廠試製成功,剛剛由狙擊學校試用,但還未公開示人的消音器。


    我們知道,隻要物體(子彈、彈藥氣體)運動速度高於音速就會產生聲音,因此首先要減小裝藥量,使彈頭初速小於音速。對於降低彈藥氣體速度通常是采用消音器。結構複雜的製造起來有麻煩,但知道原理後,還是有很多辦法來加以消除的。比如電影電視中常見的用毛巾、甚至礦泉水瓶子。消音碗、消音絲網、照相機快門一樣的機械裝置過於複雜,兵工廠隻是製造了最簡單的消音器。就是將消音器的前端采用橡皮密封,彈頭由槍**出,穿過橡皮,橡皮很快收縮,阻止氣體外流。還有一種就是填塞了消音材料、並開有一些細小的排氣孔的東西。


    雖然這些消音器達不到後世那樣的標準,頗有粗製濫造之嫌,但也不失為一個創新,對於裝備狙擊手(一定程度上降低射程,但有助於狙擊手生存力的提高)或者遊擊部隊是大有用處的。


    對於陳恭澎能知道這些,餘飆並不十分意外,兵工廠裏有很多來自平、津的技術人員和工人,這其中要是沒有軍統人員那倒是奇怪了,誰讓二路軍底子薄,人才少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消音器對於搞特務工作的軍統來說,意義十分重大。要知道暗殺的最大問題是得手之後的脫身問題,許多優秀的特工就是犧牲在這個問題上。而暗殺對於軍統來說,是非常普遍的一件事情。特別是對陳恭澎,這個家夥深知此道。


    “餘將軍,本為我以為您作為軍人,應該是崇尚麵對麵的騎士般的戰鬥,沒想到對消音器這種東西也會感興趣。”陳恭澎笑著說道。


    “在戰爭時期,騎士精神就是愚蠢的代名詞。”餘飆搖頭道:“雖然暗殺不是什麽讓人感到愜意的事情,但戰爭更讓人痛苦。殺手的子彈也可以體現愛國精神,而且有時會比士兵的子彈作用更大,有時可以挽救無數的生命,甚至有可能結束一場戰爭。”


    “結束戰爭?到日本,刺殺倭皇?”陳恭澎很感動,他深黯暗殺並且酷愛這個但是從來沒有人對暗殺說過這樣的一番話,甚至他也沒有想過這裏麵的道理,他隻是完成上峰交給他的秘密任務。原來,這暗殺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涉及到了愛國精神。


    “這個設想有些過於,過於理想化了。”餘飆被他突然冒出的暗殺倭皇的主意嚇了一跳,說道:“多殺些平津的日本人、漢奸、叛徒,我看更現實一些。”


    “嗯,嗯,有道理,有道理。”陳恭澎自失的一笑,似乎也為自己過於宏偉的設想感到好笑。


    “我需要一台機床,應該是具有如下功能的。”餘飆拿出張紙,鄭重的交給了陳恭澎,“還有一些無縫鋼管,錢不是問題,不論多困難,希望陳兄能想盡辦法給予解決。我敢保證,這些東西做出的武器將使陳兄獲得上峰的特別嘉獎,而絕不會大家失望。”


    陳恭澎接過紙仔細看了看,又思索了一會兒,有些為難的點了點頭,“餘兄,你也知道這些東西都是很難搞到的,我不敢打包票,但我一定盡力而為。”


    “這是自然。”餘飆很理解的說道:“另外,我也向南洋華僑總會的幹事打了招呼,希望他們能幫我想想辦法。”


    “李靜華,嘿嘿,是個不錯的女人。”陳恭澎說完,很開心的笑了起來,是那種壞男人的笑,這種笑可以讓男人得到一種意淫般的快感。


    餘飆很鄙視陳恭澎,在桌下暗暗比了個中指。壞蛋,色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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