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湖之上，一艘運輸船正在破浪而行，一路上陸續有跳起來的指間鯊試圖嚐嚐這個龐然大物，發出叮叮叮的脆響。</p>
“霍利斯在串聯永生之酒俱樂部？”</p>
唯一一間貴賓室裏，慈眉善目的食人魔坐在軟椅上，咬著煙鬥，吐出一圈淡綠色的煙霧。</p>
食人魔麵前的光幕裏，一位身材高挑，相貌英俊的尖耳光頭哥布林正在翻閱文件。它穿著一套量身訂造的黑色正裝，戴著眼鏡，滿臉憂色。</p>
“是的，市長，恐怕他們是想發動彈劾提前結束您的任期。”哥布林語氣裏滿是憂慮：“你是‘424事件’的主要負責人，如果霍利斯把中間派都串聯起來發難，要求舉行市長投票，我們很難得到支持。那些支持我們的議員，也得麵對自家區域選民的壓力。”</p>
“沒想到我跟安德萊耶爭了這麽久，反倒是被霍利斯這個雜種摘了桃子……”</p>
啪！</p>
食人魔狠狠一咬，白玉象牙做的煙鬥直接被它咬碎！它咀嚼幾口，將煙鬥全部吃下去了！</p>
“跟這群蟲豸在一起，怎麽可能搞得好政治！？”它眉毛一皺，慈眉善目的臉龐頓時變得煞氣凜然：“霍利斯那種立場不堅定、觀點不突出、思維不敏銳、沒能力改變現狀、公認好操縱的廢物人類，也配跟我爭！？”</p>
“市長，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可以等下一屆——”</p>
“沒有下一屆，沒有了！基波特，我們沒有第二次機會，沒有！自隻要我下台，就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食人魔舉起三根粗壯的手指：“凱蒙市曆史上，出了51名精靈市長，42名人類市長，我是唯三的非標種族市長！”</p>
血月極主公平地將榮光灑向各族，但有些種族因為外形能得到更多榮光，譬如精靈和人類，被稱之為標準種族。其餘獸人、食人魔、哥布林則是非標種族。</p>
經過多年的人工篩選，非標種族外貌越來越接近標準種族，最原始最猙獰的非標種族早就在嬰兒階段就當場重開回爐重造，根本進不了撫養所的大門。</p>
“你知道我為此付出了什麽吧？”食人魔敲了敲自己的牙齒：“我拔掉自己所有尖牙，換上整齊的白牙；我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剪掉指甲，因為食人魔隻需要一夜就能長出一指節長的尖爪；我每周都要進行光子嫩膚，以保證自己的皮膚不會出現醜陋的皺褶。”</p>
“哪怕我做了這麽多，如果不是出於市民們的獵奇心理，我都沒可能被選上市長！哪怕我阿蘭道爾·費南雪擁有三個黃金學位，是二翼黃金術師，還有許許多多我自己都忘記的頭銜，但市民們不會再給我第二次機會，就像你不會看同一個小醜的第二場表演。”</p>
“基波特，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選你當我的秘書嗎？因為你是哥布林，隻有你可以理解我的處境，隻有你經曆過我曾遭受的嘲笑。”</p>
光幕裏的哥布林基波特欲言又止，食人魔費南雪揚了揚假眉毛，問道：“你想說什麽？”</p>
“市長，為什麽……你不救市民？”基波特的聲音有些難過：“你明明知道是外域術師入侵，但你先是說都是謠言，什麽事都沒發生。”</p>
“然後說有連環殺人事件，已經派狩罪廳調查。”</p>
“最後才說有恐怖襲擊，調動全市所有武裝力量。”</p>
“等一切都晚了，你才召集戰區冒險者。”</p>
“如果一開始就公布……”</p>
“一開始就公布真相隻會引起市民恐慌，導致人群大範圍聚集外逃，反而給入侵者可乘之機。”費南雪平靜說道：“那你覺得我該怎麽做？麵對一百多名分散的有備而來的外域術師，我已經第一時間安排狩罪廳行動了。”</p>
“還有研究所和教會！”基波特說道：“如果他們願意出手，肯定不會讓入侵者這麽猖獗！”</p>
“他們不願意，入侵者並沒有損害他們的利益，他們沒理由也沒義務保護凱蒙市。”</p>
“但你是市長啊，如果你在公眾場合逼迫他們表態，民眾肯定會支持你的！”</p>
費南雪看了一眼基波特。</p>
“我算是看出來了，霍利斯隻是要我下台，而你是想讓我死。”</p>
“不，我，我沒那個意思……”</p>
“誠然如你所說，如果我公開表態逼迫，為了維護這些年來好不容易建立的好名聲，研究所和教會多半會動手幫忙驅逐入侵者。”</p>
費南雪冷聲說道：“但沒有人能利用血聖族和月影族而不付出代價，沒有人。當我結束任期，等待我的必然是漫長的死亡，其他執政者必將以我為誡。”</p>
基波特臉色低落：“難道我們就隻能眼睜睜看著市民們被入侵者蹂躪嗎……”</p>
“你覺得我就沒有善心嗎？你那無處安放的善心就非要這樣顯擺嗎？”費南雪不耐煩地擺擺手：“外域襲擊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缺失的職位有的是人補上，被破壞的建築很快就會重建，又增加了不少就業崗位，不用幾個月凱蒙市就會恢複如初。而且因為這次突如其來的災難，未來半年的市民消費欲望會增強，死掉的大多數體能衰退來不及逃跑的中老年……僅僅對凱蒙市而言，這次襲擊其實利大於弊！”</p>
光幕裏的基波特愣愣看著費南雪：“市長你……”</p>
“這不僅僅是我的意思，種族保障廳、狩罪廳、發展規劃廳……整個文官係統都在暗示。”費南雪說道：“隻要襲擊過去，未來半年就是凱蒙市政務廳刷政績的機會。”</p>
“基波特，市長隻是寄生在文官係統上的臨時主人，如果文官係統都懷著這樣的意願，我的救災政令也隻會緩慢地下達。與其逆著大家的願望，為何不順應潮流，這樣也能省點錢。”</p>
費南雪平靜說道：“就像園藝，胡亂生長的花花草草得好好修剪，花園才會漂亮。隻是在血月國度裏，我們不能也不允許修剪，這次有人幫忙修剪，何樂而不為呢？”</p>
“更重要是。”他攤開雙手：“血聖渴望屍體，月影鍾愛死亡……血月兩族都在欣賞這場屠殺，這是諸神的一場遊戲。政務廳不能惹他們不高興，你明白的吧？”</p>
哥布林喃喃道：“這也太過分了……”</p>
“如果你以後想走得更遠，就別在乎善與惡，政務廳隻在乎治與亂。”費南雪敲了敲桌子：“好了，教學時間結束。你回去後從我的金庫裏拿五分之一……不，三分之一，拿去拉攏非標種族的議員。然後再拿七分之一給席林，讓啄木鳥把霍利斯和永生之酒那些餘孽全殺了！”</p>
基波特有些恐慌：“市長你怎麽能——你出獄時還要接受一次記憶調查——”</p>
“我會自己刪掉這段記憶。”費南雪淡淡說道。</p>
“但霍利斯不是普通人，他是人類議員，狩罪廳肯定會死查到底！這是賭博！”</p>
“不賭就沒機會了！”費南雪聲音冷徹，眼睛大得像銅鈴，那股森寒殺意讓基波特第一次意識到這位市長是一頭食人魔：“我好不容易才說服其他種族議員……就連精靈都認同了我的計劃……凱蒙市各種族終於要第一次聯合起來……”</p>
“如果運氣好，是我們率先發現正確的虛境通道，是我們先一步入侵外域，那這份功勞足以取悅血月極主，保證我的連任，讓我有更多時間準備！”</p>
“可惜，食人魔的運氣一向不太好……”費南雪咬牙切齒：“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提前結束任期，更不能將市長之位交給隻會獻媚的霍利斯！人類比精靈更傲慢，比哥布林更短視，比獸人更懶惰，比食人魔更貪婪……人類是最不可靠的種族，他們恨不得拋棄自己的肉體，換上血聖族的血，披上月影族的皮，然後反過來變本加厲壓榨自己的同族！事到如今，我們不得不犯點小錯！”</p>
基波特一臉難以置信：“刺殺議員叫小錯？那什麽是大錯？”</p>
“被人發現才叫大錯。”費南雪冷冷說道。</p>
窗外的景色不再流逝，房間裏的播音器響起：“費南雪市長，322號運輸船已到達碎湖監獄。”</p>
費南雪走到窗戶旁，手指亮起微光，點了點他自己的太陽穴，往外拉出一條細細的白絲，然後扔到外麵海裏，一隻指間鯊跳出來吞了。</p>
“我已經忘了我剛才跟你說過什麽。”他看著光幕裏的年青秘書：“交給你了，哥布林。”</p>
說罷，費南雪關掉光幕走出房間，在兩位血狂獵人陪伴下，離開運輸船，踏入碎湖監獄。</p>
黃線內，兩名衣著整齊的獄衛正在等待。</p>
獵人沒給費南雪什麽麵子，將文件遞給更帥的獄衛：“這次運輸的犯人隻有一人，請簽收。”</p>
</p>
英俊獄衛檢查文件後點點頭：“確認是凱蒙市市長阿蘭道爾·費南雪。”</p>
“船上有些物資，隻有你來搬嗎？”</p>
“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運來的食材有問題，現在一半犯人和大多數獄衛都吃壞了肚子，正在治療室排隊。能不能請獵人們和水手們幫忙搬運物資？”</p>
獵人嘟囔一句：“我聽說凱蒙市最近發現一批有毒拉拉肥……該不會……當然沒問題，不過我們不知道倉庫在哪。”</p>
“我來為你們帶路。”英俊獄衛看向同事：“你帶市長登記《罪人目錄》和安排寢室。”</p>
“是。”</p>
費南雪轉過頭，看向旁邊那位毫無存在感的獄衛。不知道是不是陽光太刺眼，他總感覺對方的臉容有點模糊。</p>
“費南雪市長，歡迎光臨碎湖監獄，你將在這裏獲得賓至如歸的體驗。”</p>
“霍利斯在串聯永生之酒俱樂部？”</p>
唯一一間貴賓室裏，慈眉善目的食人魔坐在軟椅上，咬著煙鬥，吐出一圈淡綠色的煙霧。</p>
食人魔麵前的光幕裏，一位身材高挑，相貌英俊的尖耳光頭哥布林正在翻閱文件。它穿著一套量身訂造的黑色正裝，戴著眼鏡，滿臉憂色。</p>
“是的，市長，恐怕他們是想發動彈劾提前結束您的任期。”哥布林語氣裏滿是憂慮：“你是‘424事件’的主要負責人，如果霍利斯把中間派都串聯起來發難，要求舉行市長投票，我們很難得到支持。那些支持我們的議員，也得麵對自家區域選民的壓力。”</p>
“沒想到我跟安德萊耶爭了這麽久，反倒是被霍利斯這個雜種摘了桃子……”</p>
啪！</p>
食人魔狠狠一咬，白玉象牙做的煙鬥直接被它咬碎！它咀嚼幾口，將煙鬥全部吃下去了！</p>
“跟這群蟲豸在一起，怎麽可能搞得好政治！？”它眉毛一皺，慈眉善目的臉龐頓時變得煞氣凜然：“霍利斯那種立場不堅定、觀點不突出、思維不敏銳、沒能力改變現狀、公認好操縱的廢物人類，也配跟我爭！？”</p>
“市長，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可以等下一屆——”</p>
“沒有下一屆，沒有了！基波特，我們沒有第二次機會，沒有！自隻要我下台，就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食人魔舉起三根粗壯的手指：“凱蒙市曆史上，出了51名精靈市長，42名人類市長，我是唯三的非標種族市長！”</p>
血月極主公平地將榮光灑向各族，但有些種族因為外形能得到更多榮光，譬如精靈和人類，被稱之為標準種族。其餘獸人、食人魔、哥布林則是非標種族。</p>
經過多年的人工篩選，非標種族外貌越來越接近標準種族，最原始最猙獰的非標種族早就在嬰兒階段就當場重開回爐重造，根本進不了撫養所的大門。</p>
“你知道我為此付出了什麽吧？”食人魔敲了敲自己的牙齒：“我拔掉自己所有尖牙，換上整齊的白牙；我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剪掉指甲，因為食人魔隻需要一夜就能長出一指節長的尖爪；我每周都要進行光子嫩膚，以保證自己的皮膚不會出現醜陋的皺褶。”</p>
“哪怕我做了這麽多，如果不是出於市民們的獵奇心理，我都沒可能被選上市長！哪怕我阿蘭道爾·費南雪擁有三個黃金學位，是二翼黃金術師，還有許許多多我自己都忘記的頭銜，但市民們不會再給我第二次機會，就像你不會看同一個小醜的第二場表演。”</p>
“基波特，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選你當我的秘書嗎？因為你是哥布林，隻有你可以理解我的處境，隻有你經曆過我曾遭受的嘲笑。”</p>
光幕裏的哥布林基波特欲言又止，食人魔費南雪揚了揚假眉毛，問道：“你想說什麽？”</p>
“市長，為什麽……你不救市民？”基波特的聲音有些難過：“你明明知道是外域術師入侵，但你先是說都是謠言，什麽事都沒發生。”</p>
“然後說有連環殺人事件，已經派狩罪廳調查。”</p>
“最後才說有恐怖襲擊，調動全市所有武裝力量。”</p>
“等一切都晚了，你才召集戰區冒險者。”</p>
“如果一開始就公布……”</p>
“一開始就公布真相隻會引起市民恐慌，導致人群大範圍聚集外逃，反而給入侵者可乘之機。”費南雪平靜說道：“那你覺得我該怎麽做？麵對一百多名分散的有備而來的外域術師，我已經第一時間安排狩罪廳行動了。”</p>
“還有研究所和教會！”基波特說道：“如果他們願意出手，肯定不會讓入侵者這麽猖獗！”</p>
“他們不願意，入侵者並沒有損害他們的利益，他們沒理由也沒義務保護凱蒙市。”</p>
“但你是市長啊，如果你在公眾場合逼迫他們表態，民眾肯定會支持你的！”</p>
費南雪看了一眼基波特。</p>
“我算是看出來了，霍利斯隻是要我下台，而你是想讓我死。”</p>
“不，我，我沒那個意思……”</p>
“誠然如你所說，如果我公開表態逼迫，為了維護這些年來好不容易建立的好名聲，研究所和教會多半會動手幫忙驅逐入侵者。”</p>
費南雪冷聲說道：“但沒有人能利用血聖族和月影族而不付出代價，沒有人。當我結束任期，等待我的必然是漫長的死亡，其他執政者必將以我為誡。”</p>
基波特臉色低落：“難道我們就隻能眼睜睜看著市民們被入侵者蹂躪嗎……”</p>
“你覺得我就沒有善心嗎？你那無處安放的善心就非要這樣顯擺嗎？”費南雪不耐煩地擺擺手：“外域襲擊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缺失的職位有的是人補上，被破壞的建築很快就會重建，又增加了不少就業崗位，不用幾個月凱蒙市就會恢複如初。而且因為這次突如其來的災難，未來半年的市民消費欲望會增強，死掉的大多數體能衰退來不及逃跑的中老年……僅僅對凱蒙市而言，這次襲擊其實利大於弊！”</p>
光幕裏的基波特愣愣看著費南雪：“市長你……”</p>
“這不僅僅是我的意思，種族保障廳、狩罪廳、發展規劃廳……整個文官係統都在暗示。”費南雪說道：“隻要襲擊過去，未來半年就是凱蒙市政務廳刷政績的機會。”</p>
“基波特，市長隻是寄生在文官係統上的臨時主人，如果文官係統都懷著這樣的意願，我的救災政令也隻會緩慢地下達。與其逆著大家的願望，為何不順應潮流，這樣也能省點錢。”</p>
費南雪平靜說道：“就像園藝，胡亂生長的花花草草得好好修剪，花園才會漂亮。隻是在血月國度裏，我們不能也不允許修剪，這次有人幫忙修剪，何樂而不為呢？”</p>
“更重要是。”他攤開雙手：“血聖渴望屍體，月影鍾愛死亡……血月兩族都在欣賞這場屠殺，這是諸神的一場遊戲。政務廳不能惹他們不高興，你明白的吧？”</p>
哥布林喃喃道：“這也太過分了……”</p>
“如果你以後想走得更遠，就別在乎善與惡，政務廳隻在乎治與亂。”費南雪敲了敲桌子：“好了，教學時間結束。你回去後從我的金庫裏拿五分之一……不，三分之一，拿去拉攏非標種族的議員。然後再拿七分之一給席林，讓啄木鳥把霍利斯和永生之酒那些餘孽全殺了！”</p>
基波特有些恐慌：“市長你怎麽能——你出獄時還要接受一次記憶調查——”</p>
“我會自己刪掉這段記憶。”費南雪淡淡說道。</p>
“但霍利斯不是普通人，他是人類議員，狩罪廳肯定會死查到底！這是賭博！”</p>
“不賭就沒機會了！”費南雪聲音冷徹，眼睛大得像銅鈴，那股森寒殺意讓基波特第一次意識到這位市長是一頭食人魔：“我好不容易才說服其他種族議員……就連精靈都認同了我的計劃……凱蒙市各種族終於要第一次聯合起來……”</p>
“如果運氣好，是我們率先發現正確的虛境通道，是我們先一步入侵外域，那這份功勞足以取悅血月極主，保證我的連任，讓我有更多時間準備！”</p>
“可惜，食人魔的運氣一向不太好……”費南雪咬牙切齒：“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提前結束任期，更不能將市長之位交給隻會獻媚的霍利斯！人類比精靈更傲慢，比哥布林更短視，比獸人更懶惰，比食人魔更貪婪……人類是最不可靠的種族，他們恨不得拋棄自己的肉體，換上血聖族的血，披上月影族的皮，然後反過來變本加厲壓榨自己的同族！事到如今，我們不得不犯點小錯！”</p>
基波特一臉難以置信：“刺殺議員叫小錯？那什麽是大錯？”</p>
“被人發現才叫大錯。”費南雪冷冷說道。</p>
窗外的景色不再流逝，房間裏的播音器響起：“費南雪市長，322號運輸船已到達碎湖監獄。”</p>
費南雪走到窗戶旁，手指亮起微光，點了點他自己的太陽穴，往外拉出一條細細的白絲，然後扔到外麵海裏，一隻指間鯊跳出來吞了。</p>
“我已經忘了我剛才跟你說過什麽。”他看著光幕裏的年青秘書：“交給你了，哥布林。”</p>
說罷，費南雪關掉光幕走出房間，在兩位血狂獵人陪伴下，離開運輸船，踏入碎湖監獄。</p>
黃線內，兩名衣著整齊的獄衛正在等待。</p>
獵人沒給費南雪什麽麵子，將文件遞給更帥的獄衛：“這次運輸的犯人隻有一人，請簽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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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獄衛檢查文件後點點頭：“確認是凱蒙市市長阿蘭道爾·費南雪。”</p>
“船上有些物資，隻有你來搬嗎？”</p>
“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運來的食材有問題，現在一半犯人和大多數獄衛都吃壞了肚子，正在治療室排隊。能不能請獵人們和水手們幫忙搬運物資？”</p>
獵人嘟囔一句：“我聽說凱蒙市最近發現一批有毒拉拉肥……該不會……當然沒問題，不過我們不知道倉庫在哪。”</p>
“我來為你們帶路。”英俊獄衛看向同事：“你帶市長登記《罪人目錄》和安排寢室。”</p>
“是。”</p>
費南雪轉過頭，看向旁邊那位毫無存在感的獄衛。不知道是不是陽光太刺眼，他總感覺對方的臉容有點模糊。</p>
“費南雪市長，歡迎光臨碎湖監獄，你將在這裏獲得賓至如歸的體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