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的寶藏？</p>
遇到好事還記得提攜舍友？</p>
天啦擼，我們寢室出了一個聖人！</p>
英古莉特笑道：“你是害怕菲利克斯對你圖謀不軌，所以才會帶上我們攤薄風險，甚至提醒我們跟父母報告行蹤，好讓菲利克斯投鼠忌器吧？”</p>
索妮婭聳聳肩，沒有否認：“也有一點點這方麵的考慮因素。不過，寶藏是真的……”</p>
菲利克斯看著侃侃而談索妮婭，暗暗歎了口氣，突然懷疑自己這次決定是否做多了。</p>
在早上離開冥想樓的時候，菲利克斯喊住可索妮婭，說是有一樁天大的好事要跟她分享。</p>
但索妮婭是什麽人，她可是獨自在迦樂世這座燈紅酒綠都市打拚的心機女，見識過多少人間險惡，才不會相信這種空頭支票。</p>
騙子都知道騙人前要送些小禮品，你好歹先砸錢送禮物降低我的警戒心啊！</p>
糖衣炮彈糖衣炮彈，你這炮彈連糖衣都沒有，瞧不起誰啊！</p>
菲利克斯好說歹說才勸住索妮婭，但在索妮婭動輒‘算了我不參與’的步步緊迫下，他也隻能說出自己的底細，交出了主導權。</p>
所謂的寶藏，其實就是菲利克斯母親留下的遺產。但這份遺產被他母親分成了數份，並且每份都有開啟條件，不滿足要求的話就永遠無法獲得遺產。</p>
其中一份遺產，開啟條件是必須持有‘殺意劍’術靈，以及擁有半翼以上的術力。</p>
菲利克斯雖然有半翼術力，但卻丟了‘殺意劍’，可以說是運氣好得有一點點壞，讓本應垂手可得的寶藏頓時變得難如登天。</p>
此時，索妮婭的‘殺意劍’走進他的視線。</p>
但菲利克斯也知道索妮婭不可能讓出珍貴的‘秘劍二十一靈’，所以他向索妮婭提出了合作。</p>
最開始他提出了一個自以為非常合理的報價：假結婚。倒不是他想占索妮婭便宜，而是他調查過索妮婭的履曆，認為這正是索妮婭想要的機會。</p>
根據《貴族紋章法則》，任何被貴族院承認的關係都等同合法，菲利克斯知道索妮婭最想要的就是可以在迦樂世體麵生活的貴族身份，但封爵之路坎坷艱難，相比起來，跟貴族結婚卻是一條捷徑。</p>
</p>
隻要跟菲利克斯結婚，索妮婭就直接獲得伏斯洛達家族紋章，不僅能每個月從家族基金獲得供養資金，而且也能享受家族術師培養體係，‘龍之腹鱗’、‘龍之晚宴’等奇跡也會向她開放。</p>
最重要是，她可以直接用伏斯洛達家族紋章來越過迦樂世的戶籍限製，享受貴族待遇，不受限製購買房產，不受限製選擇職業。</p>
甚至能將她那位母親的戶籍從農業鎮居民更改為迦樂世居民。</p>
菲利克斯以己度人，他知道索妮婭肯定很重視那位早年喪偶單親撫養她長大的母親，如果可以，她肯定願意讓母親早早享福。</p>
然而就算索妮婭天賦異稟，她至少也要一年半才能展開白銀之翼，至少需要四年才能展開黃金之翼，假如她要十年內踏入三翼聖域，更是得運氣機遇缺一不可。</p>
但更大概率是，她二十年內都無法踏入三翼聖域。</p>
近些年來封爵數量越來越少，幾乎是非聖域不封爵不授紋章。沒有貴族紋章，那索妮婭就算再出色，也隻能獨自在迦樂世享受這份成功，沒有權限遷移她母親的戶籍，她母親依舊受到一年內在迦樂世逗留三十天的限製。</p>
平民必須守著平民的本分，貴族才有翱翔的資格。</p>
菲利克斯覺得索妮婭會欣然接受，因為接受了就相當於少奮鬥二十年。</p>
畢竟結婚了也可以離婚，雖然會因此失去伏斯洛達紋章，但那時候索妮婭肯定早就賺的盆滿缽滿，而且也將母親的戶籍轉移到迦樂世，離婚不影響她的任何利益乃至於風評——貴族離婚有情人都是常見之事，大家都習以為常不會在意。</p>
但哪怕菲利克斯闡明利害，索妮婭還是拒絕了這個提案。</p>
他無法理解，為什麽聰明又庸俗的索妮婭會拒絕這種合則兩利的提案。</p>
利益、地位、名氣，這些不就是她想要的嗎？</p>
為什麽她會拒絕？</p>
難道她真這麽自信，覺得自己短短幾年內就能憑實力獲得一切？</p>
還是說她看不起我菲利克斯，沒興趣走所謂的捷徑？</p>
但既然方案一失敗，菲利克斯也隻能提出方案二：平分寶藏。</p>
雖然寶藏是母親留給自己的遺產，理論上不應該分給任何人，而且再次獲取‘殺意劍’也並非絕無可能，菲利克斯大可以將遺產寶藏留到未來。</p>
但菲利克斯也知道，世界上所有東西都有保質期。</p>
力量也是會過期的。</p>
母親留下的遺產之所以存在限製，就是為了針對性幫助菲利克斯。</p>
凡是菲利克斯剛好能開啟的寶藏，裏麵的東西基本都能給現階段的他提供巨大的幫助，不會出現讓菲利克斯獲得他無法掌控的力量。</p>
譬如一翼術師的他，就不會從遺產裏獲得二翼術靈，因為後者對他而言隻是單純的負擔和拖累。</p>
而這份需要他擁有半翼術力才能打開的寶藏，自然是非常適合他此時的處境。</p>
假如菲利克斯晉升到二翼黃金再開啟這份寶藏，那時候他早就不需要這點幫助了，甚至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但現在隻要他開啟寶藏，哪怕隻能獲得一半，都算是雪中送炭。</p>
多年的刺殺遭遇，早已讓菲利克斯變得現實而理性。</p>
他不會像鬆鼠一樣將食物都藏起來，充滿危機感的他信奉的是‘該用的時候就要用’的利益主義，利益最大化是他遵守的唯一法則，哪怕是要分享母親的遺產。</p>
索妮婭答應了，但又沒完全答應。</p>
她提出一個讓菲利克斯感覺匪夷所思的條件：她要帶朋友參加這次行動，並且她會從自己獲得的寶藏裏分出獎勵給朋友。</p>
一開始菲利克斯也以為自己遇到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聖人了，但轉念一想就明白索妮婭的擔憂——她害怕自己殺人奪寶！</p>
若不是有特洛讚教授的支持，索妮婭幾乎就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外地大學生，但饒是有特洛讚作為靠山，她跟菲利克斯這種本地貴族合作都無異於與虎謀皮，她隻能將菲利克斯往壞處想！</p>
而她找來三個舍友，就能很好地攤薄風險，英古莉特是外地小貴族子女，洛依絲是本地商人之女，阿黛爾的父親是迦樂世政務官……重點是洛依絲和阿黛爾，她們兩個身上肯定有報警道具，一旦遇險就會向警務廳發出地址信號！</p>
再加上她們都向家裏報告行蹤，菲利克斯還得小心護送這幾位大小姐回校，不然出了什麽事，貴族院第一個不放過他。</p>
菲利克斯很佩服索妮婭的謹慎，但他自然是不願意有更多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便據理力爭誘之以利，甚至願意將分成比例從五五改成四六，可以說是相當卑微了。</p>
但索妮婭還是那句話，‘你不答應我就不要這份寶藏了’，死死拿捏住菲利克斯的底線。</p>
談判的贏家永遠是最不在乎的那個。</p>
菲利克斯知道寶藏對自己的提升有多大，最後還是屈服了。</p>
在索妮婭介紹完情況後，舍友們紛紛警惕地看向菲利克斯，像小雞一樣躲在索妮婭後麵，菲利克斯都氣笑了：“如果你們還擔心現在就可以離開，隻要你們在外麵別亂說話就行。”</p>
“不，我要留下來保護索妮婭！”洛依絲義正言辭地說道，眼裏卻是躍躍欲試，阿黛爾也是一副圍觀不怕事大的樣子。</p>
英古莉特更是直接：“我隻是很好奇需要術靈開啟的寶藏會是什麽樣子。”</p>
連伏斯洛達二少爺都渴求的寶藏，她們這群術師學徒不好奇才奇怪。她們終究是十幾歲的青蔥少女，怎麽可能不向往這種宛如小說情節裏的寶藏橋段？</p>
菲利克斯歎了口氣，拿出五份空白封膜合同，“那就先簽訂合同吧。”</p>
索妮婭等人心裏暗呼一聲奢侈——封膜合同是很常見的器靈道具，原理是將‘奇跡·虛境誓約’暫存到紙張上，簽訂合同的人都會受到虛境製約，一旦違約就會被虛境製裁，輕則長睡不醒，重則靈魂消亡。</p>
封膜合同價格不低，市場價等同於一翼術靈，非重要交易不用。菲利克斯能一下子拿出五份，除了說明他有錢，更說明這份寶藏價值非凡，不然他不會投入這麽多。</p>
封膜合同的使用方式很簡單，使用者揭開封膜後，直接對著合同模板照抄就行。有塗改或者字跡醜都沒關係，隻要抄錄完成並且簽名的五份合同可以重疊在一起，就意味著五份合同內容相同，誓約生效。</p>
事前封膜、分別抄錄、重疊檢測，這些設計都是為了減少術師在合同上做手腳的可能。事實也證明封膜合同值得信任，像索妮婭的學業貸款合同就是用封膜合同。</p>
合同模板很簡單，就是不許泄露這個地下室發生的所有事，不許用任何方式留下記錄，不許暴露關於寶藏的一切，無論得到什麽都要自己想辦法隱瞞出處以及不許牽扯到菲利克斯本人。</p>
與此同時，菲利克斯和索妮婭將平分地下室的收獲，然後索妮婭再和英古莉特、洛依絲、阿黛爾三人分配寶藏。</p>
其實就是一份保密和分成合同。</p>
抄寫的時候，阿黛爾悄悄問道：“索妮婭，你為什麽會拒絕假結婚這個提案？換做是我，我肯定不要寶藏，而是選擇假結婚……那可是伏斯洛達紋章啊……”</p>
洛依絲也很好奇，看著索妮婭。</p>
索妮婭臉色有些不自然，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話：“丟人！”</p>
什麽丟人？</p>
跟菲利克斯假結婚丟人？</p>
還是走這種捷徑躋身貴族階級丟人？</p>
如果是英古莉特說這句話倒罷了，但你可是索妮婭·瑟維啊！</p>
洛依絲和阿黛爾都無法理解，畢竟在她們看來，索妮婭可算不上光明磊落，更重要是，她們都不覺得索妮婭是重視顏麵的人啊，丟人算什麽，丟錢才心痛！</p>
她們無法理解，菲利克斯也無法理解，唯獨英古莉特隱隱猜測到什麽。</p>
倒不是因為她和索妮婭關係有多好，而單純是因為她們都來自小地方。</p>
跟迦樂世這種思想開放的大城市不一樣，小地方觀念是很保守的，雖然在城市人看來隻是落後和老土，但在鄉下人心裏，有些事卻是不能兒戲對待。</p>
譬如，婚姻。</p>
或許是因為索妮婭迅速融入這座城市，讓其他人都覺得她是一個很現代很潮流的大學生。但英古莉特知道，索妮婭骨子裏仍帶著鄉下人獨有的天真和幻想，譬如相信努力就能成功，譬如相信吃苦就能前進，譬如相信……婚姻是神聖的，愛情是純潔的，不能有絲毫瑕疵。</p>
她或許將婚姻視為上升渠道，但她沒有因此丟棄自己的矜持，不然外麵有的是很油的貴族二代。她隻是想在可接受的範圍內，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婚約對象，然後從一而終經營婚姻。</p>
並不是所有東西都可以拿來交易，像這種事，城裏人是不明白的。</p>
當然，除此之外，英古莉特感覺索妮婭還有一部分原因是膨脹了——走捷徑固然是很輕鬆，但既然可以靠自己取得成功，那為什麽要讓自己這份榮譽蒙上汙點呢？</p>
索妮婭被英古莉特看得有些毛了，“你盯著我幹什麽，我臉上有字嗎？”</p>
“嘻嘻，你害羞了？”</p>
“有病。”</p>
遇到好事還記得提攜舍友？</p>
天啦擼，我們寢室出了一個聖人！</p>
英古莉特笑道：“你是害怕菲利克斯對你圖謀不軌，所以才會帶上我們攤薄風險，甚至提醒我們跟父母報告行蹤，好讓菲利克斯投鼠忌器吧？”</p>
索妮婭聳聳肩，沒有否認：“也有一點點這方麵的考慮因素。不過，寶藏是真的……”</p>
菲利克斯看著侃侃而談索妮婭，暗暗歎了口氣，突然懷疑自己這次決定是否做多了。</p>
在早上離開冥想樓的時候，菲利克斯喊住可索妮婭，說是有一樁天大的好事要跟她分享。</p>
但索妮婭是什麽人，她可是獨自在迦樂世這座燈紅酒綠都市打拚的心機女，見識過多少人間險惡，才不會相信這種空頭支票。</p>
騙子都知道騙人前要送些小禮品，你好歹先砸錢送禮物降低我的警戒心啊！</p>
糖衣炮彈糖衣炮彈，你這炮彈連糖衣都沒有，瞧不起誰啊！</p>
菲利克斯好說歹說才勸住索妮婭，但在索妮婭動輒‘算了我不參與’的步步緊迫下，他也隻能說出自己的底細，交出了主導權。</p>
所謂的寶藏，其實就是菲利克斯母親留下的遺產。但這份遺產被他母親分成了數份，並且每份都有開啟條件，不滿足要求的話就永遠無法獲得遺產。</p>
其中一份遺產，開啟條件是必須持有‘殺意劍’術靈，以及擁有半翼以上的術力。</p>
菲利克斯雖然有半翼術力，但卻丟了‘殺意劍’，可以說是運氣好得有一點點壞，讓本應垂手可得的寶藏頓時變得難如登天。</p>
此時，索妮婭的‘殺意劍’走進他的視線。</p>
但菲利克斯也知道索妮婭不可能讓出珍貴的‘秘劍二十一靈’，所以他向索妮婭提出了合作。</p>
最開始他提出了一個自以為非常合理的報價：假結婚。倒不是他想占索妮婭便宜，而是他調查過索妮婭的履曆，認為這正是索妮婭想要的機會。</p>
根據《貴族紋章法則》，任何被貴族院承認的關係都等同合法，菲利克斯知道索妮婭最想要的就是可以在迦樂世體麵生活的貴族身份，但封爵之路坎坷艱難，相比起來，跟貴族結婚卻是一條捷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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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跟菲利克斯結婚，索妮婭就直接獲得伏斯洛達家族紋章，不僅能每個月從家族基金獲得供養資金，而且也能享受家族術師培養體係，‘龍之腹鱗’、‘龍之晚宴’等奇跡也會向她開放。</p>
最重要是，她可以直接用伏斯洛達家族紋章來越過迦樂世的戶籍限製，享受貴族待遇，不受限製購買房產，不受限製選擇職業。</p>
甚至能將她那位母親的戶籍從農業鎮居民更改為迦樂世居民。</p>
菲利克斯以己度人，他知道索妮婭肯定很重視那位早年喪偶單親撫養她長大的母親，如果可以，她肯定願意讓母親早早享福。</p>
然而就算索妮婭天賦異稟，她至少也要一年半才能展開白銀之翼，至少需要四年才能展開黃金之翼，假如她要十年內踏入三翼聖域，更是得運氣機遇缺一不可。</p>
但更大概率是，她二十年內都無法踏入三翼聖域。</p>
近些年來封爵數量越來越少，幾乎是非聖域不封爵不授紋章。沒有貴族紋章，那索妮婭就算再出色，也隻能獨自在迦樂世享受這份成功，沒有權限遷移她母親的戶籍，她母親依舊受到一年內在迦樂世逗留三十天的限製。</p>
平民必須守著平民的本分，貴族才有翱翔的資格。</p>
菲利克斯覺得索妮婭會欣然接受，因為接受了就相當於少奮鬥二十年。</p>
畢竟結婚了也可以離婚，雖然會因此失去伏斯洛達紋章，但那時候索妮婭肯定早就賺的盆滿缽滿，而且也將母親的戶籍轉移到迦樂世，離婚不影響她的任何利益乃至於風評——貴族離婚有情人都是常見之事，大家都習以為常不會在意。</p>
但哪怕菲利克斯闡明利害，索妮婭還是拒絕了這個提案。</p>
他無法理解，為什麽聰明又庸俗的索妮婭會拒絕這種合則兩利的提案。</p>
利益、地位、名氣，這些不就是她想要的嗎？</p>
為什麽她會拒絕？</p>
難道她真這麽自信，覺得自己短短幾年內就能憑實力獲得一切？</p>
還是說她看不起我菲利克斯，沒興趣走所謂的捷徑？</p>
但既然方案一失敗，菲利克斯也隻能提出方案二：平分寶藏。</p>
雖然寶藏是母親留給自己的遺產，理論上不應該分給任何人，而且再次獲取‘殺意劍’也並非絕無可能，菲利克斯大可以將遺產寶藏留到未來。</p>
但菲利克斯也知道，世界上所有東西都有保質期。</p>
力量也是會過期的。</p>
母親留下的遺產之所以存在限製，就是為了針對性幫助菲利克斯。</p>
凡是菲利克斯剛好能開啟的寶藏，裏麵的東西基本都能給現階段的他提供巨大的幫助，不會出現讓菲利克斯獲得他無法掌控的力量。</p>
譬如一翼術師的他，就不會從遺產裏獲得二翼術靈，因為後者對他而言隻是單純的負擔和拖累。</p>
而這份需要他擁有半翼術力才能打開的寶藏，自然是非常適合他此時的處境。</p>
假如菲利克斯晉升到二翼黃金再開啟這份寶藏，那時候他早就不需要這點幫助了，甚至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但現在隻要他開啟寶藏，哪怕隻能獲得一半，都算是雪中送炭。</p>
多年的刺殺遭遇，早已讓菲利克斯變得現實而理性。</p>
他不會像鬆鼠一樣將食物都藏起來，充滿危機感的他信奉的是‘該用的時候就要用’的利益主義，利益最大化是他遵守的唯一法則，哪怕是要分享母親的遺產。</p>
索妮婭答應了，但又沒完全答應。</p>
她提出一個讓菲利克斯感覺匪夷所思的條件：她要帶朋友參加這次行動，並且她會從自己獲得的寶藏裏分出獎勵給朋友。</p>
一開始菲利克斯也以為自己遇到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聖人了，但轉念一想就明白索妮婭的擔憂——她害怕自己殺人奪寶！</p>
若不是有特洛讚教授的支持，索妮婭幾乎就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外地大學生，但饒是有特洛讚作為靠山，她跟菲利克斯這種本地貴族合作都無異於與虎謀皮，她隻能將菲利克斯往壞處想！</p>
而她找來三個舍友，就能很好地攤薄風險，英古莉特是外地小貴族子女，洛依絲是本地商人之女，阿黛爾的父親是迦樂世政務官……重點是洛依絲和阿黛爾，她們兩個身上肯定有報警道具，一旦遇險就會向警務廳發出地址信號！</p>
再加上她們都向家裏報告行蹤，菲利克斯還得小心護送這幾位大小姐回校，不然出了什麽事，貴族院第一個不放過他。</p>
菲利克斯很佩服索妮婭的謹慎，但他自然是不願意有更多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便據理力爭誘之以利，甚至願意將分成比例從五五改成四六，可以說是相當卑微了。</p>
但索妮婭還是那句話，‘你不答應我就不要這份寶藏了’，死死拿捏住菲利克斯的底線。</p>
談判的贏家永遠是最不在乎的那個。</p>
菲利克斯知道寶藏對自己的提升有多大，最後還是屈服了。</p>
在索妮婭介紹完情況後，舍友們紛紛警惕地看向菲利克斯，像小雞一樣躲在索妮婭後麵，菲利克斯都氣笑了：“如果你們還擔心現在就可以離開，隻要你們在外麵別亂說話就行。”</p>
“不，我要留下來保護索妮婭！”洛依絲義正言辭地說道，眼裏卻是躍躍欲試，阿黛爾也是一副圍觀不怕事大的樣子。</p>
英古莉特更是直接：“我隻是很好奇需要術靈開啟的寶藏會是什麽樣子。”</p>
連伏斯洛達二少爺都渴求的寶藏，她們這群術師學徒不好奇才奇怪。她們終究是十幾歲的青蔥少女，怎麽可能不向往這種宛如小說情節裏的寶藏橋段？</p>
菲利克斯歎了口氣，拿出五份空白封膜合同，“那就先簽訂合同吧。”</p>
索妮婭等人心裏暗呼一聲奢侈——封膜合同是很常見的器靈道具，原理是將‘奇跡·虛境誓約’暫存到紙張上，簽訂合同的人都會受到虛境製約，一旦違約就會被虛境製裁，輕則長睡不醒，重則靈魂消亡。</p>
封膜合同價格不低，市場價等同於一翼術靈，非重要交易不用。菲利克斯能一下子拿出五份，除了說明他有錢，更說明這份寶藏價值非凡，不然他不會投入這麽多。</p>
封膜合同的使用方式很簡單，使用者揭開封膜後，直接對著合同模板照抄就行。有塗改或者字跡醜都沒關係，隻要抄錄完成並且簽名的五份合同可以重疊在一起，就意味著五份合同內容相同，誓約生效。</p>
事前封膜、分別抄錄、重疊檢測，這些設計都是為了減少術師在合同上做手腳的可能。事實也證明封膜合同值得信任，像索妮婭的學業貸款合同就是用封膜合同。</p>
合同模板很簡單，就是不許泄露這個地下室發生的所有事，不許用任何方式留下記錄，不許暴露關於寶藏的一切，無論得到什麽都要自己想辦法隱瞞出處以及不許牽扯到菲利克斯本人。</p>
與此同時，菲利克斯和索妮婭將平分地下室的收獲，然後索妮婭再和英古莉特、洛依絲、阿黛爾三人分配寶藏。</p>
其實就是一份保密和分成合同。</p>
抄寫的時候，阿黛爾悄悄問道：“索妮婭，你為什麽會拒絕假結婚這個提案？換做是我，我肯定不要寶藏，而是選擇假結婚……那可是伏斯洛達紋章啊……”</p>
洛依絲也很好奇，看著索妮婭。</p>
索妮婭臉色有些不自然，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話：“丟人！”</p>
什麽丟人？</p>
跟菲利克斯假結婚丟人？</p>
還是走這種捷徑躋身貴族階級丟人？</p>
如果是英古莉特說這句話倒罷了，但你可是索妮婭·瑟維啊！</p>
洛依絲和阿黛爾都無法理解，畢竟在她們看來，索妮婭可算不上光明磊落，更重要是，她們都不覺得索妮婭是重視顏麵的人啊，丟人算什麽，丟錢才心痛！</p>
她們無法理解，菲利克斯也無法理解，唯獨英古莉特隱隱猜測到什麽。</p>
倒不是因為她和索妮婭關係有多好，而單純是因為她們都來自小地方。</p>
跟迦樂世這種思想開放的大城市不一樣，小地方觀念是很保守的，雖然在城市人看來隻是落後和老土，但在鄉下人心裏，有些事卻是不能兒戲對待。</p>
譬如，婚姻。</p>
或許是因為索妮婭迅速融入這座城市，讓其他人都覺得她是一個很現代很潮流的大學生。但英古莉特知道，索妮婭骨子裏仍帶著鄉下人獨有的天真和幻想，譬如相信努力就能成功，譬如相信吃苦就能前進，譬如相信……婚姻是神聖的，愛情是純潔的，不能有絲毫瑕疵。</p>
她或許將婚姻視為上升渠道，但她沒有因此丟棄自己的矜持，不然外麵有的是很油的貴族二代。她隻是想在可接受的範圍內，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婚約對象，然後從一而終經營婚姻。</p>
並不是所有東西都可以拿來交易，像這種事，城裏人是不明白的。</p>
當然，除此之外，英古莉特感覺索妮婭還有一部分原因是膨脹了——走捷徑固然是很輕鬆，但既然可以靠自己取得成功，那為什麽要讓自己這份榮譽蒙上汙點呢？</p>
索妮婭被英古莉特看得有些毛了，“你盯著我幹什麽，我臉上有字嗎？”</p>
“嘻嘻，你害羞了？”</p>
“有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