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未央還是接受了提議,至於是否要長期合作,還是以後再談。


    這些事還是有必要和枡山憲三商量一下的。


    未央確實不會在意利益。


    但枡山憲三會啊!


    富江很高興組織裏除了他之外不全是琴酒那樣隻知道喊打喊殺的莽夫。


    未央否決了波本給她再挑幾套衣服的提議,以身體不適為借口,要求回事務所。


    車上,波本三番五次的猶豫著,想要說些什麽。


    最終,他還是下定決心說道:“未央,我是不住在事務所裏的。”


    未央花了十秒鍾時間才準確地判斷出波本這句話的意思。


    同樣的話,從琴酒、赤井秀一兩人的口中出現的意思又會完全不同。


    “我不介意。”未央頓了一下,“還是說我應該介意?”


    波本的意思應該是,礙於男女之別,他不好和未央一起住在事務所。


    可卻又十分擔心重病的未央能否照顧好自己。


    如果讓未央選,未央希望波本留下。


    這是被安迪嚇唬後的第一天晚上,未央並不安心一個人獨居。


    這也是她來找波本的主要原因。


    如果找琴酒,琴酒絕對會把她扔出來。


    作為一個自私自利而且很了解富江的混蛋,琴酒知道富江不會無緣無故留在自己家中。


    強大的直覺會讓他詢問出富江入駐的真正理由。


    而自私自利的琴酒絕對不會願意和富江同生共死。


    真是讓人寒心,這世上自私自利的混蛋太多了。


    不像他富江,善良勇敢的決定了過幾天之後將手機開機,問問紅子的生死。


    回到事務所後,波本烹飪了一些甜品。


    “如果半夜不舒服,實在睡不著,那就吃一點夜宵。”


    波本找出幾個熱水袋,又將床鋪好,放了一床新被子。


    “照顧好自己,好嗎?”


    “不用擔心。”未央閉著眼回答道。


    給我擔心一下啊!好嗎?


    你看,我閉著眼睛在說瞎話,趕快給我察覺啊!


    “嗯,那我走了,窗戶已經鎖好了,不過你睡前還要再注意一下,如果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波本的背影漸漸遠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未央關上了事務所的門,“他什麽都不懂。”


    “是啊,我的主人,我也不懂。”加西亞叉著腰,“您把我叫出來應該不是為了滿足我上次想看您一眼的願望吧?”


    加西亞的語氣有些不滿,靈魂的狀態下他無法掩飾情緒。


    那個藍色狸貓難得的播放了一個劇場版,大長篇,和之前的單元劇不同。


    加西亞很好奇那個大雄將釣魚池送給明顯不是普通人的莉莉露後會發生什麽。


    “在追劇?那你回去吧。”未央將加西亞收回了契約書中。


    十分鍾太過短暫,需要分期使用。


    等未央覺得周圍的氣氛不對勁時,就得讓加西亞繞著事務所探查一圈。


    不得不說,這種危險時刻,靈魂體奴隸真的是相當好用。


    這讓未央不用像恐怖片內的受害者一樣,拿著手電筒去探查情況結果一去不複返。


    明月被陰雲遮掩,城市的光芒暗淡了下去。


    這是難熬的一夜,未央手持“信任”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作為吸魂鬼,她太了解恐懼了。


    簡單地說,她太擅長自己嚇自己了。


    因為了解製造恐懼的方式,她腦補出了無數種嚇死自己的嚇法。


    恐怕安迪就算真想嚇她,也想不出那些高明的恐怖製造法。


    估計確實是自己嚇自己了,到現在也沒出現什麽不對勁的事。


    未央握著“信任”的手鬆了鬆,抱著雙腿蜷縮在沙發上,安心的看著電視播放的深夜溫馨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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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咚,事務所的門突然被敲響。


    哢噠,“信任”上膛,未央瞄準了正門。


    敲門聲停止了,就好像門外之物知道她的行動一般。


    滋滋滋,電視機內,男人和女人的臉變色並扭曲,屏幕很快變成了雪花屏,映著未央忽明忽暗的臉。


    “加西亞,看看門外有什麽?”


    靈魂體立刻警覺,習慣性的謹慎的鑽了出去,片刻後撓著頭回來,“什麽都沒有啊。”


    未央蹙起眉頭,收回了加西亞,提著“信任”來到門口,將門輕輕推開一道縫隙。


    冷風吹到她的臉上,輕輕掀開幾縷發絲。


    “錯覺...麽。”未央關好了門。


    突然,聲音從背後傳來,未央的瞳孔驟然放大。


    隻是說話聲而已,是她太敏感了,不過是隻有她一人的事務所內傳來了說話聲罷了。


    未央舉槍瞄準了身後,電視機的屏幕閃爍著微光。


    故障的電視機突然恢複了,說話聲也是電視機裏傳出來的。


    未央蹙眉走向電視機,突然,窗戶上黑影一閃而過。


    有人透過窗戶盯著她,絕對不是錯覺。


    咚咚,事務所的門再次被敲響,而且格外的重,就如同砸門。


    “弱者的嚇人手段。”未央走向門口,指甲不斷伸長,“不過如此嗎?安迪。”


    她打開了門。


    ……


    我叫小宮山泰司,五十八歲,已婚,家住杯戶町,是一個有名的演員。


    某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忘了回家的路,這時,我看到了一個偵探事務所。


    偵探肯定能推理出我家的位置,這麽想著的我就去敲了一下門。


    門沒有開,醉醺醺的我繞到了窗戶的方向,向裏麵打量。


    裏麵分明有人,而且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醉酒的我腦子裏出現了混亂得想法,不值一提,我繞到了正門,用力的砸著門。


    門開了,我很驚喜,但那個銀發的女人將我拖了進去。


    她叫我安迪,並對我實施侵害。


    我不是安迪,我這麽辯駁著。


    然後我死了。


    那個邪惡的銀發女鬼用綠火燒了我的屍體,一邊吃著甜品,一邊看著我。


    我在消散前的最後一秒聽到她說,“十七秒?垃圾。”


    ……


    孤獨的事務所內,隻有燈光,電視機,甜卷,奶油蛋糕,銅鑼燒陪伴著未央。


    結果天就亮了,都編寫好了“吃甜品的小女孩”這一溫馨恐怖劇本的未央一夜無事的迎來了天亮。


    鬧呢?


    說好的突襲呢?


    說好的危險和九死一生呢?


    別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式的裝神弄鬼吧。


    未央搖了搖頭,從冰箱裏取出一瓶開了封的酒,應該是波本做飯用的。


    她倒出一些裝在燒杯內,收回了物品欄。


    等波本回來,她得出門處理物品欄內的焦屍,然後喝點酒讓臉變紅,裝病繼續寄居在事務所。


    ……


    就這樣又度過了陪波本處理委托的平凡一天後,未央終於迎來了第三天。


    該開機問問紅子的情況了。


    電話響了許久後才接通。


    “小泉同學,可以借我一下昨天數學課的筆記嗎?”未央試探著問道。


    “別裝了。”紅子說話沒個好氣兒。


    “你還活著?”未央九分驚訝一分驚喜。


    “死了。”紅子咬牙切齒的說道:“真是患難見真情,我最好的朋友合歡,你可太夠朋友了。”


    “如果你現在正處於危險,就告訴我。”未央認真道:“即便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會救你。”


    “騙子。”紅子撇了撇嘴,“具體的信息,我都發在短信裏了,你自己看...”


    掛電話前,她嘀咕了一句,“居然連手機都關了,家也不回,真有你的啊。”


    未央沉默著翻看手機信箱。


    十九條紅子的短信,前麵的十五條都是廢話,掃一眼得了。


    【紅子:我問路西法了,祂雲裏霧裏的說了一堆話,總之就是說沒事,我們安全得很,根本沒有什麽吸血鬼找到了我們。】


    【紅子:還有,勞力公的事我也問祂了,祂說占據會強製消耗掉所有魔力,除非有人將大量祭品獻祭給祂,不然想恢複得等個起碼百八十年。】


    【紅子:兩天了,你怎麽還關機啊?你根本不在意我是不是?】


    【紅子:絕交。】


    後四條也隻有兩條有用信息,其餘的還是廢話。


    看來是不用擔心了,她安全了。


    未央鬆了口氣,看了眼辦公桌前專心寫報告的波本,她微微搖頭。


    再見了,波本,你暫時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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