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臥室內,隻有電腦的顯示屏閃爍著微光,映照出富江那或陰或晴的臉。


    他的五指不時的顫動一下,雙手向內靠攏,好似是猶豫要不要雙手合握做一個祈禱。


    最終,他的十指隻是哢吧的活動了一下,然後保持著先前的姿勢,沉默的看著組織聊天室內的對話。


    卡爾瓦多斯:已進入任務執行人模式,在全部任務完成前,請勿擾。


    科恩:你不是,去,約會了嗎?


    卡爾瓦多斯:撤回,快撤回!


    科恩:什麽,撤回?


    卡爾瓦多斯:右鍵你說的話,然後有個撤回選項。


    龍舌蘭:zen,me,da,zi,ya?


    ......


    龍舌蘭:wei,shen,me,bu,jiao,wo?


    ......


    龍舌蘭:a,lie。


    ......


    見群內陷入了平靜,富江深吸一口氣,十指開始敲動鍵盤。


    格拉巴:感情谘詢,有人麽?


    科恩:時間,太長,沒法,撤回。


    基安蒂:什麽谘詢?


    卡爾瓦多斯:臥槽?


    波本:安室偵探事務所,位於米花町七丁目22號,提供優質感情谘詢服務,堅守三不泄原則,即不泄露客戶樣貌,不泄露客戶名字,不泄露客戶委托這三項原則。5000円/時。


    龍舌蘭:zen,me,da,zi,ya?


    卡爾瓦多斯:管理員,在?把龍舌蘭踢了。


    庫拉索:下載輸入法就可以了。


    砰!富江一拳錘在桌子上,把電腦顯示屏震的晃蕩了幾下。


    大半夜不睡覺的在這窺什麽屏呢?閑的沒事就全滾去做任務!


    很好很好,他決定了,等他完成這個任務獲得了任務發布權,他就讓這幫閑的沒事的人全變007打工人。


    基安蒂:人呢?


    卡爾瓦多斯:都怪你們一下全跑出來。


    科恩:人,太多,了。


    一個燈光偏暗的辦公室內,黑皮金發的男人抿了一口咖啡。


    “果然沒有這麽容易麽。”


    他已經足夠謹慎,見對方提出的是感情谘詢這樣的玩笑話,才小心的做出了試探,想不到還是引起了警惕。


    格拉巴。


    這個代號到底代表著什麽人?


    一個無意間知道的代號,居然讓他感受到毛骨悚然。


    甚至每每想起他搜集到的情報,仍不禁脊背發寒,讓冷汗浸濕額角。


    一個死過無數次的男人。


    幾天前,受組織委托前往實驗基地調查雪莉線索的他,無意間聽到了保安的談論。


    一個體格高大的男人,周身被宛如實質化的冷漠與陰森氣場所覆蓋,哪怕隻是靠近,就讓人顫抖不已。


    這讓他提起了興趣,開始搜查這個代號,然後他發現,這個代號的保密權限竟然出乎意料的高。


    這意味著,這個人是組織內地位極高的成員,至少也是琴酒那個級別的。


    於是,他不著痕跡的收集起了有關格拉巴的線索。


    可那時的他卻沒料到,這卻是噩夢的開端,他對格拉巴的調查,無異於與第三類接觸。


    ‘格拉巴?他不是被高空拋物砸死了嗎?’


    ‘你找他?可惜了,他死了很久了,死於什麽?地震啊。’


    ‘格拉巴啊,那是我的老搭檔了,帥氣的年輕人,可惜啊可惜,運氣不好得了肺癌。’


    ‘格拉巴?對那個醜八怪,我隻想說死得好,那是個老變態了。’


    ‘啊?格拉巴大叔啊,他去海邊玩的時候被水母蜇了....’


    死了,死了,死了,很久以前就死了。


    這是他得到的所有答複。


    而每個答複中,那個格拉巴都好像換了個人一樣。


    似乎,這世上有無數個格拉巴。


    他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幸運的是他有自由行動權,可以去全國各地調查格拉巴的情報。


    而不幸的是,他真的前往全國各地調查了格拉巴的情報。


    格拉巴,是個比千麵魔女貝爾摩德更恐怖的人,他願稱之為千身魔男。


    安室透單手撫額,“算了,暫時還是收斂些吧。”


    這時,聊天室中格拉巴終於發出了回複。


    格拉巴:和喜歡的人一起去執行任務,可她卻偷偷地向其他同事抱怨我,我該怎麽辦?


    富江在發出這句話後差點尬到手動給頭發拉直。


    一般而言,他不會感到尷尬,即便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玩投幣搖搖車也一樣。


    但在係統的威逼利誘下說出一些...引人誤會的話顯然不在其列。


    從來都是別人喜歡他,哪有他喜歡別人的道理?他不能接受。


    琴酒:?


    剛回到家的琴酒習慣性的看了眼聊天室,結果發現竟然很熱鬧。


    而內容更是讓他身體一顫。


    卡爾瓦多斯:臥槽,琴酒來了,大家夥幫個忙,把我的聊天記錄刷到頂上去!


    琴酒把聊天記錄往上翻了翻,嘴角一抽,兩手啪啪打字。


    琴酒:底薪也沒了。


    卡爾瓦多斯:你不能這樣,底薪是不能扣的,你是法盲嗎?


    琴酒手指一僵,真的假的,一直當個犯罪分子,他都忘了刑法是怎麽寫的了。


    再說了,他是犯罪分子,憑什麽還遵守勞動法啊?


    伏特加:假的,別上當了大哥。


    波本:他們太吵了,如果想知道怎麽解決直接私我,我很擅長處理這種事,改天當麵談也可以。


    基安蒂:【圖片】


    【基安蒂:真的假的?


    卡爾瓦多斯:噓,我忽悠他的,別吱聲,一會兒看我耍的他團團轉。】


    格拉巴:我不認識你。


    格拉巴:而且你太貴了。


    波本:那你隨意,改主意了隨時可以找我。


    卡爾瓦多斯:我執行任務去了,88。


    嗬,琴酒嘴角微勾,從風衣內取出小本子,拿筆唰唰的寫下了卡爾瓦多斯的名字。


    當別人不信他記憶不好時,他確實記憶不好。


    當別人相信他記憶不好時,他可以用本子記。


    記完筆記後,他重新開始打字。


    琴酒:你喜歡貝爾摩德?


    格拉巴:你這麽認為也可以。


    琴酒:她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伏特加:我覺得他倆挺配的啊,一個黑發一個白發,一個黑眼睛一個綠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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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準備睡覺的安室透立刻來了精神,身體猛地前傾,幾乎把眼睛貼在屏幕上了。


    伏特加,yyds!


    卡爾瓦多斯:琴酒也是銀發綠眼!


    伏特加:他們還一男一女呢。


    卡爾瓦多斯:格拉巴長的和女的也沒區別啊。


    伏特加:你放屁,眼瞎嗎?再說格拉巴那麽高。


    卡爾瓦多斯:那是義肢啊,可以伸縮的。


    琴酒:你們閉嘴。


    安室透的嘴角掛著笑意,卡爾瓦多斯,yyds。


    謝謝,真的謝謝你們。


    多虧了你們,我已經知道格拉巴的大致樣貌了。


    既然會被認為和女人沒有區別,那意味相貌非常女性化,頭發也大概率是長的,所以格拉巴的形象應該是:


    黑色長發,黑色眼睛,長的和女人沒區別的男人,雙腿是義肢。


    見兩人似乎不會再透露更多情報,他安心的關上了電腦。


    可惜,還不能確定這份情報究竟是真還是假。


    不過至少,這也大概率是格拉巴現在正在使用的相貌。


    龍舌蘭:shu,ru,fa,zen,me,xia,ya?


    庫拉索:TA不在你身邊?沒人幫你嗎?


    龍舌蘭:zhu,yuan,le。


    伏特加:誰啊?誰住院了?


    琴酒:別打聽隱私。


    伏特加:話說格拉巴呢?怎麽沒動靜了?


    富江當然沒動靜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富江的電腦此時已經關閉,他雙手扒在窗台,抬頭望著天上的圓月。


    哢,哢,寸寸伸長的指甲將窗台頂的龜裂。


    想不到他堂堂富江居然會有一天被迫向一個女人表白。


    有趣,有趣。


    如果貝爾摩德的感情線不提供給他合理的獎勵,那他就要把貝爾摩德的腦袋擰下來,做成標本後掛在牆上做掛飾。


    富江身體一轉,背靠陽台,重心向上身體一翻就落向了地麵。


    時間差不多了,他該回去了,不然早上可能會被發覺。


    ……


    “哈....哈....”


    貝爾摩德坐立不安的在臥室內大口喘息著。


    “這不可能。”


    格拉巴怎麽可能會喜歡她?這沒有任何理由。


    咚咚,敲門聲響起。


    貝爾摩德身體一激靈,順了口氣後,她用鬆川亞子的聲音問道:“誰?”


    “鬆川小姐,請問您遇到了什麽麻煩嗎?”保鏢在門口筆直的站立著。


    “為什麽這麽說?”貝爾摩德皺起眉頭。


    “我聽到有奇怪的聲音,像是哢,哢,那樣的聲音...或許是我聽錯了,抱歉,打擾您了。”


    保鏢道歉後,就回到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作為保鏢,他當然不會住的和雇主太遠,而是直接訂了雇主旁邊的房間。


    當然,這是公費的,由貝爾摩德來出。


    貝爾摩德打開門探出腦袋,看向保鏢離開的身影。


    隨後收回視線,將門重新關好並鎖死。


    她邊往屋內走邊捏著下巴,“哢哢聲?”


    看了眼大開的窗戶,她抓住窗戶搖晃了幾下,並沒有發出什麽摩擦音。


    “奇怪。”她將窗戶關好並鎖死,準備睡覺。


    哢,哢。


    聲音從背後響起,貝爾摩德的鼻尖上冒出冷汗。


    “你,是在找這種聲音,對麽?”


    牆角的富江扯開嘴角,露出森白的牙齒。


    哢,哢。


    他的右手五指不斷敲動牆壁,留下了一個個孔洞,牆皮脫落掉在了地麵。


    很顯然,他就是利用這仿佛攀登爪一般的十指從外牆爬到這個房間的。


    “如果想回來,你可以敲門,我又不是不給你開。”貝爾摩德強行扯出笑容。


    “給我開?嗬嗬嗬,如果是我,就絕對不會給一個食人魔開門。”


    富江一步一步的逼進貝爾摩德,“我猜你也一樣。”


    唰,貝爾摩德右手收入衣服內側,直接掏出一把巴掌大的左輪。


    啪,富江左手一揮,將左輪拍飛到一邊的地上,滑動到門口。


    貝爾摩德捂住抽痛的右手,壓著嗓子盡可能沉穩冷靜的說道:“如果在這個任務的過程中傷害了我,你覺得那位先生會怎麽想?”


    如果熟悉她的人聽到這句話,就會知道她已經無助到了極點,隻能寄希望於最後一顆救命稻草。


    “傷害你?怎麽會。”富江平複了沒有比有好的笑容,“我隻是想和你說....”


    他指了指牆上的孔洞,“這家酒店真的很不安全,我們天亮去投訴吧,把住宿費給要回來。”


    貝爾摩德那瞪大眼睛透露出這個意思。


    富江拽過貝爾摩德的右手幫她揉了揉,“我很少會為了別人浪費體力和口舌,你應該永遠信任我,貝爾摩德。”


    “當然,我怎麽會不信任你?”貝爾摩德不著痕跡的拽回了自己的手,“我隻是有些不適應。”


    “那就好。”富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別忘了給我易容。”


    “好的。”貝爾摩德毫無困意的抬手捂嘴打了個哈欠,“我睡沙發?”


    “不,你睡床,這是禮貌。”富江指了指床旁的椅子,“作為一個謙讓的紳士,我可以睡這裏。”


    “謝謝,你真是個善良的人,格拉巴,我想我們之間都隻是誤會。”


    貝爾摩德再次安撫後,才躺在了床上,身體緊靠另一側的床沿,方便隨時起身,連衣服都不換。


    在黑暗中,半闔雙眼等了大概半小時,察覺不到房間內有任何氣息後,她才睜開了眼。


    “走了?什麽時候...”貝爾摩德呼的舒了口氣,抬手摸向台燈的開關。


    啪,台燈亮起,正對著她坐在椅子上和黑暗融為一體的男人從陰影中勾勒出身形。


    貝爾摩德的身體頓時僵硬,男人始終都在,保持著未變的姿勢,眼睛眨都不眨的瞪著她。


    通過不可查的呼吸,無光的眼瞳,歪斜耷拉著的腦袋,她甚至分不出坐在那裏的是活人還是一具屍體。


    睜著眼睛盯著她睡覺?這可太陰間了。


    貝爾摩德關掉台燈,重新躺在床上,久違的像個小女孩一樣拿著被子擋住身體。


    她以為這次任務中最麻煩的是幫格拉巴處理事務,但她顯然想錯了。


    她真心的向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上帝祈禱,格拉巴千萬不要真的喜歡她。


    那她總有一天會被弄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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