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輕重緩急,這人也有胖瘦高矮。


    將承禹之悶死在陰謀詭計當中的那些人,自然都是各懷鬼胎的人。


    他們呢,肯定沒有想到死了一個承禹之,會冒出一個陸蘇安。


    如若有那樣的預料,想必他們的陰謀會再妥當一些,至少是要把陸蘇安一並給算計死了。


    就承禹之與乘淵宗同歸於盡當日的情況,陸蘇安是受了重創的。


    當時與陸蘇安一同在乘淵宗那邊的人,也就顧白之、餘叨和龐虎這些起著微末作用的人相安無事,像戰力強悍的王慕容,那也是受傷不輕的。


    因而真想要陸蘇安死,或者提前知道陸蘇安乃是承禹之的師弟這麽一個身份,多加一衝算計,就不會有後邊的麻煩事的出現。


    故而那些人其實是想把陸蘇安拉下馬,也就是陸蘇安也有了那位大人的後人的身份,這才連帶著的要把那位貴人給拉下馬。


    封修儒從來不認為撒謊有什麽不對,可若為了某個謊話,得編織無數的謊話來做彌補,那就很沒有意思了。


    那些人就陷入了相似的窘境。


    “承禹之本就快要老死了,你們就不能多等個一兩年?還是說,你們真以為承禹之是那種願意化身修士再來守衛無仙國的人?”


    封修儒名字之中有個“儒”字,又是“修儒”一名,是非常喜歡舞文弄墨的一個人,但他最喜歡的,其實是讀書。


    讀書養浩然之氣?


    封修儒讀書,讀的是寫書人的心思。


    不是書本的思想,是單純的寫書人寫書之時的心中所想。


    世間沒有真正的聖人,這是封修儒讀了那麽多寫書人的心中所想之後的最大感慨。


    因為某些看似書寫人間至理,道盡人世真情的所謂聖人之書,封修儒讀出來的,居然是一肚子的男盜女娼!


    封修儒當時是極為震驚的,震驚到有些無措。


    當時的封修儒還不是鳳凰軍的鳳頭,但也已經是前任鳳頭全力栽培的人,也是因這關係,前任鳳頭甚至啟用了某個隱藏三十七年的沙子,專門給封修儒查證了當時震驚到了封修儒的那本書的寫書人的真實情況。


    還別說,結果與封修儒讀出來的相差不多。


    ——那個在無仙國頗具聖人之名的大家,真不是個好東西。


    前任鳳頭,獲知了這個真相,拉著封修儒喝了一整夜的酒,而後就給了封修儒一箱子剪報書籍。


    所謂剪報書籍,就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大小不一的文章裝訂成的書籍。


    那些文章的作者,無一例外,都是承禹之。


    承禹之也會寫文的,雖然很多情況下都是他的口述,旁人的代筆,且多是軍旅經曆,鮮有空洞文章。


    但不得不說,那些文章,一般人去讀的話,讀過之後很有崇敬之心難以言表的感覺。


    封修儒卻沒有那份感覺,有著的是不忍的情緒的滋生。


    原來封修儒讀出了承禹之在口述式的寫文裏邊的心中所想,或者說是讀出了承禹之心底最為深處的心思想法。


    是厭世求死的想法,是厭惡修真世界的一切的心思。


    封修儒就因之能夠斷定,承禹之此人,寧願死也不會成為修真世界的修士,而他本就早早的渴求死掉了。


    承禹之的一直沒有去死,或者說沒有做那自殺之舉,說白了,還不是不放心無仙國。


    而他又是有著師弟陸蘇安的,想來也不會為了無仙國就強行求活。


    想死不能求死,不願求活卻死於陰謀。


    “好歹你也是我曾經的偶像,也是我一直敬重的人,我呢,會幫你報仇的。”


    著實是那樣的死法,又還是死在自己人的手裏的死法,太憋屈也太可憐。


    封修儒的幫忙報仇,當然不會是正大光明的將鳳凰軍擺上舞台,他呀,想要利用陸蘇安。


    陸蘇安是承禹之的師弟,還是深受承禹之信任信賴的師弟,想來如此的一個陸蘇安,是對自己的師兄有著不小的了解的。


    換句話說,承禹之的求死之心,陸蘇安那邊也是知曉的。


    否則的話,承禹之和陸蘇安共同的師門的長輩,他們的師父什麽的,不可能放著承禹之老死而不管。


    既然當真沒有管,身為師弟的陸蘇安還陪著承禹之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程,就能知曉陸蘇安也好,陸蘇安背後的師門也好,都是看重承禹之的個人心願的。


    但若如此心願被人利用,那些人必然得承受來自陸蘇安和陸蘇安背後的師門的雷霆之怒。


    實際上,之所以那麽多人整出那麽些不要臉的手段,其中未嚐沒有驚懼驚恐的作祟,導致了他們的下棋之舉出現了慌亂?


    封修儒沒有殺死那個權貴中人,倒不是他沒有殺人之心,是他做好了利用陸蘇安乃至利用陸蘇安背後的師門的想法,自然就得給陸蘇安和陸蘇安背後的師門留下些證據。


    而這證據就是那個權貴中人?


    怎麽可能!


    權貴階層的人不說個個貪圖享樂,uu看書 .uuashu 個個貪生怕死,但也因為他們擁有得太多而不願早早的死掉。


    因而能跑到窮鄉僻壤來之刑計劃的權貴中人,算不上是權貴之中的頂尖存在,是屬於那種中下層的類型。


    這樣的他們,於整個的計劃之中,都不是什麽舉足輕重的人物。


    “也就是以四個零為名那家夥失蹤了,不然像你這種廢物,早就被人抓住拷問了,還能等到我的人下手抓人?哼!”


    封修儒看不起那個權貴中人,留那個權貴中人一條狗命的目的,是與其人背後的勢力有個牽線搭橋的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與之有所牽線,也拿不到能引得陸蘇安他們相信的證據。


    還有就是,封修儒所領導的是叛軍,叛軍什麽,做事那是講求一個無所不用其極,說的直白一些,那就是做事沒有底線。


    因而真若那些人有著把陸蘇安和那位貴人拉下馬的本事,封修儒也不介意與他們來上一番真切的合作。


    “隻是我還是希望,你們都最好死掉。”封修儒喃喃自語道:“你們不死,哪能空出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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