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在地下,深度還不低,一旦垮塌坍塌,神仙也難救。


    修士是自詡為仙,但隧道是無仙國地下列車的隧道,地下列車又有著法術禁製和武技禁製,身在這樣的地方,遇上神仙難救的情況,無人能夠生還。


    逃?逃個錘子的逃!


    隧道的垮塌和坍塌是連鎖反應,有了起頭,一塌塌一串,綿延幾裏十幾裏的,能逃出去才叫怪事。


    真若有人能夠逃出去,說明其人命不該絕,陸蘇安留他一條狗命就是。


    “陸叔,您不能這樣……”霧凝裳情緒激動,呼吸紊亂,傷勢急轉直下,可她顧不上,“陸叔,會死很多人的,車上的人都會死的啊陸叔!”


    都無人能逃,無人能夠生還了,整列列車上的人當然都會死。


    “可那又如何?”陸蘇安語氣平和,平和得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有種名為‘戰爭販子’的人一個命令下去,轟隆一響,幾十萬人就沒了,不巧的是,我的家人,我的親戚,我的兒時夥伴,還有我少年時候暗戀過的姑娘,都在裏頭,都沒了,轟隆一響就全沒了。”


    那般“轟隆”是為核爆。


    “轟隆轟隆,到處轟隆,幾十萬,幾百萬,幾千萬,幾個億,幾十億!”陸蘇安抬手指著自己,露出笑容,慘然的笑容,“我也在裏頭,我死過一次了,甚至沒有師父,這個世上就沒有我了。”


    “我這裏憋著一團火,一團點著了我都不知道我會做什麽的火。”抬著的手指向心髒,陸蘇安慘然的笑容變成嘲諷的笑容,“又不巧,我來了無仙國之後一個二個的都在撩撥我的那團火,更不巧,今天的一個二個的撩撥終於點著了那團火。”


    陸蘇安攤了攤手,歎了歎氣,無奈說道:“我就沒有辦法了,因為我也是被逼的,被那團火逼的。”


    “至於死人,是個人都會死,早死晚死都是死,何況……”陸蘇安笑了笑,驕傲自得的說道:“有我陸蘇安陪著他們一起死,是他們的榮幸,他們知足吧!”


    陸蘇安走了,收起並聯好的電池炸彈,弑神槍扛在肩頭,走得懶散,走得瀟灑,形影相吊,孑然孤獨。


    霧凝裳想喊住他,卻因喉嚨酸澀,出不了聲。


    四個玄甲軍有時間阻攔他,卻因或自責或感慨,邁不了步。


    一眾乘警屬外人,沒資格喊,沒資格攔,攔了喊了,也是無用。


    春丫和秋丫?她們本就是慕容王氏的本命蠱蟲,與慕容王氏性命相連,慕容王氏若是出事,她們兩個非殘即亡,在慕容王氏性命有憂的當下,她們顧不上別人的死活。


    她們兩個就最為坦然,一個咬扯著無花果絲,一個啃咬著炒黃豆,旁若無人,怡然悠閑。


    霧凝裳的傷勢有在惡化,春丫和秋丫沒去管她,她自己也無心去管。


    霧凝裳有她的聰慧,知道阻止陸蘇安轟塌隧道的唯一辦法就是平安無事的慕容王氏和白小襖前去相攔,而要辦到此事,就她身旁的四個玄甲軍是不夠的。


    霧凝裳就轉看一眾的乘警,朝他們說道:“想辦法聯係那個什麽鬥篷人,告訴他不想隧道塌陷就乖乖的把慕容王氏和白小襖護送過來。”


    一眾乘警你看我我看他,不知道該如何聯係鬥篷人。


    霧凝裳氣得咳血,隨就冷笑:“外邊有監控,你們不會對著監控打手勢打旗語嗎?通訊雖說遭了封鎖,可鬥篷人那邊必定能夠接收消息,你們一起發送消息,他們總會看到,再有他們連桃化李都能買通,你們當中還有藏得更深的叛徒也不足為奇,那樣的叛徒懂得如何聯係他們。”


    霧凝裳也想不明白桃化李為何要胡來,報仇什麽的,她也是壓根想不到的,但桃化李已然胡來了,即便桃化李是為了國家大義,此情此景都可以說桃化李是被鬥篷人買通了。


    桃化李是為了不知所謂的私人恩怨而胡來,不過他的胡來貌似起不了效果,因為慕容王氏和白小襖進了洗手間就再不出來。


    桃化李都將殺敵之陣改好了,就等著她們出來入陣,她們都不出來,就令他猛烈的一拳打在了空處。


    “她們察覺了?”桃化李的智商是在線的,一個回想猜出了真相,笑罵道:“我居然被一個小屁孩坑了!”


    桃化李很是受傷,卻又希望真相為假。


    他來到洗手間的門外,敲了敲門,大聲說道:“慕容醫生,好了沒有?七個玄甲軍都回來了,就等你了!”


    一說再說,沒有回應,一敲再敲,有了感應。


    感覺不對!


    桃化李明明敲的是洗手間的門,幾敲幾敲的感覺卻似是在敲的山崖的峭壁,厚重而又巍峨,堅實而又雄偉。


    “永恒加固符?”


    桃化李再無僥幸,沉默相對。


    永恒加固符效果強大,繪在衣服上,能使衣服再難毀掉,輔以點金仙筆的點金,普通的衣服都能當做鎧甲使用。


    “可是沒見陸蘇安留給她們多餘的永恒加固符啊!”


    桃化李就疑惑起來,隨即擔憂起來。


    “莫非陸蘇安發現了我的記憶片段?”


    如果有此發現,慕容王氏告知他的霧凝裳身受重創的事就假的,是騙他的。


    “又是引蛇出洞!”


    桃化李暗恨暗惱,而後啟動了陣法,這時的他啟動陣法非是為了殺敵,是為了自保,他要防著以引蛇出洞的計策騙得他露出了馬腳的陸蘇安的殺入。


    為此,他還把刻意不鎖的門全部鎖上了。


    為此,鎖上了門的他,催動陣法,轟擊洗手間的門。


    馬腳已露,桃化李又不想死,就得有人質在手,慕容王氏和白小襖就是極佳的人質。


    於鬥篷人來說,列車上的乘客都是他的人質,借著安撫乘客之名,他召集的一幫凶徒也大多混入了各節車廂,成為了把持人質性命的人,他隻需一聲令下,列車上必定血流成河。


    鬥篷人說能逃掉的底氣就在於此,因為官府一方是不敢無視一車乘客的生死安危,故而即使陸蘇安的那條雷霆魔龍的雷霆外傳,驚動了列車總部那邊,他也不必擔心官府一方徑直動用玄甲軍加以剿滅,徑直取消談判的過程。


    有談判就有逃掉的時間,甚至都不用逃掉,脫掉鬥篷,混入人群,又有誰人知道他是鬥篷人?但若遇到的是陸蘇安……


    鬥篷人越發的不安,透過監控,見到陸蘇安扛槍而出,見到陸蘇安的那份孑然,心頭的不安濃鬱到了極點。


    “他到底要幹什麽?”


    有短信轟炸,有留言轟炸,有暗語轟炸,鬥篷人知道陸蘇安要幹什麽了。


    “弄塌隧道?”鬥篷人頭皮發麻,嘶聲罵道:“他瘋啦!”


    鬥篷人可以不信一眾乘警的短信和留言,卻不得不行信手下打出的暗語。


    鬥篷人的手下,自然就是乘警的叛徒,乘警之中果然還有叛徒!


    “或許是詐我們也說不定……”這是網絡方麵的專業人士的說法,其人見過太多太多的網絡訛詐,遇事先懷疑七分。


    “我也覺得是在詐我們。”通訊方麵的專業人士是站在相似的角度看待問題,且他說道:“隧道塌了,他也得死,看他一大把年紀了都還拉皮化妝的樣子,顯然是個人老心不老的人,心都沒老,怎麽舍得死?”


    列車方麵的專業人士也有說法:“大人,隧道不是那麽容易弄塌的,它可比列車結實,而且隧道斷然不會有偷工減料的可能,因為督造它的是四零和國師,例行巡檢的也是他們兩方的人。”


    鬥篷人稍稍放心,可也隻是稍稍。


    “安排一下,叫人去桃化李那邊看看,若來得及,救下那什麽醫生和什麽小襖的。”


    鬥篷人不想死,就得避免死亡選項。


    “大人,要不我們去截殺他?”


    不想死的人不少,凶徒也不想死。


    “是啊!大人,我們這麽多好手,截殺他不難。”


    鬥篷人召集的凶徒人數眾多,留在他這邊的凶徒就還不少,實際上留下的凶徒都是高手,當然了,不見得都是戰力強悍之輩,但絕對都是某方麵的高手,就比如那三個專業人士。


    而想截殺陸蘇安,卻絕對得要戰力強悍之輩前去。


    “你們去……”鬥篷人剛要同意他們前去,列車方麵的專業人士驚恐道:“去救那兩人,快去救那兩個人!”


    鬥篷人心頭一驚,問道:“怎麽回事?”


    列車方麵的專業人士顫著手指著監控畫麵,uu看書 ww.uukash 顫聲驚叫:“車廂是紙糊的!”


    再是偷工減料,列車也不可能是紙糊工程,因為若為紙糊工程,列車也無法安穩運行好幾年的時間。


    列車車廂的紙糊,就是在陸蘇安的麵前是為紙糊的。


    監控畫麵裏,陸蘇安走進了某節無人的鬧室車廂,一個躍起,一個劃槍,輕輕鬆鬆的在車廂頂部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那可是同為內廂和外廂的廂頂的頂部!哪怕偷工減料也夠厚夠結實……


    不信?桃化李這邊有個凶徒不信,躍起學著陸蘇安一劃,那個凶徒的寶貝長刀隻在上頭劃出了一條淺淺的白印。


    其他凶徒不信,有樣學樣,不過是增添幾道白印,至多至多添有兩道淺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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