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光林不想按照正常流程走下去。
實在是這樣走太費時費力了。
伊馬替尼注定了是一種藥效非常好，副作用非常少的藥，多開發嚐試幾種，無非是多了幾種仿製藥而已。
沈老板過來，自然是來開掛的。
不然，意義何在？
而且，這是沈光林的實驗室。
誰都不可以教他做事。
戴維斯雖然是輝瑞的代表，雖然代表的是金主方，但他是來協助工作的。
沒有誰可以做沈老板的主。
略過氣得不半死不活的戴維斯，沈光林拿過一個白板，直接就在上麵寫了：
慢性粒細胞白血病的靶向藥物研發進度表。
步驟很清晰，也很簡潔。
第一步，找出一種化合物，如果取個名字的話，就叫它“生命號”。
第二步，給這種化合物做全麵的動物實驗，沒錯，能上的都給上了。爭取，嗯，春節，立春之前完成全部的動物實驗。
第三步，正月過後，正式進行人體臨床實驗。
下麵有人舉手了：“可是，現在有五種表現比較好的衍生物呢，怎麽選？”
拿色子來，沈老板親自選，一個點代表一種方案。
色子有六個麵，如果扔出來的是六呢？
那就再投一次。
再是呢？
再投。
沈老板選擇化合物，就是這麽的隨意。
事情也沒有發生如果，第一擲，跳出來三點。
那就選擇三號化合物作為突破點吧，它正式的名字是：“生命三號”。
據說，喬幫主發布蘋果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他坐在那裏練習瑜伽和冥想，麵前擺放一個產品，伸手一指，定在哪裏，就發布哪個。
戴維斯們簡直要氣炸了，不久之前他們還感歎東方沈的實驗室厲害呢。
現在，他竟然把項目組解散了。
說解散也不準確，要開啟新的項目組了，血液病的，HIV，又是一個極為厲害的疾病呢。
這次，苟同學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小馬同學還要負責接下來的動物實驗和臨床測試，但是其他核心研究人員，可以開始考慮轉行去研究艾滋病了。
這不是開玩笑。
這次還是自由選擇，大家可以選擇繼續留在白血病研究組，也可以去HIV研究組。
度過最初的驚訝之後，大家紛紛選擇了HIV研究組。
就連戴維斯的兩個同胞也是做的這個選擇。
“WHY?你們為什麽這麽選？”
“為什麽不這麽選，白血病項目組剩下的不都是重複性的傻工作了麽？對於科研工作者而言，它還有意思麽？”
對於藥品研發而言，現在確實隻進行到了一半，但是對於科研人員來講，已經沒有什麽新東西了。
沈老板是實驗室的神，他說的話，就是聖旨。
大家高高興興的準備做HIV的研究了。
戴維斯好氣憤，他把沈光林剛愎自用的事情匯報給了公司。
但是，公司表示：我們無能為力，說不得沈教授就是發現白血病特效藥研製不下去了，這才特意止損的呢。
“不是，機會還是很大的，前期實驗進行的也很順利。”戴維斯也是有一說一。
“既然順利，那你就接著看下去就是了，要是不想看，那就回來。PCR為公司帶來很多利益，所以，沈是最大的。”公司那邊的回複充滿理性，他們不可能幹預沈的進程，最多就是給建議。
“我覺得沈做的決定是不對的，公司應該強勢涉足進來。”戴維斯依然做著自己的建議。
“在沈沒有失敗之前，沒有誰可以質疑他的決定。”
好氣！
戴維斯真的想一走了之，又舍不得。
畢竟，這是他距離一款新藥研發成功最近的時刻，還想看看你們能搞什麽幺蛾子。
既然戴維斯不走了，那沈光林給他也安排了工作。
他的邏輯也很清晰，輝瑞公司派你們來是有用的，不能白來。
沈光林布置了任務：從現在開始，為了通過FDA或者其他國家的藥品監督局的審查，我們來重新設計一下實驗進程，就是專門為了過審而設計的。
你們輝瑞不是牛逼麽，把你們藥品研發的實驗流程拿出來吧，大家借鑒借鑒。
戴維斯不肯。
不肯是吧，好像武田公司也有，這是個什麽事呀，還犯小孩脾氣。
你看，武田公司就很配合。
武田公司也是天天研究FDA的，他們也有完成的項目開發流程。
在他們的協助下，實驗步驟很快就確認好了。
沈光林也說了：“爭取一次通關！”
這次項目設計的很細，前序是什麽，中間過程是什麽，後續該怎麽做，每一步的結果怎麽樣，都要做好詳細的記錄。
末了，沈某人還煞有介事的宣布，“一定要做好記錄哈，等咱們藥品研發成功了，這就是第一手證據，上電視也是有用的。”
戴維斯冷笑，“你以為這樣就能完成新藥測試了嗎？”
“不然呢？”
“要是這個所謂的生命三號化合物失敗了怎麽辦？”
“你又想教我做事？”
戴維斯憋屈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沈光林看著這個中年男人委屈的不行，還勸慰他：
“不要氣餒，我告訴你，就算是失敗了，大不了我在重新募捐一些錢把這個項目繼續做下去呀，反正一個階段有一個階段的花法。”
沒錯，沈光林就是這麽打算的。
動物實驗募捐了5000萬，隻要完成動物實驗就表示第二階段結束了。
第三階段募捐一個億，要是失敗了就再從第二階段重新開始唄，又是5000萬。
沈老師的想法就是這樣的樸實無華。
你們可以來人監督，咱不作假。
沈光林頓了頓，跟戴維斯說道：“剛好有個事跟你講，你回頭跟公司提一下，HIV的新項目不是成立了麽，你們打算出多少錢？”
“你還要募捐？”
“對啊，你看，這是我為HIV寫的募捐廣告，金額不多，也是3億美元，你覺得你們輝瑞公司能出多少？”
沈光林覺得自己越來越有籌款的天分了。
這次募捐一定得精打細算，多省下一些錢，等到89年之後就可以多堅持幾年。
“我們公司一分都不會出！我可以說，按照您的這個做法，一種新藥都研發不出來。”
戴維斯在輝瑞公司工作二十多年了，第一次見到這麽任性妄為的科學家。
大家都說科學家性格不太好，這點在沈光林身上並沒有體現。
他這個人的性格很好，也很聽“勸”。
自己就不該“勸”他，勸的結果就是他放棄了一個正常項目組該走的道路。
“是嘛，你們不出沒關係呀，有強生啊，有潔利康啊，有葛蘭素啊。你最好別祈禱我失敗，因為，我不做了，這個項目其他人也做不下去。”
沈光林一點都不怕，說的輕鬆而又斬釘截鐵。
“why?這不可能，白血病是時代熱點，你難道沒想過科研競爭嗎？”戴維斯知道按照沈光林的做法，一旦這個化合物失敗了，他是可以再啟用一個化合物，再失敗了再嚐試。
最後全部都失敗了還可以再重新合成，隻是那樣反而更慢。
沈光林卻不以為意，“科研競爭？以前，我以為在科研界科研競爭會很激烈呢，自從我來了，就沒有碰到過科研競爭，以至於麵對新成功，我編故事都不好編。”
“什麽意思？”
“你總是說正常的製藥流程，那我問你，按照正常的製藥流程，如果輝瑞公司自己研發白血病治療藥，到動物實驗的階段，需要多長時間？”
戴維斯想了又想，“三年吧。”
“那不得了，我這才三個月，就能做成這樣了，你說，誰會來跟我做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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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沈光林的底氣所在。
“沈教授，我是非常佩服您在前麵做的開創性的工作，可是，後麵的工作您也應該按照正常的流程去走啊。”
“我不是問你接下來的流程了呢，你不說，我還是從武田公司拿來的。”
“這就不是一個正常的流程，這樣做會失敗的。”
你最好祈禱這個項目不要失敗。因為我的項目組失敗了，其他人也不會再來了，包括你們輝瑞公司。
戴維斯想了想，還真是這樣。
沈光林的實驗室如果做這個藥品失敗了，其他製藥公司再考慮介入的時候肯定要想，當初他們是因為什麽失敗的？
製藥花費巨大，任何一個決策都馬虎不得。
明知道很難成功的藥品還要去做，那就是頭鐵。
所以，他們極有可能，在立項階段就否決這個項目組了。
“您想表達一個什麽意思？”
“隻要我說我要走的路，別人便不敢再走。”
實在是這樣走太費時費力了。
伊馬替尼注定了是一種藥效非常好，副作用非常少的藥，多開發嚐試幾種，無非是多了幾種仿製藥而已。
沈老板過來，自然是來開掛的。
不然，意義何在？
而且，這是沈光林的實驗室。
誰都不可以教他做事。
戴維斯雖然是輝瑞的代表，雖然代表的是金主方，但他是來協助工作的。
沒有誰可以做沈老板的主。
略過氣得不半死不活的戴維斯，沈光林拿過一個白板，直接就在上麵寫了：
慢性粒細胞白血病的靶向藥物研發進度表。
步驟很清晰，也很簡潔。
第一步，找出一種化合物，如果取個名字的話，就叫它“生命號”。
第二步，給這種化合物做全麵的動物實驗，沒錯，能上的都給上了。爭取，嗯，春節，立春之前完成全部的動物實驗。
第三步，正月過後，正式進行人體臨床實驗。
下麵有人舉手了：“可是，現在有五種表現比較好的衍生物呢，怎麽選？”
拿色子來，沈老板親自選，一個點代表一種方案。
色子有六個麵，如果扔出來的是六呢？
那就再投一次。
再是呢？
再投。
沈老板選擇化合物，就是這麽的隨意。
事情也沒有發生如果，第一擲，跳出來三點。
那就選擇三號化合物作為突破點吧，它正式的名字是：“生命三號”。
據說，喬幫主發布蘋果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他坐在那裏練習瑜伽和冥想，麵前擺放一個產品，伸手一指，定在哪裏，就發布哪個。
戴維斯們簡直要氣炸了，不久之前他們還感歎東方沈的實驗室厲害呢。
現在，他竟然把項目組解散了。
說解散也不準確，要開啟新的項目組了，血液病的，HIV，又是一個極為厲害的疾病呢。
這次，苟同學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小馬同學還要負責接下來的動物實驗和臨床測試，但是其他核心研究人員，可以開始考慮轉行去研究艾滋病了。
這不是開玩笑。
這次還是自由選擇，大家可以選擇繼續留在白血病研究組，也可以去HIV研究組。
度過最初的驚訝之後，大家紛紛選擇了HIV研究組。
就連戴維斯的兩個同胞也是做的這個選擇。
“WHY?你們為什麽這麽選？”
“為什麽不這麽選，白血病項目組剩下的不都是重複性的傻工作了麽？對於科研工作者而言，它還有意思麽？”
對於藥品研發而言，現在確實隻進行到了一半，但是對於科研人員來講，已經沒有什麽新東西了。
沈老板是實驗室的神，他說的話，就是聖旨。
大家高高興興的準備做HIV的研究了。
戴維斯好氣憤，他把沈光林剛愎自用的事情匯報給了公司。
但是，公司表示：我們無能為力，說不得沈教授就是發現白血病特效藥研製不下去了，這才特意止損的呢。
“不是，機會還是很大的，前期實驗進行的也很順利。”戴維斯也是有一說一。
“既然順利，那你就接著看下去就是了，要是不想看，那就回來。PCR為公司帶來很多利益，所以，沈是最大的。”公司那邊的回複充滿理性，他們不可能幹預沈的進程，最多就是給建議。
“我覺得沈做的決定是不對的，公司應該強勢涉足進來。”戴維斯依然做著自己的建議。
“在沈沒有失敗之前，沒有誰可以質疑他的決定。”
好氣！
戴維斯真的想一走了之，又舍不得。
畢竟，這是他距離一款新藥研發成功最近的時刻，還想看看你們能搞什麽幺蛾子。
既然戴維斯不走了，那沈光林給他也安排了工作。
他的邏輯也很清晰，輝瑞公司派你們來是有用的，不能白來。
沈光林布置了任務：從現在開始，為了通過FDA或者其他國家的藥品監督局的審查，我們來重新設計一下實驗進程，就是專門為了過審而設計的。
你們輝瑞不是牛逼麽，把你們藥品研發的實驗流程拿出來吧，大家借鑒借鑒。
戴維斯不肯。
不肯是吧，好像武田公司也有，這是個什麽事呀，還犯小孩脾氣。
你看，武田公司就很配合。
武田公司也是天天研究FDA的，他們也有完成的項目開發流程。
在他們的協助下，實驗步驟很快就確認好了。
沈光林也說了：“爭取一次通關！”
這次項目設計的很細，前序是什麽，中間過程是什麽，後續該怎麽做，每一步的結果怎麽樣，都要做好詳細的記錄。
末了，沈某人還煞有介事的宣布，“一定要做好記錄哈，等咱們藥品研發成功了，這就是第一手證據，上電視也是有用的。”
戴維斯冷笑，“你以為這樣就能完成新藥測試了嗎？”
“不然呢？”
“要是這個所謂的生命三號化合物失敗了怎麽辦？”
“你又想教我做事？”
戴維斯憋屈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沈光林看著這個中年男人委屈的不行，還勸慰他：
“不要氣餒，我告訴你，就算是失敗了，大不了我在重新募捐一些錢把這個項目繼續做下去呀，反正一個階段有一個階段的花法。”
沒錯，沈光林就是這麽打算的。
動物實驗募捐了5000萬，隻要完成動物實驗就表示第二階段結束了。
第三階段募捐一個億，要是失敗了就再從第二階段重新開始唄，又是5000萬。
沈老師的想法就是這樣的樸實無華。
你們可以來人監督，咱不作假。
沈光林頓了頓，跟戴維斯說道：“剛好有個事跟你講，你回頭跟公司提一下，HIV的新項目不是成立了麽，你們打算出多少錢？”
“你還要募捐？”
“對啊，你看，這是我為HIV寫的募捐廣告，金額不多，也是3億美元，你覺得你們輝瑞公司能出多少？”
沈光林覺得自己越來越有籌款的天分了。
這次募捐一定得精打細算，多省下一些錢，等到89年之後就可以多堅持幾年。
“我們公司一分都不會出！我可以說，按照您的這個做法，一種新藥都研發不出來。”
戴維斯在輝瑞公司工作二十多年了，第一次見到這麽任性妄為的科學家。
大家都說科學家性格不太好，這點在沈光林身上並沒有體現。
他這個人的性格很好，也很聽“勸”。
自己就不該“勸”他，勸的結果就是他放棄了一個正常項目組該走的道路。
“是嘛，你們不出沒關係呀，有強生啊，有潔利康啊，有葛蘭素啊。你最好別祈禱我失敗，因為，我不做了，這個項目其他人也做不下去。”
沈光林一點都不怕，說的輕鬆而又斬釘截鐵。
“why?這不可能，白血病是時代熱點，你難道沒想過科研競爭嗎？”戴維斯知道按照沈光林的做法，一旦這個化合物失敗了，他是可以再啟用一個化合物，再失敗了再嚐試。
最後全部都失敗了還可以再重新合成，隻是那樣反而更慢。
沈光林卻不以為意，“科研競爭？以前，我以為在科研界科研競爭會很激烈呢，自從我來了，就沒有碰到過科研競爭，以至於麵對新成功，我編故事都不好編。”
“什麽意思？”
“你總是說正常的製藥流程，那我問你，按照正常的製藥流程，如果輝瑞公司自己研發白血病治療藥，到動物實驗的階段，需要多長時間？”
戴維斯想了又想，“三年吧。”
“那不得了，我這才三個月，就能做成這樣了，你說，誰會來跟我做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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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沈光林的底氣所在。
“沈教授，我是非常佩服您在前麵做的開創性的工作，可是，後麵的工作您也應該按照正常的流程去走啊。”
“我不是問你接下來的流程了呢，你不說，我還是從武田公司拿來的。”
“這就不是一個正常的流程，這樣做會失敗的。”
你最好祈禱這個項目不要失敗。因為我的項目組失敗了，其他人也不會再來了，包括你們輝瑞公司。
戴維斯想了想，還真是這樣。
沈光林的實驗室如果做這個藥品失敗了，其他製藥公司再考慮介入的時候肯定要想，當初他們是因為什麽失敗的？
製藥花費巨大，任何一個決策都馬虎不得。
明知道很難成功的藥品還要去做，那就是頭鐵。
所以，他們極有可能，在立項階段就否決這個項目組了。
“您想表達一個什麽意思？”
“隻要我說我要走的路，別人便不敢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