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一張嘴,下麵跑斷腿。


    讓員工寫思想匯報是一件大好事,這個年代的大部分人都有向組織靠攏的主觀願望。


    如果思想匯報寫的好寫的勤快,同時跟領導的關係又還不錯,就有很大的概率做積極分子,這樣就有機會參加學校培訓,拿到結業證書,進入預備期,一年後就可以轉正了。


    沈光林從東陵回來之後,就讓養殖基地的所有人開始寫思想匯報。


    生物科技公司雖然是合資企業,但是他們也是有工會有組織的,該有的一樣都不能少,這也算是給了大家一個爭取先進的機會。


    思想匯報很快就全都收齊了,全廠員工一共177人,思想匯報也是177份,一份都不少。


    沈光林前段時間花錢買了平安,肯定是意難平的。


    他有匿名信的影印件,也是時候對比一下究竟是哪位熱心的朝陽群眾在針對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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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筆跡鑒定是一門學問,一些公安院校還為此專門開了這門課。


    依照沈光林的身份和地位,他想找一個這樣的專業人士來幫忙並不困難。


    對比工作隻進行了不到三天,人很快就找出來了,是公司的一位財務人員,叫做張科。


    沈光林看著兩份手寫文件,一份是思想匯報,另一份是舉報信,看筆跡並不是特別像一個人啊。


    但是,在專業人事眼裏,這一切簡直毫無遁形的可能,一些人故意改變筆跡,但是勾撇捺總有自己的個人習慣,寫的字越多,露餡的可能性就越大。


    真的不要質疑專業人員的實力。


    接下來就好辦了,沈光林有的是辦法。


    養殖基地一共有四個會計和三個出納,這個隊伍也算是很龐大了。


    主要是因為他們需要處理的財務問題也比較多,比如跟二建進行的項目結算,都是他們這邊在對接的,甚至包括足球烯實驗室的基礎設施建設,也是這邊的財務人員處理的;


    而且天宮一號的建設資金也是從養殖基地的賬上走的,有些甚至就是用的養殖基地自己的資金;


    現在,他們又要跟扶桑做生物進出口的生意,這些外匯也需要處理。


    因此,但凡涉及到跨國貿易,需要的財務人員的數量確實會多一些,這也是情有可原。


    寫舉報信的這位張科就是其中的一位出納,並沒有財務基礎,是別人介紹進來的,背景關係大約是一位街道某小領導的親戚。


    其實張科這個人沈光林也是認識的,因為讓他去采買過幾次物資。


    當然,這些物資並不都是用於生物基地生產的,大部分是用於培養沈光林的個人消費習慣的。


    畢竟,沈光林成立生物公司的初衷就是為了讓自己花錢更方便一些,不然,所為何來啊。


    沈光林當時就想了,自己個人消費的話,長期從實驗室報賬是不合適的,因為那裏用的是別人捐的款,瓜田李下還是要懂得避嫌。


    時間長了,還是從合資公司這裏走賬更加明目張膽一些。


    畢竟,這裏可以算作是自己的獨資公司,自己一個人說了就算。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們生物科技公司開辦的好好的,竟然被人給舉報了,而且還是這個經常幫他們采買物資的人,做財務的,至少也算半個自己人呀,怎麽能這樣幹?


    那時候也沒覺得這個人有憤世嫉俗的想法啊。


    怎麽,看沈老板不順眼了,想為民除害啊。


    這樣的人,任何一個老板,估計都不會容忍的吧。


    沈光林派人打聽了一下,問題便基本搞清楚了。


    張科曾經追求過北電的一位女孩子,但是人家壓根沒有那方麵的想法,直接拒絕了。


    畢竟,長得好看的女孩子,追求的人並不少,人家的目光,再不濟也是竇偉不,你一個出納,又不是帥的像郭凱敏,別人憑什麽看上你。


    任何事情都逃不過盲目的愛情和荷爾蒙。


    因愛生恨也好,因妒生恨也罷,這幫人鶯歌燕舞,他看不過眼了,反手就是一波舉報,還暗自慶幸沒有實名。


    可能,他沒學過一個詞,叫做天網恢恢。


    坐在初秋的日光裏,沈光林隻是主席台上不起眼的一位湊數的配角,竇偉坐他旁邊,在工廠的知名度都要比他高一些。


    沈光林深藏功與名,幾乎從未參與過生物養殖基地的生產和管理,以前是張鵬在管,張鵬去了津門後來又去深城,他安排了一位自己的嫡係做接班人,新廠長也姓張,據說是張鵬的本家,就這樣,生物公司的管理照樣沒有落下。


    由此來看,人才還是很多的,就看有沒有機會上位而已。


    張鵬以前是革委會副主任,在地方上也算位高權重,因此手下夾袋裏有幾個人才也是應當。


    仕途走不了了,走商途也是不錯的路子。


    其實,養殖基地還是賺錢的。


    有沈光林的關係,武田公司和扶桑的一些大學需要的實驗動物還是挺多的,而且價格給的也很不錯。


    比如,做實驗用的那種猴子就有蠻貴啦。


    其實,試驗用的猴子也就是最常見的那種華夏獼猴,身體健康,各項記錄健全的猴子一隻都要上萬塊呢。


    同猴真的不同命。


    在耍猴人那裏,猴子是賺錢工具,在養殖基地這裏,猴子也是賺錢工具。


    但是,耍猴人培養一隻猴子,花費不少的成本,也隻能賺很少的錢。


    在實驗基地這裏,養一隻猴子,花費的成本大約差不太多,但是賺取的利潤就遠遠不止了。


    做生物藥理實驗,研究心理學,研究醫學,都大量需要這種靈長類動物。


    這是沈光林第一次參加養殖基地的全員大會,心情還是有些複雜的。


    工作已經提前安排好了,清退張科是必然的選擇。


    在這次大會上,他們等會就要讓張科見識到,一個私人老板的品行是可以有多麽惡劣。


    合資工廠可不是國企,這其實就是沈光林一個人的公司,掛名實驗室也隻是分給他們一些幹股而已。


    沈光林今天就想讓所有人見識一下,資本家是怎麽開除不聽話的主人翁的。


    他沈某人請大家來這裏上班,給足了福利待遇,並不是為了做善事,他們需要員工貢獻出自己的辛勤和忠誠。


    而且,忠誠比能力更重要。


    當然,開全員大會還是有一整套流程要走的。


    開會的第一件事,就是算賬。


    純字麵意思---算賬。


    公司的財務經理向大家匯報了公司目前的財務資金狀況。


    自從公司成立以來,母公司資了多少錢,一共花了多少錢,一共賺了多少錢,錢分別用於哪些地方了,說的很是清楚。


    如果不去計算匯率差,隻是隨便這麽一運算的話,公司確實並沒有賺什麽錢,反而一直在虧損的邊緣來回蹦迪。


    但是,他們公司賺取的外匯是並沒有直接兌換成人民幣的。


    而且,大部分情況是他們把外匯變成了物資再進來的。


    比如,實驗室需要各種儀器,大部分是用生物科技公司的外匯來購買的,還有一些單位想要外匯,那就可以以物換物。。


    所謂的不賺錢,隻是一種財務手段而已。


    接下來是張廠長們的表演時間。


    不得不說,張廠長應該是位老運動員了,這人真的是人才。


    首先,這位廠長就很會鼓動人心,他也學習了不少新的管理知識,基本上全給實踐上了。


    在一番回顧過去,繼往開來之後,他又說了一個“殘酷”的製度---末尾淘汰製。


    畢竟,公司是要賺錢的,不是做慈善的,為了維持公司的活力,為了提高員工的競爭力,他們以後會定期舉行末位淘汰製。


    每半年至少要淘汰掉一個人。


    隨後,財務經理主動站出來請纓,他們部門申請率先實行這一政策。


    廠長欣然同意了。


    然後,第一位被淘汰的員工就選出來了,那就是出納張科。


    財務經理說的很清楚,目前財務工作的內容已經嚴重不飽和了,確實已經用不到那麽多人了嘛。


    因此,他們部分申請精簡一人。


    台下一片嘩然。


    所有人都沒有思想準備,清退這就跟兒戲一樣,說淘汰就淘汰了嗎。


    廠長解釋了,每半年淘汰一人,不是無休止的換血。


    可大家還是不敢置信,張科更是猝不及防,隻見他漲紅了臉,不服氣的說道:“憑什麽是我?我並不是最差的。”


    張廠長當然知道為什麽會是張科,但是財務經理並不清楚具體原因,他隻知道,要淘汰的人就是張科,但這是上級安排的任務。


    “你的表現可能並不是最差的,但精簡掉你是最合適的。”至於為什麽合適,張廠長沒有說,他想,張科自己應該會意識到的吧。


    但是,張科完全沒有想到他舉報過公司這一茬,其實,他做的事情已經東窗事發了。


    “為什麽?為什麽是我?”


    “你做過什麽事你自己心裏清楚的,我們公司是一個團結的公司,是一個積極向上的集體,容不得有人破壞我們的大好局麵。”張廠長還是把原因點給了張科。


    “我不服,你們憑什麽不要我!”張科意識到自己事發了,但他肯定是不能承認的。


    “就是,憑什麽是張科,你們憑什麽開除員工?你們當時簽過協議的,不能裁員。”張科的好朋友許繼遠也站出來大聲呼喝,他要為好朋友鳴不平。


    許繼遠是張科的最好的朋友,而且兩人是一個地方過來的,許繼遠的父親是街道副科級幹部,小有實權,他們就是從街道一起成長起來的親哥倆。


    工廠建廠的時候確實簽署過協議的,員工享受同國有企業員工一樣的待遇,企業不得無故辭退員工。


    張廠長終於有點色厲內荏了,吞吞吐吐的說不出接下來該怎麽做。


    沈光林卻忍不住了,他自己跳出來指著後麵這個人叱責:“你叫什麽名字,是哪個部門的?”


    然是,廠裏雖然有不少人認識沈光林,但他的權威性並不夠,甚至還不如竇偉來的重要。


    “這是我們養殖廠內部的事,關你京城大學實驗室什麽事?你們不就是喝我們血的蛀蟲嗎?憑什麽管我們?”


    許繼遠的情緒更加飽滿了,他自己本人對京城大學生物實驗室就充滿了極大不滿,現在打打算煽動員工們對他們一起不滿。


    不過,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沈光林當然也不能慫,不然如何維護自己的權威。


    “這家生物科技公司是我們京城大學實驗室和香江公司共建的,而且銷路也是我們實驗室牽線搭橋完成的,因此,這是一家合夥企業,你有什麽不滿嗎?有的話請你忍著。”


    “這是人家香江老板的公司,不是你們的存錢罐!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種胡亂揮霍的行為才寫信舉報你們。”張科終於也牛氣了一把,他覺得自己舉報這些人也是天經地義的。


    正義必勝!


    “既然看不慣,那見了漂亮女孩子你還過去搭訕,人家不理你,你轉頭就舉報?大家都是俗人,就不要打著高尚的幌子了。而且,你們兩個以後都不需要再看不慣了,因為你們已經不屬於這裏了。”


    這還帶買一送一的,沈光林轉身對著張廠長說道,“讓他們走吧,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張廠長隻能說,“好的,我這就去辦。”


    “我要去告你們,我叔叔是主任,是副處級幹部。你們當初有過協議的,不可以隨便開除員工,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看樣子,這位許繼遠還是有恃無恐,怪不得敢替人出頭呢。


    沈光林笑了,作為一個黑心資本家,關於人事的各種黑坑他比誰都清楚的很,早就想好規避之法了。


    早在養殖基地第二次招工的時候,沈光林就讓人把條件列好,然後發給各單位,由他們推薦人過來,工資由工廠發,但是編製人事關係仍然在推薦單位。


    這就是傳說中的勞務派遣吧。


    “我們並不開除你們啊,隻是把你們退回原單位而已。你們是清水河街道推薦過來的是吧,那你們今天就可以回清水河街道了,我們會讓清水河街道重新替補兩個人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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