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兩次是碰巧,三次就不好說,大概率是蓄意偶遇。


    看他直直走過來的架勢,薑綰非常有先見之明的把手提包往鄰座一放占座。


    雖然並沒有什麽用,夏嶼川依舊果斷地坐在她旁邊。


    非常自然,像是約好了吃飯而他因故晚到。甚至覺得他下一句是‘遲到了,我自罰三杯’。


    “嗨。”林奈尷尬得受不了,“夏嶼川,你坐錯地方了吧。”


    “這裏通風。”夏嶼川說,“拚個桌吧,你們這兒也沒人了。”


    “通風。”薑綰敲了敲旁邊封死的玻璃,然後站了起來,試圖從夏嶼川椅子後麵挪出去。


    “是沒人,你慢吃,我們吃飽了。”


    好像出不去,坐得太靠後麵,椅子和牆壁之間隻有一條很小的縫隙。


    薑綰踮著腳試圖盡可能讓腿部更細的地方從縫隙中擠出去。


    剛往前擠,椅子忽然往前一拉,她還沒來得及走,下一秒就被椅子背打在胯骨上,整個人一麻。


    “等會兒。”夏嶼川攔著她,“發你的項目資料、流程看了嗎?”


    薑綰被夾在椅子後麵,推不開椅子,在椅背上敲了幾下,夏嶼川才反應過來往前挪了些。


    “現在是下午5點44分,我下班了。”她有點無語。


    什麽樣冷血的人才能在下班時間問出這種話?


    夏嶼川頂著這張臉這麽多年沒緋聞是有原因的,嘴巴不捐出去應該沒人想跟他好。


    分手後不說前男友壞話是她一直以來的原則,現在想想,好像也沒有什麽必要。


    夏嶼川這個人吧,就很不是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被壓榨勞動力,繞了半天,又成了他的工具人。


    很明顯,他在找事兒。


    隻是薑綰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裏對不起他,導致夏嶼川現在還要錙銖必較,有一種不弄死自己不罷休的韌勁。


    “她下班該回家。”夏嶼川瞥了眼林奈,“但你沒有。”


    發過來的文件現在還全堆在郵箱裏,甚至還是沒有點開的小信封。


    現在要問她有什麽拍攝意見,風格、流程上麵有沒有要改動的地方,薑綰隻能兩手一攤說不知道。但她知道如果真的這麽說了,那夏嶼川會把她按在店裏,親眼看著她把文件過一遍。


    並沒有人會想要在充滿油煙味的地方工作。


    “換個地方吧,川……”薑綰刹車很快,熟悉的稱呼差點脫口而出,“夏嶼川。”


    “我車停在外麵,走吧?”夏嶼川說。


    薑綰認命的跟著夏嶼川走,想順帶著捎上林奈一起加班的時候才發現她早就開溜了。


    雖然她比夏嶼川大三歲,按理說是姐姐,但是在他麵前,自己一直沒有主導權。夏嶼川天生的領導人氣質,讓人總是不由自主的按照他說的去做。


    導致稱呼一個弟弟為川哥變成了該死的習慣。


    夏嶼川按了下遙控鎖:“回公司還是去你住的地方?”


    聽起來似乎不太對勁,像是某種見不得人的關係會產生的對話。


    但是說去咖啡廳蹭個網,也很不對勁。他記得薑綰睡眠不是很好,傍晚一杯咖啡下去,大概率今晚是睜眼到天明。


    “我住酒店的。”薑綰看著他,並沒有打算上車的意思,“我自己回去看吧,今晚十點前給你個答複。”


    “很浪費時間,不如當麵溝通。”夏嶼川說。


    薑綰看著他,仿佛再看一個不讓媽媽出差的無理取鬧款傻大兒。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話合理不合理。


    那要不咱們蹲路邊一頁頁看算了,今兒誰也不要走了。


    “九點前我發給你回複,有什麽問題你隨時可以找我。”薑綰歎了口氣,“但是太晚不行。”


    “成吧,我現在送你回去。”夏嶼川拉開車門,“回來一周了還住在酒店,房子我給你找。”


    別說房子不想要夏嶼川幫自己找,甚至不願意讓他送自己回住的地方。


    薑綰想了想,拖著沒好處,有些話還是直說會比較好,省的到最後大家都不舒服。


    “夏嶼川,我的事兒你……”


    話沒說完,路上傳來一陣急刹車的聲音,很大,直接蓋住了她的後半句話。


    銀灰色的保時捷911,很張揚的車型,但顏色低調。


    駕駛座上下來一個男的,戴著個金邊半框眼鏡,一身書卷氣,穿得卻很潮流,寬鬆風的皮衣,乍一看跟個小明星似的。


    “沒想到真的遇上了。”金邊眼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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