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撒謊,藍芊芷和她娘親都被我下了毒,怎麽可能……”


    猛然用力將麵前步步緊逼的穀幽蘭一把推開,剛要繼續說下去的纖芷,突然聽到自己猝不及防說出的這句話,立刻捂住了嘴巴,慌亂的雙眸中瞬間凝瞞了水霧。


    “她剛才說自己的愛妻和女兒都被她下了毒?”當聽到纖芷在慌亂中嘶吼出的這一句話,招風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個健步衝到纖芷的麵前,一把將她的手腕緊緊的抓住,雙眸中透著憤怒般的赤紅。


    “你剛才說什麽?”招風的聲音含著一絲沙啞和隱忍:“你再說一遍!”


    望著麵前的招風,赤紅的雙眸中透出股股的殺意,纖芷掙了掙疼痛難忍的手腕,眼淚“唰”的流了下來。


    “不,不是的父王,我才是纖芷,我是您的女兒啊,您一定要相信我!”


    纖芷一邊慌亂的搖著頭,一邊梨花帶雨的呐喊著,忽然餘光中她看到了對麵的穀幽蘭。


    “是她,是她剛才迷惑了我,是她迷惑我說了那句違心的話!”


    “切,纖芷,你自己做過的事情,你心知肚明,你以為我是你嗎?善於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見到這個厚顏無恥的假纖芷居然還在奮力狡辯,明明已經是事情敗露後的苟延殘喘,穀幽蘭嘲諷的嗤笑了一聲。


    沒有理會穀幽蘭的譏諷,招風眯了眯眼睛,望著麵前一度疼到心尖上的女兒,心似乎絞痛的滴著血,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自你我相認的那一天,我曾經問過你體內的種族封印為何不見了,你當時告訴我,是你的丫鬟給你下過毒,你體內的種族封印被劇毒侵蝕了!”


    “父,父王,是的,我沒騙您啊,封印的確被劇毒侵蝕了,是她,都是她在挑撥離間,父王,您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女兒啊,如果娘親知道您……”


    “娘親?”聽到麵前的女子居然還敢提到自己曾經的愛妻,又見到她慌亂之下與愛妻毫無相像的麵龐,招風內心的痛,更加無以言表。


    “可你明明是單一的水屬性,我招風的血脈怎麽會有水屬性?我曾經還一度的自以為,你是具有雙屬性靈根的靈者,也一度認為你的風屬性靈根也被劇毒……”


    招風低吼到這裏,浸著赤紅的雙眸,再度眯了眯:“真沒想到,我招風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居然將你這個毒害妻女的仇人認作了親生女兒,我真是瞎了眼,蒙了心!”


    話落,用力的將手腕一甩,借著這股力道,一直處於慌亂中的纖芷,瞬即跌倒在地上,而招風卻沒有再看她一眼,慢慢的蹲下身子痛苦的抓著頭發。


    此時半個身子趴在地上的纖芷,滿眼茫然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似乎是有一百張嘴也無法訴說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也似乎知道即使再說出什麽都是毫無意義。


    正在她滿心的無措間,突然,她看到了坐在上首的百裏辰江,心中瞬間升起了一抹希冀:“是啊,即使我現在沒有了父王,沒有了蒼耳穀公主的


    身份,但是我還有當今陛下啊,我還是可以坐上百裏國皇後的寶座!”


    摸了摸扁平的肚子,似乎自己的希望都在這肚子裏一般,纖芷快速的爬了起來,用膝蓋蹭著地麵,來到百裏辰江的麵前。


    “太上皇,您要幫幫我啊,我現在是您的兒媳,我的肚子裏已經有了陛下的骨肉,這骨肉是您的孫兒啊,太上皇!”


    聽了半天,看了半晌,當麵前的女人說出毒害了藍芊芷母女的那一句話之後,百裏辰江就已然知道了,這個女人不僅蛇蠍心腸,手段殘忍,而且骨子裏還卑賤無恥。


    別說她現在已經沒有了蒼耳穀母家的權貴,即使她的肚子裏已經有了皇兒的血脈,就憑她善於玩弄下三濫的手段,也萬萬不能讓皇兒娶了她,否則百裏銜殤的後宮將永無寧日,這百裏國的江山社稷,也會被她一手催滅。


    想到自己和祖輩拚勁一生的精力,千辛萬苦才守護住的百裏江山,想到自己的皇兒被眼前這個麵目可憎的女人玩弄與股掌之中,百裏辰江內心的怒火“騰”的燃燒了起來。


    “就憑你也想做孤的兒媳,你也配!”


    咬牙齒切的說出了這句話,百裏辰江將頭轉向另一邊,不再言聲。


    心“咯噔”一聲瞬間跌落在穀底,看著麵前冰冷無情的太上皇,儼然與昨日一心想要自己嫁給當今陛下的那個人判若兩樣,纖芷內心的那一抹希冀,頃刻間蕩然無存。


    再次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纖芷淚眼朦朧的環顧一周,發現所有人都在一臉鄙夷,滿臉厭惡的看著自己,仿佛自己是過街老鼠一般,內心猶感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淚水又一次無聲的滑落。


    “姐姐,快走快走,娘親他們都在等著我們呢!”忽然客廳外傳來白麟奶聲奶氣的聲音。


    “姐姐?”聽到白麟的稱呼,穀幽蘭內心輕笑一聲,這白麟哄人的本事還真是漸長。


    然而客廳裏的其他人卻是滿頭的怔愣,能被白麟稱呼為姐姐的人,究竟是哪個娃娃?


    不多時,在眾人的翹首期盼中,在白麟和墨麒,周傑,腓腓與金鑾的簇擁下,一個身穿鵝黃色繡金長裙的清秀女子展現在眾人眼前。


    望著客廳裏所有似曾相識的麵孔,黃衣女子突然有一絲小局促,心下不安的感覺讓她清秀的臉頰瞬間染上了一絲不自然的潮紅。


    “來,過來!”


    突然一個美的不像話的年輕女子,衝著自己伸出了手,她的手是那麽的白皙無瑕,她的聲音是那麽的溫柔悅耳,就像自己曾經在夢中聽過了千百回一般。


    下意識向前走了一步,又猛然頓住了,忽然感覺到有一雙充滿憤恨的眼睛在注視著自己。


    趕忙尋著目光望去,這雙憤恨的眼睛似乎是在哪裏見過,認真仔細的看了看擁有這雙眼睛的臉龐,黃衣女子纖細的身子猛然一震。


    “碧荷,你是碧荷?你怎麽在這呢?快,快起來,地上多涼啊!”


    聽到麵前的女子叫自己碧荷,纖芷扭曲的臉露出一抹厭惡,趕緊將


    臉轉向一邊。


    “碧荷,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纖芷啊,我是你的小姐!”


    憤恨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纖芷用力的咬著唇畔:“你滾開,我不認識你!”


    訝異的端起緊窄的肩膀,黃衣女子不知所措的蹙了蹙眉,滿眼茫然無措的看向穀幽蘭。


    輕輕走到黃衣女子的麵前,素手握住她的無骨柔荑,穀幽蘭輕聲說道。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眼中含著千般秋水,黃衣女子點了點頭,隨即又慌亂的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感覺我很熟悉?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見黃衣女子釋然般又點了點頭,一雙漂亮的杏眸中透著純潔的光芒,穀幽蘭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無妨,你不需要仔細想,你終歸會想起我的,來,我給你引薦個人!”


    說罷,穀幽蘭牽起黃衣女子的手,慢慢的走到招風的麵前。


    此時,依然蹲在地上的招風,滿頭的淩亂,滿心的悔恨,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雙黃色的繡花軟底女鞋,鞋子上繡了一對藍色的蝴蝶花。


    心即刻一震:“這藍色的蝴蝶花,怎麽如此眼熟?猶記得自己的愛妻曾經送給自己的手帕上繡的就是這樣的蝴蝶花!”


    心莫名的一陣悸動,他好想立刻抬起頭,但是內心又存有一絲恐慌,趕忙從懷中掏出半塊白色的絹絲手帕,將手帕上的刺繡與麵前的女鞋慢慢的比對。


    “噗通”一聲,無力的跌坐在地上,老淚無聲的落下:“婉蝶,我的婉蝶,我找的你好苦啊!”


    話落,猛然一個挺身站了起來,入目眼前的是一張與愛妻有七八分像的臉龐,隻是心中明明知道婉蝶她已經不在了。


    “你,你是小芷?”招風哽噎的吼出了聲,老淚凝瞞的雙眼中,又是一片隱忍的赤紅。


    望著麵前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中年男子,不僅剛才疾呼出自己娘親的閨名,居然還叫出了自己的乳名,黃衣女子瞪大了眼睛,朱唇微微的顫抖。


    “您,您為何知道我娘親的名字?您為何知道我的乳名?”


    招風伸出顫抖的雙手,眼淚撲簌簌的掉了下來,一邊想要撫摸麵前女子的俏臉,一邊又怕自己嚇到她,忽然心下像似想起了什麽,趕忙將手裏的半塊錦帕遞到了女子麵前。


    一邊訝異的望了望麵前的中年男子,一邊滿心不解的接過了那塊手帕,素手輕翻,手帕上的藍色蝴蝶立刻展映在眼前。


    熟悉的藍色蝴蝶,熟悉的刺繡針法,女子漂亮的杏眸中瞬間凝瞞了水霧,立刻手足慌亂的從隨身的荷包中拿出了另半塊白色手帕,與手裏的這塊慢慢的合二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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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看到兩塊手帕完好的合在了一起,一對展翅欲飛的藍色蝴蝶和蝴蝶邊上繡著的兩個大字“風蝶”的時候,黃衣女子猛然抬起了頭。


    “您,您是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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