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刻,眼前的疑雲瞬間掃去,心中的陰霾也漸漸消散。


    環顧了一番麵前的焱,白澤等幾大神獸和東方落夫婦,穀幽蘭招了招手,示意幾人湊到近前,縝密周詳的安排了一番。


    隨後又吩咐白麟和墨麒好好陪伴碧荷,又用傳聲對著周傑仔細交代了一遍,幾人即刻閃身回到了東方府。


    此時的外界,天氣陰沉沉的,烏雲貼著遠處的山巔,潮氣像棉絮被打濕了一般,撲在人的臉上黏糊糊的,悶熱異常。


    眼看著一場暴風雨前的寧靜即將散去,剛剛回到東方府大門前的穀幽蘭等人,就見門口黑壓壓的簇擁著一群的人,各種裝飾的馬車從府門排到了一裏地以外。


    人雖然多,但是井然有序,沒有任何的嘈雜不說,還都紛紛的小聲笑著,攀談著,似乎是在等著什麽人,也似乎是在排號等著覲見一般。


    “出了什麽事?”白瞑一個健步衝到門口,對著守門的幾個護衛低聲問道。


    “瞑少爺,哎呀,太,大小姐,你們可回來了!”


    府門口守衛隊長李成,見到白瞑以及隨後趕來的穀幽蘭等人,立刻喜出望外,剛要開口喊出太皇兩個字,又恐防被門口等候的眾人聽到,趕忙小聲的改了稱呼,隨後半蹲下身子打了一個千。


    “嗯,門口這麽多人,都是來幹什麽的?”


    穀幽蘭凝視一番黑壓壓的眾人,蹙了蹙眉,冷聲說到。


    “哎呀,那是太皇啊,太皇回府了!”


    還沒等李成回複,突然一個穿的花紅柳綠的半老徐娘大聲叫喊了一聲。


    隨著她的聲音未落,門口的所有人撲啦啦的跪下一大片。


    “草民給太皇女帝請安,太皇陛下萬歲!”


    怕什麽偏來什麽,聳了聳了肩,又瞥了一眼幸災樂禍的白瞑等人,穀幽蘭端起身架,暗中凝了一絲靈力,大聲說道。


    “都免禮吧,孤隻是來東方府小坐,眼看著暴雨就要來了,諸位還是趕緊回府吧!”


    穀幽蘭的聲音剛剛回想在眾人的耳畔,烏雲翻滾的天空立刻響起了一道雷聲。


    “轟隆隆……”


    一道雷聲落下,緊接著又相繼傳來了幾道悶雷,伴著雷聲的轟鳴,府門口的空地上立刻旋起了幾道風旋,刮得門口的梧桐樹沙沙作響,隨著風旋越轉越大,豆大的雨點即刻傾泄而下。


    “不要在這裏等著了,今天雨勢太大,東方府關門謝客!”


    聽到府門口一陣陣的嘈雜聲,隨後趕來的二管家東方昊,剛出門口就見到穀幽蘭一行,看到自家大小姐清冷的麵孔,又見到旁邊老太爺也是緊緊的皺著眉,東方昊趕忙一聲輕斥。


    “喂喂,我們都排了一天的隊了,太皇女帝剛回來,咋就讓我們回去了呢?”


    “是啊是啊,您讓我們回去,也要給我們個說法啊,否則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回去是要被主人責罰的!”


    雷聲陣陣的轟鳴夾雜著雨點落地的嘩嘩聲震的腦仁一片嗡響,本來就因為碧荷的身世鬧得心煩意亂的穀幽蘭,因為門口這些人的叫嚷,心中更加的煩躁。


    將眉頭蹙成了一個‘川’字,穀幽蘭冷聲問著東方昊。


    “二管家,他們都是來做什麽的?為何要排隊?”


    暗中咬了咬牙,東方昊也是一臉的憋悶,見自家大小姐問向自己,他悄悄瞄了一眼焱和白澤等人,趕忙深深鞠了一禮。


    “回稟大小姐,自從昨日國力大比過後,這些人也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說是嘉賓席上有幾位俊美絕倫的公子都是出自於我們東方府,因此從昨晚開始就在這裏排隊,要與老太爺攀親。”


    內心嗤笑一聲,聽到二管家的回話,穀幽蘭冷冷掃了一眼焱,白澤等幾大神獸。


    “俊美絕倫,還要攀親?”


    發現事情不大對頭,又暗自感覺到從穀幽蘭周身散發出的凜凜森寒,焱事不關己的挺了挺身板,一派深沉的將身子背向門口的眾人。


    白澤拂了拂藍色暗花袖擺,輕勾薄唇笑了笑,將優雅的氣度表現的淋漓盡致。


    白瞑唰的打開了白玉骨扇,就好像在看著熱鬧一般,搖啊搖,將紈絝子弟的做派表現的分外惹眼。


    腓腓,無憂,金鑾,黑羽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望向天空,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天上有更好看的風景。


    正當穀幽蘭將周身的凜然收回來的刹那,一個尖利的女聲伴著一道閃電即刻劃破了眾人的耳畔。


    “看啊,真是的是那位藍衣公子,他還是那麽俊美,還是那麽的風度翩翩,趙媽媽,你還等什麽呢?快點去啊!”


    東方府門口依然不願散去的馬車最前麵,一輛裝飾分外豪華的馬車上,門簾被人輕輕的從裏麵挑開,露出了一個身穿粉色絹絲長裙的年輕女子。


    女子柳眉含春,一雙杏眼閃閃發光,白皙的臉頰透著青春芳華的粉黛,窩口如珠一般含著千般潤澤和萬般的羞澀。


    正被一把大號油布雨傘遮蔽的一個身材肥碩的半老徐娘,一邊慌亂的擦著從傘外吹在身上的雨水,一邊唉聲歎氣。


    當聽到馬車裏的小姐呼喚著自己,她猛的抬起了頭,下巴上的贅肉也跟著她腦袋的轉動,


    下意識的顫了幾顫。


    “哎呦,我的姑奶奶,您好歹也是相府千金,怎麽可以這般的不顧禮儀,您的心思老身都知道,可是心裏再怎樣歡喜,也不能這般大膽的拋頭露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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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嬌羞的掩口笑了笑,粉衣女子含情黛墨的瞥了一眼白澤,隨即輕輕將門簾放下。


    “趙媽媽說的對,都是含煙魯莽了,那一切就都交給媽媽了!”


    隨著女子聲音的隱去,狂風伴著傾盆的大雨又嘩嘩而至。


    看到那個所謂的相府小姐一臉心有不甘的做派,穀幽蘭給白澤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們幾個還真是有本事,平時不聲不響的,沒想到國力大比露個麵,就讓京城所有的佳麗心潮澎湃不說,還都不顧風吹雨打的在這裏排隊等候!”


    感覺到自家主子的寒氣剛剛散去,隨即又因為相府小姐鬧的這一出,寒氣又毫不吝嗇的釋放了出來,大有更加森寒的趨勢。


    焱聳了聳肩膀,轉過身來,一臉的無辜之狀。


    白澤破天荒的丟掉了一身的優雅,滿臉的窘迫不堪。


    白瞑,腓腓,無憂,金鑾,黑羽更是滿心竊笑的幸災樂禍。


    “笑什麽笑?你們幾個以為沒你們什麽事嗎?一朵,兩朵,三朵,七朵爛桃花!”


    “哼!”


    小聲嗔怒了一句,穀幽蘭冷哼一聲,隨即攬過身旁雲非煙的手臂,又衝著門口的守衛點了點頭,大步的向著府裏走去,二管家趕忙撐起雨傘小心翼翼的緊隨其後。


    轉過頭,捋著胡子暗自笑了半天的東方落,立刻將老臉皺成了一團,眨了眨能洞悉一切的老眼,東方落輕聲說道。


    “看來瀾兒氣的不輕啊,你們幾個,嘿嘿……自求多福吧!”


    說罷,抬起頭看看暴雨傾盆的天空,又捋了捋胡子,一臉意味深長的向府裏走去。


    滿心無辜的焱等人,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心中一片的紛亂。


    自聽到穀幽蘭的話語伊始,就感覺此事不能善終,以她的作風,肯定不會無聲無息的善罷甘休。


    再加之碧荷的身世還沒有最終敲定,那個假纖芷公主又跟當今陛下作出了如此的不雅之事…焱,白澤等人也格外的憂心忡忡。


    可是從始自終幾人都是無辜的受到了牽連,難道長的俊美也是錯嗎?還一朵,兩朵,七朵爛桃花。


    想到此刻,又回想了一番穀幽蘭的話,焱,白澤,白瞑幾個人互相望了望,隨即紛紛無耐的搖了搖頭,囑咐李成將府門守好,千萬不要放任何一個外人進來,幾人才心事重重的向著客廳走去。


    穀幽蘭攙著雲非煙,剛走到客廳門口,就見到滿臉陰晴不定的百裏辰江,一邊歎著氣一邊擺弄著手裏的茶杯。


    東方耀等八位長老相繼坐在下手的椅子上,也是百無聊賴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客廳裏一片寂靜,隻有窗外的瓢潑大雨打在窗棱上發出的簌簌聲和百裏辰江把玩著茶杯發出的叮當聲,聲音交錯,更顯得客廳裏一片寂寥。


    “父皇,瀾兒回來了!”


    猛然聽到自家女兒的聲音,滿臉陰鬱的百裏辰江就像看到了雨過天晴的彩虹一般,老眼中即刻綻放出了道道神采。


    “哎呦,我的寶貝女兒啊,你可回來了,都擔心死爹爹了!”


    一個健步衝了過來,百裏辰江一把將穀幽蘭抱在懷裏,就像找到了丟失了很久的愛子一般,壯碩的身體微微顫了顫。


    耳畔邊傳來自家親爹因為高興,胸口處傳來快速的心跳聲,一股股暖流即刻在心中盤旋,將剛才在門口積攢的陰鬱一掃而光。


    “我聽到了什麽?父皇剛才沒有自稱朕或者孤,而是我,也沒有自言父皇,而是爹爹!”


    心中傳來陣陣悸動,那是久違的父女親情,將穀幽蘭冰封了兩個世紀的心,漸漸的融化。


    捋了捋胡子,隨後而來的東方落走到雲非煙的身旁,緊緊的將她的手握在自己厚重的手掌中,兩人齊齊望向正在擁抱的穀幽蘭父女,一臉的欣慰。


    須臾,輕輕將自家愛女推開的百裏辰江,忽然像似想起來什麽一般,老臉即刻蕩出了一抹愁容。


    對著東方落夫婦點了點頭,百裏辰江拉著穀幽蘭的小手快速的走到臥榻上坐下。


    “瀾兒啊,你這一晚上去哪了?爹爹滿世界的都找不到你。”


    暗自安撫一番心中的悸動,穀幽蘭溫柔的笑了笑。


    “爹爹,這件事情容女兒稍後再告訴你,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不用想也知道自家愛女要說些什麽,躲過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來的早晚會來。


    內心裏悄然的哀歎一聲,百裏辰江滿麵愁容的老臉上更加灰暗一片,但也不好再繼續言語上的鋪墊,隻好無奈的點了點頭。


    剛要開口問向八大長老,就見焱,白澤等人滿臉抑鬱的走了進來。


    用餘光輕輕瞥了一眼幾人,穀幽蘭就好像沒有看到他們幾人一般,仍然自顧自的看向東方耀說到。


    “大長老,我四哥和纖芷公主在哪?怎麽沒見招風他們呢?”


    心裏“咯噔”一聲,就知道主子要問,東方耀看了一眼百裏辰江,又望了望自家老太爺


    ,深深吸了一口氣。


    “主子,因為宮裏有急事傳召,陛下在四公主的陪同下已經提前回去了,至於招風和纖芷公主……他們此刻還在東院休息!”


    “我去,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我這邊急衝衝的趕回來,四哥可倒好,打著宮裏有事的旗號擺駕回宮了!這是怕我問責躲了嗎?”


    “難道不知道有句話叫,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嗎?四哥的心還真是大的能裝下整個天了!”


    一邊在心中腹誹,一邊氣的滿腔怒火,穀幽蘭立刻將傾城俏臉耷拉下來。


    望著自家愛女滿臉的陰霾,明知道百裏銜殤和纖芷的事情要解決,但是也不知道一時該怎樣開口,百裏辰江暗自擺弄著手裏的墨玉扳指,心中思慮不停。


    冥思一番,考慮須臾,百裏辰江輕聲說道。


    “瀾兒啊,你四哥和纖芷公主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其實也沒什麽不好的嘛,反正你四哥剛剛登基,後宮空置,纖芷又是蒼耳穀羽族的公主,也算門當戶對,你無須氣惱,不如成就一番美事如何?”


    蹙了蹙眉,聽到自家爹爹的話語,穀幽蘭更加惱怒。


    “門當戶對?一番美事?”


    “騰”的站了起來,穀幽蘭瞪起鳳目,雙眉之間的七色蓮花印記瞬間劃過一道流光,映襯著她的雙眸中似乎也閃過了一道金芒。


    乍然看到自家愛女眉心間的變化,百裏辰江的內心刹然透出一抹詫異。


    “瀾兒,你,你眉心上的七彩蓮花是什麽時候畫上去的?怎麽還會閃光呢?父皇記得,你原先不是都畫成金色的嗎?”


    突然聽到百裏辰江這驢唇不對馬嘴的話語,穀幽蘭稍有一絲怔愣。


    “七彩蓮花?”暗自回想一番:“猶記得不久前自己契約了碧玉九龍簫之後,眉心上就突然出現了這麽一個小小的金蓮印記,雖然一直也沒有時間細細琢磨,但是當自己在空間中經曆了九道雷劫之後,焱說過自己不是晉級渡劫,而是因為衝破了體內的第五重封印。”


    “難道父皇說的七彩蓮花是因為自己衝破了體內的第五重封印而突然出現的嗎?那也就不難猜出結論了。”


    “看來上次的那道金蓮印記是因為自己契約了碧玉九龍簫從而衝破了第四道封印,那麽這個七彩蓮花就是衝破第五重封印的結果!”


    想到這裏,穀幽蘭的內心忽然有一絲小小的期盼。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體內到底還有幾重封印,但是好想知道下一次衝破封印之後,自己還會有什麽變化,不會像前世科幻片裏的異形吧,難道還能變成一個怪物不成?”


    抿起嘴角笑了笑,內心的百轉千回也隻是須臾之間。


    “父皇,我們此刻在說四哥的事情呢,你這麽打岔,很有顧左右而言他的嫌疑咯?”


    感覺到自家愛女的臉色有了一絲緩和,百裏辰江也知道百裏銜殤和纖芷公主的事情,有了轉機。


    “瀾兒,父皇不是看你這個七色的蓮花好看嘛,所以也想著等回宮的時候,讓你皇祖母也照樣畫一個!”


    明知道自家父皇是沒話找話,借機緩和因四哥和纖芷公主引發的窘迫,穀幽蘭暗自嗤笑了一聲。


    但是下意識的,她猛然想到在皇太後的眉心也畫上一個七彩蓮花…漸漸的,皇太後的影像和《西遊記》中的南海觀音的形象慢慢重合…心中更是竊笑不已。


    “父皇,您讓皇祖母也在眉心畫上一個七彩蓮花?難道您把皇祖母當成了老佛爺不成?”


    “啪”猛然拍了一下大腿,正廳裏的所有人忽然嚇了一跳,還沒等眾人立刻安撫,隻見百裏辰江又興致衝衝的說到。


    “對啊瀾兒,父皇怎麽沒有想到呢?你皇祖母常年禮佛,麵色慈祥和藹,如果眉心再畫上這麽一個七彩蓮花,那不正是和佛祖一樣了嗎?而且老佛爺這個稱呼正適合皇太後!”


    “我去,父皇這思維跳脫的夠快,腦線拉的夠長,這都是哪跟哪啊?我說黃老邪,他偏說歐陽鋒,這東邪西毒的典故,南轅北轍的言論大概就是從父皇這裏言傳後世的!”


    無耐的搖了搖頭,穀幽蘭收回心中的腹誹。


    “父皇,您不要再跟兒臣東拉西扯的了,還是言歸正傳,說說四哥和纖芷的事情吧!”


    尷尬的笑了笑,百裏辰江也知道凡事終將是躲不過的,如果自己在這麽一直胡扯下去,想必瀾兒肯定會震怒的。


    “瀾兒啊,剛才父皇不是說了嘛,你四哥和纖芷公主是門當戶對,纖芷公主很是開心,你四哥也沒說不同意,這件事情就這麽辦了吧!”


    “反正你四哥早晚也要娶親立後,那個纖芷公主雖說比你四哥大上幾歲,人也長的不夠傾城,但是身為一國之母,隻要知禮節識大體,母家的身份足夠貴胄,想必對你剛剛登基的四哥來說,也算一大助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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