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言,鬼六稍有怔愣,立刻皺起了眉毛。


    “這個臭丫頭當真不會製毒嗎?可是瞧她那糾結的模樣,也不像是會啊?不對,是不是我無意中中了她的奸計而不得知呢?”


    暗中思慮了一番,隨即又轉念一想。


    “唉,自己真是太謹慎了,就憑她不到十五歲的年紀,即使能夠製毒,盡管一展生平所學,她又哪裏有那麽多的閱曆和見識呢?看來自己還真是有些杯弓蛇影了!”


    想到此刻,鬼六頓時平展了眉毛,換上了一副自以為很友好的麵孔。


    “百裏攸瀾,剛才老夫已經說了,隻要你同意比試製毒,別說一個條件,就是再多幾個老夫也應允,雖說老夫比你略微年長了些,但是老夫也不會欺淩你弱小,那就依照你的提議,我們馬上比試如何?”


    聽到鬼六大言不慚的話語,穀幽蘭瞬間嗤之以鼻,台下的百姓們也紛紛唏噓一片。


    “我去,什麽神醫,這臉皮真夠厚的,你瞧他那胡子都快拖地三尺了,竟然還說自己比太皇略微年長了些,真是太不要臉了!”


    “可不是嘛,聽他說話,我都感覺這臉臊的晃,他怎麽還能如此淡定的說出來呢?”


    “嘖嘖嘖,這老家夥肯定不懷好意,你看他那猴急的樣子,肯定心懷鬼胎,保不齊就是為了毒害我們的太皇!”


    親耳聽到擂台下的眾百姓,又一番對自己的質疑,鬼六的老臉頓時被氣得,青了又黃,黃了又青,簡直就是被烈日曬蔫了的老黃瓜,青黃不接。


    內心翻然一笑,穀幽蘭也心知時間拖延的差不多了,如果再不趕緊比試,接下來的計劃恐妨有變。


    “好吧,既然神醫大人你這麽急切,那我們就開始吧!”


    說罷,雙手環胸,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站在了一旁。


    輕蔑的掃了一眼無動於衷的穀幽蘭,鬼六得逞般笑了笑,從隨身的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個非常古樸的丹爐。


    丹爐外觀古樸陳雅,幽幽的泛著墨綠色的暗光,一朵盛開的黑色金蓮花,枝葉繁茂,栩栩如生的雕刻在丹爐的四周。


    不用仔細端看,單憑這外觀,給人的感覺這丹爐就是一鼎絕世的寶物。


    乍然看到丹爐上雕刻的黑色金蓮,穀幽蘭瞬間心驚,左眼角下也隨即傳來了陣陣刺癢。


    “這花不是黑鬱金蓮嗎?冥界的界花為何會雕刻在鬼六的丹爐上?難道說這丹爐是從冥界得來的?如果是從冥界得來的,那為何會在鬼六的手裏?”


    “而且從丹爐散發出來的墨綠色暗光來看,這丹爐不僅一直在煉製毒藥,而且煉製的時間也有百年之久了,難道說,鬼六早就得到了這丹爐?”


    越是暗自冥想,左邊眼角越是刺癢難耐,就如同被千萬隻螞蟻啃噬一般,正當穀幽蘭下意識的想要伸手去抓撓的片刻,耳畔邊突然傳來焱的傳聲。


    “丫頭,別動!”


    “焱,我好癢啊,怎麽辦?”


    “癢也不能抓,一旦你抓了,你眼角下的刺青就會顯露真身,到那時,當著天下百姓的麵,你這妖孽附體的罪名,就真正的坐實了!”


    “可是我真的好


    難受!”


    “趕緊用靈力封閉住左半邊臉,不讓血液流通,剩下的交給我,但切記,不要笑,也不要有任何表情,聽到了嗎?”


    耳邊傳來焱急切的叮嚀,穀幽蘭一邊暗自將靈力運轉到左臉,一邊悄然打出一個結印將左邊眼角下的血液瞬間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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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頃刻間刺癢沒有了,但頓時感覺左臉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木木的,硬硬的,沒有一絲感覺。


    “這叫什麽事嘛!左邊臉就好像不存在了一般,又好像重於千斤,簡直就成了二皮臉了!”


    正當穀幽蘭還在用傳聲與焱抱怨的片刻,忽然一陣清風拂過,霎時感覺在自己的麵前突兀的出現了一道透明的靈力牆,立刻將自己與鬼六憑空的隔絕開來。


    “好了,你可以解開臉上的封印了,雖然還是會稍有刺癢,但是你能夠忍耐的限度!”


    解開結印,將靈力撤了回來,頓時感覺刺癢又如洪水泄閘般洶湧而來,暗自咬牙挺住,幾個呼吸間,刺癢慢慢的過去,隻是還留有一絲的感覺。


    “焱,那我現在可能笑?可能有表情?”


    “雖然不用靈力封閉血液了,但你暫時還不能有任何表情,更不能笑!”


    聽到焱的回話,穀幽蘭怎麽想都感覺,這是焱在伺機報複自己,可是不能笑自己能夠忍住,不能有表情,自己又不是麵癱,試問誰能做到啊?


    看到幾步遠的穀幽蘭,自從自己將丹爐拿了出來之後,就一直在直勾勾的注視不說,臉上的表情也瞬間凝滯,鬼六隱藏在鬥笠下的老臉,瞬間猙獰的笑了笑。


    “臭丫頭,還真是沒見過世麵,老夫隻是拿出了一個丹爐而已,就讓你如此的移不開眼睛,等下老夫要是煉製出了這天下最絕命的毒藥,定要讓你氣絕當場!”


    想罷,鬼六抽了抽嘴角,沙啞著聲音說道。


    “太皇這是看傻了嗎?是不是沒見過老夫的丹爐啊?”


    見穀幽蘭使勁的點了點頭,鬼六更加得意的說到。


    “別說你沒見過老夫這丹爐,縱使這天下所有人,能叫出這丹爐真實名字的也沒幾個!你小小的年紀見識寡陋,也情有可原!”


    話落,又掃了一眼穀幽蘭,見她依然沒有任何的表示,就好像忽然呆傻了一般,鬼六的老臉上瞬即又蕩起了一絲冷笑。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的比試也應該開始了吧?”


    點了點頭,穀幽蘭仍舊沒有任何的言語,正當她在內心思慮的片刻,隻聽擂台下的百姓們,又小聲的唏噓起來。


    “唉,太皇莫不是真被鬼六那丹爐嚇傻了吧?咋都不說話了,也沒有表情了呢?”


    “還別說,就我瞧著鬼六那丹爐都莫名的感覺滲得慌,別說太皇才不到十五歲的年紀啊,即使再有宗師修為,但畢竟年紀尚小啊,沒見過這般陣仗,也說的過去!”


    “唉,真要這樣,那太皇肯定是輸定了,多虧我投到賭坊的錢不多,否則都得賠死!”


    耳畔邊傳來百姓們的高聲議論,鬼六挺了挺身板,似乎是找回了麵子一般,傲嬌肆意。


    而恢複神色的穀幽蘭,雖說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莫名


    的卻給人感覺一臉的神秘不說,還相當的詭異。


    須臾,隻見穀幽蘭揮了揮衣擺,不知道從哪裏捧出了一個小丹爐,丹爐的外表很是破舊,沒有絲毫的裝飾不說,而且還非常的粗陋。


    即使是普通人都能看出來,這丹爐縱使扔到大街上都不會有人撿,簡直就跟破廟裏早已經上百年不用的香爐差不多。


    “我去……”


    猛然瞧見穀幽蘭拿出這樣一個丹爐,台下的百姓們瞬間一個趔趄,隨即大聲的喧嘩聲,吵鬧聲相繼傳來,險些造成了大麵積的踩踏事件。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頭,穀幽蘭也沒想到自己隻是從空間中七翻八找才找到的這麽一個破香爐,會給台下的老百姓造成這樣大的恐慌和傷害,內心猶感歉意。


    此時在觀看席上的白澤,白瞑,腓腓等幾大神獸和百裏銜殤等人,當看到擂台上的穀幽蘭不僅一臉的不苟言笑,居然還拿出了這麽一個破香爐,瞬間無耐的搖了搖頭,而腓腓則捂著肚子都要笑翻了。


    “哈哈哈,姐姐太搞笑了,她是從哪裏弄來的這麽一個破香爐啊,跟鬼六的那個丹爐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嘛!”


    “腓兄,你小點聲,別讓主子聽到了,否則等鬥丹結束,主子肯定會爆虐你,給你來個七十二式連環腳,夠你喝一壺的!”


    聽到白猿王無憂的話,白瞑正在喝茶的手,微微顫了顫,趕忙將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而腓腓更是笑的眼淚橫流。


    七竅已開的穀幽蘭,當聽到腓腓的浪笑和無憂的話語之後,雖說臉上不能有任何表情,但是眼睛能動啊,立刻給幾人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隨即衝著麵前的鬼六點了點頭。


    感覺到真正的比試就要開始了,台下的百姓們紛紛自發的安靜了下來,而此時嘉賓席上的東方府眾人在得到焱的允許之後,都悄然隱退了,誰都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突然發現嘉賓席上空了好多位置的招風一行,雖然不知道東方落等人去了哪裏,但發現焱大人依然還在,也都稍稍放下了心,繼續觀看比試。


    “切,還是百裏國的太皇女帝呢,居然如此寒酸,竟然拿出了這麽一個破香爐,簡直就是自跌身份,空有美貌不說,想來這五品高級煉丹師的身份也是徒有虛名!”


    一邊竊竊私語,一邊滿臉嘲諷的說了一番的纖芷公主,此刻見東方府的眾人都走了,也瞬間膽大了起來。


    “不要胡說,太皇既然這麽做,自有她的道理!”


    趕緊看了看一臉寒霜的焱大人,招風立刻製止了自家女兒的話語,即使再後知後覺,此時的招風也瞧出了焱大人同穀幽蘭之間的端倪。


    不屑的撇了撇嘴,纖芷一邊揉搓著手裏的錦帕,一邊將牙根咬的咯咯作響。


    “哼!真沒想到,安城一別,居然能在京城碰上,更沒想到當初的那個小丫頭片子居然是百裏國已經夭折了的六公主,而且半年多不見,居然一躍成為了太皇女帝不說,還身負了宗師修為,當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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